“見過?”展昭有些吃驚,問公孫,“先生在何處見過此羽箭?”
公孫皺眉,道,“曾經在一篇文獻中,見過這個東西的記載。”說着,公孫坐下細細詢問幾人,“此弩箭,是否是源源不斷地射來,鋪天蓋地,而且儘管歷經了多年,依然如新,彷彿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一般?”
展昭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可說呢。”公孫道,“這種東西,其實叫漁網箭,已經失傳很多年了,乃是漢代以後墳墓或者大型地宮之中多見的防護武器。”
“也就是說,這不是有人在裡頭控制的了?”白玉堂問。
公孫搖搖頭,“自然不是,完全是自動的,這種暗器只適合在沙地之上使用,利用了大漠的風沙,只要風沙一起,那些羽箭就又落回了地底,而在沙漠的地上,其實有一張類似於漁網一樣的碩大機關,可以接住那些箭。在這機關發開啓到恢復原狀,這期間間隔大概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
“兩天……”展昭想了想,“也就是說,我們明日一早再去就沒事?”
公孫點點頭,道,“是這樣的,不過我不太建議你們明日就動手。”
“先生的意思是說,多做一些準備在進去?”展昭問。
公孫點頭,道,“你們想啊,這第一道機關就如此厲害,第二道、第三道機關,豈不是更加厲害?如果貿貿然進去了,很可能遇到危險,所以還是準備一下,有備無患。”
衆人都點頭,白玉堂想了想,問,“那,都要準備些什麼?“
“大概……火把。”公孫道,“呃,一些藥物之類的吧……”說完,轉臉看
展昭。
展昭也想了想,道,“呃……還有吃的?”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看他,“貓兒,你準備在裡頭待多久啊?”
展昭想了想,要不然少帶點?
“再準備一日吧,我將大軍安排好,你們也一晚上沒睡了。”龐統對衆人道,“駱桐清的傷剛剛好,大家先休息一會兒,我們準備東西,明天再動身,趕往那邪魔洞。”
衆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駱桐清的外傷其實不重,只是那毒有些霸道,因此一下子就倒下了,不過毒xing一除,外傷也包紮好了,睡了一會兒,就緩緩地醒過來了。
辰星就趴在他榻邊,大概是累了,也睡着了。駱桐清覺得除了傷口有些隱約的疼之外,其他已經不那麼難受了。
這時候,就見門簾一挑,展昭走了進來,見駱桐清醒了,就笑道,“醒了呀?感覺怎麼樣?”
駱桐清搖了搖頭,問,“什麼時候了?”
“第二天下午了。”展昭道,“放心,你已經沒事了。”
駱桐清點點頭,辰星聽到了響動,也醒過來了,湊過去看,“師父,你怎麼樣?”
“沒事。”駱桐清搖了搖頭。
白玉堂也端着個水杯走了進來,他是和展昭一起來給駱桐清送藥的,公孫剛剛說,估計這個時辰就能醒,跑來一看,果然。
之後,公孫來給駱桐清把了把脈,就道,“沒事了,毒都清楚了。”
駱桐清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對公孫點點頭,“多謝先生相救。”
公孫笑了笑,收拾東西出去。
駱桐清問白玉堂和展昭,“師叔祖,你們什麼時候上鬼船啊,我和你們一起去。”
“師父,你別鬧了!”辰星有些不滿,道,“你這樣的情況能上鬼船啊?不要命了呀?”
展昭也點頭,道,“我們明日就動身了,你在外頭等着,一方有什麼不測接應一下也好啊。”
駱桐清似乎有些着急,但是見辰星虎視眈眈在一旁看着他,只得作罷,答應在外頭等着。
白玉堂和展昭有安慰了駱桐清幾句,件時候不早,就出門了。
走到大帳外,看了看遠處大漠落日,蒼茫一片的獨特風光,白玉堂伸展了一下手臂,問,“貓兒,這次出來之後,先去趟陷空島吧。“
“去做什麼?”展昭問。
“擺酒啊。”白玉堂輕描淡寫地道。
“擺酒?”展昭睜大了眼睛看鬃玉堂,問,“陷空島有人辦喜事麼?”
玉堂橫了展昭一眼,“明知故問啊你!”
展昭皺了皺眉,道,“呃……你該不會是……”說着,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玉堂。
白玉堂一挑眉,“那是。”
展昭低頭想了想,道,“那……開封府也擺一次好了。”
白玉堂笑了伸手,搭住他肩膀,“乖貓。”
展昭伸手回搭住白玉堂,“乖鼠。”
……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這麼說定了。
當夜無話。次日清晨,衆人準備就緒,趕往邪魔洞。
這次入洞的人是:展昭、白玉堂、龐統、公孫策和唐彌。原老爺子一直沒見人,綁架原媛的真兇也沒出現,而天一和暮青雲那天晚上出現了一次之後,也是蹤跡不見。
衆人無奈,只好先行動。
駱桐清和辰星還有龐統的屬下駐紮在外面,等候接應。
收拾妥當之後,衆人背袱趕往邪魔洞,準備入洞。
這次衆人早有準備,一早就躲過了邪魔洞外面的漁網箭陣,成功地來到了那座城堡的外面。
近了才發現,這城堡顯然是在地底埋藏了多年了,城牆殘破不堪,如果說原先是一艘新船,那麼現在也就只剩下了一副破船架子。
白玉堂退後了一步仰起臉看了看,道,“往哪兒進去?四壁都是封死的。“
“對啊。”衆人轉了一圈,也都沒發現個謾什麼的。
“城門可能在下面。”龐統道,“看這地底下,這城堡還被沙子埋了一大半在下面呢。”
衆人低頭看,都點頭……這可如何是好?
“這城牆上面有紋路。”這時候,展昭摸索着城牆表面的紋路,道,“像是什麼線路圖一樣。”
“會不會是什麼機關?”公孫也伸手摸索了一下,白玉堂一愣,問展昭,“貓兒,你說……螟蛉上面記載的,是不是就是這個圖?”
“有可能啊。”展昭點頭。
“那如何是好啊?”唐彌問,“沒有螟蛉,也進不去,在這兒等着不是辦法。
正在說着,衆人突然聽到了一些聲響,下意識地一擡頭,就看船身上方桅杆之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白玉堂微微皺眉——這沙漠就這點討厭,干擾太多,風聲呼呼的,連有人靠近都聽不真切。
“什麼人?”展昭問了一聲。
那人穿着一件黑衣,臉上身上都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閃……就沒了蹤影。
衆人對視了一眼,飛身向上追了過去,公孫也讓龐統帶上去了。
那黑衣人動作奇快,看樣子輕功很好,幾個縱躍,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他什麼意思?”白玉堂皺眉,“好像是有意引路。”
“可能有什麼詭計吧。”龐統道,“大家要小心。”
衆人都點頭,跟着那黑影,落到了船型城堡的甲板之上……隨後,不知道那黑衣人往哪兒一閃,竟然就沒了蹤跡。
“呃?”展昭等都奇怪了。
“怎麼沒了?”白玉堂四外看了看,就見人影沒有,但是前方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個黑洞。
衆人都注意到了那地方不對勁,裡頭怪風陣陣,離開老遠就覺得毛骨悚然。
“去看看?”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點點頭,道,“小心些!”
兩人走再前面,到了洞窟的外面,探頭往裡面張望,洞是向下傾斜的,似乎相當的深,涼風就是從裡頭吹出來的,那個洞本來是封死的城牆,是被人砸開的。
白玉堂拿出了一塊墨玉飛蝗石來,往裡頭一扔……
石頭骨碌碌滾了半天,卻愣是沒有傳來落地的聲音,衆人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深不可測!”公孫道。“那臺階往下,應該有很多級。”
“也就是說,通道地低下去了是吧?”唐彌問。
“很有可能。”展昭點點頭,“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爲下面鋪滿了柔軟的東西,因此石子落下,纔沒有發出任何的撞擊聲來。
“在這兒說也無意,不如進去看看?”白玉堂問。
展昭知道他向來膽大,其實不止他,這幾個人裡,有哪個是膽小的?倒是好奇心重得很,都想知道里頭究竟有什麼東西。
燃起了火把,白玉堂和展昭走在最前面,龐統和公孫走在中間,唐彌墊後……衆人一起,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個黑乎乎的洞口,向那無底的深淵走去。
剛剛進入洞口,就發現一個不太妙的情況——這石階不是筆直下去的,而是盤旋向下,衆人舉着火把剛剛轉過了幾個彎……身後入口處的光亮就不見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衆人又加了好幾倍的小心,放慢速度往下走,只是……這臺階實在是沒底,走了很久,也沒看到些別的東西,除石頭臺階,還是石頭臺階。
“怎麼還沒到?”唐彌有些不耐煩了,“這黑燈瞎火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展昭拍拍身邊的兜子,心說……還好帶了足夠三天的乾糧。
白玉堂見他的舉動有趣,就道,“貓兒,你心情還不錯啊。”
展昭聳聳肩——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他們入洞之後比他想象之中的順利,他還以爲一走下樓梯,就要應對那些恐怖的機關呢……不過牆上四壁空空,就是人工雕鑿的普通石壁。
“我們走下舉級臺階了。”公孫突然開口。
衆人都駭然地轉眼看他,白玉堂吃驚地問,“公孫先生,你數了?”
“嗯。”公孫點點頭,道,“古人一般都以九爲吉數,等我們走到舉九十九級的時候,說不定就有地面了,如果到那時候都沒有……那這地方就有蹊蹺了!”
衆人都點頭,邊往下走,邊默默地數着……果然,到第舉九十九級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塊平地,視野也開口了起來,衆人進入了一個小房間,前方,碩大的兩扇大門,門上寫着幾個字。雖然顏色依然剝落了,但是字跡還是依稀可辨,就見寫的是三個字——邪魔洞。
展昭微微皺眉,衆人對視,都想要知道這邪魔洞是真是假,白玉堂卻突然伸手拍了拍展昭。
展昭轉臉,就見他低着頭,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玉堂,怎麼了?”展昭問他。
“貓兒。”白玉堂擡起頭,看展昭,“我那塊石頭……你看到了沒?”
展昭一愣,衆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那塊墨玉飛蝗石應該就落在這附近了,可是這裡並沒有,剛剛下來的臺階上,也沒有……那石頭呢?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