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老子以後絕對不再來這種地方。”
曦晨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雙手飛速地結印,他的身體被一圈土黃色的光環籠罩其中,漸漸變成了土壤的顏色,緩緩地融入到地下。
從兩位天蛇盟成員腦海中得知的地下宮殿,只是他們憑空臆想出來的,還有就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都是以訛傳訛,而當真正見到這所宮殿的時候,曦晨卻是着實吃了一驚,這蝮蛇究竟是想要搞什麼鬼,難不成真的想開疆擴土,建成個世俗界的朝廷不成?
地下宮殿的外圍,設置有多重禁制,端的是玄妙無比,曦晨廢了不小的功夫,方纔在沒有觸發禁制的情況下進入其中,而且並沒有引起他人的警覺,他此時心中也是暗自慶幸不已,如果不是在閒暇之餘研究了一下師父玄明子贈的璇璣密錄,恐怕這次只有硬闖了。
面前的地下宮殿,懸浮在半空之中,下方是滾滾燃燒的岩漿,周邊有二十條鐵索,分別連接着山體,將宮殿牢牢地束縛在半空中,曦晨看的暗暗咋舌,這蝮蛇,實在是太會享受了,那些宮殿的樣式,也是仿照世俗界建造的,真不知道在這方面,他究竟花費了多少的氣力和心血。
這座宮殿,已經不能用奢華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匪夷所思,不過蝮蛇的一舉一動,想必他的主子大地蒼狼一族也是心中有數,只不過他們看蝮蛇這麼乖巧懂事,而且知道愛惜主人的面子,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種安於享樂的傢伙,對他們而言纔不是什麼威脅,根本用不着過度去在意。
曦晨雙手倒背在身後,足下一蹬,輕踏在那碗口粗大的鐵索之上,百丈的鐵索絲毫沒有動彈,重若千鈞,曦晨足下三點兩點,便越過了鐵索橋,落身在宮殿的正門前方,城門上有着守城的侍衛,還有護城的將軍,都是渾身甲冑,腰懸佩劍,和世俗界的皇城沒有任何的區別,唯一不同的,那便是侍衛的嘴臉,大都還還保留着妖族的形態,身形相比較而言也是健碩上許多。
曦晨縱身躍上城池,由於空間被扭曲,曦晨明目張膽地進入城池,那些侍衛也是沒有絲毫的察覺。
城池之中,奢華更勝於外面,舞榭歌臺,蓮池假山,應有盡有,曦晨先前還是驚訝,此時已經變成了震驚,這蝮蛇看起來一副奴才的樣子,竟然這麼有野心,難道想當這亂世中的霸主不成?
“可笑之極!”曦晨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見了蹤影。
地下宮殿的地牢,位於最底層的一排密室之中,曦晨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夫,便侵入其中,可能是距離岩漿太過於接近的緣故,密室之中灼熱不已,即便是修爲達到曦晨這種層次,都是感到有些許的不適應,更可想而知,那些被囚禁在這裡的犯人,究竟是要經受多少的苦楚,大部分都是毫無希望地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叮叮咚咚,前方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曦晨連忙運用土遁術,躲進一旁的牆壁之中,只見幾個天蛇盟的幫衆結伴走了過來,手中握着一柄鑲着紫金荊棘的皮鞭,鞭子上沾的滿是鮮血,仍舊滴滴答答的向下流出。
“這老頭還真是硬骨頭,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還不招供,這樣下去,恐怕還沒等套出口供,他就得死在這裡。”
“可千萬不能讓他死在這裡,隊長就指着這個在盟主面前爭寵呢,若是老傢伙死了,他一定饒不了咱兩個,還是想點兒別的辦法纔好。”
“這老頭不是有個女兒嗎?怎麼不抓來審問一下,這老傢伙骨頭硬,他女兒未必也這麼嘴硬,更何況這老傢伙就忍心看見自己的女兒受苦,到時候還不是得痛痛快快地招了。”
“這個辦法隊長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惜老頭的女兒如今在煉血樓大掌櫃那裡當陪酒侍女,就大掌櫃和盟主這種關係,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把人交出。”
“那還是算了,還是想想其他轍吧,這鬼地方真他媽熱,老子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差事,小二子,你能不能走快點兒,好狗不擋道。”
腳步聲逐漸地遠去,而談話聲也是在幾人轉彎之後聽不見了,牢房寬厚的牆壁一陣波動,曦晨的身影閃了出來,他眯起雙眼,閃過一絲精光。
“想必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老頭就是柳絮的父親,看樣子我得抓緊時間了。”
這種如同煉獄一般的地方,曦晨呆了僅僅這麼一會兒都覺得有些難以忍受,那個老者不僅居住了許久的時間,還每天經受着非人的折磨,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有招供,單憑這份骨氣,都值得曦晨去敬佩。
長長的走廊兩旁,遍佈着牢房,裡面簡陋而陰森,骨瘦如柴的人們匍匐在地上,還有森森的白骨堆砌在房間的一角。
曦晨此番沒有隱藏身形,因而那些犯人在看到他之後形態各異,有些眼中放出一絲亮色,有些卻是茫然無措地看着他,都沒有出聲喊叫,看樣子在這煉獄中居住的久了,他們連求生的勇氣都沒有了。
牢房越是朝裡,溫度越是炎熱,曦晨感到腳下的石板都有些燙腳,剛纔順着鞭子滴落在地面上的鮮血都蒸發成了氣體,發出刺鼻的焦糊味道。最後的一件牢房,此時依舊傳來輕輕的咳嗽聲,可是卻異常低沉,顯然是受了重傷。
曦晨透過柵欄牆壁朝內望去,房間內只有一位老者,盤膝坐在地上,頭髮散亂地垂下來,身材枯瘦的好像一陣風都可以吹倒,而他全身上下更是傷痕累累,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顯然是受盡了折磨和虐待。
“外面的兔崽子,想來折磨老頭子的話儘管來就是,我倒想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新花樣,我可還沒享受夠呢!哈!哈!哈!”
老者的笑聲放蕩不羈,而他擡起頭來的一瞬間,曦晨卻發現他的眼窩之中空蕩無一物,鮮血流淌在臉頰已經乾涸了。
曦晨輕嘆了一口氣,手指輕點在面前的柵欄上,鐵精所制的柵欄在碰到他的手指之後,頓時化爲鐵水,流淌到了地面上,而曦晨則是透過那個縫隙走近了牢房。
也許是發現面前人的氣息不太對勁,老者微微蹙起了眉頭,雖然面前之人身上的殺氣也很嚴重,可是和其他的獄卒卻並不相同,好像並不是針對他的,而是一種殺伐果斷之氣,這隻有在那種睥睨天下的大人物身上纔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