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勤瑾說:“週四,我沒有時間。我可以通知隊員們去。”她說:“絕對不行,這是球迷的意願,球迷就是要聽你說,11羅漢加1天王必須去。”歐陽勤瑾坐到辦公椅上思考了一下說:“不能確定。”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熱茶,心底有些不悅,面上沒有表露出來,竟然站起來走到歐陽勤瑾的面前,把茶杯往辦公桌上一放說:“你擱的茶葉太多了,苦,你嚐嚐。”張居猶豫的站起來,想出去,正好手機響了,便掏出手機接電話,先跟樂琪兒說:“你們聊着,我出去接個電話。”便走出去打電話,隨手還把門帶上。歐陽勤瑾不希望單獨和樂琪兒在一起,見張居這個樣子很不舒服。樂琪兒狠不能有機會單獨和歐陽勤瑾在一起,見張居走了,很慢的語速說:“你真夠狠心的。”歐陽勤瑾說:“茶,苦不苦,葉子就那麼幾片,應不苦。其實我才苦。”他看着她摁在桌面上纖細的手,粉紅色的長指甲暈潤着光澤,一張手似藝術品一般的精緻。他接着說:“男人渴望另一樣美便是罪,貪慾是沒有盡頭的,不是我狠心,我也沒有辦法。”她說:“我可以做你一輩子的情人。”他說:“你醉的時候可以這樣說,你醒來的時候就不這樣說了。”她說:“那怎麼說?”他說:“你會說,我怎麼可以做你一輩子的情人。”她笑了,說:“我醒着啦。”他說:“你哪裡醒,還是不能爲自己着想。你什麼樣的找不到,還是回到現實來。”她譏諷說:“僞君子。”他站起來拍了一下桌子說:“這句話你說對了,是醒着的話。你不要把我當成完美的人。”她見他發了脾氣,知道說錯了話,他何罪之有呢,不過是她渴求的,是她乞討的,是她把他吊在那扇門上遭別人笑話,他也不過是對她有愛慕之心而已。
樂琪兒剛掉下幾滴眼淚,便有人敲門,忙擦了去。張居進來,解釋說:“張靜打來的。”歐陽勤瑾問:“她挺好的吧?”張居說:“好,她問候你來,說龍尊的比賽一場不落,網上看。”樂琪兒知道張靜的事,毫不客氣地說:“張靜不是歐陽的前女友嗎?”張居瞪了她一眼,說:“緋聞。”她笑了,想說什麼,卻改口了:“我和歐陽已談好了,他去。記住,週四下午五點必到,不彩排。”樂琪兒往外走,歐陽勤瑾往外送,張居坐回沙發。樂琪兒見走廊裡沒人,偷偷地抓了一下歐陽勤瑾的手,說:“週四見。”歐陽勤瑾忙扯開她的手,他知道她想恢復被門擠扁了那份情感,她想象的那份情感是膠制的易恢復,而他懂得的那份情感是玻璃的易碎。歐陽勤瑾看着樂琪兒下樓走了,才感受到感情投入一點也會能你心裡留下一把玻璃渣子。
樂琪兒下了樓決定明天去找一下所謂的趙馨,她只聽說過她卻沒有見過她,她從歐陽勤瑾的嘴裡聽說過,她不喜歡足球。她不明白一個不喜歡足球的女人如何和一個搞足球的男人混在一起的。她不曉得一個在外吃膩了海鮮的人回家就願意吃白菜燉豆腐,沒準兩個都熱足球的人混在一起天天會因球打起來。她去找她沒有目的性的,是她找她纔對,她去找會不會弄一鼻子塌灰,她不管,要做就做的死心踏地。樂琪兒是在教導處見到趙馨的,週四下午天陰的很沉,樂琪兒穿着一條紅色的連衣裙,她換了一個馬尾髮型。趙馨被電話傳來的,她剛下課,她忙過來,她還想是誰來找她。她沒有想到是樂琪兒。她看到樂琪兒的時候,她想回去,她從電視裡,照片裡,網絡上都看到這個人,她沒有見到過她梳成馬尾辮的樣子,她認爲現實中的樂琪兒更鮮活。樂琪兒見到進來的女人便猜是趙馨了,她的心突然忐忑不安起來,她後悔來到這裡,幸虧屋裡的人都沒認出她是誰,更沒有人會猜想她們之間的關係。沒等人介紹,趙馨便拉上樂琪兒出了教導處,走過兩座樓,進了趙馨的辦公室。樂琪兒感到突然,趙馨拉上她的手時,她感覺就象是兩姐妹一般在學校的路上走,她知道趙馨認出她,怕她惹出什麼事非,女人撒潑打混的,什麼事做不出來。趙馨進了屋便放了手,說:“你不要誤會,我怕你鬧出事來,所以帶你到我的辦公室。”樂琪兒笑了,笑的很甜,她知道她輸了,趙馨長得超凡脫俗,話語裡還夠善良的。樂琪兒看了一眼辦公室,留在眼裡的卻是辦公桌上的一尊亮閃閃的中超金球獎和一隻沒有簽名的足球,她明白趙馨不愛足球絕對愛他的男人。趙馨見她看這尊獎,說:“這是我從家裡抱來的,他一共得到一雙金靴,兩尊金球。那支球是他第一次見我送給我的,特有紀念意義。”樂琪兒心裡嫉妒,便問:“你不想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趙馨說:“你先說說看。”樂琪兒說:“我先喝杯茶。”趙馨說:“沒有茶。”樂琪兒看見吹水機,便走過從下面的櫥櫃裡拿出一紙杯,壓滿水,說:“喝杯水總可以吧。”趙馨沒理她,她故做輕鬆的樣子,不過是她心慮,讓你進我的屋算是擡舉你。樂琪兒把水喝完,靠在一把椅子背上不坐下,她感覺她比她高,她穿着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她再看她,她穿的是平跟的鞋。
樂琪兒用手梳理一下自己的馬尾辮,說:“這個髮型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