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燕王朝齊魯城的普天堂藥鋪裡內堂。江月和江雪姐妹二人正在盡情地享用着,海天王妃給他們帶來的午膳。
姐妹二人,一邊嚼着飯菜,一邊詢問基本情況。
江雪開口問道:“安丹青王妃剛纔說,你們在半年之前,就遇到過一位神醫,而且還是在你們家鄉南魏國的一家府城客棧所遇到的。我倒是很好奇,既然人家已經給王妃把過脈了。”
江月糾正道:“是丹青王妃?咱們的海天王妃還在這兒呢?”
江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立即糾正道:“對,是丹青王妃。那你們當初爲何不讓那位神醫繼續給丹青王妃診治嗎?興許那時還有一線生機呢?”
水墨還是帶着怒氣道:“他那哪是什麼神醫?簡直就是在信口開河!”
江月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道:“不知丹青王爺,爲何以提及此人,便如此憤怒?”
時煉言道:“夫君所怒所慮也是情有可原,當時東方姑娘。並未問診,也並未把脈,就像是數日閒談般聊起了我的病情。之後便說了那般話語。”
江雪又忍不住猜測道:“或許人家真是一名神醫?只是名不見經傳而已。”
水墨言道:“什麼神醫?連他們自己都說,他們是從北秦逃難而來,既然又不是爲了躲避壯丁,那必定和北秦皇室有什麼關係?而且那姑娘又姓東方,你們可別忘了,東方可是北秦皇家姓氏。定是新帝登基,大肆剷除東方皇室之人,這才逃去我南魏。然而昔日的榮華富貴一朝盡散,他們不甘貧窮,想要藉此撈我們一筆。你們說他們不是招搖撞騙之人,又是何人?”
江雪反問道:“可是人家畢竟說準了呀?”
水墨聞言,卻是一聲冷哼:“什麼說準了?依我看,那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若是你們,你們也會?”
江雪卻是沒好氣地言道:“那樣一針見血的騙人功夫,我可不會!”
江月開口言道:“我也不會!”
水墨聞言,隨後望向海天王妃元嘉:“元嘉王妃也是一名醫者,像這般低劣的騙人功夫,想必王妃也會,而且若有他人在您面前展示,也定將會原形畢露。”
海天王妃元嘉道:“實在抱歉,丹青王爺,我也不行,哪怕是去騙人,也得裝模作樣似的問問情況,把把脈,看看舌苔。這樣才更像一個醫師的樣子,可是像你們所說的那樣,不問診,也不把脈,就像平時閒聊一樣,就道出真實病情的,說實話,我做不到。別說是我,就算是整個東燕,哪怕是整個天下,也都沒人能夠做到。”
水墨還是堅持言道:“所以呀,這麼拙劣的騙人手法,我自然是不會相信,更別說讓她替我夫人瞧病了。反正我就認爲他是完全靠蒙,蒙對了那是她運氣,可要是蒙錯了,她就會說自己學藝不精,如此之人,你叫我如何相信?”
江雪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說丹青王爺,請恕小女無禮!你說人家完全靠蒙,你可以問問你家王妃,人家又蒙對了多少。你不是醫者,自然不知道,就一種病情,有千萬種表現方式。而在這千萬種表現方式之中,一眼就能蒙對,試問在這世上沒幾人能做到。即便我和姐姐被被人奉爲神醫,這對我們來說也都是望塵莫及。可到了你眼裡,人家就是在蒙?你這樣對我們醫者,可有一點尊重?既如此,你又何苦四處尋訪名醫?爲令夫人治病?何不就讓他在家等死算了?”
江月聞言阻止道:“小妹慎言,不可對王爺無禮!”
海天王妃元嘉聞言道:“寒冰妹妹,這話雖然說得有些過了,卻也不無道理。若是我們醫者出去行醫完全靠蒙,又要一蒙一個準,試問天下沒人能夠做得到,神醫也不例外!寒冰妹妹所言不錯,丹青王妃,那我來問你。若說那位神醫是完全靠蒙,你現在就告訴我,他又蒙對了多少?”
時煉言道:“我敢百分之百斷定,東方姑娘那絕不是蒙,而是切切實實的本事。因爲他所說是一字不差,之前確實是我以自身的意志力死命硬扛。我身體剛感覺到不舒服時,就曾找郎中看過。可他們都說我是氣虛敗血之症,養養就好了。可是後來病情變得嚴重,身材也開始銷售下來,我就騙夫君說,爲了博取夫君歡心,要保持良好的身材,不要讓自己的身上長過多的肉,這才騙過了夫君。可是沒想到後來越養越嚴重,直到半年多前實在無法支撐,這才讓夫君發現。”
水墨聞言,隨即便是,一聲長嘆,本想出言指責。可是現在都已經到了這般程度,指責一時無用。
時煉環了口氣繼續言道:“當時東方玉姑娘說出那番話之後,你又對他說出了那番話語,我就知道你對她誤會了。爲了不惹你生氣,也爲了不讓你知道我的真實病情,這才一直隱瞞不說。時至今日看來不說是不行了,以免你對他們造成更大的誤會。而且依我看吶,蕭龍公子和蕭婷姑娘也並非什麼壞人,興許人家真的只是一片好心,而你卻把人家給看勢力了?”
直到這時,這江氏姐妹心中便生出了幾分猜測,不過要想得到印證,還得進一步追問才行。然而,這追問卻不能太直接,再怎麼說,也要打着詢問病由的幌子,而且還不能一次性問完,要一丁一點兒地開始挖掘。
然而就在這時,有一名女子卻在藥鋪外間喊着,而此名女子。便是傅青傅星雲。
“大嫂!寒冰!你們在嗎?”
江雪高聲音道:“星雲姐姐!我和姐姐都在內堂用餐呢!”
不多時,傅青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傅青見到海天王妃,便是屈身一禮道:“見過王妃娘娘!”
海天王妃朗聲應道:“外面下這麼大雨,星雲妹妹怎麼來了?”
傅青隨口應道:“回稟王妃,星雲來找我家嫂子和小妹,是有事情與他們說。”
海天王妃問道:“有事言說?急嗎?”
傅青笑道:“也不是很急,只是對我們來說都特別重要,晚一些也沒關係。而且,即便是不說,讓他們看一眼書信,也都能明白。”
這時的江氏兩姐妹已經吃完了飯,海天王妃隨即便吩咐手下的兩名丫鬟,收起了食盒。
與此同時,傅青取出懷裡書信,遞交給了江月。江月隨即展開書信,並與江雪將頭湊在一起,認真看了起來。
將書信認真讀完之後。
江月隨即就是一個拱手道:“敢問丹青王爺!丹青王妃!剛纔聽您二位所說,你們所遇到的那神醫可是一行三人,還念起了他們的名號,那你可知他們字號爲何?”
時煉搶着言道:“記得!記得!當然記得!當時夫君不信,他們所言,然而我卻是深信不疑。而且他們又是喜怒不形於色,我想他們定是非凡之人。便想着,若有朝一日,我這病若能被旁人治好,更要與他們結交爲好友。所以,我自然是格外留心,將他們的姓名字號都給認真記了下來。大哥名叫蕭龍,字天玉,二妹名叫東方玉,字婉鳳,三妹名叫蕭婷,字會予。”
江月聞言,喃喃自語道:“果真是他們。”
傅青聽到江月小聲嘀咕,便驚訝出聲道:“怎麼?這二位認識我二哥二姐?他們究竟是何人?”
江雪隨後附在傅青耳邊悄聲說道:“他們是南魏王朝的王爺王妃,就是一直鎮守北境的那個。就在半年多以前,那會兒我們都還在京城龍鳳布莊呢?有可能是三位小王爺剛到南魏不久,就在他自己所轄下的荊襄府的一家客棧裡,應該是遇上了我們的三位小王爺。那自在小王爺應該是看出了那位王妃的病情,想要爲他醫治。可是那個人,就是南魏的丹青王,結果說他們都是招搖撞騙之人,就在剛纔你來這裡之前,這個所謂的丹青王還在罵你二姐姐。不過那個王妃倒是挺好的,也挺和善的,她對咱們那幾位小王爺確實深信不疑。可是自家夫君不相信,王妃在相信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把病情拖到了現在,你看他那樣子,若是再不及時醫治,就未必能熬過年關。”
傅青仔細聽完,面色也稍顯不悅,也很是氣憤地小聲嘀咕道道:“竟然敢不相信我家二姐姐,這種人病死活該!”
傅青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可是近距離的江月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江月隨即小聲言道:“其實那王妃人還是挺好的,就是人太虛弱了,拗不過她家夫君。人家又沒錯,你幹嘛咒人家呀?”
傅青隨即又小聲言道:“那好,那我就咒那個什麼丹青王爺,咒他將來生活不能自理,有病也無處醫,死後就下地獄裡面去!”
江雪笑道:“你這是不是也太狠了點吧?”
然後姐妹二人就是婉兒一笑,開始沉默下去。
而就在這時,江月突然沉聲對水墨說道:“丹青王爺!丹青王妃!你可知家兄所找到之人,乃是何人?他們便是當今天下醫術最高之人,也是如今這個世上唯一會望診的三名醫者。他們便是我和冰兒的同門師兄,北秦華山派五位山尊首席弟子。若是他們能再次出手相助,你這丹青王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你這王妃便是藥石無醫,最多也就兩月性命可保。”
水墨聞言疑惑道:“再次出手相救?神醫這是何意?我們與你那三位師兄師姐,素昧平生,更無恩怨過節,又何曾得罪過他們?”
傅青卻是懷着一副冷笑地神情道:“你都已經得罪過一回了,還素未平生,從無恩怨過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水墨先前心中的疑惑本未曾解開,現在又聽聞此言,心中便更加疑惑不解。
水墨開口問道:“我也着實想不起來,我何時何處得罪過令兄令姐?又是所謂何事?不妨請三位明示,只要能夠救治我家夫人,無論要我如何做?我都願意。”
傅青語氣中帶着不屑道:“如何做?這可就得看我們兄妹幾個的心情了,當然,也得看你自己的誠意。我們兄妹幾人,你可以瞧不起任何一個,可你就是不能瞧不起二姐姐,而且還那般詆譭於她,竟然把她的一片好心完全當成了驢肝肺,你叫我們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我們不管你姓甚名,誰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地位,只要是敢對我二姐姐不敬,那你便是犯下了千萬條死罪。即便是不能對你怎麼樣,那我們也不可能給你什麼好臉色瞧。不過幸好,你還有一個好夫人,她沒有瞧不起二姐姐,而且還選擇相信她。就憑這一點,你的罪責也可以減輕一點。”
水磨反問道:“那又如何?女二姐姐是天神下凡?還是鬼神頭胎?怎麼就不能得罪了?我再說一遍,我與你二姐姐素不相識,又何談得罪一說?你切莫在此跟我胡攪蠻纏,蠻不講理?”
傅青隨即又是一聲冷,哼道:“你說我胡攪蠻纏,蠻不講理?我可沒那個膽!我倒是想問問你,明明是你出言不遜,去侮辱詆譭人家,現在反倒過頭來說我們的不是,這又是何道理?難道你們就不是胡攪蠻纏,蠻不講理?”
水墨有些不耐煩地言道:“無中生有,真是不可理喻!我也懶得在這兒跟你胡扯!既然此處沒有救治之法,那我就自己帶着夫人去尋那三位華山首徒。我就不信,我們與他們素昧平生,還真能把他們給得罪了?”
江雪卻是沒好氣的說道:“你親自去尋?你確保不會認錯?你又可知他們現在何處?又要到何處去尋?又或者說,你想再去得罪他們一次?”
水墨隨即拱手言道:“元嘉王妃!我等夫妻二人,還得去學那華山首徒的蹤跡,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然而就在此時,海天王妃哀聲長嘆道:“既如此,丹青王!丹青王妃!妾身就不留二位了,現在外面雨勢很大,還請各位輕車慢行,莫要再不小心磕着碰着,或是在淋了雨去,否則丹青王爺這腦子呀,就更是不好使了!”
水墨聞言,雖說心有不爽,卻也不好當面發作,所以也就只能心懷不悅,氣沖沖地離開。
水墨何時戀,夫婦二人在前面走着,而那海天王妃原家也不忘在後面喊道:“還請二位慢走!我等就恕不遠送了!”
水墨扶着時煉剛走到內堂門口,就有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普天堂藥鋪。
藥鋪裡的夥計與那些零星前去索取號牌的病患,也都紛紛與來人打着招呼,語氣也很是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