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華麗的建築被一片黑暗籠罩,那深黑的陰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華麗的外衣下,一顆顆醜陋骯髒的心,那面具下扭曲的臉,人性最黑暗的地方。
沉睡了兩天,醒來後世界都變了。希望之心被放置在紅色軟綢制的墊子上,外面造了玻璃,玻璃上有警報器,若誰打破玻璃警報就會響起。
眼前的不是溫暖的小屋,冰冷的玻璃在提示着我那不是西索溫暖的懷抱。兩天發生了什麼事,小西和小庫怎麼了,我又在什麼地方?
有人走了進來,他們走到在希望之心前停下腳步。
“爲什麼希望之心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說的精靈少女也沒有出現。”爲首的男子說道。黑色的西裝,微胖的身材,令人倒胃口的臉。
“道爾先生,很抱歉,我也不明白,也許是精靈不願意出來。”站在他一旁帶着面具的男子說。
藍特•道爾,這個耳熟的名字我聽人提起過,勢力不下十老頭的黑幫老大,就是與泊威茲•洛斯洛家族有關係的黑幫,也就是追求我的泊威茲的舅舅。
“什麼!竟然敢不出來!”那人聽後大怒,將希望之心從玻璃中取出,憤憤的握在手中,然後用力的摔在地上。
黑幫的老大就是黑幫的老大,不容別人冒犯他的權威,只要逆了他的意的他都會除去,哪怕是精靈。
面具男撿起希望之心,重新放回去,對藍特說道,“道爾先生,我想精靈能聽得見我們的話,可以讓我單獨和希望之心談談嗎?”。
目光有些寒冷,像是在責怪藍特的舉動,使藍特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可……可以”說完連忙出去了。
“月,你可以出來一會嗎?”那人摘去面具。
“果然是你,你把小西和小庫怎樣了,無惑?”我現身,看着眼前熟悉的人。
妖嬈的臉,那標誌性的紫色風鈴耳墜,竟然是他,亂的老闆。無惑,你究竟想得到什麼,或是想做什麼?
“放心,他們沒有事,我只是從他們手中搶過希望之心。”兩天前,因爲她沒來上班,他一時興起到她家去找他,沒想到讓他看到了希望之心。和她一起生活的西索和庫洛洛畢竟年紀小些,沒有走出流星街所以沒有聽說過希望之心,可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希望之心,一塊粉紅色的心型鑽石。有緣者得,一年只出現一次。
得到那塊粉紅色的鑽石,就可以看到神的降臨,那令人感嘆的神之奇蹟,被稱做世界的第七美景。寶石中的精靈少女,會實現你的任何願望。
這世上有多少人在窺視着希望之心,即使不知道她是希望之心的精靈,流星街也有很多人盯上她了。她可能還不知道西索和庫洛洛爲了她殺了多少人,殺了多少窺視她的人。每天上亂的客人當然也有不少盯上她的,但都被他暗中解決了,他還不允許有人動他的員工呢。
揹負着這麼多的血債,卻依舊擁有純潔的心靈,不被污染的雙瞳。這樣的人根本不似乎留在流星街,該說她太天真,還是太無知,流星街的黑暗可不是精靈能夠淨化的。
“無惑,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幫那個人做事,你的目的又是什麼,但那個人我是絕不會給予願望的。”他們沒事就好。
“爲什麼不變回精靈的樣子?這不是你原本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給西索和庫洛洛帶來了多大的危險。
他伸出手,想要觸我的臉,卻沒有碰到,我的身體現在只是幻影。
“背叛的代價,我之前和你的契約無效。”
“沒有關係,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習慣性的撫過耳下的風鈴。
門被打開的瞬間,我已經消失,回到希望之心裡。
“陰先生,老闆讓我把希望之心帶過去。”走進來的是個手下,他恭敬的對無惑說。陰先生?無惑姓陰嗎?
希望之心被進來的人拿走了,無惑還留在原地,門在關上的那一剎那,我似乎看見了他紫色的眸裡有着化不開的悲傷。
我在希望之心裡觀察着四周的一切,穿過長長的走廊,我被帶進一間更爲華麗的房間裡,房間被分成兩部分。一進門就看見十來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從門往裡分兩排站着。
拿着希望之心的人繼續往裡走,穿過一道拱型的門,裡面的人說話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寶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答應你的。”是那個藍特的聲音,聽起來真噁心,他在討好什麼女人嗎?
“大人,你對茜真好。”這個聲音雖然很魅,但怎麼聽也應該是個男的啊。
在我疑惑的時候,希望之心已經被帶進那房裡,我清楚的看見了那在對話的兩人。
藍特倚在牀邊,懷裡摟着一個近半裸的美少年,那雙帶着皺紋的手正在那白皙的皮膚上下游走。
搞什麼!就算是BL也要是兩個絕對的美男才行,不是眼前的醜老頭。比如西索和小伊纔是王道……不對,想過頭了,西索已經被我定下了。
“這就是希望之心?好美”那個叫茜的少年捧着希望之心讚歎道。
這麼美的人,怎麼就被那個死老頭給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了。
“大人,茜聽說希望之心裡有個精靈的,而且對希望之心許願一定能實現的。”美少年低下頭,眼裡似乎閃過一抹不爲人知的光。
“寶貝想看精靈?那寶貝就試試能不能喚出精靈來,如果你喚出來了,我就將希望之心送個你。”藍特這個老狐狸打錯算盤了,他以爲利用別人來喚我,我就會出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寶貝。”
茜試着呼喚我出來,可我當然不會出來的,像藍特這樣骯髒的人是不配見到我的。可是這個少年拿着希望之心,心裡發出強烈的願望。我聽見他心裡說:殺了藍特!
他受了不少罪,可是我不能實現他的願望,先不說我已選定西索爲許願者,我是願望精靈,目的是給人幸福,並沒有殺人的能力,也不能殺人。
藍特的耐性似乎沒有,他暴躁的奪過希望之心,再一次用力的摔在地上。
這個人真的是很可惡!
“褻瀆神明,必受懲罰!”我將這句話,直接傳進他的腦裡,別人是聽不見的。
“誰!”他受到驚嚇的往後退,我勾起一股小小的風拖住他的一隻腳,讓他摔在了地上。
“大人,怎麼了?”
“原來真的有精靈,總算肯說話了”還算有點膽識,畢竟是統領黑幫的老大,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這點小技巧還沒能把他嚇破膽。很快就恢復,鎮定自若。
“大人聽見精靈說話?”茜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沒聽見精靈說話,而該下地獄的藍特卻聽見了。
燃着火的盆子,堅硬的錘子,黑幫使的無非是這些手段。藍特命人將希望之心丟入火盆中,拿錘子敲打,試圖將我從希望之心中逼出來,當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沒有將我從希望之心中逼出,藍特的火氣又上來,肆意破壞着傢俱。突然他停下,令手下把什麼人帶進來。
他令人帶進來的居然是幾個十來歲的小孩,有男有女,而他帶他們進來的目的不僅是鞭打他們發泄他的怒氣,還想以此逼我出來。
“精靈,怎麼還不肯出來嗎?你就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嗎?”
就我還是沒給他迴應,不僅跪在地上的小孩,連上一秒還在他懷裡被叫做寶貝的茜也受到牽連,承受着他的怒氣。
其中一個孩子被他踢飛了出去,剛好落在了希望之心的前面。有着翡翠色雙眸,亞麻色長髮的小孩。注意到他的長髮,我才發現屋裡的孩子,包括那個茜都留着長髮。應該是那個變態喜歡長髮的美少年,而這些孩子被他眷養着,用來發泄他的怒氣和滿足他變態的嗜好。
那孩子被踢到離希望之心附近,他拳頭拽緊,冰冷而帶這淺淺恨意的兩眼緊緊的盯這希望之心。乘藍特還沒注意到這邊的時候,那淺綠的眼底競突然有了一絲淺到幾不可見的期盼。
而我也聽見他幾不可聞聲的口形喃南道,“希望之心,如果你真的能實現人的願望,求求你幫我結束這個噩夢。請保佑我們能成功”他們想做什麼?
本該跪在地上的幾個孩子站了起來,一瞬間,那個茜從他的後面襲擊他。
“你們想做什麼!”藍特也會念,且不弱,受到茜的攻擊並沒有倒下。令藍特他驚訝的是他們居然會念,因爲茜是用念攻擊他。
其他的幾個小孩速度很快的纏住了藍特,而拿着希望之心的孩子從手裡拿出一部老式的手機和一根天線。這個場面很眼熟,在哪見過?
他從藍特的後面襲上去,想將天線插在藍特的身上。可是藍特發現了身後的人,一掌揮了過來。
“小心!”茜在緊急的一刻推開小男孩,對上藍特的一掌。鮮紅的血自他的口中噴出,然後他跌落在地。藍特鄙夷的看着地上的人,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綻。
就在這時,乘着藍特分神的一瞬間,天線從他的後方插進他的身體。他們說的成功,就是殺了藍特,而他們成功了。
打鬥的聲音引來了外面的保鏢,一羣孩子緊張的盯着門。外面的保鏢個個都是念能力者,即使這些小孩也會念,但經驗畢竟不足,面對那些人猶如困獸之鬥。
都到了這個份上,我能不幫他們嗎。無惑,我也許知道你將我帶到這的原因了,還有你紫色的眸裡那悲傷的由來。
我去阻擋外面的人,用請風精靈將這些人吹走。
“精靈?”那亞麻色長髮的小男孩輕呼,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門邊,飄渺玄幻的身影屬於一個粉色長髮的美麗的精靈朝他微微一笑,然後精靈就不見了。
“你看見精靈了?”茜問他。
“我剛剛好像看見門邊有一個粉色長髮的少女,她長得好像精靈,她朝我笑,然後消失……希望之心也不見了!”他這才發現希望之心也不見了。
“我怎麼沒看見”站在他旁邊的孩子說。
“門外的保鏢都不見了!”其中一人喊道。
“恩?”
“難道剛纔那個真的是精靈?”
“走吧”
風在空曠的樓頂呼嘯而過,星空撒下微弱的光芒。男子站在樓頂的中央,擡頭望着天空,紫色的眸裡那化不開的悲傷依舊存在,只是多了一絲解脫。
我在樓頂找到了無惑,他站在那一動不動,風撩起他的發和衣角,像是要融入那黑暗。
“無惑”
“這是你真正樣子嗎,和希望之心一樣美麗的髮色,很適合你。”他低下頭,看向她,眼裡多了一分的驚豔。
“謝謝”我漂浮於半空,在他面前,俯視着。
“你在尋找什麼?”他見她直盯着他的眼睛。
我伸出手,撫上他的臉,慢慢往上摸索着,他的眼,他的眉,最後落在他戴的風鈴上。
“我在尋找你的悲傷”他別過頭,不讓我繼續觸碰他。
“我沒有悲傷”他說這話時,聲音有細微的顫抖。
“那你的心爲什麼在哭泣着”
他驚訝的看着我,瞳孔放大,茫然的看着前方。
“那些孩子已經殺了藍特,我幫他們逃出去了,我想也許這是你把我帶到這的目的。”
“不……我把你帶來,是想利用你殺了藍特”
“要殺他的話,以你的實力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是那些孩子……讓你想起了什麼悲傷的過去,對嗎?所以,你不想讓悲劇繼續發生。”我猜測他以前一定也遇過和那些孩子一樣的遭遇。
“不是!不是的!……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善良!”狹長的鳳眼向下彎着,看起來是那麼的悲傷。他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大聲的反駁,右手按在額邊。
“無惑……”我走進他。
“別過來!呵呵……你知道這具身體有多骯髒……心早已被惡魔吞噬,爲達到目的,多卑鄙的手段都會用……呵呵,傳授我念的人,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被我親手殺死的……”明明他的眼想要哭泣,可他的臉卻勉強自己笑着,那樣的諷刺,又那樣的絕望。
“無惑!”我生氣他這樣的形容自己,我再次朝他走去。
“你!不要靠近我,你忘了我的背叛了嗎?”
不再讓他又後退的機會,我飛速的向前,抱住了他。
“惑,對不起,當時你一定很絕望,而身爲精靈的我卻沒有聽見你的呼喚。”
他僵了一下,想要掙扎推開我,我將他抱得更緊。
“別動,惑,聽我說完。你一點也不骯髒,聽人說眼睛是心靈之窗,而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麗,最乾淨,最純潔的。如果你的心不小心給惡魔吞噬了,那就讓我這個精靈給你一顆嶄新的心。你殺了那個教你念的人,一定是他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我相信你,那不是背叛,你有你的理由,也請你相信我,你的悲傷讓我同你一起承受,我的歡樂分享給你,好嗎?”他並沒有對西索和庫洛洛動手,不是嗎?
淚無聲的落下,消失不見。
他回抱我,將頭埋在我肩上,無聲的哭泣着,淚染溼了衣裳。
粉紅色的光芒進入他的體內,抽出那悲傷的過去,放進那份最真誠的快樂。
樓下傳來了爆炸的聲音,爬在我肩上的人才擡起頭,臉上的淚痕早已擦去。我聽見一個很細小的聲音說着謝謝,他放開抱着我的手,微低着頭,我微笑的看着他。
“月,西索和庫洛洛來這裡找你,你還是快些去他們那好,我想剛纔的爆炸聲就是從他們那傳來的。”
“啊?他們怎麼來了,我要快點去找他們……對了,惑,這個送給你。”手心攤開,將東西送到他面前。
“這是……”一塊心型血紅色的石頭。
“它叫血 石,這是我給你的心,它將會伴着我的祝福永遠守護着你。”彎下腰,我在他的額上印下祝福之吻。
血 石——代表長久,永恆的守護石
在我給予他祝福的瞬間,我看見他的身上發出白色的光芒,非常的強大。是幸福之光,很強烈的幸福啊。在我晃神之間,希望之新竟自動跳出吸收他身上的幸福之光。這是怎麼回事?我並沒有和他定下契約,難道是他的幸福力量太強了,所以吸引出了希望之心,並自動吸收?
“月,你能不能見見茜……他很像當初的我,是我告訴他希望之心的存在,我想他一定很想看到你。”
“好”
火勢蔓延着,四周觸目可及一片火海,危險而致命的美。火焰燒燬着一切,黑暗,骯髒,都將消失,成爲過去。
儘管這棟房子着火,到處都是火光,大廳裡的兩個少年還是不願離去。不知道殺了多少的人,自己身上增加了多少道傷,他們仍在尋找。
該逃的都逃了,沒有人會攔着他們,可他們要尋找的目標卻還是無蹤影。
“希望之心放在哪?!”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語氣,庫洛洛單手掐着一個保鏢。
“我……我不知道”
“喀嚓”那人的脖子已被扭斷。
“姐姐!”西索突然喊道。
庫洛洛轉過身,朝西索說話的方向看去。火海中,少女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火舌在她周圍亂躥,卻沒有傷她絲毫。
“月,你有沒怎樣?!”
“我先帶你們離開這”用法術將他們帶到了外面,出來後,那身後火光沖天的建築開始倒塌。
“血……好重的血腥味,你們身上……”我從他們身上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他們爲了我而來,而那些人卻因爲我而死,即使是他們把我捉來的。我看到好多的靈魂在飛躥,還有很多在他們周遭圍繞,有着很深的怨念。
“只要姐姐沒事就好,我們回家吧。”他知道她討厭血腥味,就沒靠近她。
“因爲我……死了很多人……”也許在這個世界死亡是一件簡單而平常的事,殺人不過如喝水吃飯一般的平凡,但我還是不能接受。前世的我,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在醫院裡每天要上演多少幕那場面。隨時會面對死亡的我對死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我害怕的是我的死去,會給活着的人帶來多少的傷害。所以,我不願見到有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成爲精靈之後,我還能看到到靈魂,那些哭泣的,怨恨着的。就像我不喜歡聞到血的味道,我同樣不喜歡看到死亡。
“月,那些人奪走了你。”
“姐姐,那些人從我手裡搶走了你啊,他們要對姐姐不利,所以他們都該死。”
眼前的小西和小庫已經越來越像將來的西索和庫洛洛,我到流星街遇見他們是不是錯了。這麼多的人因我而死,如果我沒有來到這,他們也就不會死了。不是我太善良,而是我不希望有生命是因爲我消失,那會讓我感覺我滿身都是罪。
我不後悔遇見他們,只是時間不對啊。但時間如果重來,也許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提早到流星街尋找西索。因爲那是,我最深的想念,思念。
時間必須前進,故事也將繼續,我的存在卻阻礙着一切。虛無說過,我不可以改變原定的故事,不然時間將偏離軌道,這是做爲神的使者必須遵守的。
長痛不如短痛,時間越長那隻會將傷害加深,西索我們……對不起。
西索見她閉上眼,沒有應他的話,以爲她生氣了,連忙問道,“姐姐,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沒有生氣。小西,小庫,和你們一起生活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
“姐姐?”她想說什麼,爲什麼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月?!”她想做什麼?
“你們已經長大了,即使沒有我在你們的身邊,你們一定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已經遇到西索了,也許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而且希望之心已經吸收了幸福。
“姐姐要離開嗎?!”她想離開他,不,他不想讓她離開。
“你要離開!”爲什麼她要離開。因爲他們殺了很多人嗎?
“不要難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小西,即使你一直不願許願,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只有一年。”我一直到知道小西不願許願,在我告訴他我最多也只能陪他們一年的時候,他就再沒有提過願望的事了。
“不要走!姐姐,我現在就許願!姐姐,我的願望就是你能永遠的陪着我!”他的手緊緊的握着她的,不肯有一絲鬆懈,而那一雙銀灰的眸亦是牢牢的鎖定着她,怕眨眼她見不就,更多的…那裡面還有着一絲絲的懇求。
“月……”庫洛洛握緊拳頭,他知道她有一天會離開,但只是沒想到是這麼的快。
“小西,對不起,這個願望我不能幫你實現。而且現在我也不能給你任何願望了,我必須離開。”我的離開也許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傷害,可我只能殘忍的對他們說聲,對不起。
“姐姐……”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裡滑下來。
“小西?小西,不可以哭哦,小西已經是大人了。”西索竟然哭了,因爲我要離開嗎?
“我……哭了……姐姐,小西不哭,姐姐不要離開好嗎?”
“小西,我還是要離開的。不過,小西答應姐姐不哭的話,在小西長大後,姐姐會來找小西的。那時候,我將再次給予你願望,而你的願望一定回實現的。”西索,你我的緣分不會僅此而已,請等我!
我親了他的額頭後,又親了小庫的額頭。
我化爲虛體慢慢向空中飄浮起,飛至半空俯視那些熊熊大火,那□□的靈魂。
“黑暗的衍生,不幸的靈魂,祈禱着希望的人,吾將爲汝吟唱。心中不滅的希望,給予汝祝福,吾將守護汝”
即使火光沖天,天卻降奇蹟。少女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散發着耀眼的光芒,美得那麼不真實,虛幻般的身影讓人不敢閉上眼,怕下一秒她就不見了。
輕輕揚揚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傳來,少女閉上了眼睛,雙手交握的放在胸前,吟唱着動人的歌曲。那歌聲讓人的心情都放輕鬆了,慢慢軟化在那歌聲中,殺氣,怨恨,心中的黑暗,都被驅散了。
無數的光點從火場裡飄起,圍繞在少女的身旁,像螢火蟲的光一般。那光是那樣的潔淨,就如同少女身上散發出的光芒一樣。那點點的光,是逝去的靈魂,被她淨化。然後,隨着她的歌聲慢慢的飛向天際。
當歌聲結束,少女也慢慢的消失了,夜再次一片寧靜。
他的謊言是爲了生存,爲了得到她的力量,他可以裝成一個單純而害羞的小孩,對她笑,包括對她哭。那從眼眶中滴落的可笑的東西,只是他一慣騙人的技巧,雖然這種東西是他頭一次使用,但那又如何,只要能留下她便行。
可她還是執意的離開了,她看穿了嗎?看穿了他的謊言,他的僞裝?
不,沒有。只因她的身份是精靈嗎?
呵——可她什麼都沒有兌現,她要給他的願望呢?還有她在池邊的諾言呢?她欺騙了他。
她不是說喜歡他嗎?爲什麼要離開?
她讓他嚐到幸福的滋味,卻又殘忍的奪走。他對她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句‘小西也喜歡姐姐’,不是謊言。
月,再次見面,我會親手殺了你哦~因爲此刻,我是如此的恨你。
恨到,我,從不後悔,與你相遇。
——如果喜歡不能成爲永恆,那麼就讓愛成爲禁錮的牢籠。如果謊言留不住離別,那麼就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折去自由的翅膀。
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無惑的背叛,還有他的背叛。
他知道藍特想要得到希望之心,他知道無惑對希望之心也有興趣,他知道無惑跟在他身後,他知道無惑看到她變出希望之心,他知道無惑會來奪走她,他知道西索與自己都敵不過一個無惑,他知道無惑將她送給藍特,他知道她的眼中只有西索……
他的收藏品只能屬於他一人。可是,他的收藏品卻不這麼想。所以,他故意讓無惑跟着,故意讓無惑看見她是希望之心,故意讓無惑帶走她。
既然她只能在這停留一年,那麼早或晚離開有什麼分別,她終究會離開。至少,他不用在看着屬於他的收藏品注視着另一個人時,心臟飽受那窒息的感覺。
如果她與他的相遇是神的憐憫,那麼他們註定的離別便是神的殘忍。
如果這是命運,那麼他將不再相信神。他要擁有更強的力量,他要成爲這個世界新的主宰。那時,沒人可以從他身上搶走任何東西,連神也不可以。
——逆神,只爲了讓身爲神使者的你,成爲我的永恆。
註定的相遇,註定的糾纏不清,一生,剪不斷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