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白色的綢制禮裙, 胸口沒有翻覆的花邊,開成一字低領,微露肩。腰身設計的很高到胸下的位置, 金色的絲帶打成蝴蝶結還長長催下兩條, 泡泡袖下也有同樣金色的蝴蝶結, 其下開成喇叭袖口。
這禮服是末時家族送來的, 禮服只有兩個色彩, 純潔的白色,高貴的金色。
第一次,少女穿上十二家送來的禮服。女僕爲她戴上粉紅的心型鑽石項鍊, 梳起她的發戴上鑲着粉鑽的皇冠,足上是一雙剔透的水晶鞋。
“管家, 好看嗎?”少女站到管家面前時, 管家手裡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看你這樣, 應該是好看了,呵呵~末家還是挺有眼光的。”
不, 並不能將原因歸於末家的眼光。其實其他家族送來的衣服都不差,只是她不願穿。精細的打扮後,更是光彩奪目。
“小姐怎麼突然穿上……”末家送來的衣服?
少女打斷他的話,將雕刻着馬的珍珠胸針系在他衣領上。“這一場宴會,是爲你而辦。”
末宴
繁重的正廳門緩緩開起, 吱啞的聲音引起人們的注意。
明亮的主燈突然一暗, 柔和的燈光從中心打向廳門, 全場頓時安靜。
屏息, 凝目, 傾耳。
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伴之而來的身影在聚光燈下於衆人展現。
不知是誰的抽氣聲,連成一片。不知是誰的譁然聲,匯成一片。不知是誰的心跳聲融成一片。
燈光在那美麗的皇冠上折出五彩的琉璃光芒,可少女的輕輕一笑,卻是比這光芒更加耀眼奪目。
“她是誰?”人羣裡有人發出疑問。
“是她!”御景龍從驚豔中回神,想要上前只覺被人拉住,回首一看卻是八歧妖神色嚴肅。
末家有人突然輕喊道,“那衣服不是……”語未完,一盞盞燈依次亮起,由廳門直到廳的最深處,落在那張深紅的絨椅上。
那位置只屬於一個人,她正挽着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隨燈光緩步走向那椅子。
每一步,那裙襬水晶鞋都散發出夢幻的光彩,很是動人。可是這每一步,卻猶如巨石一塊塊壓在蓮音的胸口。
終,她坐上那遙不可及的位置,華麗的水晶燈全數亮起,眼前又明亮起來。
再清晰不過,再清楚不過,再也逃避不了。
她是——神無月!
御景龍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可隨即仔細一想,她從未回答過關於她身份的問題,除了未告之身份,她確實沒有騙過他什麼。可,爲什麼,她偏偏是神無月!
十二家的家主是不能參與選夫的,因此,家主也不可以向神無月邀舞。
——她拒絕他的邀請,原來是這樣……
蓮音低下頭,湛藍的漸漸暗淡。她將他推上家主的位置,抹殺他所有的機會。
——她拒絕他的邀請,原來是這樣……
衆人在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驚豔。她的微笑,她的優雅,她的從容,一舉一動都有着魔力,吸引着,蠱惑着,沉淪着。
幾乎在第一個邀舞者站出來時,更多的邀舞者也紛紛站出。
她沒有答同意與否,她身側站出四名紅髮穿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男子。四人一字排開,不論身高和外形都十分相似。
而發話的是神無月身旁站着的那個戴着黑羽面具的男子,“想邀小姐共舞者,請先贏過這四人。”
對於神無月提出這樣的條件,大家並不覺奇怪,這就如同成爲家主一樣,沒有一定的能力,又如何能成爲神無月的丈夫。所以沒有人退縮,一一接受這試練,卻狼狽退下。
“十二家就這些能耐嗎?”少女輕柔悅耳的聲音貫穿這宴會廳,如利箭般直射入十二家人的心裡,不約而同的‘咯’一聲,全提起心來。
這四人身手皆不凡,更何況以一敵四,想贏確實困難。但輸了就是輸了,他們無可反駁。
正當氣氛陷入僵硬時,商皇走向前,“請讓我一試”。他的神情有着紳士的優雅和高傲,黑沉的眸斂起光芒,讓人琢磨不透。
廳內一片譁然,先不提不論這商皇能否贏,眼前這情況好似十二家連個外人都不如,竟沒人再敢往前。雖然說邀請外人蔘與這宴會,但私下十二家卻不會真的同意讓外人當選神無月的丈夫。倘若讓商皇贏了,神家的權利不免落入外人手裡,而十二家的面也丟盡了。
“也請讓我參與!”男子堅定的聲音落下,瞬間讓廳內一片安靜。片刻,又突然如爆竹般節節炸開的議論交談低語。
“御景龍!你做什麼?!你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家……”
“八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御景龍平靜的說道。
雖說這違反了規定,但還是有些人不禁贊同,畢竟這種好過讓一個外人贏了。小心的打量神無月的表情,只見她依舊淡笑着,沒有驚訝也沒有不悅。
“主上,夫人,小姐,請讓我參加。”御景龍走向前,對神氏夫婦以神無月單膝跪下懇求。
神氏夫婦看向神無月,將決定權交給她。
神無月微點頭表同意,在御景龍欣喜的目光下說道,“單個來太慢了,你們兩一起吧,這樣也比較有趣。”
這神家小姐對御景龍似乎很是特別,先是選他做家主,還讓他保持原姓,警告大家不可對他成爲家主有所懷疑,如今甚至是讓他參與選夫。本是以一敵死,卻讓商皇與他一同,可以說是助他一臂之力。衆人心裡紛紛猜測着,莫非她中意御景龍?
饒是御景龍自己也不明白神無月的意圖,他看向那雲淡風輕如局外人般的少女暗自立誓:我一定會贏!請等我,等我跟上你!
商皇與御景龍每人對付兩個,開始時,招式上他們還佔上風,可漸漸的卻疲於應付。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四人竟會他們的招式來對付他們。如此熟練彷彿那招式用了千百遍,心下一驚,神家的人果然不能小看。
眼見兩人漸漸處在下風,八歧妖不免有些着急,御景龍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這小子竟這般無視常規!不斷嘀咕誹謗着,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屬於無視常規那一筐的。
算了算了,大不了就輸了,難看點下臺而已。正當她爲御景龍這麼想着,卻突然聽神無月說道,“若不抱着殺了對方的心理應戰,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她的話才完,那四人的攻擊突然變得更加凌厲,遭遭致命。
衆人心下一寒,不禁看向那有着天使外貌的少女。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輕易相得,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御景龍既然要打破規矩參加,就付出比常人更多的代價,以命相搏!
八歧妖一徵,轉頭看去,視線恰與少女的視線交匯。很短暫,卻足夠讓她看清那眼神裡包含的意思,瞭然點頭。
場上一個紅影閃過,那身影幫御景龍擋下一擊,朗聲說道,“御景,我來助你!”
情況由於八歧妖的加入有些好轉,但他們兩人要對付三個也不容易。
“太亂來了…堂哥,你說神家小姐怎麼不阻止他們,還讓他們……堂哥!”午家小姐還沒見過這樣打鬥的場面,有些不適。她很是不明白爲什麼神家小姐竟讓辰家主參與,現下又加入個女人,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還在抱怨着,突然轉頭,發現蓮音已不在身旁,再擡頭驚見他竟加入那打鬥!
“蓮音竟然也參加了?!”
“太亂來了!”下面的人小聲交談着。
目前四對四,局勢逆轉,那四個黑衣人處下風。可御景龍他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受了些傷,而那四人像是打不倒,受了傷力量卻不減,即使看來被打暈在地卻能馬上站起來。
太詭異了!就算再厲害,打了這麼久體力也該有消耗,何況他們被打中許多下,卻像沒事的人一般繼續打鬥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八歧妖眯起眼,抽下挽髮簪子,銀製的簪身閃過幽冷的光,簪尖以極快的速度刺入對方的胸膛。那人倒下,這次再沒起身。
人羣幾個駭然的尖叫,那些千金小姐平日養在溫室自是沒見過這等血腥畫面。
八歧妖將簪子拋給御景龍,“接住!用這對付他!”
御景龍猶豫了一下,纔將簪子刺入對方的身體,避開要害。至於商皇和蓮音很快便效仿,沒有任何猶豫的將簪子插入對方的心臟。
比試結束。
衆人微鬆了口氣,視線掠過地上的四具屍體停在那四個贏者的身上。這樣算是四個人都贏了吧,除去是女人的巳家主,也還有三人,要怎麼辦?神家小姐的丈夫也只能有一人啊。想到這,視線又轉到神無月那去了。
只見她揚了揚手,幾名穿着白袍的人走出來,他們戴着橡膠手套動手翻動檢查地上那四具‘屍體’。
讓人驚奇,那地上的‘屍體’傷口的位置白光閃起,似電流逸出時的狀況。他們才發現那傷口竟沒有流任何血,答案揭曉在那幾名穿白袍打開其中一句‘屍體’的心口後。
機器人!那是機器人!被打開的胸口裡面,不是血肉和心臟而是芯片和集成電路,這無疑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機器人。原來這四個黑衣人,都是機器人,那些千金小姐這才鎮定。
擺弄一陣之後,有兩具自己站了起來,而另外兩具被商皇和蓮音打倒的,被那幾名穿白袍的人用擔架擡走。
“太慢,太差。連幾個機器人都對付不了,十二家似乎太鬆懈了。”沒有褒獎,而是直白的批評。她看向御景龍,“尤其是你,御景龍!”
御景龍身體一僵,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微顫。這是不是代表,他已失去資格?這是不是代表,她已對他失望?
“神小姐的機器人確實厲害,不知我是否有這榮幸能見一見製造這機器人的人。”商皇優雅走至神無月面前,在御景龍之前出聲。
“商皇何以參加比試?”神無月突然問道。
商皇一頓,正要回答,卻被神無月打斷,“我以爲…商皇與愛芙羅拉的好事將近了呢。”她的脣角依舊揚着笑,明晰的黑眸如夜漆黑,像是交雜着點碎的星光和冰冷的月光。只一瞬,那一眼,讓商皇有一種滲入骨髓的寒意。她……知道了什麼?
“神小姐似乎有誤會……”
神無月一擺示意他停下,“等你能贏過他再說。”
戴着黑羽面具的男子對她點頭,然後走上前,“過得我這一關的,即可與小姐共舞。”他的話音才落,在他腳下的地面‘轟’的一聲,向上升起。
十米乘十米的地面上升到一米高便停下不動,那男子居高臨下的說道,“比賽規則,從這掉下去的人便算輸。”
“我先來!”御景龍首先站出來。
“我棄權”八歧妖攤手錶示,她本參加只是爲了幫御景龍而已,現在應該不用她出場了。
“請幾位一起上,小姐不喜等待太久。”那人的話引起幾人的不滿。剛纔以一敵四,寡不敵衆,四人勉強才獲勝,現在以三應一,這人可是瞧不起他們?!未免也太狂妄了!
三人越身跳上臺,飛快出招。
那人身影卻更是快的躲避開,一個閃身,御景龍還沒反應過來時已在他身後,一個手刀劈下。蓮音注意到時,立刻轉向攻去,卻還是沒能阻止那人將御景龍劈昏。而下一瞬蓮音也被反手扣住推向襲來的商皇,乘兩人後退的空隙,那人一腳將暈眩在地的御景龍踢下擂臺。
兩人看御景龍瞬間被解決,心下一凜。神家竟有這樣的高手!
糾纏一會,蓮音避得很是費力,他清楚認識到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即使加上商皇。黑影閃過,頸間吃了一記痛,眼前模糊且暗,在臺下一聲尖叫中,蓮音同商皇一起落下臺。
戴黑羽面具的男子勝!
“真…太厲害了!”驚歎聲一片,然後又紛紛猜測那人的身份。
神無月突然站起身,人羣立刻安靜。她一步步走來,最後停在那人的身前,“忘了爲你們介紹,這是新一任的未家家主——初陽”黑羽面具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俊秀面龐。
如戲劇一般,讓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原委。
“初陽?!竟是他!”
“他不是死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十分厲害的青年竟是未家幾年前失蹤的初陽,傳聞他被捲入一場黑幫爭鬥而死亡,誰料他竟是在神無月身邊了。
初陽單膝跪地,雙手接過神無月遞來的家主印章,黑眸卻更加黯淡。這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也代表身份的更換。他,不再是她一個人的管家;他,再也聽不到她換他管家;他,也再不能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執起她的手,他只有,印下永恆的效忠之吻……
家主儀式過後,亥時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神小姐,屬下有一事相求。”
神無月擡眼,靜聽他的下文。
“請小姐借博士予屬下一些時日!”
全場一片寂靜,他們對‘博士’也有所聞,神氏企業近年來80%的精密高科技產品都是由‘他’主導研發,以電子和醫學設備爲主。但這‘博士’一向神秘,除了內部機密的幾個研發人員見過‘他’外,沒有其他見過‘他’長什麼樣,甚至不知道性別爲何。剛纔的那幾個機器人,想來也是出自博士之手。
“不借”神無月連原因也未問,直接拒絕。
那人面上一急,雙膝跪下,“求你了,小姐!羅拉需要他啊……!”中年男子正是艾芙羅拉的父親約瑟。
十二家有幾人走出幫約瑟懇求,連午家小姐也在內,她有些不知進退的說道,“羅拉已經病了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機會,那個博士即可以救她,就請神小姐借出博士。”
蓮音眼一沉,要將她拉回。
約瑟繼續說道,“羅拉的病不能再拖了,小姐,請讓博士爲羅拉動手術!我……”
“砰!”一個茶杯重重砸在約瑟的腳邊。
“閉嘴!”神家主面色很是陰沉,看向約瑟的眼神更是如寒冰的刺骨。神夫人則是一臉怒容,“你們是沒聽見我女兒說的話嗎?!還是覺你們不必理會和服從她的話!”。
“屬下不敢!”衆人惶恐,然後噤聲。
“此事以後休得再提!”神家主下令,衆人只得答是。“你,是午家的吧”他突然見目光轉向午家小姐。
“是……”午家小姐心下一顫,只覺遍體身寒。
“午家主,將她逐出家族!”語氣更是冰冷。
蓮音知道事情已無可逆轉,躬身答是,午家沒人敢爲之求情。
午家小姐跌坐在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不!……”
“爹地,算了。”神無月搖頭勸阻,“午家主,將她帶回去禁足一個月。”她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千金小姐被逐出家族又怎麼能存活。
蓮音看向神家主,見他點頭,再次躬身答是。
神無月再看向還跪在地上的約瑟,“雖然我無法將博士借給你,但神家的專業醫療隊可以跟你回去醫治艾芙羅拉,還有鬼醫。”
約瑟一聽鬼醫的名字立刻又有了希望的欣喜,連忙謝恩“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月,鬼醫生是專門來爲你……”可神氏夫婦卻不高興,皆皺起眉。
“媽咪,爹地。”她打斷他們,“沒有關係的”。
“那麼,宴會就到這,辰、巳、午、未家主先留下。”
粉紅的櫻花瓣撲簌簌的落下,白陶茶杯逸着薄荷紅茶的香氣。溫和如流水的月光灑在少女的身上,那染金的眸彎成弦月,回眸笑若櫻花絢麗。“你們來了。”
“小姐”四人行禮。
“請坐,這裡沒有外人,不用叫我小姐,叫我月就可以了。”
御景龍僵直着身體答道,“屬下不敢”惹來八歧妖的白眼。
“龍,你還在爲舞會上的事生氣嗎?”神無月歉意的說道“龍、蓮音,我很抱歉”。
“不,小姐多慮,是我等技不如人。”回答的是蓮音。他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小姐爲何拒絕所有的人?”。
初陽冷聲說道,“午家主,你越矩了。”
“初陽,沒關係的。”神無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將在腳邊徘徊打轉的兩隻抱起,“因爲…我不太會跳舞。”微苦惱的神情。
三人皆是一愣,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而初陽早知道原因依舊鎮定坐那。八歧妖瞄了眼那神色變化的兩人,揶揄道,“啊,原來是這樣呀。那月在宴會上可有喜歡的人?月覺的他們兩個怎樣?”
蓮音和御景龍聽她這麼一問,立刻怒視,身子僵直,耳朵傾向神無月那邊。
神無月微笑,非常直白的回答,“沒有,他們兩個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幾隻利箭直刺入他們兩人的身體,騰起黑色幽霧在他們周圍繚繞。打擊啊!
“哦厚厚,這樣啊~”八歧妖同情的遞去一眼,真是可憐哪~~
“月的生日就快到了呀,月有什麼願望?”八歧妖的話將處在低氣壓的兩人拉回,連初陽都側目注意。
她站起身走至櫻花樹下,“願望啊……”擡頭望向那繁盛的櫻花在夜風吹拂下落下枝頭,伸手輕輕接住粉色的瓣。
輕柔而帶點羞澀聲音說道,“我希望遇見我喜歡的那個人……”
“唉”伴着嘆氣聲,神無月合上了手裡的書,將它放在書桌上,然後抱起兩隻回牀上休息去了。
兩隻伏在牀邊,淺眠着,忽聽見少女變得急促的呼吸。西索和庫洛洛立刻醒了過來,跑到她枕邊,“狐——”月!
她的右手緊抓着心口位置,庫洛洛沉下眼,“嗚!”是心臟病嗎?!
西索點頭,她曾告訴他,她前世心臟不好。
“嗚!”我去喚人,你喚醒她,讓她有意識!
庫洛洛跑了出去,西索不斷叫喚着她,可她依然閉着眼痛苦的緊縮眉頭。
他咬着她的手臂,可她仍未醒,呼吸卻越來越弱。
要再一次看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嗎?明知這已是過去,他和庫洛洛卻還是失控,不是遺忘,而是……無法面對。
真是殘忍呢~月~
從相遇起,一次又一次的拋下他,生離與死別,全都讓他嘗試過。
月~這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以鮮血起誓,簽下惡魔的契約,上天入地,她將再不能逃開他。折去她的翅膀,哪怕是入地獄,他都會索她同入。所以,死亡又怎麼能分開他們,他們一直一直都會在一起的……
——月,你逃不開的哦~♥
這一次,他會說出她要的完整。
——吻在臉頰是喜歡,吻在額頭是祝福,吻在脣上是……
他低下頭,尖尖的嘴靠近,卻是虔誠而深情的輕輕印下那一句——我愛你!
半開的窗外突然泄入大量的風,吹揚起牆上那塊白布,一道金光射了進來,白布徐徐落下,金黃的光芒印照在白布後的那幅圖油畫上。
畫上畫着許多個人,不同的穿着,不同打扮,卻是同一人。
最爲顯目的是那有着火紅頭髮和銀灰色的眸,臉上畫着一顆淚滴和星星一身小丑服的。
右下角落款:我的最愛——西索
窗外下起夢幻的櫻花雨,驟的,狂亂捲進屋內,將屋裡的一人一狐包圍。四周如被打破的玻璃,慢慢碎開,最後捲入一片黑暗中。
西索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處在一片很昏暗的空間裡,不過他的視力足夠讓他看清站在身前的人。
“月!”他才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身體也不再是一隻狐狸。
眼前的人眨下眼,沒有表情的開口,“你跟她一樣執着啊。”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浮動。
“你不是月!”西索很肯定的說,半眯起銀灰的眸。
“回憶之殤”那人後退,身影變得模糊,“虛無將我封印在這有許多年了,我該感謝你打破這封印。如果你答應不將見過我的事告任何人,我就幫你找光…就是你說的下弦月。”
西索沒有時間理會在月鏡裡出現的這人是誰,只想立刻找回下弦月,“她在哪?”
“她的魂魄在另一個世界,我會領你去那。在時空之門開啓後,她就會在你面前,她可能不記得你了,記憶的關鍵是你的吻,然後請儘快將她拉入門內。”一把長長似鐮刀的東西在他手中出現。
“記得不要將你見過我的事告訴任何人,神或魔也不可以,請以下弦月的生命發誓”那人不忘叮囑。
西索不同意,“只有她的生命不可以,其他人的都隨你,包括我~◆”
那人沉默一下,嘀喃道“果然…如百年前一樣,她爲你,你爲他。”
“算了,雖然人類不可信,但我還是決定相信你一次。”不然,影之天使又來找自己。
鐮刀劃下,一道光赫然出現黑暗中,又一劃,再是一道,然後一道道的光凝在一起,最後化做一扇門。
那人站得遠遠的,“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