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回 深夜戲園來會母

王玉鳳帶着王玉龍、王玉會和傅星雲兄妹三人,一起來到了天香戲園正門口。

可當他們來到門前時,卻見到戲園大門緊閉,而他們聽到園內戲臺上卻是咿咿呀呀,熱鬧非凡。

王玉鳳上前敲門,卻不見有任何迴應。甚至敲門良久,你都不曾有絲毫反應。

王玉鳳仔細思索着道:“看來……他們又是從裡面給上了鎖,所有人都去看戲了,正門後根本無人。”

王玉龍感慨道:“真是沒想到,君山戲班在你們這小縣裡,也是如此吃香?”

王玉鳳回道:“可不是嘛!這君山戲班,可不僅僅是個戲班,還是個百戲團,所以又叫君山百戲團。在這朱雀縣每年纔來輪演一次,而且在我們這裡,有很多人都是他們的戲迷。上一次來這兒演出的時候,還是在兩年前了,而且那也是年關之後了。”

王玉會極爲不解道:“這君山戲班,不是隻在府城和主城輪演嗎?又怎麼會來朱雀縣裡輪演?”

王玉鳳回道:“聽說是平等書院的院首,不知用的何種方法,將這天下第一戲班給請了來。有君山戲班壓陣,就連縣衙裡的知縣、縣丞、主簿和師爺,還有各班衙役,也都會前來君山戲班所在的戲園,就差府城來人了。”

敲了半天門,始終都無人應聲,而且這夜裡有寒風微拂,空氣也有些乾冷。

兄妹衆人皆站在寒風裡踟躕。

傅星雲突然開口詢問道:“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我們真要在這兒等着不成?”

“那倒不用。”王玉鳳先是想了想,然後笑道:“既然從正門無法進入,那我們就從後門而入,我就不信了,戲園中的雜役也都能前去看戲?你們都跟我來吧!”

只是幾個瞬間,王玉鳳便帶着衆人來到了天香戲園後門。

王玉鳳依然上前扣門,不一會兒便有一名老嫗前來開門。

那老嫗開門後,見是王玉鳳,便頂着她那張滄桑的老臉,笑道:“原來是小鳳丫頭回來了呀?數月前就聽人說你回來過,後來又聽說你跟人走了,而且還有人幫你修繕房屋,你何時回來的呀?”

王玉鳳回道:“原來是花嬸兒呀!我還以爲你也去聽戲了,這後門也沒人給我們開呢?”

花嬸兒笑道:“我可看不明白那高雅的玩意兒,也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麼,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還不如就在這後院裡歇着,這兒也清靜。夜裡外面冷,你們還是快些進來吧!”

王玉鳳拱手謝恩道:“多謝花嬸兒!”

其餘衆人也都紛紛拱手道:“我等兄妹四人謝過花嬸兒。”

花嬸兒是欣然一笑,然後繼續說道:“你這丫頭,跟我客氣了不是?這幾位是啊……”

花嬸兒望了一眼王玉鳳身後的兄妹三人,便這樣開口問道。

與此同時,兄妹四人也一起進了天香戲園後門,花嬸兒也順手將門關上了,繼續帶着王玉鳳兄妹幾人朝前走去。

王玉鳳第一作者介紹道:“花嬸兒,這位是我的義兄,他姓王,你叫他王公子就可以了。這兩位是我的義妹,王小姐,傅小姐!”

花嬸兒隨後開口說道:“你們也一定是來看戲的吧?那你們怎麼不早些時候來?竟然錯過了入園時辰。”

“花嬸兒見諒!”王玉鳳回道:“其實我們兄妹四人,並非是來聽戲的,而是來園內尋人的。我們剛剛回府就聽說,義母出來遊玩了,剛纔又向人打聽到,她們有可能來了此處,我們在前門時,好像他們又從裡面落了鎖,所以纔來了後門,都這麼晚了,打擾到花嬸兒休息了!”

花嬸兒笑道:“瞧你這丫頭,這是說的什麼話?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這後園雖然安靜,可你也知道,老婆子我年紀大了,睡眠淺,就算是躺在牀上,每晚也要到了三更才能睡得着。”

王玉鳳說道:“那花嬸兒,我們就先走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花嬸兒說道:“你們既是來尋人的,那還是趕緊去吧,省得一會兒他們離開了,又去了別處。這深更半夜的,外面又冷,可千萬不要四處亂跑,小心染上風寒,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王玉鳳感激道:“多謝花嬸關心。”

王玉鳳說完,便帶着衆人一起朝着正廳走去。

這一樓正廳雖說不大,卻也是坐無缺席。而這戲園中的夥計,也都站在那些座位的後面,仔細地聆聽着臺上戲子,極爲生動地唱着那有些生趣靈動的戲詞兒,以及演繹着那極爲靈活飄逸的動作。

王玉鳳上前,隨意找了一名夥計,便拍了拍肩膀。

那位看得正入迷的夥計,感覺到有人打擾於他,心中略顯不快。可當他轉頭望見王玉鳳那副水。嫩的面孔時,心中的那股怨氣頓時全消。

那夥計隨王玉鳳來到王玉龍他們身邊。

不待王玉鳳等人開口,那名夥計便率先開口道:“小鳳,你們也都是來聽戲的嗎?在樓下都沒位置了,而且你們也不適合在樓下,樓上還有雅間,幾位請隨我來!”

還是不待王玉鳳開口,那夥計便率先上前,朝着二樓走去。

無奈,王玉鳳等人只好緊隨其後,朝着樓上走去。

王玉鳳走在後面開口問道:“其實我們不是來聽戲的,是來尋人的。小元大哥,我問你,你可認識給我修繕家宅的那位老夫人?”

夥計小元猜測着反問道:“就是你那個義母?”

王玉鳳輕輕點頭道:“是的,怎麼,你真認識她?那她剛纔可曾帶着幾個下人,來這園中聽戲?”

夥計小元回道:“只是聽人說起過,但從未見過,實在抱歉,不能夠幫到你。”

王玉鳳有些失落地回道:“沒關係!”

很快,夥計小元便將王玉龍,王玉鳳兄妹幾人,帶到二樓爲他們尋找雅間。

小元本想把最好的那間雅間給王玉鳳她們,可開門一看,卻見到裡面有人,本想出聲致歉,卻被人給攔住了。

而這雅間裡所坐之人,並非別人,正是蕭成竹主僕。

夥計小元關上雅間小門,便繼續帶着王玉龍他們朝前走去。

而此時的雅間內。

如意突然開口詢問道:“那名夥計正是作何?難道他不知道這雅間裡有人?”

臘梅也猜測道:“興許是吧?”

青梅也悄聲說道:“我們是在夥計後面才帶來的,而且在我們之後,也再無其他人前來二樓雅間,興許是真不知道這雅間裡有人,走錯了房間?”

如意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便這樣說道:“青梅姐姐!要不?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青梅爲了不鬧出太大動靜,以免打擾到蕭成竹看戲,便只好嘆着氣道:“哎!行吧!誰讓我是你們的姐姐呢?我這就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外面的夥計小元,帶着王玉鳳她們兄妹幾個,並沒朝前走上幾步。青梅便悄悄打開了包間大門,輕跑上前。

青梅在他們身後小聲喊道:“這位小哥,剛剛我家夫人聽戲入迷,不便出聲打擾。剛纔你們是走錯房間,還是有別的什麼事情?”

小元率先轉身致歉道:“這位姑娘,實在抱歉。你們所在的那個雅間,是我們這裡最好的一間,普通客人需得二兩黃金才能包下。是沒人通知我,此處雅間已被人包下,剛剛有所打擾,還望見諒!”

王玉龍和王玉會也都聽出了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便轉過身來,就見到了青梅那熟悉的身影。

青梅相識已經,隨後上前屈身行禮道:“原來真是公子和小姐回來了!青梅見過公子,見過三小姐。”

王玉鳳和傅星雲也隨即轉身。

而此時的青梅還處於屈伸狀態,並未起身,青梅再次張口道:“青沒見過二小姐,見過星雲郡主!”

王玉鳳隨即啓口道:“趕緊起身吧,青梅!”

傅星雲也隨即開口道:“是啊!你還是趕緊起來吧!而且,現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星雲郡主,只有傅家小姐,以後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傅小姐吧,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其他的身份。”

青梅再次屈身致歉道:“是奴婢失口,讓傅小姐見諒!”

傅星雲笑道:“趕緊免禮起身吧!你這小丫鬟,許久未見,你總跟我變得如此生分了?”

青梅隨即起身道:“公子!三位小姐!奴婢這就帶你們去見夫人!”

就在青梅與傅星雲交談時,王玉鳳便開口對那夥計小元說道:“小元大哥,我們已經找到我們要找之人了,你先下去吧!”

夥計小元略顯爲難道:“這……”

王玉鳳心知夥計小元爲何爲難,便開口言道:“你方纔不是已經猜出,我們所找何人了嗎?你也不必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也不會讓你爲難,更加不會給天香戲園惹事,你就放心去吧!”

那夥計小元雖說略有遲疑,卻也聽從王玉鳳吩咐,下一樓去了。

因爲天香戲園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王玉鳳乃是天香戲園老闆的貴客,雖說不知其中緣由。可每次和他的父親母親前來,都會被安排在最好的雅間,也就是現在蕭成竹主僕所在的那間,而且不收分文。

不過也是,這天香戲園的老闆,將那間雅間,價格定的太高太昂貴,誰也不願意,來多花金錢包下,除非是外地來的客商和達官貴人,他們財大氣粗,才願意來包下這間雅間。所以這處雅間,對於當地人來說,幾乎都成爲王玉鳳她們一家人的專屬雅間了。

兄妹四人在青梅的的帶領下,躡手躡腳的進入到了雅間。

其餘的兩名丫鬟,起身相迎,正準備屈身開口行禮,青梅也準備前去跟蕭成竹稟報,卻被王玉龍給攔住了。

“噓!”王玉龍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打着脣語道:“不要打擾到了母親聽戲的雅興,還是等他將這齣戲看完了再說吧!”

三名丫鬟靜悄悄的招呼,王玉龍他們兄妹四人坐下。

而那三名丫鬟隨後出了包廂,下去一樓給王玉龍等兄妹等人取了些茶水點心上來。

樓下夥計本想親自送來雅間,可被青梅給生生攔住了。

青梅這樣說道:“我們那幾位少主人,不想打擾到我們夫人天氣,而且他們剛剛回來,也想給我們夫人一個驚喜。若是你們前去打擾,就達不到那種效果了。更何況,我們本就是他們的隨身丫鬟,由於我們伺候,也是理所當然,就不必勞煩各位小哥了!”

那夥計只好道:“如此,那就有勞了!”

三名丫鬟同時感激道:“多謝!”

回到雅間之後,三位丫環將茶水點心,放在了兄妹四人面前。隨後,他們便開始自在的享用。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齣戲終於結束了。

“母親!”王玉龍突然出聲叫道:“您覺得這齣戲如何?”

蕭成竹並未察覺異樣,而是出聲回道:“這齣戲唱的真是不錯,真不愧是君山戲班的得意之作!”

王玉會一把摟住蕭成竹的脖頸道:“老母親,要不要將他們請回二姐姐府中,讓他們爲我們連演三日,也省得年節寂寞了!”

“咦!”蕭成竹先是渾身一顫,然後便發覺不對,於是開口不悅道:“你誰呀?真如此失禮?摟住我脖頸作甚?”

“我說母親!”王玉會撒着嬌道:“你這看戲也看得太入迷了吧!連哥哥和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蕭成竹聽到王玉會說這話,心神才徹底反應過來。

“原來真是你們回來了呀?”蕭成竹說道:“我說會兒,突然來這麼一下,你是要嚇死母親我呀?”

王玉會帶着調皮地語氣問道:“怎麼?聽母親這話的意思?是知道我們已經回來了?”

王玉鳳隨即打着招呼道:“孃親近來身體可好?您將黃府玉宅修繕的那般氣派,您和爹地是操了不少心吧?”

“鳳兒,瞧你這話說得!”蕭成竹笑道:“都是一家人,幹嘛要說這見外的話?”

蕭成竹隨即又望了一眼王玉龍道:“你說是吧?龍兒?”

傅星雲也開口打招呼道:“雲兒見過王娘!我也是許久未見王爹王娘了,不知您二老身體可好?”

“原來是星雲郡主呀!”蕭成竹開口笑道:“真沒想到,星雲郡主你也來了!有勞郡主掛心,我們一切都好!”

“王娘?怎麼連您也如此打趣於我呀?”傅星雲用一副埋怨的口氣道:“我自小就在您雙王府長大,也是您二老將我撫養長大,若是沒有您二老的養育之恩,能不能順利地活着都還不知道呢?就更別說是長大成人了?我在你們心目中的地位,雖比不上三位哥哥姐姐,可也算得上是您們的小半個女兒呀?您又何必跟我說那些見外的話呢?而且父親母親也跟我叮囑過,即便我以後嫁人了,也要將您二老當做父母爹孃一樣侍奉。您現在不在京城,若是王爹也出來,那你們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後我就稱你們我的爹孃。”

“那行吧,你既有此心,那就愛怎麼叫就怎麼叫!”蕭成竹很是欣慰的笑道:“我們這十幾年來也沒有白照顧你一場,不過在撫養養育,可不敢當,畢竟你吃的喝的都是你親生父母所給,你也只是住在我們雙王府而已!”

“娘千萬莫要這樣說。”傅星雲:“若是沒有爹孃和兩位哥哥姐姐的照料,我又怎會順利長大。”

王玉龍卻在一旁打着去道:“我說母親,星雲,你倆總是在這客套來客套去,累不累呀?星雲既然有那份孝心,你就領了唄?難道多一個人侍奉你和父親,這樣不好嗎?”

蕭成竹無奈嘆道:“好好!你們說什麼都好!虧得你們這幾個孩子,還有這份孝心!”

王玉會放開了蕭成竹的脖頸,張口說道:“母親,現在您這戲也看完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打道回府了?”

蕭成竹轉頭望了一眼眼前的衆人,隨即嘆道:“好!我們回!”

蕭成竹一聲令下,隨即衆人起身,一同走出了雅間兒,並朝着戲園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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