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滿星臺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厲雲還有着宿醉的頭痛。

他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昨夜的一切就更加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似乎……就那樣輕而易舉的,他們三個就定下了並肩作戰的誓約,卻連個書面的協議也沒有。厲雲一向謹小慎微,沒想到也會有昨夜那樣的衝動。

他只是覺得,那個舒子夜,有一雙讓人信服的純澈眸子。

應該不是夢吧。厲雲扶着腦袋慢慢起來,下牀去打開窗子,冷風就灌入了,夾雜着新雪的氣息。

昨夜……的確下雪了。

正思考着,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如今笑眯眯的跑進來,忽而就做了個鬼臉,“阿雲阿雲,你可是難得賴牀!”

“夠了。”厲雲冷冷回了一句,“大清早的,有什麼事。”

“小舒約咱們去玩,你去不去?”如今笑眯眯,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皺了皺眉,“究竟是去哪?”

“神廟啦!”如今翻了翻白眼,“小舒說神廟裡總是有好多奇妙的東西,因爲它在皇宮裡;小舒還說皇宮裡總是有很多美女的,小舒還說皇宮裡總是有很多好吃的……”

厲雲馬上打斷他的聒噪,那後面的話,應該都不是舒子夜說的,完全是他的杜撰。

厲雲卻知道,既然舒子夜要求,必然就有他的道理。當下便不再耽擱,拿起外衣來就穿。

昨夜提到過關於“墜星”的事。今兒要去神廟,應該就是去找線索的。

關於墜星的傳聞很多,玄之又玄。當年星野城的初代帝王,就是藉助墜星的力量而創立了國家,當上了王者。

墜星不但擁有着能洇沒一切的光的力量,而且還有封印在星上的,聖獸的力量。

傳說中大漠有三聖獸,而其中一隻聖獸,就存在於星野國,依附於墜星。簡單的說,在民間傳聞裡,墜星是受到聖獸保護的。一旦墜星或是墜星的擁有者遭到危難,聖獸就會被喚起,扶助繼承者脫離困境。

然而,自從國家易主後,星神帝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尋找墜星,卻沒能找到。

當初在墜星臺上的決戰,就讓星神帝深深感受到了墜星的威力。爲了保險起見,他將整個“星墜臺”都封閉了起來,神廟也受到了嚴格的看顧,想進去,並沒有那麼容易。

皇宮那邊在找墜星的碎片,這邊也不例外。厲雲深知,那個傳說中的聖獸,在人心和這亂世裡佔據了多大的位置!

不過,舒子夜的確是謀臣的出身,在他們都焦頭爛額,忙得昏天黑地時,那個人卻有他的獨特而清晰的思維。

——人神共存的時代裡,人們更相信的,是神的力量。

厲雲和如今趕到宰相府邸的時候,舒子夜已經恭候多時了。

白衣宰相笑着遞上來兩套侍衛衣服。“陛下召我入宮。你們就裝作侍衛一起進去。厲雲是宮裡的人,對那的地形自然熟悉——至於怎麼進入神廟,怎麼查找線索,就要看你們的了。”

也只能這樣了。厲雲出了口氣,擡起頭來,朝舒子夜淡淡的點了點頭。

經過嚴格的盤查後,一頂四人軟轎就通過了皇城的門,宮城的朱雀門,還有內城的三道大門,真正的到達了大內。

想進入宮裡來還真費勁,竟然要通過三道門。

這星野城是環形結構,最中心便是宮城,外城皇城宮城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每一層之間都有大門阻隔。

軟轎後面跟着的兩隊侍衛裡,忽而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少了兩個人。

“哇,這裡好大!”隨着厲雲躲到一處御花園,如今忍不住大發感慨,“比我家的園子大得多了!”廢話。厲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扶了扶腰間的佩劍,略微辨別了一下方位,這纔將他的領子一提,拖着就走。

這次如今卻不敢聒噪,噤若寒蟬——深宮大內不比舒子夜的園子,一隊隊侍衛如行雲流水穿梭不停,虧得厲雲能拿捏得住時候,否則稍不留神,就可能撞上四五隊巡邏的禁衛軍!

畢竟是皇宮,除了侍衛,還有不少的宮娥穿梭如蝶,在深冬的宮內組成了一道亮麗風景。

昨夜的雪還不曾全消,樹木也枯澀,兩人的一身宰相府灰黃侍衛服十分扎眼。便趁着一隊巡邏隊過去,悄無聲息的拉下了兩個黑衣侍衛弄暈了,便扒下他們的衣服來套上。

等下一隊禁衛軍經過時,那隊伍裡就多了兩名黑衣侍衛。

“哎,哥們兒,咱們是要去哪來着?”如今不安分,忽而就搭上前面那個黑衣侍衛的肩膀,笑眯眯的搭訕,卻也不怕露餡。

對方回過頭來,猶疑的看了他一眼,開口,“新來的怎麼着!連巡邏路線都不知道,咦,我怎麼瞧着你面生!”

“是呀是呀!”如今忙不迭的點頭,“我們是剛進來的,隊長大人今天在把我們分過來——以後還要多託大哥的照顧!”他順水推船的功夫一流,笑眯眯的朝對方拱手。

“我說嘛!”對方見他主動討好,滿意的點點頭,“咱們巡的是從陛下的昭陽殿到‘夜菊倚欄’的路,好好記得!”

“謝大哥謝大哥!”如今一連點頭,剛想問那“夜菊倚欄”是幹什麼的,卻終究忍了一忍,話頭一轉又問,“那大哥,神廟是在什麼線上,有什麼人來巡視?”

然而,對方聽的神廟二字,卻倏然變了臉色,轉過來搖頭,“不敢說不敢說,那是禁地!”

“大哥說一說吧!等換了班我請你吃酒!”如今笑眯眯的誘惑,一邊眨巴着眼睛捅他的後腰。

“你真的不知?”對方卻疑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不敢回頭,“自從陛下封了神廟和星墜臺,這兩個地方一直由咱禁衛軍隊長南爲大人親自巡視,咱們這些人都靠不得半步——前幾日有幾個兄弟誤闖了那裡,被剁成了肉泥!”

“什麼聲音!都給我閉嘴,好好的打起精神來!你們這羣懶豬,只知道哼哼唧唧!”這邊兩人剛落了音,那領頭的小隊長就聽到了動靜,厲喝了一聲,罵罵咧咧起來。將腰間的佩劍抖得一聲響。

如今前的黑衣侍衛被那小

隊長喝得不敢出聲,老老實實的行路,走了有一會兒,才一側頭壓低了聲音,“別忘了小子,你欠哥哥一頓酒!”

沿着長廊一直走。

身後的侍衛都已經侯在了午門外,舒子夜一個人,由一名黑衣侍衛引着,慢慢的皇上行宮——昭陽殿走去。

到了殿門口,侍衛就退了,他孑然一身進入大殿,慢慢匍匐在龍梯下,低聲三呼萬歲。

高處龍椅上的人擡起頭來,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跪拜的白衣宰相,忽而一揮手,屏退了下人。

“起來。”星神帝淡淡出了一聲,手指慢慢敲擊着龍椅,“有什麼消息麼?”

舒子夜應了一聲,淡淡起身,卻低了頭慢慢的,“昨夜,叛賊厲雲潛入宰相府,妄圖勸動微臣與他一起謀反;今日,厲雲又潛入到宮廷來,想進入神廟。請陛下聖裁。”

“那你答應了沒有?”龍椅上的王者不動聲色,淡淡的問。

“答應了。”舒子夜竟然也不隱瞞,一低頭慢慢的說。

敲擊着龍椅的手倏然停頓,星神帝笑了一聲,“做的很好——以後有他們任何的動向,都要向朕回報。”

“臣領旨。”舒子夜微微行禮,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微一頓,卻淡淡的問,“那麼,今日要不要派人去抓他?”

“不必。”星神帝慢慢擺手,依靠在龍椅上,淡淡的,“還要靠他們找到墜星。”這樣說着,王者卻倏爾一頓,探起身來召喚,“南爲!”

大殿一角倏然就閃出一襲黑影來,現任禁衛軍隊長匍匐在龍梯下,待命。

“你去,將神廟和星墜臺的兵力消減一半,記住,要做的不動聲色。”

禁衛軍隊長南爲的了命令,快步就下去了。

龍椅上的王者微微閉了閉眼,似乎有些疲憊。卻沒有看龍梯下垂首站着的白衣宰相,“以後一旦的了墜星的消息,立刻來回報。”頓了一頓,他卻轉移了話題,淡淡的,“清妍很喜歡你妹妹,朕打算再留她小住——你現在可以去看看她。”

“謝主隆恩。”白衣宰相的眸子顫抖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接旨。

白如今與厲雲依舊混在那一隊裡巡邏。

莫名的,看到了那“夜菊倚欄”,一向沉穩的厲雲,卻陡然有了慌張。“這就是‘夜菊倚欄’呀!”如今就在旁邊感慨,伸着脖子看那一片蕭瑟的荒園,“嘖嘖,怎麼這麼荒涼?”

荒園裡還有積雪,顯然是不曾打掃,裡面橫七豎八的歪倒着無數枝丫,只瞧見了蒼黃點綠的一片。倒是園子前的那座小樓不錯,像是中州富貴人家居住的畫樓。

一行人剛巡視到那裡,卻見正面行來另一隊人,匆匆忙忙的就要朝神廟的方向趕。

他們這一隊的小隊長立刻行禮,既而所有的人都行下禮去,對着那一隊打頭的黑衣隊長。

然而,匆匆行過的一隊卻倏忽停下來,領頭的黑衣男子神色一凜,“你們這一小隊停下!”

“是,南爲隊長有何指教!”他們領頭的小隊長一頓步,恭敬的問那個黑衣的大漠男子。

厲雲的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垂了頭,往裡面湊了湊。

那個大漠人南爲,曾經是他的部下。沒想到在那場紛亂裡竟然倒戈,跟隨了星神帝。

當初在揚州二十四橋上也有一面,因此厲雲只是躲閃,不敢正面進攻。

叫南爲的異族隊長卻不回答,只是用深碧色的眼睛瞧着隊伍裡的人,一個一個的看下去。

他看得很仔細,嘴角的線條繃得很緊。厲雲也有了些微的惴惴,生怕在這裡被這位“故人”認了出來,因此便更壓低了頭。

然而,異族隊長仔細的看完了全隊的人,眸子閃爍了一下,卻忽而綻開一絲笑,淡淡的,“不錯,軍容很整齊,都給我精神點。”

所有的侍衛都正了身形,接受禁衛軍隊長的訓話。

南爲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瞥過隊尾的厲雲和白如今,驀地又笑了笑,領着隊伍就走。

厲雲低低的長出了口氣,卻在兩隊擦肩的一剎那,無聲無息的混入了那另一隊的隊尾。

“剛纔那個綠眼睛的看什麼?”如今似是有些餘悸,轉過頭去問身邊的厲雲。

然而……什麼時候!他竟然不在身邊了!

如今驚懼交加,暗暗的罵他不夠義氣,竟然撇下自己就跑了,急忙四下看去——一隊隊的禁衛軍魚貫而過,衆人都穿着一模一樣的黑衣,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來。

糟了糟了!他心慌意亂,雖然生性好玩,卻的確不曾受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腦海裡轉過了幾百個念頭,卻重歸平靜。

算了,大不了真的跟他們一起混到換班,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打定了主意,他反而放鬆下來,笑逐顏開的看着附近的景緻。

嗯嗯,等回去了,一定要向水檻炫耀一下。

然而,正在那盤算着,卻見“夜菊倚欄”那邊閃過一襲熟悉的影子。

白衣白冠,那不是舒子夜嗎!

如今看着那一襲白衣,驀地就有了他鄉遇故知的激動,剛想喊出聲來,卻不敢,只是朝那一襲白用力的揮舞着手臂。

然而,那一襲白轉眼就隱沒在荒園裡,消失不見。如今一急,悄悄的就溜了,往那“夜菊倚欄”的方向摸去。

還真是大,他在那園子裡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完全沒有了方向感。只是覺得那座小樓總在自己面前亂晃,卻怎麼也出不了園子,彷彿身陷迷宮。

終於,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如今終於摸了出去,七拐八繞的,面前驀地一闊,卻顯出一片池塘來。

落雪集聚在池塘的兩側,將土地都掩蓋了,盈盈的一片粉白。那池塘裡的水卻似乎是暖的,嫋嫋的升着熱氣,將近側的積雪都吹化了,遠遠看去,水裡紅白交雜,卻還有些鮮活的游魚。岸邊種的柳樹上覆了一層薄雪,似是又有了第二次的生命,風一吹,遍灑下一片“柳絮”來。

只是,畢竟是冬了,蕭瑟的讓人心寒。

偏池塘邊的白雪上,坐了一襲青綠。那一襲綠翠的如

此明快而鮮豔,與這覆雪形成了鮮亮的對比,讓如今的眸子也瞬間一亮!

看着裝不像是宮女,呵,竟然敢在這裡偷懶!

他大咧咧的走出來,“天氣真好呀!”

這一聲立刻驚動了池塘邊坐着的少女,她轉過頭,訝然的看黑衣的紈絝公子走過來,伸手將地上的雪一掃,就地坐下來。

青綠衣衫眉目微弱,有春日的雲淡風輕。可現在少女的臉上只是驚詫,伸出手來,就指着地上禁衛軍打扮的紈絝公子。

“噓!”白如今手指按脣,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跟你一樣,也是來偷偷懶的,別說出去!”

青裙少女越發的一頭霧水,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

“喂!讓個座罷,我走了半天了,腿都酸了。”見她坐在個什麼椅子上,青色的衣裙都將那椅子遮擋起來,便拍了拍膝蓋,笑着低聲。

少女的眸子驀地晃動了一下,無語的垂了頭,只是微微撩開雙腿上的裙裾。

這少女乘坐的,分明是個輪椅!

如今的眸子也顫了一下,自知失言,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對不起。”

少女又重新微笑起來,擺擺手,指了指他。

“你是問我是誰嗎?”他奇怪,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說話,卻不敢再冒昧。忽而就是一笑,“我叫白如今,你哪?”

青裙少女絞了絞手指,忽而就有些羞澀的低了頭。半天,才從地上撿起一段枯樹枝來,在雪面上畫下了“舒青青”三個字。

舒青青?“呀,你是小舒的妹妹,舒子夜的妹妹對不對!”驀地記起了什麼,他興奮的跳起來。

青裙少女看他竟然認得自己的哥哥,也是欣喜,點點頭,卻有疑問,又一指他。

然而,如今卻正在忙,沒有看到少女的手勢,只是四下亂看,低聲,“小舒呢,小舒呢!還要靠他帶我回去,嘖嘖,回去了非找阿雲算帳不可!”

青青擺了擺手,又搖搖頭,伸出指頭來比劃了個走的手勢。

竟然走了?他登時氣餒,哭喪着臉又在雪地裡重新坐下,百無聊賴的用樹枝划着雪面。

青裙少女認定了他是哥哥的朋友,卻不知該怎麼勸慰他,微微移動着輪椅到他面前,只是蹙着眉朝他擺手。

“沒事沒事!”他卻很快振作,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你帶我去逛逛罷,我可沒來過皇宮——記住,要找人少的地方!”他說着,就麻利的爬起來,扶住了她輪椅的扶手,笑着,“你指路!”

青青面上還有猶疑,卻忽地被他推動起來,只一瞬間便行出了一射地。少女的臉上終於煥發了笑容,扶着輪椅臉色微紅,咽喉裡卻嗚嗚的滾動着,被他推着風一樣的前行。

難道那些消息有誤嗎?

厲雲蟄伏在神廟雕樑下的時候,暗暗的想。

這神廟的戒備根本不嚴,剛纔禁衛軍隊長南爲過來時,還抽調走了將近一半的人手。

不管怎麼樣了,這是個好機會。

他趁着兩隊人換班的時候,跟着人混入了神廟。

這神廟是禁地,三層的伽藍寶塔,只在外庭設了軍備,內裡有兩扇大門鎖着,一般人都進不去。

厲雲悄悄的溜上廟頂,順着白色的廟塔小心攀爬。

三層的廟塔上,在最高層上有個透風的鐵欄窗。那鐵欄是用精剛打造,一般的兵刃傷不得分毫,卻完全抵不過他的佩劍“海霜”。只聽得擦得一聲響,十八橫欄的鐵欄窗應聲斷開,外表看去,卻只留下了輕薄的一線銀白。

的確是削鐵如泥的好劍,竟然只在那欄杆上留下了如此輕微的痕跡。

厲雲朝手心裡呵了口氣,微微攥着手指粗細的橫欄,微一用力,就將半扇窗子卸下來,他就側身擠了進去。

擠進去以後,他又伸手將那橫欄窗復原合併,外邊看去,竟看不出任何端倪。

神廟伽藍的三層上是一層的壁畫——刻繪着星野國國主白手起業的過程;國中各個重大事宜。甚至包括織耕漁商的圖紙。

寶塔的透光性很好,除了正中的那尊巨大長明燈盞,四壁上都有通風透光的孔隙,鐫刻成了極端精緻的六角雪片形狀。厲雲就藉着這些光亮,一點點地看那壁畫,找上面任何關於墜星的蛛絲馬跡。

雖然有通光,卻避免了直接的照射,壁畫保存得很好,即使經過了幾百年的光陰積澱,都還能散發出大漠顏彩特有的氣味。

他一幅一幅的看下去,終於看到了一幅星墜圖。

頂上是陰沉的天色,卻被一道象徵着流星的白光所撕裂。流星下墜的點上,是一襲宛如堊雪的衣,白衣的背影舒展,雙臂張開,似乎在承襲着流星的光芒。

厲雲知道,那壁畫畫的是初代國主受命於天,接受星墜力量的情景,卻有些看不明白。

那幅畫上,白衣國主的腳底,卻有一圈圓形的紋理,宛如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幾乎包裹了墜星所有的光芒。

這是什麼意思?他百思不得其解。墜星跟術法大陣有什麼關係?還是,難道說,這個陣法,就是傳說中封印了墜星聖獸的陣法?

他越發看不懂,使勁的眯了眼睛,妄圖將那畫上的大陣看通透。然而,那陣畫得如此小,上面密密麻麻如同咒語的文字幾乎辨認不出。

將第三層上都排查了一遍,確定再無任何線索,他悄然下樓,到了二層裡。

二層陳設的是一些引進的物種、琥珀石及農工用具,還有就是關於天文曆法,農耕水利方面的書籍,滿滿的堆了一屋子。

黑衣劍客挑出一本《四州志》,一本《勘星》和一本《星宇國論》翻了翻,也實在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再下去,一層陳列的是星野國曆代帝王的靈位和族譜,配設着巨大的祭臺和金絲畫像。厲雲小心的檢閱了一番,也不曾再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伽藍神廟很大,這麼略微的查檢了一番,就足足花了兩個時辰。他微微測算了一下時辰,快到了輪班的時間了,便不敢再耽擱,又順着原路返回,混入那些站崗的黑衣侍衛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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