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穆青芸曾經在你不在府裡的時候,來找過你。”
燕兒有些猶猶豫豫地看着穆青嫣,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鸞兒也驚愕了。
燕兒抱歉地說道:“因爲哪天,我剛好送茶水給門口的兆麟,看到了就把人給趕走了。以爲又是要煩擾小姐,所以就沒說。”
“她來找過我?”
穆青嫣倒是奇怪了,穆青芸爲什麼來她,有着被當衆趕走的前車之鑑的人還敢再次來找她,那是說明了什麼?
“是的,但是,我以爲她是來鬧事的,所以就……”燕兒低着頭不敢擡頭了,一副我做錯事的樣子。
“正常的反應,畢竟,她們都是有前科的。你這樣做沒錯,只是,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或者信息?”
穆青嫣沒有責怪她,而是,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跡。
燕兒用力地回憶着,鸞兒用滿是期待的眼神盯着。
“她被我趕走的時候,說如果不給她見小姐你,小姐會後悔的!”
“能不能再細細想想,回憶起她當時行爲和表情?”穆青嫣看着燕兒,眼睛裡有着幾分探究。
燕兒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她走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應該是很驚慌的樣子。”
是驚慌失措,門口是平整的路,不可能有障礙物,平路摔跤多是那人非常驚慌。
那有什麼事情讓穆青芸不管不顧一定要見自己?
穆青嫣摸了摸下巴,說道:“哪天府裡還發生過什麼其他奇怪的事情嗎?又或者有什麼異樣的人在附近走動?”
燕兒和鸞兒對望了一眼,同時,搖搖頭。
“倒是可惜了,留下不是很有用到線索,不管,這樣也足以證明穆青芸是知道自己有危險的。”
那麼,這樣說起來,穆青芸的死真的不是意外了,而是,人爲!
再回想一下林蓉的態度,這就更加的合情合理了。
一個謎團沒有解開緊接着另外一個又來,謎團越來越多,事情好像越來越明瞭卻又像跌入了深谷迷霧之中。
“小姐,我倒是想起來了,穆青芸走的時候有個好奇怪的舉動呢!”燕兒皺眉,想了想說道。
穆青芸看着燕兒,問道:“怎麼奇怪的舉動?”
“她視線是不斷往四周掃視的,好像要找什麼人似的。小姐,難道,她知道你不在府裡,想看看你回來沒有?”燕兒甚是想不明,現在回憶起來更是想不明。
“不,她是找監視的人……”
四王府。
三個漆金硃紅的牌匾,呈現眼前,穆青嫣聲音乍然而止。
擡步踏入宏偉的大門,穆青嫣便不再多言,徑直走入了離君臨院落最近的梨園。
“晚飯的時候,再叫醒我!”
“是的,小姐!”
穆青嫣說完了,也就躺牀上倒頭大睡。
這個時候。
君臨聽着張青的稟告,眸子閃爍出柔和的色彩。
解剖屍體,讓人第一時間去搜查林蓉的院落,提審桃子的時候更是旁敲側擊,旁門左道多但不趕盡殺絕。拿到一個瓶子就能推敲出那麼多事情,而且還是精準的說對了。
本是陷害王妃的罪名,硬是被她弄成了有預謀的謀殺。
還有,她問林蓉的那些問題,每一句話的慎密,對事物的細微觀察,目光之犀利更是刑部的人望塵莫及。
事情發生之後,她不慌不忙不亂,還能以最快的速度調整狀態,順藤摸瓜尋找源頭。
這種細心,慎密,快速,果決,做事不拖泥帶水的利落,真的是男人也比不上。
她對屍體的專業程度,對案件的疑問,對事情的反覆推敲,這些都是刑部裡面的人比不上的。
“說好只是去刑部的小東西,竟然敢跑去穆凜哪裡,還帶了兩個人回來……”君臨淡淡地說道。
很好,在本王面前總喜歡裝瘋賣傻,可惡的東西!
最該死的是,這個裝瘋賣傻的小東西,他卻有種不想弄死的心……
君臨視線微微轉動,望向了梨園的方向……
夜幕低垂。
“小姐,晚膳做好了!”鸞兒走到穆青嫣的牀前,輕聲地喚道。
“……嗯!”
穆青嫣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之後,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張開眼睛。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她從牀上爬了起來,拿了一件輕便地外衣披上了。
“小姐,已經是酉時了!”鸞兒回道。
穆青嫣點點頭,看到燕兒則在一旁布着飯菜,緩步走了上去。
“倒是沒有想到,睡了那麼久。”
燕兒給她遞上了碗筷,說道:“小姐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沉也是應該的。”
穆青芸的死,林蓉忽然從受害人變成了幫兇,朱旺是兇手卻在提審的過程中被嚇得尿褲子。
在這一點上,她真的非常的懷疑,朱旺真的敢打死將軍府的二小姐?
縱使,穆青芸做出來丟盡穆寒山的臉的事情,但是,按着穆寒山的性子絕對不會讓外人解決穆青芸的,他會親自把穆青芸送到家廟不出多久就會宣佈染病身亡纔對。
說到底,對穆寒山和穆老夫人這對母子,她是保持着非常反感的態度,心中始終有着排斥的心理。
“對了,可有人爲難你們?”穆青嫣忽然想起,鸞兒和燕兒的到來,她是先斬並沒有後奏的。
也不知道,君臨這個小氣鬼會不會把氣撒在她們兩個身上,在四王府生活真是件讓人擔憂的事情。
“沒有!”
燕兒和鸞兒異口同聲地回道。
“嗯,那就好,有什麼事情,你們就找張青得了。他會處理好的!”穆青嫣邊吃邊說。
在四王府某處的張青,正在不斷地打了個幾個噴嚏,非常奇怪地揉了揉鼻子,摸了下額頭,覺得這噴嚏打的莫名其妙。
可憐的張青,還不知道他已經成爲了穆青嫣口中專屬的婦女主任!
“是的,小姐!”
穆青嫣點點頭,繼續吃着碗裡的看着桌子上的,腦子裡卻是想着:這四王妃的位置真是命硬,這麼多次都弄不掉。
更奇怪的是君臨的態度,不過,她已經不想再去揣測了,推敲一個變態真的很累。而且,推敲的過程最人膽戰心驚,因爲推敲這樣的變態人種會有千萬種結果而不是以兩種的選擇題。
對於,君臨接下來要做什麼,她順其自然地接招就好!
不過,倒是讓她非常意外的是,君臨竟然允許她提出要去刑部的要求,而且,一點兒也不反對。
這件事之中,她最感激他的就是這裡,還頂着壓力讓她解剖穆青芸。
如果不是君臨在的話,她根本就不能從穆青芸身上找到那麼線索。
因爲,君臨的開口,沒人敢非議她所做的事情,刑部的人還極力的配合。
想到這裡,穆青芸忽然發現極力也不是特別的討人厭了。
“叩見王爺!!”
忽然,鸞兒和燕兒對着門口,福身行禮。
“胃口不錯啊!”
君臨越過行禮的兩人,根本就像沒有看到這兩個人的存在一樣。
穆青嫣看了一眼,眸光流轉,嘴裡快速地嚥下最後一口飯菜,說:“王爺,你也沒有用晚膳吧?”
“燕兒,鸞兒快去給王爺準備碗筷。”
燕兒和鸞兒聽了,趕緊應道:“是的小姐,奴婢這就去。”
小心眼鬼!變着法子告訴她,爺生氣了!
生氣了就生氣了,生氣了也不能不讓燕兒和鸞兒起來吧!那樣半蹲着可折磨人了。
“飯量不錯!”君臨坐在穆青嫣身邊,看着已經被掃了不少的菜餚。
忽然,也有種很想吃的慾望,穆青嫣就是那麼奇怪,明明做的不合理的事情,可,當看到了就會很自然地被吸引。
“還好,還好,這裡還不及平常的一般。”穆青嫣笑笑的說着,拿着筷子的手也不忘往那一碟韭黃炒蛋加了一口放嘴裡。
嗚,特香,麻吃嘛香!
站在一旁的張青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裡默默地補了一句:你是飯桶嗎?有那麼能吃的女人嗎?女人都不是想小鳥吃小米一樣,吃兩口就不吃了嗎?
“肉都長哪裡去了?”君臨看着她眼裡只有菜沒有他的穆青嫣,擡手就戳了一下,她瘦小的臉和纖細的胳膊。
“唔唔!”穆青嫣吞了下了口中的食物,瞪眼睛說道:“別戳那麼大力,疼!”
知道她沒有多少肉還戳,全心找事!
真不知道,瘦子皮包骨很可憐的嗎?
“所以呢?”君臨挑眉,隨意地問道。
“關愛弱小的我由王爺做起!”穆青嫣非常認真地看着君臨,說道。
聽到這話,張青默默地擡了一下眼角,她要是弱小,他就是螞蟻隨便碾死的那種。
“王爺,來,你也趁熱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穆青嫣接過鸞兒遞過來的碗筷,熱情地爲君臨佈菜。
穆青嫣做的那一連串舉動,倒是叫他大開眼界。
而,現在轉移話題的本領也讓他大開眼界。
“本王不想自己動筷子。”
穆青嫣佈菜的手頓了一下,擡眸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後,非常認真地問道:“王爺,你的手是不是斷了?”
張青心頭猛地一跳,身體反射性地繃緊,不爲別的衝着穆青嫣說的話,就足以讓他如臨大敵。
君臨眉頭挑起,眸子直直地看着一臉真誠的女人,“喂,本,王……”
穆青嫣在君臨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塞了一口菜在他的嘴裡,把他要說的話都堵上了。
哎呀,我的天啊!
張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穆青嫣的動作無意是想自殺一樣,她竟然堵主子的嘴,還用那黃黃的東西。
希望接下來,主子不會一揮巴掌呼死她吧!
接下來卻發生了,讓他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是什麼菜?”君臨被口中食物的味道霸佔了味蕾,蹙眉問道。
穆青嫣非常的熱情地,解說:“這個叫做韭黃炒蛋,是不是特別好吃?”
“韭黃炒蛋?”君臨動了動眸子,問道:“韭黃是什麼菜?”
“韭黃就是韭菜的變身,是我花了不少時間才培育出來的,沒有多少呢!”穆青嫣眼珠子閃爍着美麗的光芒。
“小心思還真是多!”君臨倒是不跟她計較,這下接過了筷子,親自動手夾了一口嫩嫩的香滑的韭黃炒蛋放在嘴裡。
“當然要多,不然,我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菜了。”穆青嫣嘀咕地往嘴裡扒了一口飯菜。
天知道,她多可憐,吃個菜也得自己先會種!!
女子遇到了生死的事情,本該就是手足無措的,穆青嫣沒有!
本以爲,她會柔弱地哭個兩聲求庇護,求安慰,穆青嫣也沒有!
穆青嫣給他的感覺就是堅挺屹立不倒,膽子大到可以包天又小到卑微的綜合矛盾體。
當然,平常在他眼皮底下賣乖裝傻充愣的事她也做的非常流暢,可,每當重要關頭她總是能夠一展身手大展拳腳。
跟尋常女子完全不一樣!
“去刑部可有什麼收穫?”君臨每一樣菜餚都是吃了不少,放下手中的筷子,隨意地問道。
看到自家主子破天荒地吃了那麼多,張青表示非常的驚訝。
眼前的菜都不過是非常普通的菜啊,那麼,絕對是有不一樣美味才主子如此青睞。
“收穫嘛,不是很大,現在還沒有找到幕後指使的人。”穆青嫣吃飽了,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嗯!”君臨隨意地搭了一句。
飯飽之後,穆青嫣顯得有些百無聊賴,再說,她也不相信刑部裡做地事情能夠滿過君臨。所以,他問,她就答,不問就不答。
“王爺,我們出曬月光,好不好?” ωwш¤ ttκǎ n¤ CΟ
穆青嫣望着窗外高掛着地雞蛋黃,非常有興致地問道。
君臨看着總能說出千奇百怪的話的穆青嫣,然後,站了起來,邁開了腳步。
“王爺,你這是典型的下了飯桌不認人啊!”穆青嫣笑了笑也不甚在意他的態度冷淡不冷淡,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管他是不是下了飯桌不認人的呢,只要不是下了牀不認人就行了!
“曬月光倒是第一次聽到,爲何不是看月亮?”君臨問了這問題後,才覺得有點侮辱自己智商,臉色一下子暗沉了。
穆青嫣倒是帶着幾認真地說道:“爲什麼只能是曬太陽,而不是看太陽,其實就一心情的說法問題。說曬月光更舒爽,嘿嘿!王爺,今晚月色那麼好,我們要不要來一場友誼賽?”
“這次賭什麼?”上次讓她跑掉了,實在是非常都可惜,讓他轉轉難眠。
“畫龜!怎樣?”穆青嫣看着君臨這一張妖孽般的美臉,滿是期待地問道。
半個時辰後。
“你是不是已經想了很久要做這事!”君臨眯着眼睛盯着,眼前拿着沾了墨水的毛筆的穆青嫣。
穆青嫣看着願賭服輸的君臨,非常大方地承認,回道:“爺,不是早就知道了。爺的臉太好看了,我就在想畫點什麼都一定很好看。”
話音落,君臨的臉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圈圈。
“你的棋藝跟誰學的?”君臨眼裡滿是她笑彎了的月牙眼,蹙眉問道。
他竟然四次三番地被她打敗了,實在難以想象!
“王爺,我哪裡有什麼師傅,就自己瞎琢磨出來的,不就是多看了幾本棋藝的書籍。”穆青嫣在心裡偷笑的,她可是有着五千多年的底蘊的精髓的子孫,要是還給下棋輸了那就真是要哭了。
所以,君臨輸給她一點兒也不意外,一點兒也弱。
“真不知道你隨的誰?”君臨繼續下棋,淡淡地說道,這話好像很是無意。
“當然是隨娘啦!我娘可是超級才女耶!基因是有遺傳的,懂不懂,這個說你也不懂的!”穆青嫣狠狠地吃了君臨的一子,殺出了一片天地。
說的什麼話呢,顯然帶着歧視!難不成,她還能隨穆寒山麼!
想起那個爲了前程似錦,家族榮耀什麼都可以丟棄的穆寒山,心中不是一般的嫌棄。
“她比你溫柔美麗有智慧多了多!”君臨看着穆青嫣,非常認真地說了一句話。
“……”穆青嫣久久無法接話,這是在說她醜和笨不溫柔?
很顯而易見的事啊,當然是啦!
“我不好地地方都是被孃的另一半拉下水平線的,王爺要是不滿意,應該去找那個人。”
說着的時候,她手下更是不留情了,把君臨的白子殺了一通。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地撕殺着,雖然,贏的次數最多的都是穆青嫣,但是,君臨的成長也不能忽視。
原本一臉倒勝利的穆青嫣,現在只能和君臨五五抗行!
這讓穆青嫣非常吃驚,有一段時間都趕緊找棋藝的書籍偷偷補功課下苦功,立志,武功強不過君臨,打不過他。
那麼棋藝也得碾壓他……
月亮似乎也羞於看他們的互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躲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穆青嫣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眸子直直地看着君臨的臉,嘴角蔽着笑意。
君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別以爲這樣就完了!”
原本還笑嘻嘻的穆青嫣,一臉生無可戀地跟在君臨身後。
張恆看着主子臉上那些黑色的圓圈和叉叉,愣了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恆!”穆青嫣跟走後頭,偷偷地喊了張恆一聲。
“王妃,有什麼吩咐?”張恆這纔回過神來。
“你家主子的屋裡沒有什麼刑具吧?”穆青嫣眼睛咕嚕嚕地轉着,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張恆皺了皺眉頭,說:“沒有!”
想不明白,這是哪裡跟哪裡的,他家主子的寢室怎麼會刑具?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我這不是怕爺給我上刑麼!”穆青嫣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蛋,小聲的說道。
張恆這些明白了,原來主子臉上的墨水是穆青嫣畫上去的,也難怪,她會那麼擔憂。
走在前頭的君臨頓了一下,側頭,說道:“你在後門嘀咕什麼?”
“我這不是讓張恆吩咐下人給爺燒熱水呢。”穆青嫣笑意盈盈地走了上前。
“哼!”君臨輕哼了一聲,臉卻在手被穆青嫣主動握住的時候變得柔和了。
隔天。
穆青嫣大早上的就往刑部跑去。
“穆三小姐!”
“蔣大人,早啊!”
穆青嫣看見了蔣明上前打招呼,她也客套地回了一句。
蔣明倒是非常的熱情,穆青嫣由犯人變成了被害人,還會驗屍斷案,他一個刑部大人倒成了跟班。在這一點上,他是真的非常佩服穆青嫣的。
只是,穆青嫣脫身之後,大可以抽身而退的,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爲何還要請纓來刑部這種地方。
說真的,一般女子聽到刑部這個詞都是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穆青嫣倒是好,天天上趕着往這裡跑。
還親自和路仵作一起剖屍驗屍,一點兒害怕的表現都沒有,反而,興奮的表情居多。
想起之前看着她在剖屍細緻認真又興奮的表情,他就不寒而慄,這哪裡是正常的女子該有的。
不過,穆青嫣這個樣子也沒有把四王妃的位置給弄丟了,真是讓人驚訝。
正如,四王爺爲什麼選擇她做四王妃一樣讓人驚訝不已。
雖然,說刑部不讓女子斷案參案,但是,四王爺竟然已經開了口也就沒有人敢說一句反對的。
連刑部尚書給皇上稟報的時候,皇上也只是讓多加慎重並沒有說穆青嫣不能參與審查。
開始的時候,他還害怕穆青嫣是會阻手阻腳的存在,現在倒是非常的欣賞她的精準斷案方式。連經驗豐富的路仵作也對她讚不絕口,實在是不可多得。
這樣的穆青嫣給他的感覺完全就不像是花瓶,只是徒有其表的美麗實在沒有內涵。
“蔣大人可有從朱旺哪裡審出什麼結果?”
穆青嫣的聲音把蔣明的沉思拉了回來。
蔣明想起朱旺每次一提審就當場嚇尿嚇拉屎的場景,就不由得皺起眉頭,非常苦惱地開口說道:“沒有,朱旺每次都被嚇得失禁,弄的滿個行室都臭氣熏天根本就無法繼續。”
“每次都這樣?”穆青嫣倒是有些奇怪了,難道,朱旺還有什麼心理障礙不成。
“對,每次只要問朱旺問題的時候,他就開始。”蔣明蹙眉深深地皺起,說道:“不過,本官派人去朱旺的家中附近都搜查,倒是有些發現。”
“什麼發現?”
“原來,朱家早已經債臺高築,朱旺更是經常出入京城的地下錢莊。在穆青嫣死前幾個時辰,有人看到朱旺去地下錢莊的還被人打了出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穆青嫣沉思着,那麼,朱旺是因爲沒有錢了去找穆青芸要的過程發生了爭執?
蔣明繼續說道:“是的,本官還找到了目擊證人,還有人看到朱旺被人打了之後,被人救走了。”
“債臺高築的人,有誰會救他?親人,朋友?”穆青嫣想着一個一個地說道。
“不是親人也不是朋友,因爲見到朱旺的人都是經常出入賭場附近的人,他們對朱旺都是非常熟悉。說哪天帶走朱旺的人,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人都帶回來刑部了嗎?”這是穆青嫣第一個想法,就是把人帶到跟前問清楚。
“已經帶來了,就在牢房之內。”
穆青嫣點頭,說道:“那有勞蔣大人帶路了。”
“大人,我冤枉啊……”
還沒有走到牢房內,穆青嫣就聽到了有人拼命地呼喊,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他是謝三,他是李四。”蔣明指着監牢內兩個男子,說道。
然後,對身後的牢衛做了個手勢讓他們把人給弄出來。
“閉嘴,還不快點叩見大人!”兩個牢衛分別把謝三和李四都帶出牢房。
“小民謝三叩見大人!”
“小民李四叩見大人!”
兩個中年,又猥瑣的男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擡頭。
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情的他們,此刻,非常的惶恐,因爲,別人都說刑部這地方都是有入沒出的。
“你們都擡起頭來回話!”穆青嫣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說道。
兩人擡頭看了看蔣明身邊站着的女子,一臉不知所措。
“穆三小姐讓你們擡頭回話,你們就照做便是。”蔣明冷聲說道:“如果有什麼隱瞞,可就不要怪刑部的大刑往你們身上用,聽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清楚了!”
謝三和李四聽到蔣明這話,嚇得臉色都發青了,連忙說道。
牢衛搬來椅子,蔣明坐在主位,穆青嫣坐在旁邊。
穆青嫣看着兩人,開口便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月初七,傍晚見過朱旺?”
“是,見過!”謝三先回道。
李四也跟着說道:“小人是在賭場裡面見到朱旺,還跟他在同一個桌上玩了天九。”
“他當時可有什麼異樣,你們可還記得?”
“朱旺那個時候輸了很多錢,在天九的桌面上輸完了,又往大小的桌上輸。那個時候,他好像非常的倒黴,因爲輸了太多又借了賭場很多錢還不上。賭場的人就打了他!”李四回憶七在賭場裡面的場景,說道。
謝三則說:“小人是在賭場外見到朱旺的,那個時候,朱旺被賭場的人圍着毆打。那裡是賭場的門口,哪怕看到有人快要被打死,知道的人都不會在賭場門口救人的。哪天,有個人把朱旺從賭場的打手裡救了出來。所以,這件事,小人記得很清楚。”
“謝三,你可記得當時救走朱旺的人的模樣?”
“離得有點遠,小人看得不太清楚,只是記得身型大概是個男人!”謝三說道。
“那個人,當時穿的什麼衣服?”
“好像是藏藍色的錦袍,京城最新的綢緞錦。”
“你是怎麼知道就是你說的衣服?”穆青嫣邊問邊讓刑部的書案記錄。
“因爲,去賭場的人也有很多貴家大族的公子少爺,這綢緞錦纔剛在京城開賣,很多公子哥兒買了都會炫耀,我見過所以就記得。”
“記不記得那個人的身高大概有多高?”
“一尺七左右,他比朱旺高出了兩個頭的高度。”
“……”
聽着謝三的回答,蔣明沉默了,這下看來朱旺的謀殺或者還有另外的隱情。
“能不能再細微地回想一下,那個男人帶着朱旺走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異樣?”
李四和謝三想了想,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少許,李四蹙眉回道:“那個人不知道對朱旺說了什麼,朱旺跟着走的時候,是滿臉的喜悅一點也不想被人打過的樣子。”
是啊,一個剛被打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快就笑出來?
那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一個輸光了所有,還要被威脅沒命的賭徒笑顏逐開?
那個神秘的男人究竟給朱旺說了什麼?
穆青嫣聽了,眼底滿是暗沉,隨着問道:“可還記得他們走的是那個方向?”
“往城南……”
那不是將軍府的方向了,穆青嫣凝眉。
隨着問題一個個的問完,穆青嫣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大人,小人知道的都說出來了,能放了小人了嗎?”謝三顫顫巍巍地問道。
李四也是一臉期待地跪在地上。
蔣明往穆青嫣那裡看了一眼,得到點頭,便對他們說道:“你們可以走了,但是,如果後續還有什麼需要用上你們的,還是要找你們,所以不要想着躲藏知道嗎?”
“知道,小人知道!!”
敲打了一番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穆青嫣拿起書案的記錄,細細地看了起來,眉頭不由得跟着皺了起來。
聽他們說的,朱旺跟那個神秘的男人顯然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一個陌生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救一個家裡人都嫌棄的賭徒?
這是不合理之一。
其二,神秘男人好像知道怎麼做就能得到朱旺的信任,那他說了什麼是直指朱旺想要的?讓朱旺欣喜若狂?
“小姐!”
聞言,穆青嫣轉頭看到了鸞兒。
“小姐,已經快要正午了!”
“時間過的這麼快啊,現在已經都快要到正午了!”穆青嫣放下手中的卷子,淡淡地說到。
真沒有想到,審問兩個人就去了一個早上的時間。
“說起來還真有些累了,走吧!”
“是!”鸞兒連忙上前爲穆青嫣披上一件外袍,秋末的天氣,風已經開始刺骨了。
剛踏出刑部的大門,走了沒多久,穆青嫣遇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