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就是有些人,想走捷徑,做出讓人看不起的事兒,這話絕對是有人說。不然翠花他們也不會說出來。
杜榆在他們走的時候,一人給了一對珠花,是從青陽縣帶回來的。
杜榆也知道村裡有些人眼紅翠花和二丫跟自己好,可是那又怎麼樣,她從小就和他們玩得好,那些人眼紅就眼紅唄,也不會少一塊兒肉。
就是二丫和翠花他們兩個,也會被有些人冷嘲熱諷的,可是他們本心卻不會變。
胡氏也和杜有忠說了她和孃家大嫂季氏商量的事兒,反正她覺得自己的女兒和侄兒挺般配的。
杜有忠笑着說道:“咱們閨女纔多大啊,不着急。”
胡氏道:“不着急,但是還不能想一想啊,明年就是鄉試年了,到時候鑫兒要是過了,那就是舉人老爺了,多少人盯着呢。”
“你不是他姑姑嗎,還怕爭不過別人?”杜有忠好笑。
“這不是爭不爭的問題,我是怕到時候大哥那邊覺得鑫兒年歲到了,急着給他娶親,那咱們榆兒年歲可就小了。”
“這一點你放心,我和大舅哥已經說好了,等幾年再說鑫兒的婚事。”
“這是真的?那大哥那邊也同意了?”胡氏高興起來,“這就好啊,他們兩個孩子,我從小看大的,錯不了。”
初九早上,杜榆他們就要離開了,這次倒是一輛馬車,不過車後面還拖了個板車,裝的是帶過去的東西,齊氏覺得這樣還挺方便的,既能帶人,還能帶很多東西。
沒辦法,齊氏決定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這次的時間更快,他們是直接到了在青陽的屋子裡,東邊王訓導家裡還沒有人呢,鐵將軍把門。
去年他們來的時候,王訓導一家子都在呢。
先把屋子都打掃了一遍,一家子動手,大郎和二郎也沒有養成他們是男子,就不幹活兒的性子。
照樣是乾得很好。
“齊大人過完十五就要走了,咱們總得表示表示。”杜有忠對一家子說道:“大郎和二郎跟着我去,東西也別準備貴重的,不然齊大人那邊也不會收。”
胡氏道:“榆兒已經準備好了,上次我們送過去的醬和醃菜齊大人不是說挺好吃的嗎,這次就多帶了一些,路上拿着吃。”
人家齊大人不缺錢,送別的東西,都是瞎扯,所以還是送這些小菜吧,畢竟青陽縣離京城可是好遠好遠,聽說要走上一個月呢。
杜有忠笑着點頭,“這個不錯。”對女兒貼心懂事很是自豪。
雖然齊大人就要走了,可是正月十五的安全防衛工作還是做的一絲不苟,那天倒是沒有出現什麼事兒。
不過杜榆那邊就沒有出去逛,去年去了一次,覺得已經看過新鮮了,今年就在家裡,吃着自家娘做的元宵,還能喝點米酒,這日子不要太愜意。
但是隔壁王家的人還是沒有來,這難道王訓導他不在青陽縣當差了?
可是去年也沒有說過這事兒啊。真是奇了怪了。
等正月十五齊大人和新來的縣太爺魯大人交接完畢,齊大人告別衆人離開青陽縣後,杜榆他們才知道,這位王訓導,還真是不到青陽縣當學官了。
據說是他女兒王姑奶奶求了本家張家的人,給父親王學海弄了個差事,好像是給京城張家的族學那邊當先生。反正過兩年就要春闈了,先到京城,搞好關係,比在這裡當個小小的訓導不要強多了!
何況,人家京城的張家,人脈那叫一個多,王學海絕對受益匪淺。
不過隨後從周太太那邊聽說了,王姑奶奶答應給王學海找了這麼一個事兒,提的要求就是要讓那小妾梅氏給賣了。
結果自然是王學海爲了前程,真的把梅氏給賣了出去,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妾,以後要多少有多少,怎麼能和前程相比較?
“唉,男人那,真是狠心起來,比誰都狠心,以前那王訓導對那個梅氏可是很好的,現在還不是說賣就賣了,只是可惜了她的兒子了。那麼小,親孃不在身邊,以後也不得見面。”
“所以說,這女人就不能當別人的小老婆。”胡氏總結道。
周太太道:“那梅氏是別人送給王訓導的,她自己也不能做主。說起來也是苦命人。”
杜榆和周慧在旁邊的屋子裡,也聽了個隱隱約約,周慧說道:“我娘就是心善,她怎麼不說,那梅氏以前還欺負王太太呢?人家女兒給她報仇,也是應該的。”
杜榆聽出她那話裡有音兒,而且周慧還不高興。
最後才知道,原來他們過年也回了老家了,結果他們老家的人又逼着周教諭過繼子嗣,並且把周太太給狠狠的說了好幾頓,這大過年的都沒有過好。
“我早就說了,回去就沒有個好,幹啥要回去?可是我娘說,這祖宗的牌位還在那裡,好歹也要上柱香,結果那些人就非要讓我爹孃給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後來我爹孃和我只能是過了初三就朝回趕了那些人不就是見我們家有點家產嗎,都想着來分一杯羹,美的他們!
我娘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了,這一回來,就說要給我爹找個清白人家的女兒,給我爹納妾,我真不知道要是我爹也納了妾,我該咋辦了!
說不定比那王家的姑奶奶更厲害了,不害死她,也得讓她破了相!我娘跟着我爹吃了大半輩子的苦了,福都沒有享到,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就要奪去我孃的一切了,以後真要生了個兒子了,那這兒子也是理所應當的搶走了我爹的一切。”周慧越說心裡越激動。
杜榆忙勸道:“周大人肯定不會同意的,你爲那些不值得生氣的人生氣,氣得也是你自己。何必呢。”
“是啊,我爹是不同意的,直接說了,他賺來的家產,都是我們姊妹三個的,那幫子人都恨不得吃了我們。哼,我爹就是把家產全部充公,也不會便宜他們的。”
這叫沒錢有沒錢的難處,有錢有有錢的困處。
這個時代,沒有兒子,那就是個硬傷,別人抓住了,一個也不會放。
周慧未嘗不懷念以前她爹沒有中舉的時候的事兒,那時候,雖然苦點吧,可是卻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回去後,胡氏也在感慨呢,現在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彪悍,“娘,你說像周慧家這種情況,是要過繼一個過來好,還是招贅的好?”
胡氏想着女兒也大了,眼不錯的都要談婚論嫁了,所以也沒有什麼避開說這事兒的,何況她剛纔在周家,周家的小姑娘也肯定和她說過這事兒。
就道:“沒有兒子還是不好,招贅的人,不說這人品咋樣,難道這招贅的女婿就沒有親爹親孃了?到時候真要只想着親爹親孃,他又是個大男人,比那過繼的兒子還要難纏。”
尤其是以後有了孩子了,這孩子說不定還向着親爹,那時候咋說?
“那就只能過繼了,過繼的孩子長大了,要是對父母不好,還不是沒有辦法?”長大了,這人就老了,更是需要仰仗過繼的孩子了。
到時候隨便磋磨一下,就夠他們受的。
“要我說,既不要過繼,也不要招贅,到時候找個近一點的人家把周慧嫁過去,照樣能照顧她爹孃。自己有錢,可以請傭人,還怕沒有人伺候?”
“你這孩子,人嫁過去了,主要是伺候公婆的,你要是多去照顧孃家爹孃了,肯定會被人說三道四的。”胡氏覺得女兒太孩子氣了。
“哼,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爹孃把女兒養大的,竟然還不允許女兒去照顧親爹孃,反而要照顧從來沒有養過自己的公婆!”杜榆說道。
胡氏一聽,這孩子說這話,可不應該啊。
“榆兒,咱不能太偏激,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好了,咱們說這個幹啥?以後我們也有你嫂子照顧呢,咱們不吃虧,趕緊的,想這些幹什麼?要我說,周家最要緊的是,周太太能自己生個兒子,那才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呢。其他的都是閒扯淡。”
鄉下人家,生兒子這個話題,也不避諱小姑娘們,當然,如果說的是葷話,那麼還是有所收斂的。
只是杜榆小時候在楊柳村聽得那些罵街的話,聽得不知道有多少次了。現在聽自家娘說這個,也沒有什麼違和感的。
自家娘說杜榆是瞎操心,畢竟周家的事兒,和他們真沒有啥關係,不過杜榆不是關心周慧嘛,希望這小姑娘以後過的好一些,而不是小小年紀,就爲了這個操心。
人的際遇還真是說不準,沒準現在覺得無解的問題,稍後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新縣令上臺了,爲了彼此認識認識,魯縣令請了縣衙裡的大小官吏吃飯,而魯太太則是招待這些女眷們。
俺這努力碼字的都沒有精神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