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兩名便衣攜帶的武器都是盒子炮,連套斜跨在身上,兩人上衣兜裡還各裝着五個備用彈匣,全部是十發裝的,算上盒子炮上已有的彈匣,一共是十二個彈匣,一百二十發7.63毫米子彈,打一場速戰速決的突襲戰也夠用了。

夏少校快速把兩名便衣的屍體拖到角落裡藏好,然後換上其中一人的外套,挑一支連套的盒子炮斜跨身上,另一支去掉皮製槍套別在腰上,最後又揀起一頂黑呢禮帽戴在頭上,看上去蠻像個便衣的,黑夜裡不看臉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他現在擁有四支壓滿子彈的手槍,以他的槍法,打近戰絕對不會吃虧,除非對方攜帶有輕機槍一類的武器。一切收拾停當後,他掏出斜跨在身上的盒子炮,對天連開三槍,先製造點混亂出來再說。

刺耳的槍聲驚動了院子裡的人,雜沓的腳步聲快速響起,還不時有人用日語喊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夏少校滿意地笑了笑,第一步完成了,接下來不妨再造造聲勢,把混亂擴大,創造救人的機會。他轉身朝院子正門繞去,邊走邊不時地放上一槍,同時變着嗓音大喊道:“有人偷襲,有人偷襲!”

他正大喊之際,前方黑暗中突然出現數道人影,尋聲跑步而來。他立即壓低帽檐,左手按住右臂,裝出中槍的樣子,跌跌撞撞地迎向那羣黑影,嘴裡不停地喊道:“隊長,隊長……”

那羣黑影發現夏少校後,還以爲是自己人,當即毫無戒心地加速朝他跑來,其中一人跑的最快,並大聲喝道:“別他媽嚎喪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夏少校全當沒聽見,繼續往前走,想看清楚對方有幾個人再開槍。

“我他媽問你話呢,耳朵聾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急衝衝地跑到到夏少校面前,探手揪住他的衣領,怒罵道。

夏少校此時已看清對方一共有五個人,站位都比較緊湊,是時候了。他右手一翻腕,盒子炮立刻頂在高大男人的小腹上,手指連扣三下扳機,那高大男人立時像木偶般連跳了三下,,然後前傾趴在夏少校肩頭,寂然不動了。

趁另外四人還傻呆呆發愣之時,夏少校以高大男人的屍體爲盾牌,雙手從他兩肋下閃電般穿出,兩支盒子炮左右開弓,黑暗中頓時閃現道道火光,眨眼間便將那四人全部撂倒了!

一照面就幹掉五個人,乾淨利索!

夏少校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屍體,飛快地更換已打空的彈匣,隨後繼續朝前快步而行。他估計外圍已經清掃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對付院子裡的鬼子憲兵了,又是一場硬仗,還是應該已智取爲上。

他猜測被在自己打死的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便衣隊的隊長,毫無防備下就丟了命,真夠冤的!

夏少校很快就繞到了院子的正門附近,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便衣和兩個鬼子憲兵警戒,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沒有停步,直接朝大門走去,這個險值得冒。

門口的便衣發現有人靠近,立刻舉起手槍喝道:“站住,什麼人?”

夏少校擡起雙手道:“自己人,是隊長讓我回來報信的。”

“隊長呢?”那便衣一見是自己人,隨即放下槍問道。

“隊長帶着人去追槍手了!”夏少校邊走邊說,“他派我回來轉告太君,趕緊把那個姓吳的轉移走,這人太重要了,千萬不能讓槍手的同黨給救走了!”

“附近還有槍手的同黨?”

“隊長說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應該小心爲妙,你快去稟告太君吧!”

“好,你先替我在這裡守着。”那名便衣說完,扭頭朝兩個鬼子憲兵低語了幾句,看來他會說點日本話。

那兩名憲兵聽完點點頭,閃身放那便衣進院。

夏少校走到院門前,先衝兩名鬼子憲兵點點頭,然後轉身背對大門,擺出一副高度戒備的樣子。他沒選擇進院救人,一是不清楚人關在那裡,二是對方已然警覺,貿然闖進去危險太大,混戰中很可能會傷到老吳,還是把他們騙出來在街上動手的好。

城西的地形複雜,岔路小巷極多,救到人後很容易脫身。

不一會兒,院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對手上當了,準備轉移老吳了。

夏少校不動聲色地向大門右側靠了靠,將身體半隱在暗影中,頭微垂,防止被柳副官認出來。他決定先救老吳,如有機會就順便幹掉柳副官,這個傢伙的人品還不如一個婊子,剛被捕就叛變了,實在可惡!

二十多個鬼子憲兵先後走出院子,站在大門前集合,老吳被圍在中間,雙手反綁,兩名鬼子分左右架着他的胳膊,貼身控制。夏少校沒看到柳副官,可能是混在人羣中了。一名軍官模樣的鬼子,用日語對那名進院稟告他的便衣說了幾句話,然後揮手命令隊伍出發。

夏少校等鬼子的隊伍離開大門後,馬上就要跟上去,卻被站在身後的那名便衣給叫住了。

“等等兄弟,太君命咱們倆去接應隊長,不用跟他們走。”那便衣說着走到夏少校身邊。

夏少校暗罵鬼子軍官可惡,可此時又不能立刻動手救人,只得點頭道:“那好吧,聽你的!”

那便衣擡手拍拍夏少校的肩膀說:“兄弟,頭前帶路吧!”

夏少校點點頭,擡腳就走,那便衣急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朝院後繞去,很快就被黑暗吞沒。

一拐進通往院後的巷子,夏少校立刻摸出藏在身上的匕首,隱於手中,準備馬上幹掉這個便衣。他走在前面,突然哎呦一聲,身子一斜,像是崴了腳。身後的便衣立即走上來伸手扶住他,開口問道:“怎麼了?”

夏少校沒說話,猛然轉身,將手裡的匕首對準便衣的心臟,狠狠地捅了進去。

那便衣連吭都沒吭一聲,當場氣絕。

救人如救火!

夏少校不敢耽擱,飛快地拔出匕首,順勢推倒便衣的屍體,撒腿朝鬼子轉移的方向跑去。

三分鐘後,夏少校抄近路追上了鬼子,但沒有立刻動手,黑暗中無法看清老吳的位置,擔心開槍會誤傷,還是等到有路燈的地方再動手吧!

他藉助地形的掩護,不遠不近地跟在鬼子身後,耐心等待着戰機的出現。

鬼子的行進速度很快,看樣子是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沒有人說話,默默地前行。

前方隱約有燈光出現,好像是一條大街,鬼子們加快了速度。

夏少校手持雙槍,開始縮短與鬼子之間的距離,關鍵時刻到了!

奇怪!鬼子們竟然站在街口不走了,不知在搞什麼鬼?

夏少校立刻剎住前衝的勢頭,閃身躲到一旁觀察,希望能找出原因。

帶頭的鬼子軍官站立在街口朝遠處不停的張望,同時命令手下注意警戒,老吳依然被圍在中間,看守的很嚴密。

鬼子們是在等援兵!夏少校恍然而悟,時間緊迫,不能再猶豫了,必須趕在鬼子援兵到達前救出老吳,或者殺死他。

絕不能讓鬼子把老吳帶走,他身上的秘密太多,恐怕熬不過鬼子的刑訊,早死早解脫!

夏少校決心既定,人立刻從暗處閃出來,毫無顧忌地衝向鬼子,兩支盒子炮同時怒吼起來,子彈呼嘯着射向鬼子。

襲擊太過突然,鬼子們一愣神之間,便有五六人中彈倒地,而夏少校已衝至他們身前,將手槍近戰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彈殼飛跳中,鬼子們接二連三的中槍倒地,完全失去了反擊的能力,竟被夏少校一個人殺得潰不成隊。

鬼子們的武器是“三八大蓋”,這種拉栓式的單發步槍,如何壓制得住夏少校的連發盒子炮,不挨痛宰纔怪呢!

二十發7.63毫米手槍子彈,頃刻間便射光了,地上躺着十四個鬼子,全部是胸部中槍,可怕的準確率。

夏少校沒有向挾持老吳的兩名鬼子開槍,能有一線救人的希望他也不願放棄,老吳不是柳副官或齊一鳴,就這樣隨便殺掉於心不忍。

還有七個鬼子倖存,卻都被夏少校這神奇狠辣的槍法給嚇傻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實的,呆呆地站在那裡,忘記了反擊。

夏少校知道成敗就在這一瞬間,立即拋掉兩支已經空倉掛機的盒子炮,同時伸手拔出大威力和大花口擼子,烏黑的槍口直指倖存的七名鬼子。

鬼子軍官是倖存者之一,神智恢復的也最快,但死的也最快。

他剛一伸手掏搶,夏少校的大威力就響了,一槍爆頭,慘死當場!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就是屠殺,曾經兇悍無比的鬼子,在夏少校面前竟像一羣待宰的羔羊,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氣,挨個引頸就戮。

夏少校使用盒子炮時只打鬼子的胸腹,那是他沒有把握一槍爆頭,現在手握大威力,又重新找回瞭如臂使指的感覺,幾乎槍槍爆頭,連老吳都看傻了,那有這樣殺人的,也太殘忍了,儘管對方是該死的日本鬼子。

兩名挾持老吳的鬼子是最後被打死的,噴濺出來的腦漿沾了老吳一臉,可把他個噁心壞了,當即彎着腰嘔吐起來。

夏少校走過去,掏出匕首割斷反綁老吳的繩索,隨後拽着老吳就走,嘴上說道:“別吐了,先離開這裡再說,鬼子的援兵快到了!”

老吳噁心的說不出話來,踉蹌着被夏少校拽離街口,由原路返回。

夏少校不敢順着有路燈的大街走,誰知道鬼子的援兵會從那個方向來,一旦被發現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先返回自己熟悉的這片區域,然後再繞道脫離險境。

兩人剛消失不久,遠處便傳來汽車的轟鳴聲,鬼子的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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