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幕 紅玉髓

空洞被封印,未發現寄生型,人造蠱畸也在半順利的狀態下陸續回收着……一切突然變得順利起來,但可惜的是這本應讓人鬆口氣的現狀,卻幾乎沒有停歇地再一次地醞釀起了又一波騷亂。那是破君當下最不想讓之發生的事。可是它還是來了,且如期而至。沒錯,該來的總會來的。

正如真實之眼所見證的那樣,在被剝奪意識至軟禁的後期,言葉的正常飲食規律和適當的行爲運動都被完全禁止了。或者說是無法去做而停滯了下來。因而,衰弱成了可以代表言葉目前狀態的最貼切的形容詞。不過在藥王親傳弟子琥珀的調理下,言葉的體力也在日漸穩定的恢復中。而自睜開雙目之日起,言葉似乎就立刻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事。可就是如此讓人意外又有些懼怕的是,她沒有對任何人談及過一個字。正常的飲水,正常的進食,與探訪者做簡單的對話,並嘗試行走。只是,每個人都注意到了,以前總綻放在她臉上那種明朗的笑容,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果然變成最糟的狀況了……”

關上那扇門的同時,那種像是被定格的平靜還在腦海中分外明晰。破君禁不住是嘆息着離開了這間爲言葉準備的特別看護室。儘管是仔細挑選的向陽地,也有奧格轉栽過來的盆栽,破君卻在言葉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般病人在每日受到日照後萌發出的活力與積極。可也是……這種事,就算是他和琥珀一起下藥恐怕也沒多大效用。

“我就說如果可能,她最好不要醒過來了。”

“爲什麼啊?”雪夜仍舊不解地問道。在他看來,現在的言葉是冷淡了許多,可要遠比在藥王寺手上那副傻呆呆的樣子強多了。

“難得糊塗啊……”看着雪夜的一派率直,破君都覺得自己的頭髮遲早有天會掉光。

“到底怎麼了?是這裡的恢復條件不好嗎?”雪夜想道。

“不,我的環境暗示和精神慰藉療法是完美無缺的,琥珀給出的配菜也沒問題。”破君頗顯爲難地說道。

保持日照和富有綠色且生命力堅韌的植物,以及敏感細緻到絕對不會聯想到過往的陪聊……當然,這裡沒這種強人,反正雪夜缺心少肺且不厭其煩的聒噪也剛好有派上用場了。不管怎麼樣,能做到這一步,普通抑鬱症都會有所好轉。而琥珀選送的紅玉髓則擁有治癒外傷與突破障礙的效果。理應算是全面了。所以怎麼看,目前的問題只可能是一個——言葉感受到了他們所做的全部,但從心底裡抗拒着不願接受,或者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空餘的心思去抗拒或接受。上的復健只是順其自然的本能,絲毫沒有受到她意志上的幫助,甚至連干擾也沒有。

“若是不能讓言葉笑出來,大概你會失去一個好朋友哦?”破君瞟着雪夜說道,含帶着奇怪的疑似威脅的意味。

“我當然知道這個……”雪夜嘟囔道。他已經按照破君的囑咐在天天陪着言葉了,可每次就算強烈追問得到的反應都……也說不上是沒反應,但絕不是熱切。總之,是隻能算是讓他都快提不起勁兒的一般般吧。

“關鍵還在於鑰匙。”破君兀自地說道,“失去鑰匙對一個舞姬來說打擊是很大,但失去自願追隨自己身後的英靈……不,應該說,失去相依爲命的人,這個打擊是最大的。老實跟你說,我和琥珀都沒轍了。你說這事也真是……才藏要是知道言葉的鑰匙也是她,她肯定不會輕易妥協。言葉要是知道藥王寺打的那種壞主意,也不會那麼大意地被抓了。治療後悔的藥琥珀可配不出來。”

“是啊,我一直以爲言葉的鑰匙是你呢。”雪夜不像開玩笑地說道,“她不是常常來找你玩嗎?那麼粘你的……她跟才藏的關係,讓我感覺就好像我和你的關係,可是比我們還要生硬得多……嗯?她那麼喜歡和你玩,你才應該多陪她說話啊!”

“我不擅長那種事。”破君目無表情地說。

“……不擅長?”雪夜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破君平時的愛笑愛鬧並不像是裝出來的,但這會兒近似無動於衷的表現也……這人究竟是怎樣的啊?

“說到她喜歡和我玩。”破君轉過話鋒,問道,“你不覺得她也很喜歡和你玩嗎?”

“那還不是因爲我整天跟着你。”雪夜無奈地說。

“要是擱以前你說這話,言葉大概會變出大炮把你給轟飛了。”破君以肯定的語氣笑道,“才藏對言葉的信仰太深了,雖然也會陪着她瞎鬧,但那忠誠佔了絕大多數,適度到決不逾越的地步,導致她倆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你好好想想,她是不是從沒有真正和言葉以等同的身份一起玩過?說是陪護也不爲過。我和你在言葉眼裡是隨和的,所以她纔會刻意過來親近,彌補你說的她們之間生硬的部分。”

“是這樣嗎?”雪夜懷疑道。

“你要對我也有那麼深的信仰就好嘍。”破君有意無意地補充了一句。

“那怎麼可以?”雪夜模仿破君的口吻反問道,“沒信仰都被你壓榨成這樣,真信仰就麻煩嘍。再說,你怎麼知道我沒信仰?”

看看他,破君沒有回答。

“說起來……”停下來想了想,雪夜一頭霧水地說道,“我剛想到,風花和才藏的那麼熟,讓她和言葉交談可能也能有不錯的效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最近不管我睡得多熟,她都沒出來過哎……”

出來掄人耳光啊?破君下意識地撫了下當日都變形了的右臉。若不是有堪比駐館醫師的琥珀在,他那張腫得跟惡性膿包似的臉肯定不知道要招來多少非議,這樣也會讓赤間隱瞞他在場變得完全沒有意義了。反而會出反效果。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雪夜主宰主要意識時風花的五感其實是有和他連接在一起這件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雪夜吧。時機不對頭。而且看起來,這也只限五感上的接收。她既不能在雪夜主控時表達自身意念,也不能讀取他的思考迴路和記憶之類的深層次精神面。

“你和風花的情形和她們蠻像的嘛。”破君哧哧地笑起來。

“哪裡?”雪夜竭力地想了下,但還是,“沒覺得。才藏是憑自己意志跟在言葉身邊的,現在也算是成佛了,可風花……”

“對!簡直就像是惡靈纏身哎!”破君大聲贊同道。

“……你幹嘛說得這麼興高采烈啊?”

“我有嗎?”

“有……”

“捷徑……「Acht-Acht」!”

像準時爆炸的恐怖活動般迅猛,被炸裂噴濺出的風撕開牆壁,一下把什麼東西撞飛了,哐噹一聲砸在對面的牆上。

明顯被嚇了下,破君臉上的笑容變形了。聲源突發地好像離他們很近,就在身後的某處,某……脖頸有些發涼,僵直得幾乎要打不過彎了。不由自主地瞥了眼雪夜,破君看到他也跟自己是差不多的表情。從胳膊開始,也順着脊髓下滑,在溫度一下墜至冰點的同時,兩顆心也都摔到了地上。極其緩慢地轉過身,破君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連自我意識都要飛到九霄雲外了。通俗點說,就是呆掉了。

空氣中散着硝煙,走廊裡亦是一片狼藉。剛剛被衝開的門板已經壞成三部分了,橫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堅固的牆面也出現多個裂縫,有不少石塊灑在地上。這場景……彷彿是他們在離開時給那兒遺留下了一個定時的TNT炸藥似的,他們前腳剛走到安全地帶,人家後腳就啓動了。

“言葉!”

雪夜先回過神,大叫着跑過去。“少主!她的字典不是在歐巴桑那裡嗎?怎麼會這樣?”

“我哪會知道這種事啊?”破君跟在後面說道,雪夜不會以爲情報這東西得來全不費工夫吧?!

“可能跟你寫東西一樣,有備份吧……”雪夜猛然止住腳步,呆呆地說。

隨之衝至門前,破君撞上雪夜攔在半空的胳膊,被擋了下來。定睛看去,破君即有種不該笑又想笑的茫然感。想當年藏人亂加的占卜師還真不是亂蓋的,他果然是超級神算子級別的烏鴉嘴……病房靠窗臺邊緣最近的地方,被不知道是哪裡出產哪種口徑的大炮轟沒了。鋁合金的窗簾軌啪嚓一聲掉在地上。有黑色焦灼邊的牀單殘骸被從外面灌輸進來的風吹起來,飄蕩着,然後落地。

“什麼東西……Acht?”破君擡起手指點了點太陽穴想道,他的外語着實不太靈光。

“是8……德意志FLAK3688米釐炮……”雪夜傻愣愣地喃喃,一頭歪在門邊上,整個身體重心都倒上去了。

“德意志?”破君懵了。

“嗯……”雪夜面對牆壁,乾笑着說道,“我前幾天爲了給她解悶,從圖書館借了兵器圖譜和二戰電影……”

“啊?哦,原來是新字典……”

這樣就能解釋了——字典是言靈師的必備物,上面記錄着各種無法以簡單詞彙實現的複雜構成物。只要是有登記好的,言靈師即可使用捷徑的方式用數個文字或發音將之具象化出來。反之則需要把成分組成乃至每一個細微之處都說得一清二楚才行。而言葉的字典,更是厚到彷彿四次元的東西,翻閱起來堪比五千年大辭海。就是爲避免這樣的局面,鞠月才依照他的囑咐,將言葉的字典拿走了。可是……頓了下,破君難以置信地吼起來。

“你白癡啊?!誰會給病人看那種東西解悶啊?好歹你也動動腦子要借書就借點漫畫和搞笑片什麼的吧?”

“可我以爲她會喜歡啊……她以前不是常擺弄你的模型什麼的,我想武器她也會有興趣……”

“是啊,這興趣可大了。”但是,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也不能怪雪夜……言葉跑了,還帶着她驚人的新字典。她會連彎都不拐的直接上哪去簡直太明顯了。

“我去跟歐巴桑說……”看着神色凝重的破君,雪夜也稍微意識到自己的責任了。他急忙說道,轉身就想走,卻被破君抓住衣服拉了回來。“怎麼?”

“不用跟她說,這麼大動靜是個人都能發現了。”看着那張空蕩蕩的牀,破君一轉前言說道,“我們走吧。”

“走?”

“對,就憑你我能把言葉帶回來嗎?不可能的。”破君無奈地說道,訕笑着搖搖頭。“讓署長大人處理吧。”

“這樣好嗎?”

“沒什麼不好。要是你覺得不妥,我們在這堆殘骸和她去過的地方來找找看她把字典藏到哪了吧……只要她的新字典夠大,她就不會隨身帶着走。”

哎……所以他才說,如果可以,真不想讓言葉醒來。遇到這種事,換作是他他也會抓狂,依雪夜的性格雪夜更是得狂暴化了。可是,這僅限如果可以……要是言葉不醒來,纔會讓事態變得更加難以預料。只是同時還很複雜很矛盾的是,破君依舊在心底深處裡隱隱希望着,言葉若是可以就此陷入長眠之中,就好了。

“找我有事嗎?署長大人。”

有句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破君再想置身度外,當時在場的也只有他和雪夜兩個人。就拿以瞭解情況爲由,他們都得全數順理成章地被館主叫到眼皮子底下。

“坐吧。來杯茶好嗎?”說着,鞠月便示意了下身旁的人沏茶。

這個人……外表判斷大約年齡在二十七八,個子很高,體態均勻端正,有一頭淺茶色的頭髮和一雙如琥珀般微微透亮的瞳孔。看起來是一本正經的忠厚老實,非常可靠的樣子。而且不知怎的,他的樣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茶色的大狗。

“不要任何添加劑的茶一杯。”破君坐下說道。

所謂人不可貌相,這隻茶色的大狗就是藥王的親傳弟子,曾經的鍊金術師——琥珀……不少琥珀是有些近茶色,像水晶般漂亮的,因而這名字怎麼看都沒辦法和這樣一個寬厚的男人配套。說署長大人的興趣糟糕還真不是蓋的哎……不過想到曾經給真珠取名字的時候,破君就覺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了。也真虧他們能這樣全盤接受下來……這樣來看,像茶色大狗一樣的琥珀確實是個忠狗,難怪署長大人這麼喜歡把他帶身邊。但破君可太清楚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忠誠這種事。就算羈絆再怎樣牢固,該離開時還是會離開。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想找,多得是。

“好了,沒有添加劑的茶一杯。”鞠月以手背撐着下巴,笑盈盈地說。

“署長大人在百忙之中特地找小的來是有什麼事嗎?”破君再一次問道,沒有碰那杯茶。並且在桌下拍了雪夜一下,要他也別喝。這可是藥王碰過的杯子,又在長官面前,說沒有就沒有,誰信啊?

“要是因爲言葉的事,我願意去把她帶回來。”雪夜先自告奮勇道。

“我反對。”破君緊跟着說,“言葉現在八成已經是六親不認了,你和風花都跟言葉關係不錯,真起衝突會很難辦吧。去了只會讓風花白白受到傷害。而且風花要是一着急也暴走了,那這個地球都要玩完了。”

“誰說要讓風花出來了?”雪夜反駁道。他之所以會主動請命,就是想多少彌補點他拿來武器圖鑑的失誤。雖然並非故意,但言葉會造出那樣的新字典也不能說和他一點關係都沒。

“我是說這個身體啊。”破君只是補充。

聽到他這樣說,雪夜不由地沉默下來。

“不要緊,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見二人不吵了,鞠月才娓娓說道。唰的甩開紙扇,使之掩住面在前搖了搖,鞠月若無其事般地問,“臣先生,我聽琥珀說,使用紅玉髓是你推薦的?”

“……沒錯,是有這麼一回事。”破君鎮靜地回答道,一下明白她爲什麼會先找到他而把言葉的事擱置到了一邊。出門前真該去抽個籤,可就算抽了估計也會是大凶的下下籤吧……以這位聖母皇太后的精明,看來他今天只要一句把不住就要凶多吉少了?

“紅玉髓確實是一種相當有效的治療石。”鞠月平和地說道,“只是我好像也有聽說,它能增強的不止有正面的能量?若是本身就有與之相匹敵的負面能量,它便會變成幫兇。”

“是這樣嗎?”

“是啊……”瞥了他一眼,鞠月合上扇子。擡眼看了看天花板,她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建議我使用蛋白石的提案是很不錯。但是,我不記得有說過從那以後你就可以私自差遣琥珀,叫他給其他人用藥。”

“你在懷疑我?”破君揚起一條眉毛,無謂地聳聳肩,反問道,“那照你這麼說,我都給誰下藥了?嗯?琥珀,你說呢?”

“沒這個必要。”擡手擋住琥珀,鞠月說道,“琥珀不需要爲你做任何解釋。但這也可以歸結於是我教導無方,疏忽了。所以紅玉髓的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由我來收尾。但我希望你還可以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關於,爲什麼要琥珀給北館主的茶裡放紅寶石的事。”

“北館主?”不追究就太好了。雖然是暫時,破君還是暗暗鬆了口氣。可是,紅寶石?

“藏人先生。”

“啊、他啊?”破君一擊掌,作恍然大悟說道,“這件事我也不否認,是我做的沒錯。不過那是我請求琥珀幫了個小忙而已,不是差遣。”

“理由呢?”

“當然是爲了給我家萬歲爺鼓勁兒了。”破君戲謔地笑道,“我家萬歲爺遲遲不對他心儀的人展開行動,我這做臣子的眼看着着急嘛。我聽琥珀講過,紅寶石是橫刀奪愛的守護神。要是有個強勁的競爭對手,他肯定也會有點緊張感變得主動起來吧。”

“是這樣嗎?”

“嗯。除了這麼有趣的原因,還可能有別的嗎?”破君無可置疑似的點點頭。

扶着臉頰,看了他一會兒,鞠月擺擺手,算是送客。“耽誤你時間了。”

“隨時樂意效勞。”破君滿面笑容地說,拉着雪夜就往外走,剩下兩杯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的杯子。

退一步講,破君剛纔魂都被嚇走一半了。紅玉髓是他推薦給琥珀使用的沒錯,可沒想到琥珀會這麼快決來……看來這隻茶色的大狗對那位美麗的署長大人還是懷有忠誠心的。也許不是,這件事,或許是他做得太過火了。

對,當下各種變故是多少都能和他扯得上關係。儘管嘴上沒有也不能承認。破君太清楚自己都做了什麼了。紅玉髓的功效他全部知道,使用在那種心態下的言葉身上會起什麼反應也有預測到,但當初決定使用與否只建立在言葉能否恢復意識的前提下,所以……

不,不用找任何藉口。沒有必要了。破君直面對自己承認。是他做的,確實是他做的,已經不需要再爲自己開脫了。沒這個必要了……

“少主……”雪夜輕喃着叫道,欲言又止。

“怎麼了?”

“紅玉髓……是怎麼回事?”雪夜吞吞吐吐地問道,眼中透着懷疑,難以置信,又有所期待。

看着他,片刻,破君苦笑了一下。“聽起來,似乎是我幫了倒忙。我沒想到紅玉髓還有反效果,我還以爲那種治癒之石能讓言葉更快速的恢復健康呢,卻不知道它還能擴大負面情緒。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言葉還能保持理智好好靜養下去。”

“這……這樣哦?那也不能怪你,你是出於好心嘛。說幫倒忙,我纔是呢。”雪夜意志消沉地說道,“我不是拿給她看了什麼兵器譜嗎?那東西……想想也挺暴力的,結果她真的就用上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啊,別這麼介意啦。”

“嗯、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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