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既有,但不能由他們來說,得由對方自己來言明。倘若對方始終不言那言出者何人?那讓王天與王婷兄妹便逼那俊朗公子來說。
王天突然開口問道:“不知閣下要如何稱呼?”
那俊朗公子隨即毫不客氣地自報家門道:“本公子姓鄧名然字義山!此乃本公子近身侍從,名喚鄧華!”
王天繼續言道:“我家二妹妹方纔所言不錯,想必與你說起我們之人,要麼就是與你有仇怨在身,要麼就是在戲耍與你?他就是故意不告訴你,我等兄妹之真實身份,憑着滿腔熱血和氣憤前來替人出頭,好趁機讓你得罪於我們。現在那人就指不定坐在某處,看着你如此被他戲耍,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正在等着看你笑話呢?”
那鄧華隨即迫不及待言道:“你胡說?我家公子剛來京城第一日,幾位武公子便主動交好,他們又怎會是你所說那種人?”
王婷開口笑問道:“武公子?敢問是哪家武公子?”
就在這時,左巧雲帶着龍天一和李清泉夫妻二人,緩緩朝着王天他們這邊走來。
而王天他們這邊最後那番對話,這三人自然也是聽得最爲清楚不過。
那三人一邊輕搖慢步地走着,左巧雲也一邊似笑非笑地說着,左巧雲道:“小李子,難道你還猜不出來?在這整個京城上下,除了那三位武公子,還能有誰與咱們家公子不對付?想必玉龍兄弟和玉玉妹妹早就猜出來了吧?你們也只是在等着這位公子自己言明而已。”
王天和王婷兄妹二人笑而不語,王婉卻驚訝道:“哥哥!三妹!你們當真已然知曉?”
兄妹二人只是笑着點頭承認,但是並未開口。
左巧雲頓時有些難開口道:“其實這也不難猜出!玉鳳妹妹?你可還記得……“
見左巧雲欲言又止,王婉隨即開口言道:“巧雲姐姐?你這是?”
左巧雲先是致歉道:“姐姐只怕又會勾起你那傷心往事,所以……姐姐先要與你致歉!道聲抱歉!”
王婉再次言道:“姐姐有話不妨直言!“
聽聞此言,左巧雲便再次開口道:“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剛來京城之時,當街欺負你的那三個人?”
王婉悠然長嘆道:“自然記得,而且我也清楚姐姐所慮爲何,妹妹也多謝姐姐體諒!只是妹妹早已想通,而且也不止一次說過,若是先父先母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我爲他們的離世傷心而難過悲痛,而他們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一直都能夠開心快樂地活着,也是替他們在這人世間好好活着!”
龍天一隨後言道:“妹妹能這樣想,也是最好不過,而且你家父母向來仁慈寬厚,若是在天有靈,能看到你的這份豁達之心,他們也會感到欣慰的。”
左巧雲聽聞此言,心中便也釋然,心中既已釋然,這說話做事自然是要方便許多。
左巧雲隨即言道:“既如此,姐姐那便直言了!當時我雖未曾見到,後來卻也聽人講起。傳言當時妹妹被人所欺,而這個負你之人,便是那武氏兄弟,倘若姐姐所料不錯,眼前這位公子能來找玉龍麻煩,也定然是被這三兄弟所蠱惑?”
王婉由衷言道:“當初在那京城大街上,若非是哥哥與父親,以及進山大哥和順先大哥,我又怎會如此順風順水,有今日這般風光?只怕也是跟那彩兒一樣,淪爲別人家的丫鬟婢女,前去伺候她人。”
左巧雲轉而又對那鄧然說道:“這位公子!我方纔若是沒有聽錯的話,你應該姓鄧是吧?鄧公子!冒昧問一句,你是否剛來京城不久?”
鄧然聞言問道:“你們又是何人?爲何知我是剛來京城,而非久居?”
左巧雲誠然回道:“我乃龍鳳布莊京城布莊負責人左巧雲,而這兩位,那是我們長安布莊的兩位負責人,龍天一!李清泉!我看你這身衣料,竟然是出自官宦或者富貴之家,既是官宦子弟或者富貴之家,又怎會不認得他們?在這滿個京城,你去打聽打聽,有哪個官家富戶不認得他們?”
鄧然言道:“我現在可沒空管他們是誰,你們既然是這裡的負責人,那我來問你,此人在此多管閒事,剛纔你出來之時,爲何不加以阻攔?倘若是受其脅迫,我願意替你們做主,幫你們除了這個禍害。”
鄧然在說這話時,先是望了一眼王天,隨後又將目光轉向了左巧雲等三人。
左巧雲冷笑道:“禍害?只怕公子是被人矇騙,不知實情。他們在此處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當屬本職,又怎會是多管閒事?”
李清泉隨即出口言道:“倘若他們都管不了此處,只怕在這個世上,是沒幾個人能管得了了?”
鄧然不解道:“此處不是皇商產業,屬雙王府大長公主殿下管轄嗎?東家又怎會是他們?”
李清泉開口冷笑道:“既然你都已經知曉這些了,那你又憑何言說他們管不了此處?若是他們不管,又該誰來管?我再來問你,那你可知曉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身份爲何?”
鄧然信誓旦旦地回道:“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身份爲何,我又怎生知曉?再者說了,我也沒興趣知道。只是方纔見到他對這布莊中的夥計呼來喝去,毫無恭敬禮貌,更何況又有人說他們是一個無惡不作,隨意欺壓良民百姓的浪蕩公子,這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另一邊的王婷,心中卻是小有疑惑。她開口詢問道:“三位哥哥姐姐是在此路過,還是知曉我們在此處,特意前來尋我們的。”
左巧雲悠然笑道:“這不是付章兩家要成婚了嗎?上午三家府邸都送來了喜服樣式,我們正在研討方案,可恰恰碰到了如意她們,一問方纔得知你們也來了此處。”
王婷聽聞此言,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王婷在說話的同時,也是以微笑。
左巧雲隨後又對王雲說道:“縣主挑人,眼光果真不錯。那姑娘只是因爲生活所迫,受了些苦難,若是今後能以情化之,以義感懷,以後也定能盡心盡力服侍於你。”
王雲言道:“其實那都是大伯和兩位姑姑所選,我並未出什麼力。因此這功勞也當屬大伯和二位姑姑的?”
而那邊的李清泉聽到鄧然方纔所言,隨即冷笑道:“那隻怕你還是知道的好?你若知道了他們是誰?便也不會像剛纔那般,興許你還會去找那挑唆之人,武家三兄弟的麻煩。”
鄧然身後那小廝鄧華言道:“他們心懷正義,俠骨柔腸,又怎會欺瞞我家公子?”
李全忠言道:“因爲你家公子剛來京城不久,對,此處是人生地不熟,剛好能被他利用,讓你們都來針對我家公子。這樣對於那武家公子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鄧華根本就不信開口言道:“你就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了,我們纔不信呢?”
李全忠繼續言道:“信與不信,全憑由你!倘若今日,你們照着那武家公子的話做了,對於你們來說後果相當嚴重?”
鄧華問道:“有何後果,你倒是說來我們聽聽?”
李全忠用一副看傻子的眼光,望着鄧華道:“你要是得罪了我家公子和兩位小姐,便不會招我們府中待見,甚至都不會被太上皇和太后所喜,乃至當今聖上都有可能對你家公子有所厭惡,進而牽連到你家老爺!就連其他的官員官眷也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好感。”
王天笑着言道:“就連我家小廝都能分析得如此透徹,你身爲一個公子少爺,怎就看不透這一點了?”
而此時,鄧然自然也是聽到了左巧雲先前對王雲的稱呼,便心生幾分好奇。
鄧然隨即開口問道:“這位小姐,你是縣主?不知你是哪位王侯家的千金?”
就在此時,傅青和江河,進了龍鳳布莊,而且禁止朝着王天他們走而來。
傅青見到王婉和王婷姐妹二人,便飛速跑了過來。
傅青張口就道:“二哥哥!大姐!二姐!你們果真都在此處?”
王婉笑問道:“你這丫頭!是專程來尋我們的?”
傅青笑着道:“那是?受人所託,又豈敢怠慢?”
王婷開口問道:“受人所託?是受何人所託?許我們又有何事?”
王婷話音剛落,江河便來到了王天他們跟前。
江河隨即對着王天、王婉和王婷三兄妹拱手行禮道:“江河見過三位小王爺!”
王天隨即言道:“這是在外面,不必對我們兄妹三人行禮,也不必如此稱呼於我們,叫我們公子小姐便可。或者隨你的星雲表姐一樣,稱我們一聲哥哥姐姐如何?”
江河隨即興奮道:“既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氣了,三位哥哥姐姐。”
三兄妹隨即點頭微笑。
而此時最爲震驚的,莫屬鄧然和正華主僕二人。他們不傻也不聾,自然是聽清楚了江河剛剛對他們的稱呼。
左巧雲隨即言道:“想必鄧公子也聽清楚了,江公子對他們的稱呼?現在感覺如何?你現在還認爲他們在此處是多管閒事嗎?你現在還覺得那武家三位公子,是出於道義才讓你來出這個頭的?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們自己怎麼不同你一道前來?你再細細想一下,你們今日得罪了眼前這三位小王爺,後果又會怎樣?”
王婷隨即也開口問道:“如何?鄧公子?你現在是否還覺得,武家那三位公子,是真不知道我等兄妹三人?還是說……另有所圖?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傅青和江河姐弟二人,雖然不知事情經過,卻也能猜測得到。
傅青正準備開口,卻被阻攔道:“二表姐!不用你出馬,像這種小事兒就交給小弟弟我?小弟定讓你們大家都滿意!”
王天上前阻攔道:“江兄弟!這都是小事兒,不必如此劍拔弩張。再說了,他們也只是被人誆騙,不知事情緣由就貿然出頭,也不是誠心要與我們爲難,也怪不得他們?”
江河隨即對着王天言道:“小弟自長流,以後哥哥叫我長流便好。你們不與他們計較,那是因爲你們大度,而我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對了,他是如何爲難你們的,我定要讓他們雙倍奉還?還有你剛纔說他們是受人誆騙,那指派之人又是何人?”
王婉也是時言道:“鄧公子,今日之事,你們也是被逮人矇騙,受人指使。這不知者不爲過,此事就此作罷,以後誰也不許再提。只是我曾聽哥哥說起過,那武家三兄弟,絕非良善之輩,而我曾經又差點被他們欺負,還望公子日後謹慎結交!”
王天也言道:“二妹妹做人不錯,再加上你們又是出於公益之心,身爲江湖中人,我們也能夠理解。不過,還望鄧鄧公子日後凡事都能謹慎行事,再不要像今日這般輕易被人矇騙。以免給自己家人或者族人惹禍上身。”
鄧然隨即恭敬道:“二位教誨在下,定當謹記在心!日後定當謹慎行事,絕不再犯此類錯誤!”
鄧然轉身,又對江河鞠躬行禮道:“承蒙公子仗義執言,纔不至於讓在下犯下更大的過錯。不知這位公子身居何處?改日在下,定當登門致謝!”
江河言道:“登門之謝就不必了,只是日後要將你這眼睛擦亮一點,人家禹龍大哥再不濟,也還是我北秦的逍遙王爺,是這東方貿易商行的主持人之一。又怎能如此輕易被他人評判?而且還是受他人教唆,說的盡是一些不實之言?”
江河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爲李全忠已經將事情的大概,給傅青和江河二人敘述了一遍。
這時王雲突然開口言道:“此事多半也是鄧公子思慮不周,你怎就不曾想過?把那指使之人叫出來對質一番,那這一切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他不過就是一個鄉野小民,以爲到了這偌大的京城,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是他又怎知?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還不是一樣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如此輕易就被人看了笑話去?”
口出此言之人,正是當朝太傅,武圭家的庶長子武慶。
而那武家三兄弟也正大步流星地朝着這邊走來。
武圭自知已然隱瞞不住,便也就只好開門見山,道出剛纔那番話來。
江河隨即出言諷刺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京城三霸,太傅府三少呀?怎麼閉門思過了幾個月,然後出門一趟,回來之後又打回原形了?”
鄧然聽到武圭那番話,心中是極爲氣憤。
鄧然沒好氣地問道:“請問武公子,方纔你可是故意不告知於我他們的真實身份?想要通過我藉機爲難他們?”
武毅毫不隱諱地承認道:“是又如何?是你自己蠢笨,這又能怪得了誰?”
鄧然再次言道:“如此,不僅能夠達到你們的目的,還能讓我得罪他們,甚至讓我們在京城無法立足。更是要讓我在迷糊中被你所利用,讓衆人都等着來看我的笑話,你們也是!如此一舉多得真是好手筆呀!”
武馳隨即也開口言道:“是你自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們就是隨意詆譭了他們幾句,而你呢,未經查實,就隨意前來替人出頭。我說你這種人呀,還真是好騙,而且也可笑,更是可憐。說不定哪天都被人賣了,還不自知呢?”
鄧冉很是不滿道:“如此卑劣行徑,絕非君子所爲?”
武慶冷笑道:“你去那些街巷裡打聽打聽,我們兄弟三人早就臭名在外了,又談何君子小人?是你自己不辨是非,不明黑白,現在卻又要說我們的不是,你這又是哪來的道理?”
鄧然很是無奈道:“我還以爲你們是誠心相交,可不曾想,你們確實別有目的?”
武慶冷笑道:“誠心相交?哼哼!在這世上除了利益交換,又何來誠心相交,還真是癡人說夢!”
王婷開口言道:“你不信,那是因爲你沒有以誠待人,得不到別人的真心。但是你不信,並不代表別人也不信。也唯有自身的真誠才能換來他人的真心,倘若你只是以自身資本,去與別人交換,那麼你換來的也必將是永久的利益,而非是真誠與真心,也更加換不來真誠的真心!”
左巧雲則是毫不客氣地言道:“三位武公子!你們若是前來莊中談生意的,鄙莊自是歡迎之至!可藥是爲了旁的,可就要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三兄弟同時堵着氣道:“走着瞧!”
說完這三個字,那武家三兄弟便帶着小人離開了龍鳳布莊。
那三兄弟走後,現場只是短暫安靜了一會兒,隨後又開始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