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差點把我嚇得魂飛魄散,虧得我沒忘記自己在偷竊,生生忍住沒有尖叫出聲。
那隻手跟冰塊一樣,凍得要命,我用另一隻手使勁掰、卻怎麼都掰不開,還從地面鑽出一顆頭顱。
亂糟糟的頭髮沾滿泥土,露出小半邊臉也是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面目,倒不是我想象中那樣猙獰恐怖。
“你爲什麼要拿我的錢、爲什麼要拿我的錢…………”陰測得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好像得不到答案不罷休。
“我看你這髒鬼也是來偷竊的吧?好意思說紙錢是你的,快給我放手!”見鬼的次數多了,膽量也大了些,很快就恢復鎮定。
再說,這隻髒鬼給我的感覺有些瘋癲,倒沒那麼可怕,他老是拉着我不放,我怕被人發現了。
我心急如焚,沒有多想,就從腳上脫下一隻拖鞋,使勁地拍打那隻手,但那隻手如鐵鉗一樣,就是不鬆開,固執地嚷道:“不準拿我的錢!”
“放手!放手!”打手沒用,我就用力拍打髒鬼的腦袋,打得啪啪作響,好像在拍皮球一樣。
髒鬼哀嚎道:“哎喲!住手、住手,你個死丫頭,要打死我啊?”
我有些吃驚,聲音怎麼沒有剛纔那種陰測之感?
就在這時候,內間的屋裡衝出一個人,並伴着喊聲:“發生什麼事了?”
隨着語落,啪地一聲,燈就被打開了,滿室通亮如白晝。
糟糕!做賊被當場逮個正着,我心頓時涼了下來,好想找個地洞鑽起來,太丟人了!
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或者該說些什麼,我的舌頭像被貓叼走了般,也忘了把拖鞋收起來。
衝出來的是一個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男孩子,他只淡掃視了我一眼,就對我身邊的髒鬼無奈道:“老闆,你怎麼又裝鬼嚇人了?還弄得跟乞丐一樣。”
老闆?我聽得這兩個字大吃一驚,不是吧?髒鬼是這店鋪的老闆?
“蟬子,我這不是爲了捉賊嘛!”髒鬼尷尬地訕笑一聲,不情不願地鬆開我的手,扭了扭身體,從地裡爬了出來。
“你、你不是鬼嗎?”我暈乎乎地問道,這纔想起無夢的話,它說鬼是不能擅闖這種專賣冥用品的店鋪。
能進來應該不是鬼了,可他怎麼破土而出?別告訴我,他有遁地的本事。
“誰告訴你我是鬼了?倒是你,怎麼跑到我店裡偷東西?”髒鬼、呃!髒老頭沒好氣道。
“我、我——”我自知闖進來偷東西理虧,不知道該怎麼辯解,最後只能弱弱道:“我有急用,可沒帶錢。”
“沒帶錢就可以做賊啊?要不是被我發現了,還不得損失慘重?”髒老頭一臉肉疼地直跳腳。
我算看出來了,這髒老頭很吝嗇,拿他東西就跟割他的肉一樣,難怪我拿鞋子拍打他,他都死不放手。
但一個活人怎麼能在地裡鑽來遁去?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眼下這種情況又該怎麼處理?
對付吝嗇的人,最簡單的方法就使錢,可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只得好聲好氣道:“老伯,您就別跟我計較了。人命關天,先把紙錢香燭給我吧,我明天一定把錢連本帶利的送來。”
“放屁!什麼人命關天?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和一隻女鬼一起來的,和鬼勾搭在一起,能做出什麼好事?”髒老頭啐了一口,忿忿道。
我震了一下,原來他是知道我和無夢一起來的,說不定他是目睹我和無夢在門口討論偷竊,就故意遁地裝鬼來嚇唬我。
“媽的!還把我的店門弄得粉碎,你要是不賠錢就休想離開這裡!”髒老頭又拽住我的手,不依不饒道。
“外面有鬼?老闆,你怎麼不早說?清河哥出去了。”這叫蟬子的男孩一聽到外面有鬼,就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哎!等等我!”髒老頭嚷嚷道,拽着我追了出去。
我急得要命,還要救鸞風呢,哪能再拖下去?況且,髒老頭看起來很不簡單,要是他和無夢對上,不管結果怎樣,肯定會浪費不少時間。
令我沒想到的是,無夢剛要對禪子動手,看到我和髒老頭一起出來,鬼臉震驚不已。
驚嚎一聲後,居然拋下凌躍的身體,化成一道白影,咻地一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下,我真的懵了,這是怎麼回事?這髒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個照面就把無夢嚇得直接腳底抹油。
“老伯,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計較,我一定會賠你一個更好的門,請你救救我朋友。”無夢走了,鸞風該怎麼辦?
轉念一想,既然連無夢都怕髒老頭,說明他很厲害,說不定他也能救鸞風。
我甚至想到拿上次偷凌躍的那隻青銅小鼎出來賠給髒老頭。
“哼!要救他可以,不過必須要有這個。”髒老頭輕哼一聲,對我做了個討錢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