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Chapter 49

因爲庫洛洛收了一隻沒有方向感的無能惡魔, 於是5人的旅行依舊採取了最沒有特點的代步工具——火車。目的地的格羅斯特城不算太遠,離貓又家的森林很近,庫洛洛對那片非常熟悉, 但希壬半年間一直沉睡着, 所以那裡對他來說住了再久也一樣陌生。

車上窩金一度因爲座位太擠幾乎發火屠了全車, 庫洛洛在一旁看書態度表明了隨你喜歡, 飛坦在一邊添油加醋, 最後俠客和希壬穩住了窩金,這纔沒有在半路上就惹起事端。

說起來屠掉一輛火車對幻影旅團來說算不上什麼大事,不過俠客說那份樂譜的使用方法只有溫澤爾的家主自己知道, 溫澤爾致富的秘訣和這份樂譜有絕大的關係,最好是智取, 順便得到個使用說明什麼的, 總比黑燈瞎火衝進去屠了人全家, 搶出來一份不知道怎麼用的紀念品更有意義。

希壬不想在充滿血腥味的車廂裡坐一路火車,他堅決同意俠客的想法, 別惹事,智取,想動手等要走前隨便怎麼樣屠了那棟房子他都會乖乖服從組織的。

這可能是第一次希壬真正參與旅團針對人類的大型活動,窟盧塔那次希壬過的渾渾噩噩,而且也沒有實際動手, 除那之外塔克拉遺蹟的對手都是惡魔, 唯一一個死在自己是手上的原4號成員馬戈還是死於逆行症, 回憶一下希壬發現他竟然還沒有殺過人類……

他一面欣慰於自己還沒有真正走上不法之徒的道路, 一面決定對這件事閉口不提, 作爲幻影旅團的一員,這件事如果說出來他一定會被看成是旅團的恥辱。

車上最適合做的運動就是睡覺, 可希壬不能,於是他一路上都坐在庫洛洛旁邊,在車廂裡看了一整道的小說。這次希壬帶足了存貨,揹着個小書包裡滿滿都是從庫洛洛書房裡順出來的小說,庫洛洛‘昂貴’的黑大衣還在希壬懷裡,闆闆整整的放在膝蓋上。

下車時最開心的人要數窩金了,2米多的大個子車廂再寬敞他也覺得像是個小火柴盒。俠客出發前就擬定好了整個計劃,一再叮囑窩金低調,不要暴躁,不要隨便抓着別人的頭髮把對方砸在地上,窩金忍的很辛苦,希壬下車時拍了拍他的手臂表示鼓勵,窩金的肩膀他夠不着。

溫澤爾家是一個非常大的目標,在格羅斯特城下車之後一擡眼就能看見半山坡上的小型城堡式建築,可見溫澤爾在當地的影響力不容小覷。這種建築,不論大小,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格羅斯特城位於南部海岸線上的一個峽谷地區,城市不大。這裡與內陸連接位置的地形太過複雜,勉強接通了一條鐵路,海邊礁石密佈,不具備修建港口的素質,因爲地形的原因幾年前這裡的居民還過着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

近幾年因爲溫澤爾家的迅速崛起整個城鎮都多了一份新的活力,因此溫澤爾家的所有人都受到了鎮上人民的愛戴,有點在地頭稱王稱霸的感覺,所有爲溫澤爾工作的人都格外的擡頭挺胸。

“我挑今天過來是有原因的,”俠客領頭走在街上,語氣透着一股子的胸有成竹,“今天是特別的日子,不過你們孤陋寡聞所以一定不會知道就是了,當然團長除外。”

飛坦看不過俠客這樣賣關子,一下接一下的戳着俠客的後腰,手勁太大疼的俠客直咧嘴。

“別戳了我說就是了!今天是格羅斯特城重生的日子,溫澤爾家自詡他們給這座城市帶來了新生,半山腰上的溫澤爾宅建成的那一天,被定爲了這裡特別的復活節。”

庫洛洛對這種節日沒有做出任何表態,希壬在心裡默默的想,這個溫澤爾自己領頭歌頌自己的功勳也太自鳴得意了,這下好了,把蜘蛛招惹來了吧。

“格羅斯特城的復活節,會在滿城的十字路口放滿煙火,12點的時候一齊點燃,整座城市都會被煙花覆蓋,溫澤爾認爲這是鳳凰浴火重生。被選中的人可以參加溫澤爾宅裡的舞會,在那裡,家主會演奏「黑暗的奏鳴曲」,一年只有一次。”

“那首曲子不是會帶來不幸嗎?”希壬記得之前俠客的解釋,那應該是一份不詳的樂譜纔對。

“據說每份樂譜都有不同的效果,豎琴的尤爲特殊,溫澤爾就是用那份樂譜得到了今天的地位。”俠客詳盡的解說着他所知道的情報,“只可惜具體有什麼作用我也不知道。”

不怪俠客說今天是節日,街上的人羣臉上確實都帶着一份顯而易見的愉快,希壬看着那些歡快的準備着迎接夜晚的人羣突然產生了一種罪惡感。不知道哪一個就會是被選中參加舞會的人,相信他們也會被捲入今晚的行動吧。

這一晚過後,他們的生活都會改變。

“怎麼,心軟了?”

庫洛洛不帶感情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希壬一個機靈,輕輕搖頭,“也不是,只是覺得,他們期待的夜晚今天不會來了而已。”

“你應該明白我打算說什麼。”庫洛洛沒有看希壬,聲音也很小,可這句話卻字字透着冷意。

希壬也不管庫洛洛能不能看見,點了點頭,“我不會影響旅團的任務的,你的期望,我都會遵守。”

聖典的期望,無論是欺騙同類,殺人,甚至毀滅世界,惡魔都會遵從,用盡最後一分力氣達成他的願望。

庫洛洛沒再多說,因爲俠客領着衆人已經到了暫時落腳的旅館,他們就在這裡準備,等待晚上到來。

下午俠客把窩金單獨叫出去告訴了他晚上的任務,窩金似乎很是滿意用力拍了拍俠客的肩膀就出去了,再就沒有回來。一直到太陽幾乎落山,俠客才神秘兮兮的把飛坦和希壬都集中到了庫洛洛的身邊。團長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手上的書都沒有放下,把一切都交給俠客去辦。

“希壬,飛坦,你們兩個的任務十分艱鉅,只有你們才能完成!”

看着俠客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希壬只能想到一個形容詞——狗腿。

“來吧,穿上今晚的戰鬥服!旅團以你們爲傲!”

俠客從背後拎出來的,是兩套女式禮服,希壬和飛坦當場就傻了眼。飛坦反應很快,回手就拿出了匕首,俠客似乎早有準備,一個箭步就躍到了庫洛洛身後。

“今晚你們兩個化裝成女生做我和團長的女伴,用我僞造的身份一起混進溫澤爾宅見證「黑暗的奏鳴曲」的秘密,之後潛伏在房子裡等窩金從外面引起騷動後搶走樂譜,飛坦你別激動樂譜到手之後你想怎麼虐待宅子裡的傢伙我都奉陪!!”

俠客一段話說的乾淨利落好像已經練習了數百次,這麼長一段竟然沒有咬到舌頭,他把團長放在身邊坐陣一定是早就預料到了飛坦的反應。

“俠客你小子怎麼不自己裝成女人!” 飛坦咬着牙做出了最後的退讓,“你自己穿這條輕飄飄的裙子我來當你的男伴。”

俠客從庫洛洛身後露出腦袋,“我也想過,可是、”

“可是什麼!!”

俠客把頭再度縮回庫洛洛身後,只有一句話弱弱的飄了出來,“飛坦你太矮了。”

你太矮了……太矮了……矮了……

“俠客!!!!!!!!!”飛坦忍無可忍顧不上他是不是躲在團長身後就想撲上去,希壬看庫洛洛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趕緊一把拉住了飛坦的後領子,自己整個人被飛坦拖的一個踉蹌。

不出意料的庫洛洛緩緩的擡起頭,那雙眼睛盯住飛坦和希壬,像是蛇盯住了兩隻小老鼠。

“穿上。”那雙漂亮的薄脣只吐出了兩個字,就讓兩隻小白鼠放棄了抵抗。

“有這種打算起碼帶瑪奇和派諾一起來啊……”無計可施起碼要發泄一下小小的不滿,希壬認命的拿起那條深藍色的連衣裙,好在款式簡單大方,至少上面沒有在揍敵客家穿的女僕裝那種繁瑣的蕾絲裝飾。

“你秀逗了嗎希壬,那兩個傢伙哪裡是女人?”俠客攤手。

我們也不是女人……希壬深深的又嘆了一口氣。

***

晚上7點半,溫澤爾舞會正廳。

寬闊的舞池中間零星點綴着幾對相擁起舞的男女,女孩子旋轉的裙邊蕩起唯美的弧線,笑顏如花,男士們紳士的摟着自己的舞伴,享受着難忘的一晚。溫澤爾的舞會場地佈置的華麗而不失雅緻,他們腳踩着大理石繁複華貴的花紋鋪滿了地面,頭頂水晶吊燈閃爍着異彩,這份絢麗的光最後都集中在了他們臉上,驕傲,自信。

這是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參與的舞會。

庫洛洛身着款式簡單的黑色晚宴服,俊秀的外表和神秘的氣質吸引住了不少年輕少女的視線,其中當然也不乏一些少年,庫洛洛一一紳士的對其微笑,引來一陣輕微的抽氣聲,至今爲止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和他搭話。

因爲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低垂眼簾,挽着他的手臂安靜的跟在他身邊。

利用俠客僞造的身份4個人輕而易舉的就混進了會場,不過俠客儘量不引起注意的打算徹底失敗了,不論是團長組,還是俠客組,都或多或少成爲了視線的交點。

先說俠客這邊。

飛坦摘下了口罩本來面孔就非常秀氣,當然俠客不敢當着他的面這麼說。他戴上深藍色的微卷假髮,彈性的髮捲搭上肩膀,那張臉孔配上淡妝之後變得更加精緻,水粉色的薄紗長裙把飛坦白皙的肌膚帶出一種吹彈可破的透明感。只可惜這個看起來柔美的少女眼神犀利,狠狠的瞪視着在場每一個用猥瑣目光看向他的男士,像個女王一樣傲視全場。

俠客被他挽着手接受着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飛坦手上使勁,掐的俠客直想哀嚎,可是挽着這樣很難見到的飛坦又讓他覺得這罪也不是白受。另一方面挽着美人蔘加舞會,自然少不了其他男士憤恨嫉妒的眼神,俠客心裡極其矛盾,不知道是該祈禱時間過的更快一些,還是乾脆停在這一刻纔好。

再看庫洛洛這邊,情況和俠客組正好相反。

庫洛洛悠然自得的接受着別人的目光,臉上笑容無懈可擊,一旁希壬低頭不去迴應任何一縷目光,低垂着眼簾看起來很沒精神,這種有點憂鬱的情緒不知道怎麼還戳中了有些男士的萌點,一個勁跟在兩人身後打轉。

“團長,我能不能去天台透透氣?”終於忍不住注目禮希壬小聲問到。

“我不介意,但是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離開我身邊,不然情況只會更糟。”

希壬穿着那件深藍色的長裙,帶着同樣顏色的假髮,長髮一路順着臉頰搭到腰間,隱約遮住因爲吊帶設計而露出的肩膀。希壬臉上只是淡淡的塗上了淺色的脣彩,俠客下午看到希壬變裝完畢後只是咂巴嘴感慨了海妖這種生物,果然與生俱來妖孽的潛質,雖然希壬平時看起來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邋遢樣子。

正像庫洛洛說的一樣,現在無論是想要上來向庫洛洛或者希壬搭訕的傢伙,都在顧慮他們身邊的另一個人,如果他們分開,後果只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希壬抿了抿嘴,把頭低的更深了一些。他頂着衆人火辣辣的視線跟着庫洛洛一起走到天台,窗口依舊有些不死心的傢伙不遠不近的徘徊着。

“我突然很想念那兩條鯊魚黑白分明的死魚眼……”希壬糾結道。

庫洛洛讓希壬靠在天台邊緣的欄杆上,自己站到他面前,擡起他的下巴低頭靠近,直到四片脣幾乎貼到了一起。

“魚缸很大,回去你可以進去和它們好好親熱一下。”

窗邊的尾隨者們只能看到庫洛洛的背影,兩人親密的姿勢讓他們產生了無限的遐想,一個個紅着臉識相的散去,沒有人聽見希壬內心的呼喊。

快點快點,溫澤爾你快點拿着你的豎琴出來啊!!!

“哦?團長和希壬很有辦法嘛,我們也試試?”俠客指着窗邊建議。

“你給我滾!”飛坦一記響亮的耳光,關注俠客組的人更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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