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是怎麼啦?”
剛一出來,藏人就先問道。他看到的是一圈人都是在觸摸屏前各幹各的事,就只有雪夜臭着一張臉,一會兒不爽地瞥瞥這個,一會兒氣呼呼地瞅瞅那個。
“他們嘲笑我!”雪夜毫不猶豫地說。
“我可沒有啊。”林君趕忙表清白。
“是雪夜不認識花,我們又解釋不清什麼是花,所以他就生氣了。”米娜更加含含混混但快速地說,同時也關掉了正在漫不經心瞄着的動畫。
“嗯,是的。”見藏人探尋的目光移向自己,鞠月肯定地說。
“你們……串通一氣!”雪夜大叫道。
“花?”藏人明顯茫然了下。“雪夜,你沒見過花嗎?”
“怎麼可能!”雪夜乾脆拍案而起。“不要相信他們!是他們在說什麼秘密暗語……我也不知道了啦……”
“哎哎,好笨……”嘆了一聲,米娜誇張地笑出來。
“你看你看!他們聯合起來捉弄我!”雪夜指着米娜,急躁地向藏人告狀。
“這個……在下相信,他們是沒惡意的。”藏人委婉地賠笑道,又不免象徵性地勸了幾句。
“哈哈哈哈哈……”米娜還在笑,且故意笑得很大聲。然後她站起來走向藏人,低聲說,“我稍微有點事……不好意思,雪夜,”米娜又提起音量衝那邊叫道,“問你借一下林哦,等會兒就把他還給你。”
“啊……好吧。”雪夜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權都難保了……林君不禁啞口無言,不過他還是在米娜的示意下跟了過去。雖不知道米娜有什麼要說的,但他確實有事想和這二位談談。至於白龍……其實,客觀點來說,她在不在場有時區別真的不大,就算有偶然的那一下一鳴驚人也常常模棱兩可的讓人難以捉摸。因此只要藏人在就算得上是代表他們兩個人的意見了……嗯,這兩個人早就習慣這樣了。
“米娜?”
米娜的房間,足以令人驚駭的是……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米娜帶上門,又在系統前選了幾面椅子和一張桌子。“抱歉,不知道該招待你們什麼,喝什麼自己選吧。”
“嗯……你房間怎麼?”林君環顧着問。
“爲了找那個東西啊。”米娜不悅地嘆了口氣。“我一樣一樣地把東西翻了個遍也沒找着,後來只好又一個個地按消失,以爲要是掉在哪個夾縫裡就會留在地上呢,結果什麼都沒留下。”
所以才……花了那麼多天啊?林君哭笑不得地拉開那把嶄新且樸素的木質椅子坐下。能找到這個程度,米娜這丫頭還真是意外的執着……
“就算真藏在哪裡也肯定跟着消失啦,沒辦法啦。”米娜苦笑着無奈地聳聳肩,也坐了下來。
“是沒辦法啊……”話音未落,林君愣了下,接住藏人丟過來的一聽啤酒揚了揚。“藏人……這個?”
“猜錯了?”藏人比他還詫異地說,“不好意思,自作主張地選了和在下一樣的……你喝什麼?”
“不,你沒猜錯……”林君被打敗了。宛若少年的藏人就外表和老酒鬼根本一點都扯不上關係,可是……他怎麼這麼習慣酒精啊?白天也喝?
“所以纔是啤酒啊。”看到他的表情,藏人邊遞給米娜一杯帶着吸管的果汁說道,“往常也只是一杯睡前酒。”
“……你是歐吉桑嗎?”林君忍不住說。
“呃……不會誤事啦。”藏人只是溫和地笑着說,一邊摳開了拉環。
“說到這個歐吉桑……”米娜吸了口柚子汁,問他們。“你們不覺得這回的新人,我是說鞠月和雪夜,都漂亮得恐怖嗎?雖然雪夜好像叫鞠月歐巴桑哎。”
“恐怖……是吧,那種髮色我從沒見過。”林君老實說道,“我還問過雪夜,他說他的頭髮是天生的,不是染的。”
“嗯,真特別啊……”藏人隨意地說,用罐底碰了下桌面。“米娜,你發現什麼事了嗎?”
“天啊老大,難道你沒印象嗎?”米娜頗認真地看着藏人。
“什麼印象?”
“那個女孩啊!”米娜說着,抽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閃着銀光的小玩意兒,把它扔在桌子中央。那是一個十字架形狀的耳釘,中心還嵌着一個紅色的,像寶石一樣的圓形裝飾。“你們不會把這個主題的事都忘光了吧?”米娜帶着挑釁問道,她明知那回的結局是什麼。
“你把限幅器都帶出來了啊……”林君喃喃着說。
“紀念品嘛。”米娜調笑着吐吐舌頭。“當時又沒上交,沒想到直接就帶出來了。”
“說來,在下的那個也在呢。”藏人附和道。
“好啦,重點不是這個。”米娜嚴厲地看了各人一眼。“就像我剛纔說的,你們都不記得那回的事了嗎?藏人,我們還有刻意找個過那個女孩的資料啊,她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她的名字……誰的?”藏人不動聲色地問。
“言葉啊!”
“她嗎……”
“言葉?”林君吃驚不小。
“對!”米娜努了努嘴,像是對藏人的無動於衷感到不可理喻。“和我們追蹤的那個爆破魔、縱火狂的名字是一模一樣的,嗯……我也是纔想起來。”米娜有些傷腦筋地說,“對哦,文書工作幾乎都是我和老林在處理。可是藏人,我記得我有放到你桌上,你看了嗎?”
“看了。”
那就更不可理喻了……米娜不否認自己是個急性子,可這種平靜的反應真快要讓她抓狂了。
“總之,巴貝爾那次圍剿行動我只是屋外看了她一眼,記不太清。”米娜繼續說道,“長相我不敢確定,可身形應該差不多。我們在地鐵站遇到的那個自稱言葉的女孩,也是小巧的東方人體型。另外……我親眼看見她殺了特梅德。”深深地呼了口氣,米娜儘量不帶遲疑地說道,“說是特梅德自殺也可以。但是,她沒有走近特梅德,就讓特梅德的內臟全部破裂了……特梅德就是因此而死,一點外傷都沒有。”
“嗯。”藏人點點頭,表示他有在聽。
“這讓我想起縱火狂拒捕時,她是不是也只是憑空變出了一堆子彈?”米娜回想着那已經不太清晰的一幕。“如果她不是用ESP或普通方法作案,也難怪我們找不到蛛絲馬跡了……可關鍵是,問題不在於那些過去的事了。兩個主題,同一個NPC,這種事……”說到最後,米娜沒詞了,但她的意思也再明白不過。順帶說來,秉承着妄想的天賦,米娜真的很想吐槽——難道是樂園長久以來終於經營困難,經費出現赤字了所以纔要節省開支要再利用?窮到這地步了嗎?
“還有我這邊。”林君先沒對米娜說的發表意見,他隨便擡了下手,說道,“我就是在之前問雪夜他的頭髮是不是染出來的時候發現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蓮華小姐和那個和我在獵人考試裡對陣的幾號來着,就是當時我們以爲是你的模仿者的那個女人,長得很像?”
“蓮華小姐?”輪到米娜錯愕不已了。
“哦,對,那時你沒在。米娜,就是你棄權的下一場狩獵。”
“221號。”藏人替林君補充道。
“對了,就是她。221號。”林君肯定地說,“蓮華小姐,華源蓮的頭髮是黑色的,又長又直。221號的頭髮我們初次看到的是黃色,可沒想到等到了島上,她的頭髮成棕色的了,也換了裝束。以至於連着幾天我們都沒打聽到她的消息。”
“髮色啊……”米娜發出困惑的輕喃。
“剛纔你說縱火狂言葉,”林君又說道,“她的自稱好像也挺怪的,一直用的是咱家。地鐵站那個雖然沒有這樣,但那個言葉曾跟我說過,我若是抓住她就可以把她當人質來約束德雷克和才藏的行動……可前提是,不准我看她的臉。我想如果我當時一口拒絕,她大概就會沒入黑暗跑掉吧。”
“她有那麼自稱過……”米娜抿着嘴輕輕地搖了搖頭。那是,在即將殺死特梅德的時……那個言葉的口音忽然變的很奇怪,隨之米娜也有注意到她那個比藏人的在下還奇異的自稱。而在那主題裡,她前後的性格落差也很值得人懷疑。
“其實,在下以前也遇到過幾回周圍人有些相像的例子。”到了此時,藏人才悠然緩慢地說道,“不過因爲間隔得太久了,在下也無法確定。可這回,似乎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巧合太多了。”
“是吧,我就說嘛。開始我還以爲是我記錯了……”米娜總算鬆了口氣。
“那麼如此這般……”藏人淺淺地微笑着,將喝空的啤酒罐放在桌子中間,放在了米娜的限幅器旁邊。“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咦?”米娜好似被震住了,驚愕地看着藏人。
“抱歉,藏人。”林君擡手抓住米娜的手腕,把正準備站起來說什麼的她拉回了座位上。“我們只是對這種現象感到好奇罷了,所以想和你談談。不是說需要你做什麼,我們很清楚,你沒有那個義務。儘管一直以來我們都在違反這一點,還將你當成老大依賴着。”
藏人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像春風拂面般輕柔。
“沒關係。”過了片刻,他終於說道,“在下想告訴二位的,正是這個。在下並無義務去爲任何人身先士卒探究這個世界的一切,還希望二位務必要諒解這點。”
“是啊,傭兵需要的是合適的報酬,而我們只是窮光蛋。”米娜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冒出了這種話。
“她不是有意的。”林君緊跟着說。
“在下明白。”藏人仍舊平靜地說,這回他起身準備告辭了。“不過,在下也不願不通人情。依情形而定如何?”他試問道,“若是這種奇異的巧合還在持續……抑或是你們所說的NPC有任何不妥,在下當然就不會坐視不管了。你們也是啊,稍安勿躁……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很難理解的。不要太鑽牛角尖嘍?”
“嗯……”林君默默地點點頭,看着藏人離開。
“當初說同伴的,究竟是誰啊……”當那門一合上,米娜立刻說道,“是我對他的期望值太高了,還是他變了?”
“你的期望值沒問題,他也沒變。”林君心平氣和地說,“只是藏人……很抱歉,我認爲他是對的,我們都不是很願意太過刨根究底……身爲同伴,藏人已經爲我們做的夠多了。我們不能要求他處處都牽就我們的想法。不得不承認,在這裡同伴的概念是爲主題樂園生出的,不是通過日常的溝通交集。他沒有任何義務需要對我們負責。況且這個世界就像他說的,本身就無法理解的存在了。它爲我們設定的規則也不算過分,遵循它的遊戲,也沒什麼不好……畢竟這是我們一開始在選擇是否留下時就妥協了的。事到如今再去吹毛求疵地駁斥它,恐怕……”
“呼……”米娜仰面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說道,“對啊,你是對的。你說我都知道。我想,我大概是瘋了。一時頭腦發熱。”
“米娜?”林君不解地看着她。
“……我看到,看到言葉可能是又復出現的人……”米娜忽然有點哽咽,她用手背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眼睛。“我就異想天開的以爲,說不定還有方法可以再見到他……我還沒告訴他……現在還弄丟了他的花……”
“嗯,是很有誘惑力啊……”林君無奈地點點頭。“米娜,”但是他接着說道,“或許那是可能的,但我覺得你不應該抱太多希望。最好是全忘掉。你應該也明白……若真有可能,只會是他出現,或是他依然不肯見我們而永遠不再出現。所以在這之前,去奢望這些……只會讓你更難過而已。不要去想了,好嗎?爲了你自己。”
“我知道……”米娜只是說。
翌日,一切又歸於了往日的和平。離主題公佈的日子只差一天了。除卻兩個新人似乎躍躍欲試外,剩餘四個老人也都有種因習以爲常而保有的穩重。可在這之間也有種不協調感,就是米娜安靜了許多。
她可能還在爲藏人那些頗顯冷淡的話語耿耿於懷。因而在藏**方地回答鞠月和雪夜的種種問題及對他們做基本告誡時,米娜一直未發一言,甚至連開朗可愛的雪夜和她逗笑也不想搭理。不過,這僅僅只是可能。誰也不知道她是否有對此心存芥蒂。連米娜自己也不知道。她唯一能確定的是,林君後來的話更讓她無法釋懷。什麼叫做“他不肯見”?既然活着,爲什麼不肯見?就算是假設也讓人惱火。
“米娜!唔嗯唔嗯!”
雪夜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確實吸引了米娜的注意。
轉頭看去,雪夜鼓鼓囊囊嚼着滿口的泡泡糖什麼的,正用它吹出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粉紅色泡泡。簡直比他的頭還要大,而且還在增幅中。
“我的上帝啊……”米娜不禁傻住了,還張開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唔嗯唔嗯!”見她有反應了,雪夜欣喜地點了點頭。泡泡隨他點頭的幅度危險的晃動着,竟然沒破爛。一握拳,雪夜加把勁兒把它吹得更大了。整張臉都快憋紅了。
很快,那泡泡糖令人難以置信的……脫離了本應符合世間常理的圓形。變得很異樣,活像是節日祭奠裡可以在小丑手中任意扭曲變換造型的充氣球。最後,它也不是粉紅色的了——一朵造型簡單的,奇怪的,大大的,有着黃色花心的紅色五瓣花終於在雪夜的歇氣聲中落在了桌上。還真的如氣球一般輕飄飄地彈了兩下。
“……這是什麼?”米娜吞了口唾沫,驚愕萬分地看着那個仿若是從幼兒塗鴉紙上掉下來的氣球花。它,最小直徑恐怕有一米以上,厚度也有半米左右。米娜看得頭都昏了。
“花。”雪夜張開雙臂,深深地吸進空氣。稍候又一下頹然地趴下了。“我應該再增進肺活量了……累死我了……”
“你的肺活量已經很驚人了……”林君由衷地說。
“我昨天在書上看到的,”雪夜換着氣對米娜繼續說道,“兩筆就可以畫出來,一般會塗紅色的花瓣,中間是黃色或白色……總之,這算是花嗎?太複雜的花我記不住啦,這種最簡單了。”
“嗯……嗯。”米娜遲疑地點點頭。“嗯……沒、沒錯,是花。”而且意外的,顏色剛好和那朵太陽花很相似。只是形象差得好遠……
“唉,是就好啦。”雪夜張開五指把那朵超大的氣球花抓起來丟給米娜,它晃悠悠地飛了過去。“哈哈,好玩吧?這個花才最好玩哩,比你們的花怎樣?”
“啊?”米娜被刁難住了。
“比我們的花好多了。”林君以一種認輸的語氣說道,這讓雪夜更加得意了。天真無邪的小孩真好啊……不知怎的,看着雪夜快活的臉,林君一下冒出這麼個想法。即便雪夜的外形怎麼看都不算小孩了,可他的性格……隱約間,有點羨慕。莫非這是衰老的跡象?
“天吶……你是怎麼做的?這是什麼東西?”米娜震驚到不知所以地對那個氣球又捏又按。
“是這個。”雪夜神秘兮兮地舉起一條五片裝的口香糖。“這個叫影像口香糖,是我發現的,很了不起!可以把腦子裡想象出的影像吹出來……哈哈哈,好好玩,你們要不要來試試?”
“什麼影像都可以?”米娜用揚起尾音和一根眉毛表示懷疑,這氣球居然不黏手。
“是真的,你又不是沒看到,那個花就是我吹出來的啊。我用免費額換的,換了好幾個……”雪夜嘟囔着說,從褲兜裡又扒拉出兩三條。
“沒關係,雪夜很厲害。”藏人對驚訝到無語的人解釋道,“在下認爲就憑他高超的劍術,自保早已綽綽有餘,完全不用依賴什麼。”
“是吧是吧?本劍聖可是超一流,不對,可是頂尖的天下無雙啊……”雪夜故作深沉地吟道。看得出來,藏人誇了他不止一次兩次,且每次都讓他很高興,已達百聽不厭的程度。“何況這裡都是些後綴改字的破爛貨,我纔不要呢!”
總覺得言外之意把一身盜版的藏人給……米娜無聲地笑了笑,轉而若無其事地嘆道,“那有什麼辦法啊,樂園和邊境都沒有收入嘛。”
“收入?錢?”雪夜一挑眉。“這和錢扯得上關係麼?”
“我胡說的。”米娜乾脆坦白。
“唉……這些改的威力想也知道,根本就沒法和正版比嘛。”雪夜不滿地哼道。
“所以纔是改。”
“……米娜,你故意的吧?”
“什麼?”
回答那麼快那麼順口……“把我當白癡嗎?”雪夜不服氣了。
“我沒有。是你自己說的。”
“……咦?”這意思是……雪夜一時腦袋有點反應不上來,他說的什麼?
“好啦好啦,”林君出聲說,“雪夜,我們都知道你是天下無雙啦。那……你要不要在T恤後面寫上天下無雙,好像會很帥。”林君敢擔保,他這念頭絕對毫無惡意,純屬突發奇想。外帶鑑於米娜那張故作無辜的臉,只好去轉移雪夜的注意力罷了。米娜這丫頭,好像和某人越來越……
“我、我寫字很難看……”也理所當然的,雪夜當真了。他在很認真地爲難着。雖然手下還有不斷地和米娜把那氣球花當排球一般傳來傳去的玩。
“我也不行,我對書法一竅不通……”林君坦言道,一邊又不禁想起了那個在年少時通於此道後來又荒廢了的僞天才。搖搖腦袋把他趕跑,林君看向一直沒做聲理會人的白龍。“白龍,你會書法嗎?”
“不要。”白龍騰地把頭轉開了。而也是同時,林君發現自己又忘了她的右手……失誤。
“對不起……”林君懊喪地說。不過,不是不會啊?看來雪夜前途多難……
“沒關係。”白龍形式性地回答。
“藏人藏人!”雪夜連聲叫道,他似乎一貫如此。“你寫一個看看好不好?很蒼勁有力的那種,要很威武,勇猛,一看就是天下無雙的感覺……”
“……在下?”藏人愕然地指着自己。
“是啊,就只有你會了。”雪夜篤定不疑地說,率真的目光直對着藏人。
“呃……你爲什麼會認爲在下辦得到?”被他看到幾乎快覺着自己有騙人了,藏人很想知道答案。
“你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會的樣子啊……”雪夜迷茫地說,好一會兒,他搔搔頭反應過來。“你不會啊?”
“不會……”藏人擡手討饒。
“原來你有不會東西,我還以爲你什麼都會……”雪夜一副很失望地說。
“怎麼可能嘛?”藏人訕笑着直襬手,謝絕了這份擔當不起的殊榮。
“就是有可能啊,”林君對此深有體會。“初來時,應該說直到現在我也覺得你什麼都會,幹什麼都胸有成竹似的……”
關於德雷克的事,則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