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勁濤伸了伸懶腰,他已經在辦公桌前坐了整整一下午。
由於孫儷蓉的自首,專案組已經掌握了有關十年前實驗的一些口供,雖然孔勁濤知道孫儷蓉的供詞有說謊的成分,但他覺得一些細節還是可信的。從供詞中,專案組抓住了可以突破僵局的重大線索。便是當年僅存的實驗組成員——沈明亮。
但三天過去,沈明亮的行蹤警方依舊無法掌握。望着辦公桌上接近10公分厚的資料,孔勁濤不禁有些泄氣。三天的時間裡,他已經調到了所有當年參與實驗人員的資料,但得到的信息卻都是近十年的。他知道總部有着巨大的關係網可以觸及到各個角落,但他卻沒有料到總部竟然可以將所有人的資料清除的這樣乾乾淨淨。
沒有了當年的資料,要從茫茫人海中尋找出一個失蹤多年的人不比海底撈針簡單。孔勁濤仰着頭閉目養神,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已經讓他的雙眼又紅又腫。
“孔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克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前。把孔勁濤嚇的一個激靈。
“你小子怎麼跟鬼一樣,都沒聲的?”孔勁濤差點跳起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部語氣不禁有些沒好氣。
“我看你閉着眼,還以爲你睡着了。”李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門口。“您不也沒關門不是?”
這是孔勁濤的習慣,他喜歡將門虛掩着。
“有進展嗎?”孔勁濤也不再埋怨,而是急切的問起了李克調查的進度。自從得知有沈明亮這麼一號人之後,孔勁濤和李克鄭帥便兵分兩路,孔勁濤負責調閱有關沈明亮所有的資料,找出信息。而李克鄭帥負責走訪Q市所有的醫院、私人診所、醫療中心,瞭解情況。現在孔勁濤這邊的線已經斷了,李克和鄭帥的方向希望可以有所斬獲。
但李克的回答卻讓他大失所望。“我和鄭帥走訪了所有的醫院診所和醫療中心,有一個叫沈明亮的,但這小子剛畢業,今年才24歲,是個實習醫生。根據孫儷蓉的口供,符合中醫世家,精通中醫,並且在40到50歲之間這個條件的有幾個人,但都不叫沈明亮。”
李克的眼睛充滿了血絲,看樣子也是連續工作了好幾天。孔勁濤早已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個有意要失蹤的人怎麼會用自己的真實名字,又怎麼會從事自己的老本行?不過他就是不想放棄,在他心中總是抱有這樣一種“僥倖心理”,看來這次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孔勁濤長出一口氣,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認了吧,這樣的線索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他看了看李克,眼中充滿慈愛。“你們也累了好幾天了,專案組人手不夠,你和鄭帥不要累到了,去好好睡一覺吧。”
李克點了點頭,便要轉身離開。但這時孔勁濤辦公室的電話卻響了起來。這不該是李克關心的事,他也沒有停留,走出門去,拉上了門。但沒走多遠,孔勁濤便小跑着從身後趕來。
“走,去醫院。”孔勁濤拍了拍李克,腳步並不停留。
“什麼?”李克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
“楊璐瑤醒了,咱們去醫院看看。”孔勁濤已經跑出了四五步遠,扭着頭對李克說道,語氣中有抑制不住的興奮。
李克也爲之一振,急忙跟了上去。
Q市人民醫院住院部1202室,楊璐瑤背靠在病牀的牀頭,眼睛愣愣的盯着牀邊。門突然被推開,三個人風塵僕僕的趕來,正是孔勁濤李克和鄭帥。
三人鬧出的動靜轉移了楊璐瑤的視線,看着氣喘吁吁的三人,楊璐瑤會心的眯眼一笑。“你們跑什麼呀?我人在這裡又丟不了。”
陽光照着女孩兒的臉龐,她的整個面容都呈現出柔和的金黃色。孔勁濤竟在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咳咳——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孔勁濤急忙進行着調整,但卻顯得那樣不合時宜。
他的樣子又引得女孩兒一陣好笑。看着她活潑依舊,衆人的心都放了下來。
鄭帥試探着走進楊璐瑤,還將手在女孩兒的大眼睛前搖晃,視線隨着他手搖晃的方向而左右擺動。鄭帥眯着眼,好像鑑寶一般看的女孩滿臉發燙。突然,鄭帥搖晃的手聽了下來,直接捏在了女孩兒的臉上。
“你真的好啦?不是幻覺吧?”鄭帥好像還不能相信似得,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楊璐瑤柳眉微皺,一把打下了鄭帥的手,“什麼幻覺?你捏都捏了還能是幻覺?”
看着楊璐瑤好像生氣了,鄭帥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的有點過,急忙賠禮道歉,並擺出一副傻呆呆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被這一幕給逗樂了,連日來的壓力和疲勞好像一掃而光。
楊璐瑤伸着脖子看了看三人的身後,一臉疑惑的問道:“韓顧問和卜仔易哪兒去了?”
剛剛還歡樂地氣氛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打破,四周有陷入了沉寂,李克看了看楊璐瑤,又看了勁濤,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問題。猶豫片刻,他決定先撒謊騙過楊璐瑤,瞞過一陣是一陣。“那個——他們去——”
“韓子傑死了,卜仔易是潛伏在專案組中的內鬼,已經被抓起來了。”孔勁濤不知什麼時候擡起了頭,目光堅定的看着楊璐瑤,回答了她的問題。
楊璐瑤愣在牀上,眼中充滿了不信任,她尷尬的笑了笑。“孔隊看我好了故意逗我玩兒吧?韓子傑那個人精還能死?”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了韓子傑死亡的消息,她就自動屏蔽掉了卜仔易是內鬼的信息。
沒有人回答她。看着衆人嚴肅的表情,楊璐瑤似乎意識到孔勁濤說的是真話,突然,她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跳下了牀。但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完全康復,她竟一下癱在地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還在沉默中的衆人。大家七手八腳的扶起還在地上的楊璐瑤,但身體觸碰到她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在顫抖。她是在強忍着自己的悲痛。
屋內的動靜驚動了值班的護士,她推門進來看到病人竟躺在地上,一陣護士特有的訓斥聲隨即傳來:“你剛好怎麼能動?你現在下半身還不能行動,好好躺着。”護士連忙走過來幫手。“你們也是,來看病人怎麼能讓她下地?想她下輩子癱瘓啊?”
護士的話讓三人心裡一緊,楊璐瑤竟然會癱瘓?
癱在地上的楊璐瑤根本就聽不進衆人的話,現在她只想看到韓子傑,哪怕是一具冰涼的屍體。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劇烈,女孩兒竟開始止不住的抽泣,沉重的呼吸聲在衆人耳旁響起,無疑是一下下重擊,將所有人的心打的支離破碎。
“孔——孔隊,告訴我——韓子傑在哪兒?”楊璐瑤的話已經沒有辦法說的完全,眼淚和鼻涕早已蹭了孔勁濤一身。
孔勁濤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默默的扶起了女孩兒,將她放到了牀上。
“韓顧問在押送的時候被怪物擊落墜崖,現在——還沒找到。”見到了孔勁濤的難處,李克便替孔勁濤做了迴應,但看到女孩兒臉的那一刻,他還是不自覺的頓了頓,後面的幾個字的是聲音小的只有他自己才能聽的到。
“還沒找到?那就是——還有可能活着。孔隊,他有可能活着。”楊璐瑤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拽着孔勁濤的胳膊,幾乎讓對方失去平衡。
看着楊璐瑤的樣子,孔勁濤的心早已是在滴血。他曾設想過千百個再次面對女孩兒的場景,但真正見到女孩兒的樣子,所有的設想都是徒勞。“已經十天了,他不可能還活着。”孔勁濤埋過頭去,他的回答已經十分婉轉。換句話說,韓子傑就是“屍骨無存”。
聽到孔勁濤的話,女孩兒定在了那裡,他明白這話的意思,只是她不願意面對。淚水再次像決堤了一般涌出,她頹然的鬆開了緊拉着孔勁濤的手,無力的倒在牀上。現在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是她最不願面對的情形,可老天似乎跟她開了一場玩笑。
見到楊璐瑤的樣子,衆人都不再說話。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常,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楊璐瑤對韓子傑的感情,要邁過這個坎,還需要靠她自己。
三人相互看看,也不再說話,退出了病房。
孔勁濤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於擔心楊璐瑤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孔勁濤安排鄭帥留在了病房外看着楊璐瑤,自己和李克便先回到了警局。
這些天太過勞累,孔勁濤坐在辦公室,經不自覺的有些迷糊。正在孔勁濤懵懵懂懂的時候,辦公室外傳來了吵鬧聲。
“我沒有說謊,你們抓我幹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聲音中充滿了奸猾之氣,孔勁濤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哪個小混混犯了事被抓還狡辯,這種人向來都不入眼,孔勁濤也不會理會。既然自己被這個聲音吵醒,那就打起精神繼續工作。
屋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看來被押的犯人正在經過他的辦公室。警局的佈局就是這樣,孔勁濤因爲工作原因時常要外出,所以他的辦公室就在一樓,緊鄰着警局的監控室,而監控室的旁邊就是審訊室。
“警察叔叔,我真是被冤枉的。那人不知道發什麼瘋了,卡住我脖子就不放,後來又跟個瘋子一樣抱着頭四處亂轉,把路邊商店的櫥窗都撞破了。這真跟我無關,那玻璃就不是我砸的——誒——警察叔叔,您得相信我啊。”聲音越來越遠,最終隨着一聲沉重的關門聲而消失無蹤。
這種人本來就是油嘴滑舌,他們說的話十句都不會有一句是真的。孔勁濤笑着搖搖頭。但突然,他的腦中就像是過電一樣。這個場景——不就是孫儷蓉說過的嗎?
這個想法讓孔勁濤再也坐不住了,他徑直來到審訊室。審訊室中有兩名年輕的警員正在審問,對面坐着的人一臉無賴,他的長相就讓人知道他不是個省油的燈。見到孔勁濤走進審訊室,兩名年輕的警員均是一愣。
“孔組長您怎麼來了?”其中一位警員問道,神色語氣都透着恭敬。
孔勁濤並沒有心思與兩人寒暄,只是隨口說了一聲:“我來看看,想問他點事情。”
見到孔勁濤這樣說,兩位警員識相的退出門去。
孔勁濤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地痞,那人雖然自詡出入警局如家常便飯,但他所見到只是些小角色,像孔勁濤這樣的重案組成員的氣場明顯不是他可以對抗的。不一會兒,他便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
“警察叔叔。”那人試探着叫了一聲,猥瑣的表情令人生厭。“我有那麼好看嗎?”
孔勁濤知道自己已經在氣勢上掌握了主動,他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問道:“你爲什麼進來?”
那人以前進局子被審訊的時候審訊人員都是大呼小叫,連哄帶蒙,他對那些招式早就見怪不怪,現如今突然來了個好好說話的反倒讓他渾身的不自在。
“警察叔叔,我是被冤枉的,我什麼事都沒——”
“回答我的問題。”孔勁濤的聲音冷的讓人發抖,那人不禁心下一驚,也沒了剛剛那種死皮賴臉的樣子,好像是陷入了回憶。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和我兄弟們在德陽路遛彎兒,誰知道有個傻小子直愣愣的就衝我衝過來,速度還特別的快,我一下就被他撞倒在地上,還滾了兩圈。警察叔叔,你說這我能認嗎?他連個道歉都沒有,就直愣愣的停在那裡。我和我兄弟就像上去教教他什麼叫禮貌。誰知道我還沒說話,就直接被他卡住了脖子。”
“那人長什麼樣子?”孔勁濤隱隱有些預感,但他還是不動聲色,依舊淡淡的問道。
“您還別說,那人還真挺恐怖的,大概一米八多,露出皮膚的地方全是青筋和血管,眼睛發亮,我看他那樣皮都快撐爆了,整個就一紅色膀胱憩啊。警察叔叔——”那人說到這裡,故意將身子往前探了探,故作神秘的對孔勁濤說道:“我看他那樣準是嗑藥嗑多了,八成當時還處在興奮期。”
孔勁濤並不理會那人,又問道:“之後那人怎麼樣了?”
“之後啊,那真是電光火石啊。話說我兄弟們一看我受欺負,立馬就衝上前來搭救我,頓時就和那個嗑藥嗑多了的傢伙打成一團啊——”見這傢伙要開始胡編亂造,孔勁濤不禁心裡冒火,但他知道這種人你越急切他越會和你賣關子。
“看來你們還有一條聚衆鬥毆的罪名。”孔勁濤雙手撐着頭,那人看不到他的臉,只是在說的興起的時候聽到這麼一句,當下就啞了火。
“別別別,您厲害,我實話實說。”對方的樣子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其實當時我的兄弟們看到那個人已經都嚇得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也想逃,可那人的手他媽的就像個鐵夾子一樣,我根本掰不開,而且我還感覺到那手越掐越緊,我眼瞅着就快憋死了。誰知道那人突然就鬆手了,直接把我扔到了旁邊4S店的櫥窗裡,整個玻璃都給砸了個粉碎。我當時就快暈過去了,最後看到那個人抱着頭一個勁的亂轉,好像特別難受。”
“之後呢?”孔勁濤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想問問。“你看到那人往哪裡走了嗎?”
“這——”地痞聽到孔勁濤的問題,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這哪兒能看到啊?我摔進去差點沒斷氣,十來秒鐘就昏迷了。之後的事我哪兒能知道。”
孔勁濤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這個人應該沒有必要欺騙自己。他叫來了兩位警員繼續審問,自己則腳下生風般的離開了審問室。
德陽路位於Q市的南郊,緊鄰着Q市的兩個高檔住宅區,巍山閣小區和巍山庭軒。由於所處地段的特殊,這裡平時的人流量很小,但大都是非富即貴的人。所以這裡的店面也大都是經營着高檔產品或奢侈品的生意。
孔勁濤從審訊室出來,一刻都沒有耽擱,便和李克直接來到了德陽路的事發地點。事發的店是一家本田4S店。一個身着西裝的中年男人正指揮着工人給靠近街道一邊的櫥窗安玻璃。
“你好。”孔勁濤見狀上前打招呼。“我們是Q市公安局的,想跟您瞭解一下今天中午這裡發生的事。”
那人聽到孔勁濤的聲音,轉過身來,一臉的不耐煩。“還有什麼可說的?就是那個痞子砸了我店的玻璃,你們應該罰他款,關了他,至少也要讓他賠償我的損失。”
那人的話有如連珠炮彈,好像不經過任何的思考。
“罰不罰他還要經過調查,不過據當事人說他是被人襲擊才撞進你店裡的,我向來了解一下情況是不是屬實。”
“我說你們警察是不是一天閒着沒事幹?”中年男人的態度非常惡劣,他轉過身,雙手叉着腰,做出一副準備幹架的樣子。“像他那種痞子,不是他乾的還能是誰幹的?罰他就對了,一天到晚沒個正事,有這功夫去抓兩個殺人犯行不行?”那人越說越勇,連一旁的李克都聽不下去了。正準備說話,孔勁濤攔住了他。
“我們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只是想看看今天的監控錄像,希望你合作。”孔勁濤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看看看。”中年男人揮揮手,示意孔勁濤他們離開。“小麗,把監控錄像放給他們看。”說着,叫出了店內唯一的一名女員工。
孔勁濤和李克隨着女員工來到了店內的電腦前。女員工從電腦上調出了今天的監控錄像。二十分鐘過去。李克卻突然大叫起來。“這——怎麼沒有今天中午的監控的錄像。”
他的聲音吸引了在店外的指揮的中年男人,那人走進屋,衝着李克就是一陣嚷嚷:“沒有就是沒有了唄。你們都抓住了砸玻璃的人還要找什麼監控錄像,說你們多此一舉還不信,真他媽閒的的蛋疼。”
“哼——”李克正要發作,但聽孔勁濤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說那個地痞是砸你櫥窗玻璃的人,卻又沒有視頻爲證。很明顯,你是想找個人替你的損失買單而已。”
中年男人一愣,臉上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被孔勁濤看在眼裡。“你——你胡說,就是那個人乾的。”
“錄像是你刪的吧?就是因爲你想把所有的責任都賴在那個人身上。我告訴你,我們並不是爲了你的玻璃來的,我們兩人是市局重案組的。”說着孔勁濤亮出了證件。中年男人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我們正在調查一宗殺人案,今天早上的襲擊者很可能具有重大作案嫌疑。而你爲了一己私利,刪除重要證據,本身也具有重大包庇嫌疑。”孔勁濤的話連哄帶騙,說的義正言辭。
“警——警察同志,這事是我的錯。我——我真不知道那個人是的殺人犯啊,要知道你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刪這個錄像啊。”豆大的汗珠從男人臉上滑落,看的出來,孔勁濤的話着實將中年男人嚇的夠嗆。
“那你如實告訴我,今早襲擊者的去向。”孔勁濤也不廢話,直接開問。
男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這個——好像是往北——”男人的手指向南邊,嘴裡卻說着北邊,語氣很不肯定。
“是南邊,向着南郊跑的。”就在這時,剛剛的女員工卻開口了。“我當時嚇壞了,以爲他是個瘋子,一直看着他,誰知道他抱着頭亂轉了一陣,好像好了,身體不像開始那樣恐怖了,之後就跟個正常人一樣,朝南郊跑了。”
“你是說——他好了?”孔勁濤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重大信息一樣。“你看清楚了嗎?”
女員工想了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好了,不過從表面上看確實是好了,跟正常人一模一樣,不過他沒有停留,往這邊看了一眼就跑了,那個速度,比劉翔還快。”女員工說着,睜大了眼睛,極力想表現出自己沒有任何的誇張。
得到這樣的答案,孔勁濤好像突然想清楚了什麼事情,叫上李克便離開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孔隊怎麼啦?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兒啊?”李克不知道怎麼回事,小跑的跟在孔勁濤身後。
“我一直不知道孫儷蓉爲什麼要給楊亦涵頂缸,現在終於知道了。”孔勁濤的臉上透着興奮,但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
“楊亦涵並不需要人催眠就可以異能化,剛剛那個女員工的話你也聽到了。孫儷蓉已經在拘,那麼楊亦涵就應該是一個人。沒有人給他催眠他竟然自己也異能化了。這證明了什麼?”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車邊,孔勁濤拉開了車門便坐了進去,李克也繞到了駕駛坐的位置,上了車。“這應該是說明他也他的父親一樣,暴走了?”李克試探着說出了自己認爲最可能的答案。
“對,就是這樣。孫儷蓉明顯不是幕後指使楊亦涵行兇的人,那麼他要替楊亦涵承擔罪責的話,只能說明一件事——楊亦涵是作案者,而且他自己就可以異能化,從頭到尾自己執行兇案。剛剛女員工最後還說楊亦涵變得和正常人一樣,這說明楊亦涵應該懂得了如何控制自己的異能。”車子已經開動,李克行駛的速度不低。聽到這句話,他好像一驚,猛地剎車,兩人都隨着慣性向前倒去。
“你小子幹什麼?”孔勁濤被這一下搞的狼狽不已。
“那不就是說——那小子現在就真成了一個怪物了。”李克的聲音透着恐懼,“而且還是一個可以控制自己異能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