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增兵減竈

bookmark

鞠彭不見鄭林歸來,不禁擔心,鄭先生不會是在途中出什麼事兒了吧?

現而今兵荒馬亂的,各處盜匪縱橫,我早就說路上不安全,要派兵護送,鄭先生偏偏不聽。鄭先生說了,青州豈有不識我之人啊?此去在東萊境內,自可無憂,然後進入北海,乃是我鄉梓所在,即便盜匪,也不敢妄以兵戈相向吧,何必遣兵護送?我本一處士也,如今只爲平息干戈,保護百姓,這才肯爲府尊一行,若以兵卒相護,反倒喪失了中立的立場……

鞠彭心說鄭先生也太託大了,不見得鄉野愚民就都認得你啊,即便聽說過你的名字,人要上來二話不說便即動手,又該怎麼辦哪?一面急遣人於路去探尋鄭林的蹤跡,一面請徐州來使帶信回去,說我護守東萊,不可逾境出郡——還是蘇將軍你趕緊北上爲好,我必掃榻相迎。

鞠彭不肯率兵來合,本在蘇峻意料之中,但他接到回信後,仍然在心裡把這位鞠太守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好在厭次的邵續、段文鴦並非鞠彭那路怯懦貨,得信大喜。他們料算石勒既已退去,重整旗鼓,再伐厭次,怎麼着也得準備個一倆月,咱們還有時間。於是邵續便遣其侄邵存與段文鴦合兵南渡,首先將曹嶷沿河岸佈設的二十多所屯堡逐一擊破。

消息報至廣固,曹嶷大恐,急召諸將吏商議,大家夥兒都說,應當調回東線的兵馬,固守廣固及附近各縣,做久守之勢。曹嶷搖頭道:“不可。今蘇峻對面做壘,是畏我兵盛,不敢向前,然我若撤壘而退,彼必趁虛直進,若再與段文鴦合兵一處,即廣固恐亦難久守也!既然蘇峻不動,我當親率餘兵,以御北軍,將之逐過黃河。”

於是下令給前線的部隊,要他們與蘇峻繼續對峙,不許輕易出戰——“且待我摧破樂陵軍,再挾得勝之勢,一舉而敗蘇峻。”

於是營陵、平壽之間的曹軍便即深溝高壘,固守不出。他們不動,對面的蘇峻也不動,然而曹軍前出哨探,卻見徐州方面的旗幟日益增多,衆將都說:此或卞壼遣軍來援蘇峻,亦或蘇峻於城陽郡內新募兵馬……可是照這個速度增加下去,倘若不停的話,估計最多一個月,對面就要比咱們人數還多啦!急報曹嶷,請求將軍您趕緊擊退樂陵兵,前來相助吧。

其實蘇峻是用的增兵減竈的惑敵之計——卞壼手頭本來就沒多少兵,怎可能再來增援?況且他連蘇峻的糧秣物資都幾乎斷了,想蘇峻近萬兵馬,靠着在城陽郡內自行徵派,尚可勉強維持,後方即便有兵也不會再派過去啊,派過去吃光蘇峻的存糧麼?

至於城陽郡內,蘇峻確實下令徵募新卒,但對於那些纔剛扛上長矛的老百姓,或者從來有組織無紀律的塢堡壯丁,蘇子高肯定是不放心的。他如今深受裴該的影響,相信一支軍隊光堆數量根本沒用,百戰精銳,一個可打十個未戰之兵,經過訓練的士卒,一個可打十個新募乃至裹脅之衆。加上糧秣並不充足,他纔不肯把那些新兵直接叫到前線來呢——你們先跟後面苦練三個月再說。

蘇峻只是命士卒削木做旗,然後每天多豎上這麼幾十杆,以迷惑對面的敵軍。等到聽說邵存、段文鴦南渡的消息,他又試探性地出擊了幾次,曹軍只是嚴守營壘,堅不肯戰。蘇峻一瞧有門兒,此時不冒險,更待何時?!

於是留下主力守備營壘,他自己率領着一千兵馬,連夜啓程,數百里急行,直奔東萊而去。

過盧鄉、當利的時候,百姓聽聞蘇將軍回來了,莫不簞食壺漿,於路跪接。話說蘇峻當年還在東萊的時候,雖然也有一定威望,但父老尚不至於如此熱誠相待;只是時移事易,過去的地方小土豪、自命的縣令,如今已是朝廷五品將軍,那誰還敢不恭迎啊?況且若非蘇峻北上,曹嶷還在猛攻東萊呢,則蘇將軍是我等救星也!

前抵掖縣,鞠彭倒是不背承諾,主動捧着太守的印信出城來迎。蘇峻下馬與鞠彭見禮,拉着對方的手,態度極其親熱,而對於鄭林去向不明,也表現出了相當的關切和擔憂。隨即蘇峻召集守城兵馬,公開宣講道:

“曹嶷雖是本郡土著,卻助紂爲虐,黨同王彌,肆虐鄉里;且如今又朝秦暮楚,重附胡寇,爲虎作倀,我故奉朝廷旨意(朝旨已經送到了他手中),大張天討,以救本郡生民。

“然而曹嶷仍據廣固,其兵在營陵、平壽之間,未逢大敗,今若止助守東萊,仍爲困守之勢,豈可長久啊?近聞樂陵邵將軍已遣大軍南渡,我等若前,與之夾擊,則曹軍必敗,廣固必破!如此,於東萊一郡纔是長治久安之計!

“卿等父兄,多爲曹賊所害,家宅田地,多爲曹賊所壞,難道只會謹守門戶,不想出而復仇麼?若有膽量,便隨我出征,則殺一曹兵,可爲父兄復仇,殺一曹將,可爲鄉里報怨,若得曹嶷首級,非止東萊,青州百姓俱感恩德。

“有膽量的,便跟我走;無膽之人,且回家向祖塋而哭去吧!”

衆兵聞言,盡皆踊躍,有七成多都表態願意追隨。鞠彭在旁邊聽見,不禁慌了,說我原本不是這個意思啊,只想你來接印守郡,沒說要往外打啊。蘇峻笑道:“曹嶷不滅,東萊終不得安,即鞠君欲樂耕壟畝,豈可得乎?今印信我先接下,將兵去破曹嶷,鞠君素有恩信於民,請仍留城中,護守百姓。”

鞠彭還待再說什麼,就聽蘇峻又道:“鞠君前雲,不熟軍事,乃爲曹嶷侵逼,日夕繁忙,衣不解帶,席不安寢。今兵事我爲君息肩,君止管民事,自然輕鬆——我當上奏朝廷與裴大都督,備陳君父子嚴守東萊之功,料必有顯官相酬也。”

鞠彭只是精神壓力太大,受不了整天被人逼着打而已,雖然口出願將印信奉上,自己回鄉躬耕之語,其實並不跟鄭林似的,一門心思只想當隱士——他也有官癮哪。在原本的歷史上,他北渡投靠慕容廆,就直接入幕做了參軍,前燕建立後,官至大長秋——鄭林倒是一直躬耕壟畝到死。

因而聽了蘇峻的話,鞠彭不禁心動,就問:“我此郡守之任,本承之於先父,得郡民擁戴,非朝廷之命也。朝廷果能赦我自署之罪,且酬以顯官麼?”

蘇峻說那是當然的,隨即拍胸脯吹牛,說:“峻深得大都督信重,付以東方之事,則峻所奏,大都督斷無不允,大都督既允,朝廷豈有駁回之理啊?且待我破曹而歸之時,或許便將爲鞠君祖道,送往洛陽擔任朝職了。”

鞠彭這才拱手鞠躬,說:“既如此,府尊且行,彭當爲君主簿,暫攝郡事……”

於是蘇峻領着六七千東萊兵,就直接奔西邊兒來了,過下密、都昌,直薄北海郡治平壽。曹軍不知道是蘇峻殺來,還當鞠彭率東萊兵欲撓其後,便即分出五千兵馬,前來抵禦。可是前鋒遠遠地望見蘇峻的旗號,當場就蒙了……

東萊人雖然肯爲鞠彭苦戰,以御曹兵,但鞠彭本身並不懂打仗,只管深溝高壘,嚴守城邑,手法很呆板,交換比相當難看。故此曹將曹兵並不怕東萊軍,心說你們縮在城裡,我等莫可奈何,如今竟敢出城來戰,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然而對徐州兵的觀感卻有所不同。當日劉巴率兵南下,純靠着兵力優勢,才能把郗鑑圍困在公來山上——郗道徽即便說不上是“儒將”,對於統合人心,守備險要,那也是很有經驗的。曹兵普遍觀感,徐州是根硬骨頭,不大好啃——東莞兵也比東萊兵要強多啦。

隨後蘇峻率兩千徐州老兵殺到,一戰而連破諸壘,殺得劉巴落荒而逃,曹軍因此膽喪,都把蘇峻目爲神魔一般——也差不多能止小兒夜啼了。加上曹嶷本身也有點兒怵蘇峻,下令兵馬固守不戰,則曹兵普遍的畏蘇心理就日甚一日——否則也不會三萬對六七千,將近一個月動都不敢動了。

因而今日一見蘇峻旗號,曹軍大恐,蘇峻再自挺長矛,身先衝陣,纔剛殺得一人,曹兵便即發一聲喊,全面崩潰。敗兵逃歸營中,其將大驚,心說蘇峻不是在對面嗎,怎麼又抄到咱們後面來了?原來他是用了增兵減竈之計!

人就是這樣,一感覺自己上當了,就會無形中產生巨大的挫敗感,即便這個當未必真能夠直接威脅到自己,也天然會感覺——完蛋啦,趕緊逃吧!

於是諸將皆驚,不待蘇峻到來,便即棄壘而退,一口氣撤回了廣固城中——還是有堅城爲憑,比較穩妥一些。因爲咱們從前立壘,本是防的東面,結果蘇峻又從東北面殺過來了,倘若兩向夾擊,我等豈有幸理啊?

其實這個時候,曹嶷已經擊退了邵存和段文鴦。終究樂陵軍數量太少,又怕石勒將會率軍來攻,所以不敢與曹軍生死相搏,徒損實力。雙方見了幾仗,邵存見曹軍數量倍於己方,而且貌似陸續還有增援到來,便在與段文鴦商議後,擄了蓼城縣內千餘家百姓,渡河而退。

曹嶷留兵重整河岸堡壘,自將餘衆凱旋,還在琢磨我是先回廣固去休整幾天呢,還是直接挾得勝之勢,去打蘇峻啊?突然得報,前線大敗,殘兵退守廣固,而蘇峻已然攻克了劇縣了!

曹嶷聞報,大驚失色,自然不敢再去直攖蘇峻的鋒芒,趕緊率兵返回了廣固,就此閉門緊守,再不敢出來了。

要說西晉末年的軍閥混戰,曹嶷勉強也算一號人物,但不僅與石勒不可同日而語,即便王彌、苟晞,他也遠遠不如。之所以能夠粗定一州,實際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無論治政、用兵兩道,曹嶷都只在及格線上徘徊而已。

在原本的歷史上,打一個鞠彭都曠日持久,最後還是鞠彭先浮海而遁,曹嶷才能佔據東萊。邵續以厭次一城、樂陵半國,北抗石勒之逼,尚能與曹嶷連番惡戰,只是稍落下風而已。其後曹嶷奄有青州,與石勒以黃河爲界,看似龐然大物,但等石勒緩過手來,派石虎、石挺、石他率步騎四萬南渡,曹嶷的勢力便瞬間崩盤,號稱堅塞的廣固城連半年都沒能守住……

只是蘇峻終非石虎可比,手下也沒有四萬百戰之兵,他會合了本部兵馬,不過一萬四五千而已,浩浩蕩蕩攻克劇縣,進至廣固城下,登高而望,不禁搖頭——這城實在是太難打了。

廣固城在廣縣以北,兩城相踞僅五里,互呈犄角之勢——其中廣縣大,而堞低,廣固小,而堞高。廣固依山而建,山名堯王,據說當年帝堯東巡青州,曾經登臨此山,因而得名。相比蘇峻的大本營公來山來說,堯王山更高十數仞,東西九峰,峰峰相連,如同一面屏風般拱護着其下的廣固城。曹嶷于山間多造堡壘,弓矢所及,幾乎可以完全覆蓋城池東西兩面。

蘇峻若欲攻打廣固,則必先取廣縣,但若急攻城時,廣固開城殺出,形勢便相當兇險了。估計廣縣守軍在五千左右,廣固及山間堡壘,駐兵不下三萬之衆;若有三萬以上精兵,則可以先東西立壘,以封堵廣固,再正面攻打廣縣,問題蘇峻所部只有此數之半啊……

即便全都是精銳的徐州老兵,在數量並不佔優的前提下,分兵或守或攻,都很有可能被敵人集中兵力,陸續擊破,更何況手底下半數是才召得的東萊兵,剩下一半也說不上有多精銳呢……蘇子高不禁望城興嘆。

曹嶷若肯出來平原決勝,蘇峻有把握以寡破衆,可如今對方瑟縮在兩城之內,就如同套上了堅硬而沉重的鎧甲,蘇峻實在沒信心,也沒決心去正面硬憾。這可該怎麼辦纔好呢?

蘇峻試着遣使邀戰,曹嶷理都不理;假意後撤,曹嶷也不來追。蘇峻有如猛犬碰上了刺蝟,竟然找不到下嘴之處……

第十八章 鎮胡碑第四十九章 卿卿第五章 計可售乎?第九章 多重貢賦第五十六章 利用第十二章 改制第四十一章 爭天第三十章 觀星第五十九章 請斬石虎第五十一章 傳國玉璽第二十九章 前倨而後恭第七章 胡信第二十一章 專取上將首級第七章 遊囿之鹿第五十二章 熊孩子第十章 飽飯第十五章 勳將錄第三十三章 項莊舞劍第四十八章 婦人之仁第四十五章 蒲津第二十七章 料敵從寬第五十五章 分裂第四十六章 勤王第十八章 厭次城下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三十八章 胡壘前第五章 日心說第二十九章 豪華陣容第十八章 厭次城下第八章 祖家兄弟第二十九章 裴該無能第二十四章 杯弓蛇影第三十三章 時不我待第四十八章 買一送一第四十三章 支屈六的猶疑第五十八章 從成都到滇池第三十六章 觀陣第四章 軍銜制度第七章 典牧州郡第三十章 百歲人瑞之死第四十二章 密謀第二十一章 無根浮萍第五十八章 救民第三章 從武昌到晉陽第二十一章 英雄所見第十二章 戰龍亭第二十九章 劫兵第十一章 龍首約三事第四十九章 破賊第五章 白玉如意第二十三章 等太平第十五章 幽薊風雲第四十九章 得稻得麥,不怪田土第四十三章 善遊者溺,善騎者墮第二章 謁陵與造陵第二十八章 中原顯姓第五十四章 天必佑自強者第二章 汾陰薛和襄陵賈第三章 蝗神第五十章 定計西征第二十八章 中原顯姓第六章 耳目第二十一章 龍套的漂流奇遇(二)第四十二章 《韻集》難成第三十六章 斷水第四十九章 卿卿第三十六章 汝等禽獸!第四十六章 從延安到美稷第二十七章 三得三失第三十六章 釣魚第十二章 戰龍亭第五十二章 秦當雄第三十七章 錢世儀第四十五章 特種部隊和特種作戰第四十九章 追擊第二十九章 敵之忠臣,我之寇仇第二章 從涼州到漢中第十四章 大都督有疑心病第六十六章 天下之大禮第五十八章 從成都到滇池第二章 風調雨順?第四十章 鐙裡藏身第四十四章 遇賊第四十七章 末將無罪第五十章 定計西征第二十一章 死相第三十七章 我有一詩,卿等靜聽第二十三章 將軍炮第十四章 夜襲第三十四章 天命之賊第三十四章 劫糧第三十七章 拒絕豬隊友第四十三章 爭論第五十三章 全新的開端第二十八章 王敦還朝第十四章 道家來訪第五十二章 武裝殖民第二十章 裴氏之熊第二十六章 賣官鬻爵第三十六章 賢弟之志何其小哉
第十八章 鎮胡碑第四十九章 卿卿第五章 計可售乎?第九章 多重貢賦第五十六章 利用第十二章 改制第四十一章 爭天第三十章 觀星第五十九章 請斬石虎第五十一章 傳國玉璽第二十九章 前倨而後恭第七章 胡信第二十一章 專取上將首級第七章 遊囿之鹿第五十二章 熊孩子第十章 飽飯第十五章 勳將錄第三十三章 項莊舞劍第四十八章 婦人之仁第四十五章 蒲津第二十七章 料敵從寬第五十五章 分裂第四十六章 勤王第十八章 厭次城下第四十一章 連石都未曾投得幾枚第三十八章 胡壘前第五章 日心說第二十九章 豪華陣容第十八章 厭次城下第八章 祖家兄弟第二十九章 裴該無能第二十四章 杯弓蛇影第三十三章 時不我待第四十八章 買一送一第四十三章 支屈六的猶疑第五十八章 從成都到滇池第三十六章 觀陣第四章 軍銜制度第七章 典牧州郡第三十章 百歲人瑞之死第四十二章 密謀第二十一章 無根浮萍第五十八章 救民第三章 從武昌到晉陽第二十一章 英雄所見第十二章 戰龍亭第二十九章 劫兵第十一章 龍首約三事第四十九章 破賊第五章 白玉如意第二十三章 等太平第十五章 幽薊風雲第四十九章 得稻得麥,不怪田土第四十三章 善遊者溺,善騎者墮第二章 謁陵與造陵第二十八章 中原顯姓第五十四章 天必佑自強者第二章 汾陰薛和襄陵賈第三章 蝗神第五十章 定計西征第二十八章 中原顯姓第六章 耳目第二十一章 龍套的漂流奇遇(二)第四十二章 《韻集》難成第三十六章 斷水第四十九章 卿卿第三十六章 汝等禽獸!第四十六章 從延安到美稷第二十七章 三得三失第三十六章 釣魚第十二章 戰龍亭第五十二章 秦當雄第三十七章 錢世儀第四十五章 特種部隊和特種作戰第四十九章 追擊第二十九章 敵之忠臣,我之寇仇第二章 從涼州到漢中第十四章 大都督有疑心病第六十六章 天下之大禮第五十八章 從成都到滇池第二章 風調雨順?第四十章 鐙裡藏身第四十四章 遇賊第四十七章 末將無罪第五十章 定計西征第二十一章 死相第三十七章 我有一詩,卿等靜聽第二十三章 將軍炮第十四章 夜襲第三十四章 天命之賊第三十四章 劫糧第三十七章 拒絕豬隊友第四十三章 爭論第五十三章 全新的開端第二十八章 王敦還朝第十四章 道家來訪第五十二章 武裝殖民第二十章 裴氏之熊第二十六章 賣官鬻爵第三十六章 賢弟之志何其小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