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士腳踏蟲雲,凌駕於虛空之中,他的長髮隨風亂舞,狡詐的臉龐之上閃過一絲陰霾之色。青年文士仰天狂笑一聲,右手橫掐劍訣,左手指着屹立在山谷中的曦晨,大呼一聲:“疾”。
漫天的蟲雲聽到青年文士號令,瞬間集體騷動了起來,它們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奮不顧身的紛紛朝着下方橫劍而立的男子衝去。
曦晨拼命地舞動着手中的無鋒重劍,吞吐着劍芒,將一波又一波的蟲雲擊退,盞茶的功夫,黑色甲蟲的屍體就已經堆積如山了,可是剩下的那些仍舊前赴後繼地衝上來,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無所畏懼。
雖然曦晨的肉體強度極其的駭人,完全不可以常理來推斷,可是天空中的那些黑色甲蟲彷彿無窮無盡一般,曦晨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揮出了多少劍,更不清楚多少黑色甲蟲命喪於他的劍下,他只是清醒的明白,若是就這樣一直拖延下去,這些黑色甲蟲殺不殺得完倒另說,自己鐵定會被活活累死,曦晨此刻感到手臂都感到有些痠痛了。
在將另外一波蟲雲的進攻擊退之後,曦晨心神一動,趁着間隙時間將無鋒重劍插在身前的土壤之上,他急速運轉體內元力,雙手飛快的結印。
地上的沙石剎那間晃動起來,彷彿長了腿一般,朝着傲然而立的曦晨迅速爬來,接連不斷地覆蓋他身體的皮膚之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土質鎧甲,曦晨此刻除了眼睛之外,全部被包裹在鎧甲之中,不留一絲縫隙。
黑色甲蟲鋪天蓋地而來,趁着曦晨施展仙術,無暇反抗的時候,紛紛撲在他的身上,它們張開尖銳的口器,拼命地撕咬着那層土質的鎧甲,欲想將其咬破,再將下面那位膽敢殘殺它們同類的修仙者蠶食一盡。
青年文士始終倒揹着手,遙遙地目視着這一切,他面露喜色,看着地面那個已徹底被黑色甲蟲覆蓋的人影,冷笑連連,他心中暗想,不出片刻的時間,那人就會被這些黑色甲蟲吞噬進腹中了。
“區區一個開元期的小修士,竟然妄想和我作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死有餘辜。”
想到那株通靈的神靈聚元草就要落入自己手中,青年文士的心中就是一陣欣喜若狂,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啊!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樣子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又何愁大事不成?
正在青年文士自鳴得意,白日做起美夢之時,地面上的蟲羣突然發生了騷動,它們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成羣結隊地朝天飛起,而那個被蟲羣包裹的人影卻在此時凌空一躍,懸浮在半空之中,與青年文士遙相呼應。附着在其身上的黑色甲蟲紛紛跌落下來,它們的身上盡皆冒着青煙,彷彿被烈火灼燒過一樣。
青年文士的微笑僵硬住了,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他遙望着遠方憑空而立的那人,只見他腳踏黑色重劍,身負土黃色鎧甲,鎧甲之上甚至還環繞着一層紅色的火焰,黑色甲蟲徘徊在其身體一側,不敢靠近其分毫。很顯然,剛纔那羣黑色的甲蟲便是被這些火焰灼燒而死。
“竟然是火土雙屬性,怪不得這麼囂張。”青年文士冷哼一聲,他似乎明白了對方爲何一開始會這般有恃無恐,雙屬性修仙者盡皆修仙界的奇才,身上難免會沾染一些傲氣。
“雙屬性修仙者又能怎樣,境界達不到,依舊是廢物一個。”
青年文士雖然被對方顯露出來的天資驚了一跳,但是他心裡並未因此而慌亂,自己無論是修爲還是境界,都穩壓對方一頭,即便他仗着自己雙屬性的天資可以負隅頑抗一段時間,最終也還是難逃自己的手心。
青年文士重新驅動着那些黑色的甲蟲朝着曦晨撞去,這些甲蟲雖說只是一般的靈蟲,可是它們數目衆多,即便對方有着“土盾術”的防禦,也難以將這些進攻全部防下,那層土質鎧甲遲早會因爲抵擋不住撞擊而破裂開來。
曦晨此刻正御劍憑空而立,他望着重新鋪天蓋地壓來的黑色甲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胸腔高高的鼓起,雙手飛快的結印。
突然,曦晨嘴巴一張,從其口中噴出團團赤紅色的火焰,疾速地朝着那漫天的蟲雲飛去,只不過火焰的面積並非太大,只是將衝在最前頭的那些黑色甲蟲燒死,而後面的甲蟲卻立刻衝上來,填補上空缺。
青年文士冷笑一聲,自己靈獸袋中黑色甲蟲可足足有數百萬之衆,雖說這些靈蟲等級很低,可是若想憑藉區區火球術就想將它們全部燒死,實在是太癡心妄想了。
正在這時,山間突然無徵兆地颳起一陣颶風,吹拂在那些即將熄滅的赤紅色火焰之上,火焰瞬間隨風迅速擴大數倍不止,在黑色的蟲雲中蔓延開來,剎那間,天空變得猶如火海一般,照亮了半邊天際,也照耀着青年文士驚駭的面容。
待赤紅色的火焰漸漸地散去,方纔那些密佈的蟲雲此刻卻已被焚燒的化爲灰燼,隨風散落了一地,青年文士呆呆地望着那個被正被旋風所環繞的青年,吃驚地合不攏嘴。
“三種屬性,這怎麼可能?”曦晨此刻身披土質鎧甲,被燃燒着烈火的旋風環繞其中,他腳踏黑色重劍立於半空之中,猶如九天仙人一般飄飄出塵,而失去了所有黑色甲蟲的青年文士卻是顯得狼狽不堪,不得已墜落在地面,險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震驚了。
兩種屬性的修仙者雖然極爲稀少,但是也並非世間罕見,每個一流的宗門之內,總是有着那麼幾位變態的傢伙,可是三種屬性的修仙者卻截然不同了,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逆天級別的修仙奇才,近萬年來沒有出現過。
青年文士此刻的心情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了,他心中始終迴盪着一個聲音。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