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浴袍,將溼透的衣服讓服務生送去幹洗後,我雙手抓着浴巾吃力的擦着溼發。飛坦則已經換好西裝站在那邊了,而俠客兩眼跟雷達一樣,在我和飛坦身上來回查探,時而困惑,時而深思,時而皺眉。
原來我掉到了飛坦臨時落腳的賓館,聽俠客說小庫準備去一個宴會,那個宴會將會展出名爲女神之淚的寶石。小庫和瑪琪已經去了會場,飛坦因爲其他任務纔剛到這裡,正打算洗了澡換上正裝去那,而俠客是來接飛坦的。
他一來,就看見我和飛坦曖昧不清的樣子。我已經和他解釋了,是不小心滑倒的,但他似乎還有些疑惑和誤會。算了,反正沒讓西索看到,解釋多了,會變成掩飾的。
我對坐在那邊沙發上的兩人說,“俠客,你和坦子還有任務,就快去吧~不用管我了”。坦子和俠客都穿着西裝,很難得才能見到呢,挺帥氣的。
俠客眯起眼笑着,“沒關係,宴會還沒開始,月和我們一起去吧”。
“不好吧,你看我現在這樣能去嗎?”沒了能力,衣服都沒辦法烘乾,總不能穿着浴袍去吧。
“恩?月不是可以隨意變換衣服的嗎?還是月遇到什麼困難了?”碧眼狐狸一向精明,連記憶力都好的不得了。就在他面前變過一次,都記得,挑出其中的疑點。
不愧是旅團的腦,太精明瞭,要非常小心應對。
“呵呵……那些衣服也是要事先準備好的才行啊,我的東西全被虛無沒收了,所以……”我所變出的衣服是真的存在的,那些衣服都放在希望之心的空間裡了,法力被封了,那空間不知道能不能打開啊。
“這樣啊~”俠客偏頭思考了幾秒,又揚起燦爛的笑說,“那我幫月找來衣服就好了,你們在這裡等會~”。
俠客爲什麼一定要我去那宴會啊?我看着他開了門出去,不明白的思考着。不太想去找小庫呢,以他的聰明,很快就會發現我的法力沒了。寒……上次臨走前,感覺到他的殺氣了,他一定很生氣。嗚……我可不敢面對生氣的小庫……
一邊擔心受怕,一邊費力的和自己的頭髮做戰。這頭髮怎麼這麼難擦啊~太長了,要不要將它剪了。
剪了,剪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換髮型。拖着長長的溼發,我在房間裡到處找剪刀。
“你又做什麼!”飛坦坐在沙發上,看她一臉低落的樣子到處翻找。
“找剪刀”終於在某個抽屜裡翻到了,這賓館還不錯,有提供剪刀。撩起身後一把溼發,將剪刀架了上去。
“啪!”剪刀突然給人打飛。
“坦子,你幹嗎呢?”怎麼突然將人家的剪刀打飛。
他凌厲的眸子瞥了眼地上的剪刀,再看向我。“你想幹嗎?”
“頭髮太長了,好難弄乾,我想將它剪了”以前都是用法術弄乾的,現在自己打理這及地的長髮才知道有多困難。
飛坦那沒了聲音,牀上的浴巾被他拿起,抓過我的手讓我坐到椅子上。他站在我身後,感覺頭髮被人撩起,浴巾與髮絲接觸。
驚訝的目光透過鏡子看着身後的人,坦子……他在幫我擦頭髮?!
顯然他以前沒做過這種事,那手上的動作很生硬,生澀。
“疼!”我低呼,他的手沒把握好力道。
他的眉皺起,視線與我的在鏡子裡相交,別過,臉上閃過尷尬與不自然。
緊閉着脣,繼續手裡的動作。低視,將目光專注於那一縷縷的粉色髮絲,力道放得更輕柔。
做的不錯嘛~
我享受的閉上眼。
睏意襲來,意思變得模糊,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喃,“不要剪”。
“恩……”我咕噥的答應。
看她閉眼,暇意的享受着。那逐漸平穩成調的呼吸,困了嗎?他的嘴角在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上揚起弧度,這平靜的氣氛,給他從未有過的安心,還有一絲絲的滿足感。
沒想到她除了有點苯,有點色,愛惹他氣惱之外,還是有點優點和用處的。
左手的繼續爲她擦拭着,右手撂起一束粉紅色散發着柔和的暈光的發,擱在鼻間輕輕嗅着。淡淡的花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有着靜心,安寧的氣息。
那樣的長髮,才適合她,不想讓她剪去……
俯首,意思模糊間,他的脣印上那柔順的髮絲。
突然房外傳來腳步聲,他頓時清醒,驚鄂,他這是在做什麼?!
飛快的鬆手,後退,粉色的發從指間如沙一般滑落。
黑色加長的轎車在大廈前停下,服務生盡職的打開車門,今天來到宴會的非富則貴,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上頭也交代了每位客人都要小心的接待。
車裡先是下來兩名西裝筆挺的青年男子,皆樣貌清秀,在黑色西裝的襯托下,有着時下美少年高貴優雅的氣質。一個笑若陽光般燦爛,另一個隱隱散出發暗沉冰冷的氣息,這組合對衆家千金小姐,豪門貴婦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譁!”更驚訝和驚豔的感嘆聲,連開車門的接待都忘了將車門關上,呆在那裡。在那兩位俊秀青年之後下車的少女,引起新一翻的驚歎。
她有着桃花般嬌嫩的臉蛋,新月般彎彎的細眉。那如星晨的雙眸閃着靈蘊的光,清泉般清澈帶着絲絲慧黠,教人捨不得將視線離開她那深邃的水瞳。
淡雅的妝,以紫爲主色調,再配上一身紫色綢緞制的旗袍,有一種別樣的成熟嫵媚。她那如光澤鮮明的粉色長髮,一部分盤起以簪固定,另一部分燙成卷的自然放下,柔軟的弧度讓人情不自禁的想上前觸摸。
宛若公主般高貴,被騎士和王子擁護着的前行,人羣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宴會廳在18樓,電梯的門打開,按下18的鍵。
電梯讓隔離那些注目的視線,我的緊張感才消失。拉緊披肩,悄悄的嘆了口起,被那麼多視線看着,有點不好受。
“俠客,爲什麼他們都看着我,是不是我穿的很奇怪?”平常習慣了穿白色的連衣裙,旗袍是多久前的事了,前世的時候好像穿過一次。俠客回到賓館的時候,不僅帶回了衣服,還帶了些人回來,都是專業做造型。然後那些造型師就着衣服,幫我的頭髮做了造型,還化了點淡妝。難道是臉上的妝糊了?
“怎麼會奇怪呢,他們是被你吸引了纔看着你”如他想象的這打扮十分適合她,初見時,那難以形容的美怎是一個驚豔可以表達的。俠客瞄了眼飛坦,回想起當她打扮完出來時,飛坦愣住,眼中無比驚豔的目光。之前那翻曖昧看在他眼裡,雖然她解釋了,她對飛坦無意,就怕是飛坦會陷下去,如同團長一樣。只是他們間的距離是平行線,沒有交點,她不會爲誰停留。也許,西索……是她真正在意的,也許,她會西索留下。那天在餐廳,她對西索唱的歌,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濃濃情意。
勉強一笑,“那就好”。腳上不適的感覺,和腳踝的一陣刺痛提醒着我,這高跟鞋真不是人穿的。以前從沒穿過高跟鞋,現在親身試了,無比佩服那些能穿着比6釐米還高的跟的女人。
只是這一小段的路,我走的無比艱難和小心,就像喝和巫婆給的藥尾巴變成人腿的美人魚一樣,步履若刀割。
“月,怎麼了,不舒服嗎?”俠客看她面色蒼白,不時的皺眉。
正要回答他,只聽一聲,“叮”,電梯停在了18層,門打開了。
“到了”飛坦率先出了電梯,對身後的人說。
疑惑的瞄了眼總是站離我很遠的坦子,真不明白之前在賓館的時候還好好的啊,他還幫我擦頭髮。自那後,就一直跟避瘟疫一樣離我遠遠的,臉色還很臭。
下弦月跟在俠客的身後出了電梯,踏出電梯門的瞬間,踩不穩高跟鞋拐了一下,順勢跌進回過身的俠客懷裡。
俠客靈敏的扶住了她。
又是“叮”的一聲,右手邊的電梯開了。
在電梯右方走來一男子,正好趕上了電梯,與俠客相背擦身而過,走進與他們相隔的電梯。
站在一旁的飛坦對那人只匆匆一瞥,黑色的西裝,黑色長髮隨着走動在身後揚起,貓樣黑眸無瞳而幽深卻散不出一點光。身上散發出血的味道,應該是不久前才殺了人。
沒有更多的留意,這類血腥,稀疏平常。
電梯門關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誰知道,誰錯過了誰。
有的時候,使人分隔的不時時空,不是時間,僅僅是一個擦身而過。
華麗的宴會,放眼望去,被邀請的客人多是男性,且都是地位高背景雄厚的。
展出女神之淚,不過是個幌子。奇羅•麥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黑幫老大,十老頭之一。這次的宴會,是他爲他唯一的女兒克莉絲•麥斯選擇未來丈夫而舉辦的,一場變向的相親。
不過,這對庫洛洛來說,都是一樣的,他的目的只有女神之淚。
嬌好的面容,帶着千金小姐的驕氣,綻藍的禮服包裹着玲瓏的身材。撇去父親雄厚的背景不說,這克莉絲本就具有吸引男人的魅力,天生的尤物。
“……父親很疼我的,只要是我說的他都會幫我實現,女神之淚也是因爲我喜歡,他就把它送給我做生日禮物……”克莉絲坐在沙發椅上,嬌柔的身體似無意的靠向身旁的庫洛洛。
庫洛洛身體前傾,拿過矮桌上的酒杯,巧妙的躲去那飛來的豔福。
“克莉絲,叫我庫洛洛就好了,請用”他將酒杯遞給她,望向她的眼神是充滿愛慕的,就像那些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一樣。
需要的情報,他已經獲得,只待行動。俠客和飛坦還沒到,就先陪她玩玩這名爲愛慕的遊戲。
輕慢的音樂響起,舞會開始,那些得不到克莉絲親睞的男性只好邀請其他的女性跳舞。
“庫洛洛,不邀我跳舞嗎?”
溫雅一笑,他正打算對她發出邀請,四周忽起的驚歎聲,讓那未出口的話頓下。
尋聲望去頭,廳門站着的兩名男子是他熟悉的團員。而中間的女子,從來是熟悉又陌生。當那清靈柔和的目光對上他的,視線便再也不能移開。
黑眸一如既往的幽深,猜不透,一種久遠的情感在醞釀。
挽着俠客的手進入了宴會廳,耳邊聽見抽氣和嘆息的聲音。
唉,俠客和飛坦果然是禍水集的,一會要避開,不然給人怨恨可就不好了。(-_-|||這算是自覺嗎?)
“俠客……你們等會可別邀我跳舞”穿着這鞋子跳,肯定出醜的。
“爲什麼呢?”與團長交換了眼神,側目低視正在逃避的某人。
“我不會跳”
俠客眯起眼,脣彎成好看的弧度,“怎麼會呢~我記得那一次你對着飛坦跳的那段可精彩了~”。說完,還丟了個曖昧的眼神給飛坦,惹開飛坦的怒視。
“月,看來想邀你跳舞的人~不會少哦~”他打量了下週圍豺狼般的目光。
飛坦殺人似的目光瞥向那些輕佻的視線,有自知之明的都意思到這人是他們碰不得的。 “小姐,有這個榮幸邀你跳支舞嗎?”卻有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忽視飛坦散發出的殺氣,大膽的直視着她,這下還走過來邀舞。
下弦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飛坦拉到身後。尖銳的指甲在袖子下釋放幽冷的光,只消那人再前進一步,就能見血。
在飛坦那嗜血因子發動前,我趕緊拉住飛坦的袖子,側身答道,“對不起,我有男伴了”。這人也不看看自己遇到的是什麼人,飛坦啊,旅團最會用刑,手段最殘忍的飛坦啊!居然也敢過來,再不走,做了炮灰我可不管。
那人只好悻悻然離去。
俠客又眯起眼,有什麼東西在他眼裡一閃而逝,“飛坦,你太沖動了”。
飛坦冷哼一聲,低頭冷眼盯了下俠客的手。
“呵呵”乾笑兩聲,將隱藏在手心的一節天線收起。
鬱悶的看着這兩人,虛無,你是故意的吧。怎麼就讓我碰見這兩號人物,高危險份子,遇到西索該多好。(你確定?……不會被吃了?)
找了張空的沙發坐下,讓他們兩做自己的事去了。
俠客和飛坦一走,在場的男性眼中又燃起光來,爭先恐後向我邀舞。
我一個一個都拒絕了,可還是有不死心的人不斷的走過來,害得我沙發都不敢繼續坐了。走到放置酒水和餐點的長桌前,裝了些點心在盤子裡,裝做在吃東西。這樣總不會繼續過來了吧!
“小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會吧!這樣還來。不過,這聲音聽得有些耳熟。
我轉過身,對上那雙深黑的眸。
脣上揚,低沉的笑聲如夜空偶爾閃過的流星,再看時,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