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幕 塵世之蟒

如果沒猜錯,那應該是雪夜……她把他給吃掉了?一時間,破君有點頭暈。他晃了兩晃沒站穩,但好在跌倒前就被赤間扶住了,否則,他可能會真的就此昏過去。想不到……在歷經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也沒覺着如何,只有這回破君是徹底被懵住了。

不過,還有人比他更驚訝。

“還給我?!”

此時應該被奉爲黑曜之君的神明終於邁下了神壇,他大聲怒叱着向白龍討要,總算又褪去了那副裝模作樣。怒氣沖天的神態活像是回到了在面對魔法少女瑞貝卡剛把他的黑曜宮給毀了、還恣意貶低他品味的時候。也生動豐富到了如他以少年形象在邊境時所營造出的氛圍。不得不說,確實很像個人類。

只是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白龍沒有迴應他。

“還給我。”那白髮的神強壓着怒氣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這是……”青井難以置信地指着白龍,又看向破君,眼中多了絲她從未有過的……不信任。

“家務事。”破君想都不帶想地回答。

“咳……”藏人忽地笑了出來,也急忙用一聲輕咳來掩了過去。但見破君將視線轉向了他,藏人的笑容又復出現了,他也對破君抱有同樣的詫異。所以他想說的是,“你知道的,恐怕比在下還要多吧。”

“……不一定。”破君故意說,他對這位邊境的老大哥往日寧死不屈的緘默還多少有些耿耿於懷。也佩服得不行。

——很久很久以前……如同美術史家恩斯特貢布里希教授的著作一樣,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一句「很久很久以前」揭開序幕。因此,接下來要敘述的,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所發生的故事了。

有一段神話是這樣說的:凡人居住的塵世位於整個宇宙的正中央,有一隻被人們取名爲約爾曼岡德的塵世巨蟒,盤繞在這世界的周圍。

約爾曼岡德也有被稱爲沃洛波羅斯,意思是『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它頭尾相銜,雌雄同體,環繞着全部。它象徵『一切』、『完美』、『輪迴』、『陰陽』,以及『周而復始』。它既是『開始』,也是『結束』。

古人曾形容它——『它沒有眼睛,也不需要眼睛,因爲它面前空無一物。在它的四周沒有物體,也沒有聲音。時間對它來說是靜止的。它不需要消化系統,因爲它既不生產也不消耗。所有的行動都因它而起,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影響到它。』但即便是這樣的存在也……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任何物體都逃脫不了一個世間的準則:影子總是會與本體成雙作對的出現。有說陰影產生於光之下,可沒有影子時,本體也便是不復存在的。那麼,究竟誰纔是後來產生的?不過,由於誕生於萬物不可思議的平衡裡,這樣的問題也只會在自然中悄然消逝。

也許是在宇宙初生伊始就是如此了。

例如太極圖騰所標示的那樣——用它來形容整個世界,再合適不過了。黑與白,兩種反差極端的顏色卻能在一個圓滿的輪迴道中均勻的相生相附,共同完美的維繫着一切的平衡。並且,分別顯然存在着,絕不會失調融合——好像黑色的神守候在白色的大地上,好像白色的神等待在黑色的大地上。沒有越過界線,也就不會知曉另一邊原來還有自己的倒影。因爲它們不擁有任何更爲複雜的思想,只是忠實地聆聽與生俱來的天性,本分地恪守在所屬的那片大地上。所以甚至,連彼此的存在都……

然而,當越來越多的周而復始後,它們終於發覺真正沒有絲毫變化的只有自身了。單一的本能在僅爲其他事物所有、也是世間萬物最爲重要的時間的驅動與催生下逐漸發酵,它們在一知半解中開始嘗試學習,或者說模仿事物們最原始的本能——。但是,想要獲得就必須要擁有自我。於是,想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否和別的東西一樣。想知道,世界上有沒有另一個自己。有沒有另一半自己。想知道,倒影在哪裡……

最基本的輪迴由此出現了一道缺口,在殷切的盼望中飄搖,在未知的好奇下動盪不安,不止是川流不息的萬物,連它們自身都要在彷徨中失去本來完滿的信仰了。

可仍然,越是期待,就越是會尋求。直至發現……是完全不同的。宛如黑與白的落差,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連並非自成的天性都截然不同。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我,終於崩塌了……但對於永恆的它們而言,過去也是沒有意義的。結果在只能小心翼翼的堅持着剩餘的殘敗的自我的時候,它們才憶起了唯獨絕對屬於自己的東西。

“掌管過去的你要他有什麼用?!把他還來!”黑色的神怒叫道,但因爲儘管佇立在黑色的大地上,自己決定擁有白髮與本就懷抱還未書寫的空白未來的他,或許應該被稱作白色的神。

“你會把他送到未來?”白色的神平靜地問,但因爲儘管佇立在白色的大地上,自己決定擁有黑髮與本就懷抱已經發生的事實過去的她,或許應該被稱作黑色的神。

“沒錯,他應該墮入沒有時間空間的夾縫中,這就是他的未來!”

“他是歷史的一部分,你憑什麼改變過去。”

“那種歷史要來幹嘛?未來不需要那樣的壞人!”

“誰賦予你評判的權力,萬物的是非曲折都是由萬物的根本自生的定奪,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都看了那麼多了,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是傻瓜嗎?你怎麼這麼死板啊?!”

“是你有問題。你聽不到嗎,人們都說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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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的是神瘋了!你也別想撇得乾乾淨淨!”

“說的是你。”

“你也有份!”

真是諸世紀全天下最混亂最驚人也最單純最直接的吵架……破君一邊想着,一邊又向後退了退。雖然他自認還和那二位有點私事未了,但看着那大過天的吵架內容,他實在不想被殃及禍水。

“我覺得它們的人格和自我已經很完整了……”破君由衷地得出結論。

“是啊,清官難斷家務事。”稍稍掩着被吵到頭大的耳朵,藏人小聲地說道,“過去和未來是像圓形那樣不間斷的輪迴,它們說的都在理……不過聽起來會覺得很奇妙呢。”

“奇妙的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破君贊同地點點頭,又順便看了看其他人。連帶林君在內,這些人全都是一臉駭然,想必思維已經混亂得停止轉動了……難免的。若不是他那些基於想象力之上的腦筋夠有韌性,怕也是會暈迷過去。

“其實,”想了下,破君轉而說道,“我本以爲他們都是對另一個自己感興趣纔會拼命地想見到對方,甚至不惜破壞常規與真理,沒想到見了面只是吵個沒完……”

“別這麼想嘛,能這樣面對面的盡情地大吵一架,也算是不負它們的努力了。”

藏人這傢伙……破君一時迴應不出來個所以然了。看神吵架,是很新鮮,恐怕只此一遭,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可是,他就不覺得心裡異樣得慌嗎?何況……喜歡上的並非普通人類,真是辛苦。只是不知該說是值得同情的倒黴還是活該。

在知曉對面的另一個自己與自己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後,它們就互相看不順眼了……要說不理不睬也倒罷了,但在各自爲營後,它們也都固執己見的自作主張的進一步完善了自我。越來越深的隔閡夾在這一雙中間,最終感到彆扭的可是別無選擇的萬物。所以在聽到萬物對這一變化不安的評論後,由於本身便是不可更改的事實的守望者,過去的神多少還難得找回了點自覺。於是……它故意扣留了某個應該去未來的事物,利用此來逼得未來的神再次發覺到另一個自己的存在而不得不跑到這一邊和它理論以能找到新的平衡……不,應該說是找回本來的平衡。

“難爲你了。”想到這裡,破君一掌拍在藏人的肩上,打從心底裡覺着這重擔,或者說這機會……這是個鬼辦法哦?!根本稱不上解決方式,放在一般人眼裡,很明顯就是在找茬啊……

“還好吧。”藏人亦真亦假地說道,還是他一貫的笑臉。“在下又沒有刻意去做什麼。”

“說起來,它、她爲什麼叫白龍呢?”破君不解地想道,思忖着是否和太極真的有關,他還依稀記得她的書面上那個白色的東方龍形紋章,好歹泱泱數千年,算是最古老之一了。

“是在下取的名字。”藏人石破驚天般地說。

“……你?”破君再度愕然,給神取名字,這可是能炫耀不止八輩子的奇遇啊……

“嗯。畢竟突然碰上這種事,就算是在下當時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也不知該怎麼稱呼。”藏人理所當然地說道,似乎還真有些自得。“自古龍就被當成是神的化身嘛,但龍神聽起來又好像太過世俗了,邊境是一片白色,所以就……白龍很貼切,不是嗎?”

“是……”破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不過既然另一個能想到自稱伯爵,在下倒很想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呢……”遠望着它們,藏人又模糊地感嘆道。

“知足吧你……”破君禁不住說,同樣看向那邊。很可能,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分出個勝負了。最起碼步調很一致,時緩時急但絕對沒有消停的跡象,果真是同一掛,精力一個比一個旺盛……

它們到底打算怎麼辦呢……一邊琢磨着,破君的目光不停地遊移在那一黑一白上。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也還沒個傾向,和意料中一樣……破君索性惟恐天下不亂似的走上前提議道,“這樣吵是不行的啦,當舌頭無法解開結時就要用到牙齒了。就是說,不如你們爽快地打一架吧?誰贏了就聽誰的。”

一瞬間,什麼聲音都沒了。它們都看着他,沒了言語。藏人伸出一半的手懸在空中,剩下一臉愕然。

忽然,白龍猛地衝上去一下掠過伯爵。待先發制人的她落地的同時,伯爵的臉頰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傷痕,甚至還滲出了本應是人類纔有的血跡。

“你幹什麼!”伯爵可算找到新的吵架題目了。

但白龍沒理會他,只是默默地轉向破君。

“……原來如此。”看到,破君悻悻地點點頭。要說是這樣的話,他就沒轍了。

——她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同樣的傷口。不過,還是有少許不同。與其說是倒影……倒不如說它們是左右相反的東西?

難怪差別會這麼大……所守望之物和居住的地方是一方面,自己選定的性格與表象也是……但是,還是能大致明白爲什麼它們會是彼此的另一個了。白龍只有左邊的眼睛、手,或許還有腿腳。而伯爵只有右邊——應該是,雖然沒見過也沒聽過,但看他遮在左邊的眼罩應該就不離十了。

所以啊……既然這樣,自己還跟自己吵哪門子架啊……大家都一半一半,實在不行就乾脆合併成一個人不就好啦?破君甚至想如此再追加個提案,可一想到可能帶來的後果,他就很明智地制止了自己。因爲……破君隱隱約約地有些感覺到了其中原由。

兩個嫌多,一個又缺失了什麼。有些讓人無可奈何,但人類好像就是這樣的。荷馬說,追逐影子的人,自己就是影子。而華茲華斯還說,雖然我們都嘲笑追逐影子的人,但生活中絕大多數人卻都在追逐影子。總之,既無法認可對方超越接受範圍的存在,又不想去就此摒棄掉。摒棄掉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世界上另一個自己。這是……不安?希望?害怕?它們效仿得實在太到位了……以至於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是你有錯在先,還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模樣……”

……沒錯。客觀公正些來看,且不說伯爵在自己地盤上獨斷不和諧的作爲,就白龍擅作主張滯留某人前往未來的這件事,就算她的越權又處理不當了。可在不知不覺間,反倒是伯爵先陷入了詞窮的境地。沒辦法……這也不在意料之外,能和白龍對話又能真正佔上風的人……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把他們兩個還給我!”伯爵只能回到初衷,不再就最根本的問題無休止的爭論下去了。

“有本事,來搶啊。”白龍卻不屑一顧。

“小白龍……”破君佩服她到五體投地了,找茬的本事比他還厲害。

“這可是你說的!”伯爵突然憤憤地接茬了,他揮手招來了……瑞貝卡。

在熱火朝天的口水仗贏得的時間中,她已經在治癒之石的精心呵護下復原了。仍然置身於沒有過去的狀態……她到底是誰?瑞貝卡?米娜?破君看着那張只如初見的面容,恍然想起了一朵紅色的花。他現在很萬幸,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叫幸運女神順手牽羊了,沒有讓那個無聊到換來一大串討厭的紙花也跟着留下成爲又一樣會……使他萌生出恨意的東西。可是即使如此,單就看着她對伯爵召之即來的順從,破君還是仍然避免不了少許彆扭。

可能……要對不起小七海了。破君不妙地想到。那隻可愛可憐又傻到不行的小貓妖給予了全部要成就他心裡那一點點猶豫的地方,以避免他會墮落到本不會去的地方……他都明白。但眼下看來,自己是不可能和這樣的她有什麼幸福的結局了。要他若無其事地看着她被禁錮於失去過去又沒有未來的森羅萬象之外,還不如……毀了她。

“瑞貝卡!殺掉藏人!”伯爵大肆命令道,決絕地看着白龍,大有破釜沉舟之勢。“然後那一個,只要挖開你的肚子,我照樣能把他取出來!”

“哼。”白龍冷漠地哼了聲,彷彿是在把所有堪稱驚悚的話都付諸一笑了。

“你要保護他?沒用的。這裡是我的黑曜宮。”伯爵得意滿滿地說,“整個媛星都是我親自塑造出來的世界,只擁有現實的你在幻想裡是無法敵得過我……”

“……喂,”破君又一次插話了,並且也是直白地打斷了神。“你爲什麼不親自上陣呢?”破君緩慢地說,“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來做,你自己只是在旁邊看,不會覺得無趣嗎?”

一時之間,神只是在盯着破君看,像是意外於會有人接二連三的無禮,又像是在考慮他的話。可過了數秒後,他露出好似詭計得逞似的笑容。

“她是我的瑞貝卡,讓她做正好。”

“你的啊……”

就算外表變成了大約中年男子的模樣,性格也還是個小鬼頭。看來它們需要花費數億年才能學會原來人是有各式各樣的。而在這百像中,它們只不過宛如新生兒。而在這百像中,秉性單純的它們根本不明白……所謂人類,其實是很複雜,也是要比它們所謂的混沌,比它們不完整的身軀,更加渾濁的瑕疵品。

“少開玩笑了。”破君忽而笑出聲。“瑞貝卡也好,米娜也好,她是我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在把藏人強行拖到未來後,在從小白龍那裡取回雪夜後,你是不是打算讓她親手殺了我?我告訴你,這樣不行。”

“不行嗎?”伯爵不置可否地問。

“不是說你的辦法不好,是說行不通。”破君無畏地走上前。赤間下意識地拉住了他,但被他輕輕一揮手就甩開了。“想給我帶來永劫不復的噩夢,你最好就重現出本來的她,這纔是上策。現在的她對我而言,不過是個長得恰巧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偶罷了。一個粗製濫造,沒用的仿製品。我可能會在意她嗎?即使是我死了,我也依然不會覺得惋惜。即使我消失了,我也不會去祈求想要再看一眼這樣的她。”

“你是一個認爲死在重要的人手上便是死得其所的人。”伯爵緊接着說。

……有點小看他了。破君只好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他有點低估偷窺狂的專注程度了。這傢伙也會讀心術嗎?沒法確認她是否真的回不來了。莫非神和人不能相提並論指的就是這些人類用科學一輩子都彌補不上的技術?天曉得那傢伙腦袋裡都裝了點什麼……

然而,不等破君再想出什麼,瑞貝卡已經揮動魔杖進行召喚了。

五大魔石的精靈居然一氣兒出來了,齊刷刷地撲向藏人,且是勢必要將他打得鼻青臉腫而不是碎屍萬段的莫名感覺。不過好歹也是有所準備,藏人遊刃有餘但也是謹慎地對了上去。而剩下的,一向好管閒事的林君也跟着參合了,心地善良到比起那份好管閒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翡翠當然也不可能就這樣袖手旁觀了。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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