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樣顛倒是非黑白,故意構陷重臣,皇上知道可將會如何看待您?”郭宇明也不怕語不驚人死不休,估計不把這皇后氣出個好歹,他都不痛快!
顧來儀涼涼一笑,他郭宇明是誰啊,玉衡宮玉虛子點評下的經緯之才,好漢不吃眼前虧,玩嘴皮子她自是玩不過他。
“郭大人若沒事了,可以離去了吧?”顧來儀下逐客令,宮中重地,可不是人人都能久待的地方。
來此,不過是藉口探視三皇子,爲何沒能如時去上課。既然目的已達到,郭宇明也沒有繼續留下餘地,便朝前一躬身,“臣告退,還望皇后能替臣向鳳昭儀問一聲好。”
“鳳昭儀她很好,有勞大人掛心了。”顧來儀由着貼身宮女香草扶着,往正殿走回去。
走到一半,也感覺到郭宇明已離開,便惡狠狠地道:“此人絕對不能留!!!”
香草與玉蘭是好姐妹,此刻自是抱不平地道:“今日,他居然膽敢多次冒犯皇后,欲把您說成千古罪人,此人不死,天下不安啊皇后!”
顧來儀屈指成拳,雙眼漸眯成一縫,目光冰銳鋒冷地道:“不過都是一丘之貉,只要裡頭的鳳未央一旦倒下,還怕牽連不到她身後的烏合之衆?自然了,也包括這個郭宇明在內!”
蕊心一干人等被放後,趕緊進來伺候着鳳未央,可誰知才離去這麼一小會兒,牀上的人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你對我家娘娘做什麼了,”蕊心一把揪住方纔站在鳳未央牀邊的花嬤嬤,雙目赤紅地質問道,“快說,你都對我們娘娘做什麼了!”
小安子死了便罷了,就連身體狀況就極差的鳳未央,她們都沒能手下留情!
牀上的鳳未央五官泛白,半邊臉還被茶水燙紅,整個人靜靜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昏過去了。
牀上的錦衾都是溼漉漉的,人也是溼淋淋的,頭髮都成團黏在臉上,肋下的傷口還被撕裂開,簡直是把人往死裡整!
花嬤嬤畢竟身寬體胖,比較佔優勢,輕輕鬆鬆就一推,就把護主心切的蕊心推向桌子那邊,哼笑道:“好笑,老奴奉命給鳳氏接骨,還能夠對她做什麼!”
“沒做什麼,我們娘娘怎麼會變成這模樣?”蕊心顫手指着牀上了無生氣的人,怒上心頭時,也算豁出去了,張牙舞爪就朝花嬤嬤撲上去,“我、我蕊心跟你拼了!!!”
就在二人扭打混亂時,白芍偷着端上一碗熱茶進來,趕緊扶起鳳未央,慢慢給她喂上幾口。
“娘娘……”外頭揚起動靜,該是顧來儀要進來了。
白芍趕緊把人放平,收起茶碗站好一旁,然後快速去拉開蕊心,“蕊心姐快別放肆了,好歹花嬤嬤是長輩,咱們不得無禮。”
蕊心也迅速平復下來,此刻顧來儀正好走進來,看着剛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不免蹙眉:“怎麼一回事,如此狼狽!”
香草剛爬上來接替玉蘭的位置,自是神色倨傲地道:“花嬤嬤不消說了,倒是你蕊心,身爲紫蘭殿管事宮女,又是鳳氏身邊的貼身丫鬟,如此儀容不得體,不光是冒犯皇后,還談何伺候好你家主子?”
蕊心領着白芍跪下來,懇請道:“皇后娘娘,還請容奴婢等先給鳳昭儀換上乾爽的衣裳吧,不然春寒料峭下,很容易會生病。”
“何況,如果皇上知道皇后如此對待鳳昭儀……”白芍不敢往下說,因爲已經招惹來一道鋒利如刀的眼神。
顧來儀放下茶碗,起身:“那本宮現在殿上候着,你們兩個好生伺候着!”
“多謝皇后,多謝皇后!”蕊心與白芍連忙叩頭言謝。
顧來儀由着香草攙扶着走出去,花嬤嬤不明白地道:“娘娘,就這麼快放過鳳氏啦?”
“哪能啊,如此便宜了她,本宮的氣找誰撒?!”顧來儀高揚一邊的嘴角,雙眸一時浸滿褐色的毒液,目光森冷地道。
顧來儀坐在鳳榻上,把玩手腕上的玉鐲,聽着香草稟報安寧宮那邊的事,一邊琢磨着該坐實鳳未央通姦之罪。
“皇后,要想坐實鳳氏穢亂宮廷一事,無疑就是她腹中的孩子。”花嬤嬤老成持重地道,“只是,壞就壞在那個錢忠明,一味的堅稱鳳氏無身孕,而且皇上也開始動搖起來……”
宋志軒一旦心軟,那可就前功盡棄了,指不定還被她反過來懲治她們,今日她們的種種罪行,可都會給日後帶來不少的禍端。
顧來儀篤定地道:“她過不了這一關的,這一局不是她死,便是亡!”
“可是皇后,咱們未免太過激進了吧。”香草比較有遠見,便提出自己的疑惑之處,“壞事都咱們做盡,不是白白便宜了碧雲殿的紀昭儀?”
如今,除了一個鳳未央,屈居皇后之下的也就是紀春華了!
“皇后,爲母同意香草的說法,指不定她正在借你這把刀殺人,日後舊事翻開,吃虧只能夠是皇后你自己!”顧宋氏突然出現,大步走了過來。
顧來儀柔聲喚道:“母親,您怎麼了來了。”
“宮中出了這樣大事,當母親的能夠不進宮看看嗎?”顧宋氏握住女兒伸過來的手,“你身爲皇后,這一言一行都有千萬雙眼睛盯着,你可不能行錯一步,一旦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啊!”
所以,顧宋氏才讓她忍着,細水長流,總會有鳳氏倒下的那一天,可是女兒也只能夠借刀殺人,不能親自動手!
可顧來儀卻不這麼認爲,哄道:“母親,女兒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何況,紀春華的目的跟本宮的一樣,都是想讓鳳未央徹底無翻身之地。”
“可爲母總覺得,這個紀昭儀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何況,咱們幾次三番爲難鳳未央,最後都被她化險爲夷,此刻她都這樣了,還能夠讓你折損了兩個人,母親不能夠不擔心啊!”顧宋氏還是有所憂慮,可是事情已到這一步了,估計想讓急於求成的女兒放棄,估計也難了。
顧來儀巴不得鳳未央快點兒消失。她雖貴爲一國之母,卻因鳳未央的存在,時刻不痛快!
鳳未央在民間的影響力甚大,百姓都戲稱宮中有兩位皇后,這些話傳到顧來儀耳中,能好受嗎?
“也罷了,不妨就放手一搏,此刻勸皇后你,也是難以回頭了。只不過,鳳未央所出的三個孩子,皇后還需連根拔起,以除後患。”顧宋氏心一狠,便目光猙獰地道。
顧來儀鑑於母親的支持,便信心滿滿地道:“只要鳳未央不在世上了,她那三個孩子還不如螻蟻一樣,隨便本宮拿捏?”沒有鳳未央的庇護,要那三個孩子死,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鳳氏不是堅稱自己沒有身孕嗎?”花嬤嬤邪邪一笑,道。
母女二人朝她開過去,由着顧宋氏開口:“你可有何好主意?且快快說來一聽!”
“不管她是真有身孕,還是假有身孕,”花嬤嬤獻策地道,“只要奴婢把這事做成真的了,不就成了嗎?”
顧來儀狐疑一問:“如何成真?自從王才人水銀中毒一事,紫蘭殿內就再無本宮的眼線,若想從紫蘭殿宮人最終問出一些東西來,恐怕極難。”
近身伺候鳳未央的宮女,也就那幾個,旁的那些粗使宮奴,問出來的話也不可信纔是!
“是啊,好端端的這個郭大人怎就出來壞事了!”香草嘴一撇,極大怨氣地道:“若不是他的出現,蕊心與白芍她們早就在慎刑司,一準能撬開她們的嘴問出些什麼來!哪裡還會是玉蘭和高來此刻深陷牢獄,代替她們守着刑罰!”
顧來儀冷哼一聲:“哼,沒本宮的指令,杜澤強哪敢對玉蘭和高來動用刑具!”
他二人是長樂宮的人,生死只有顧來儀一人能夠決定。只要鳳未央這邊一倒臺,玉蘭和高來今日在紫蘭殿所犯的事,很快就不是什麼大事了!
“娘娘莫擔心,奴婢這去去就回。”花嬤嬤也沒說她的法子,只是說離開一下,便會回來。
片刻後,花嬤嬤就才外邊回來,手上還多一包藥粉,對顧來儀叩拜道:“娘娘,這一包藥粉兌水給鳳氏喝下,然後由着老奴把她下體弄出血來,造成流產跡象,再令太醫們進來佐證,一切不都妥帖了嗎?”
顧來儀與母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着頭,由着顧宋氏開口讚道:“這招不錯,只要她流產了,那就由不得皇上不信了!”
鳳未央的滑脈現象越來越薄弱,況且這麼折騰了,也沒有小產的跡象,要麼就是她真的沒有身孕,要不她的身體異於常人。
其實顧來儀原本一口一聲要力保那個‘孽種’,也不過是反其道而行,越是保不住,越是證明鳳未央與人有染,這才懷上孩子!
因爲,顧來儀也有點相信,鳳未央不是真的有孕,就怕她最後會憑藉這個翻身,然後把她們打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