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原本的侍妾,恐怕以後也都是淪爲丫鬟奴婢了,若是運氣好的,也就被一些大臣們看中帶走了,這也是她們的命運了。”
原本在月光之下佇立的洛錦年,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渾身一僵,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目光之中不由得閃過一點點不敢置信。
“你是說?就連安然,都不能,都不能——倖免嗎?”咬牙,洛錦年還是江浙三個字說出來,倖免嗎?
這種罪過之下,誰能倖免呢?
“石安然小姐也是被抓走了,不過,王爺這一次的罪過,被他們硬生生的捏早出來,實在是弄得有些大條了,否則也不會讓我們逼到這種境地裡,原本是應該株連九族的,石家也不應該倖免於難,可是,石家以前怎麼說也是爲了沈城打下江山的,不說是百年的基業,但是好歹也是能夠拿得出手的一員猛將,就因爲現在這個,也只是收了石家人的所有官職,只是讓石家人退離官場,成爲一些豪強地主罷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月牙兒也有一些輕微的嘆氣,想着,石家人幾乎是爲了沈城掏心掏肺掏掉自己的所有,可是,最終,卻換來了這樣的一個結局。
對於一家子的忠誠猛將來說,還有什麼比永世不能報效國家來的更爲悽慘?還有什麼對國家冤枉自己貶低自己來的更爲絕望?
這場事故,對於石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石家大少爺已經專心的投入了商場,並且在商場之中創出了不菲的業績,日後,也一定能夠保留石家的勢力,能夠在一定層次上,讓石家過得更好,過得更圓滿。
其實從夢中層次上來說,這對石家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簡單的將所有人的遭遇都概括了一遍,月牙兒也沒有忘記和洛錦年說一說當初那些直接住在王府之中的姐妹。
實際上那些姐妹也算得上是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了,雖然那些姐妹們是在望福利被囚禁了好長時間,還曾經遭受了一些打罵,但是,實際上,她們的日子過得也很是舒坦。
在沈安的授意之下,其實有一些侍衛總是在那些院落的附近轉悠的,一些姐妹們也對那些侍衛們懂了心思,最終,一個又一個神仙眷侶,而這一次,這些侍衛們也都得以保存,這些姐妹們日後的去處,相比也是很好的。
總而言之,說起來,好象是沒有多大的傷亡,好像這些事情從月牙兒的嘴裡說出來,已經變得極其簡單。
實際上洛錦年是能夠聽到這裡面說出來的兇險的,只要接觸到了那些皇家的事情,只要接觸到了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殺虐,又怎麼會有什麼簡單的呢?
只是,卻偏偏,月牙兒將這些事情說的如此簡單。
洛錦年想要懷疑想要辯解想要去猜疑些什麼,只是,卻又不敢去證實。
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所說的事情是真的,是真的真正發生了的。
“而且,洛小主不必擔心,雖然現在我們是在一個比較封閉的地方,但是每天都有探子出去探尋的,每天都有最新鮮的消息稟告回來,而且,聽說咱們王府裡有很多人逃出去了,都是被石家人給收留了,在石家做一些活兒,也可以了此殘生,石家人是不會虧待他們的。”
象是爲了讓洛錦年寬心,月牙兒笑着,輕聲的對着洛錦年說道。
雖然這幾句話聽起來只是安慰,但是,不可置否,洛錦年的心裡真的好受了很多很多。
夜色繚繞風雲流轉。
一些掩蓋在黑暗裡見不了光的事情,也逐漸的拉開了帷幕。
滿朝文武的大臣統統都跪在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尊敬和一點點的期待,也有着音樂的說不出來的疑惑,只是她們都垂着手,不敢去看面前的太監的臉色。
那太監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只是那渾濁的目光每次流轉,都帶着隱約的鋒利的光芒,讓滿朝文武,都不敢和這個小小的太監對視。
實際上這個太監,也並非是個小小的太監。
當年,上一任皇帝以及上上任皇弟,也就是沈年的父親以及沈年的爺爺,都是在這個太監的關注之下長大的。
也就是說,他相當於是照顧了兩任皇弟,甚至,親眼目送了兩任皇帝的離去甚至可以說,這個小小的太監,擁有者生殺大權。
對每一個大臣的生殺大權,並不是只他有什麼實權,而是說,這個太監的幾句話,就可以左右一個人的命運。
而現在這個大臣就這麼冷漠的站在眼前,目光之中帶着一點點彷徨和無助,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孩子,只是,站在滿朝文武的面前,卻依舊是底氣十足。
他算得上是太上皇的老朋友了,在他還是很小很小的孩子的時候,就曾經和太上皇是好朋友,一直等到太上皇從皇子變成太子,從太子變成皇上,他都是一直陪伴左右,未曾離開過。
甚至是眼睜睜的瞅着現在的皇帝,或者說,已經過世的皇帝長大,並且,一點點的消沉下去的。
他甚至可以說見慣了皇城之內的風風雨雨,對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瞭然於胸。
雖然看起來是一個隨時都可能離去的老頭子,但是,只有少數了解的人才知道,這個老頭子,簡直就是一個智多星這麼多年來,沈城的建立,多數都是和這個老頭子有很大的關聯的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出謀劃策,也有很多事情,都是他親手完成。
若不是有了一個他,恐怕沈城,還沒有今日的這般強大。
可是現在,三更半夜之際,即將破曉之時,這個一向穩重的老太監,居然拿出了皇上所贈送的信物,愣是憑藉着一個太監的身份,將所有皇城之中舉足輕重的大臣,都召集到了皇宮之中!
饒是如此,滿朝文武,也沒有一個人說聲什麼。
就因爲這個太監手中握着的那塊玉佩。
那是皇上的信物!
“諸位大臣,老朽今天,也算是事出突然,否則,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召集各位大臣入宮。”斂了斂眼眸,好像是死氣沉沉的老太監說起來的時候有一點僵硬,而且,說話的時候,那雙渾濁的眼睛讓衆位大臣都不敢與之對視。
不是這位老太監像是死人一樣,而是這雙眼睛,曾經看出來了無數個奸臣逆賊,也是因爲這雙手,曾經斬斷了無數個貪官污吏的心臟,也是因爲面前的這個太監,曾經讓無數個人把它當作是噩夢。
如果如果不是老皇帝去世的太早,而現在的皇帝又根本無心朝政,而這個老太監說白了也就是個太監而已,根本無法做到權傾朝野,沒有身份也沒有地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得死在這個老太監的手裡呢。
一些感慨當初的大臣們垂着頭想着什麼,不時的請聲嘆氣,像是在感慨些什麼,想着,在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也是這種時候,這個老太見將所有人召集過來,宣佈老皇帝的去世,也宣佈新皇帝的繼承。
也就是像是當初的那個夜晚,和今天晚上的場景是何其的相似啊!
一些個腦袋轉得快一點的大臣像是猛地就想到了什麼,腦門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難道,難道,真的是因爲這個事情嗎?
眼眸裡多了一點光芒,像是精光四射,那老太監垂首,聲音沙啞卻又擲地有聲:“今日,雜家本想去給皇上點燈,皇上這個時候,一般都是無心與睡眠,雜家要去陪皇上說說話,只是走進皇上的大殿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皇上,雜家搜索了一圈,才發現,皇上躺在牀上,氣息全無,渾身僵硬,已經去了。”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那曾經伺候了兩帶帝君的太監,面色不由得蒼老了一些,眼眸裡更加的暗淡無光,好象是一定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只剩下絕望的死灰色。
只是當他吧目光落下去的時候,那目光之中,隱約多了幾分冰冷。
他是在看着滿朝的文武。
現在就是個多事之秋,不僅僅和少數逆族撕毀了合約,發生了動亂,沈城之內也是戰亂不斷,而且,三位皇子,好像是明爭暗鬥波濤洶涌,每個人都有說不出來的苦痛和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隱藏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動。
恰好在這個時候,皇上駕崩了。
這事情,怎麼看都蹊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有太醫給皇上小心的診治,皇上雖然有頑疾,雖然也身體不怎麼好,但是,絕對沒有到這種油盡燈枯的地步,更不會只是因爲滿朝文武的什麼震動而就失去了生機。
更何況皇上早就無心於朝政,恐怕就是沈城真正的凋零了,都不能讓皇上回心轉意,要知道,這麼多年來皇上的心早就死了,恐怕行屍走肉,說的就是皇上了。
滿朝文武,自然也是很清楚這個時期,要不然,怎麼會沒有人去勸解?怎麼會沒有人去讓皇上奮發圖強?因爲每個人都不在意了,反正,有沒有皇上,總會有別人把事情解決的清清楚楚乾乾淨淨。
可是現在,皇上還是死了。
響起自己去看皇上的時候,明明是黑夜,可是,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