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知舒雲頭上的傷是……”
江國豪的話還沒說完,拓拔向榮就開口了:“是我打傷的。”
當這句話說出口時,正端着放有三杯茶的托盤走進來的拓拔燁樑微微一怔:“爺爺,你爲什麼要打傷小云?”
“唉!”拓拔向榮停下了吸菸的動作,看向了自己的孫子,伸手指了指對面的空沙發。
拓拔燁樑爲衆人擺放好茶杯後,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每次拓拔燁樑的出現,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尋找着那隻可愛的嬰靈,這次也不例外,在拓拔燁樑坐下的時候,我將目光從手中的菸灰缸移到了拓拔燁樑的身上。
或許是因爲靠的較近,我發現一直喜歡粘在拓拔燁樑身體外的那隻嬰靈,驟然渾身瑟瑟發抖,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一眨眼,便鑽進了拓拔燁樑的身體裡,像是在急於躲避着什麼。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能讓嬰靈這麼的害怕,只好擡頭再次仔細的觀察起這間屋子來。
就在這時,之前那種似有若無的腐屍氣息又再度傳來,我不動聲色的輕輕嗅着,專注的用多年鑑定屍體的經驗來辨別着這種氣息,沒想到竟然還嗅出了腐屍氣息裡的一縷活人都有的,通過身體熱能散發出來的活人氣味。
我不禁在心裡大感奇怪,這裡坐着的人都是十足十的活人,哪來的腐屍和活人相雜的氣味呢?
當拓拔燁樑坐定後,拓拔向榮猛吸了幾口煙,在煙霧繚繞中緩緩說道:“我們拓拔家族一向不以與名門結親來擴大生意,只要子孫幸福,娶哪家的姑娘都無所謂,我們靠的是我們家族自己的實力,所以我一直沒有反對你娶舒雲。”
拓拔燁樑點點頭,承認着自己爺爺所說的話。
“但是後來,當我知道舒雲一直在幫助一個吸毒的朋友,且還是她的前男友時,我就特意約了個時間叫她來見我,我要她在放棄朋友和放棄這門婚事中二選一。因爲我知道,但凡吸毒的人到最後都會因爲毒癮而六親不認,我不能因爲她有這樣的一個朋友而害了我的孫子,或是她也因此染上毒癮而毀了我們拓拔家族的名聲。”拓拔向榮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拓拔向榮的話使得我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和拓拔燁樑、江國豪一起靜靜地聽着,都沒有開口。
終究是兩代人的思想,在我等認爲舒雲這種不放棄困難中的朋友而加以欽佩時,老一代人的想法卻是顧忌着其中大大小小各個方面的利害關係。
拓拔向榮再次默默吸了幾口煙,接着說道:“誰想,一向溫順的舒雲突然雙眼一瞪,惡狠狠的說:‘想要我離開拓拔家?哪那麼容易?’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用她已是拓跋家族未來孫媳婦的身份做要挾,畢竟媒體已經報道出了這樣的事實,我們也已定下了結婚的日期,如果現在我們拓拔家沒有正當理由退婚的話,整個拓跋家族都將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隨着拓拔向榮慢慢說出的事實,拓拔燁樑的臉上陰霾漸深。
而我和江國豪則露出了一絲驚異,誰也沒想到舒雲會有這樣的心機,我們兩人一同懷着同情之心的看了看拓拔燁樑。
“我給了她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要她離開拓拔家,她不僅當着我的面撕掉了那張支票,還對我大叫道:‘區區一百萬就想打發我?等我成爲了拓拔燁樑的老婆,我的身價何止一百萬……’當時,氣的我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就扔了過去……”
我放下了手中的菸灰缸,對江國豪點了點頭,確認了拓拔向榮打傷舒雲所用的利器和舒雲頭上的傷口形狀相符。
“爺爺,小云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我?應該交給我來處理。”拓拔燁樑神色寂寥的說道,他此刻感到最失敗的是自己和舒雲相愛了一年多,竟然一點都不瞭解她。不要說知道她的秘密,就連她的真面目都看不穿。
我惋惜的看着這樣的拓拔燁樑,出身豪門的人想要得到普通人的幸福,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交給你?你連自己的未來媳婦整天和誰在一起都不知道,我能放心交給你來辦?一方面是怕你到時候心軟,另一方面是現在你和你爸正在洽談一樁大生意,我也不想你們爲了這件事而分心……”拓拔向榮吐出一口菸圈:“剛纔聽說舒雲死了,我還真是吃了一驚。我對她就算再不滿意,也沒想過要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就這樣的死掉。所以,我直到現在才說出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說的家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