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度日如年。
恍惚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一直都在咀嚼的婦人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有些滿足的輕輕的打了個飽嗝,塔頭,有些無意的看了一眼洛錦年年,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感恩的模樣。
她知道的,她吃的東西,是這個女孩子的,胃裡有了東西,自然也就有了力氣,那名婦人笑着,有些狼狽的臉上能夠見到些許骯髒的模樣,可是那笑容卻端莊得很,洛錦年看上兩眼,恍惚之中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的身上,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就算是滿身的污穢,可是依舊掩蓋不住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氣質。
“你,你吃飽了麼?”小心翼翼,洛錦年輕聲的問這,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需要一個人,告訴她一些情報,就算是隻有一點也好。
“嗯。”點頭,那個滿身狼狽的婦人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骨瘦如柴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擡起眼眸,恰好能過看到洛錦年滿身清爽的樣子,斂了眼眸,輕聲的說着:“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的這麼飽了,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我是被人綁架來的。”洛錦年被她問的一陣窒息,她爲什麼會在這裡?有些無奈的扯了一抹顛倒衆生的笑,若不是因爲那個顛倒衆生的女人,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綁架啊?”那女人的聲音很沙啞,還帶着些許低沉的味道,垂了眼眸,那女人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嘲諷的丟出來一句:“我好像也是被綁架來的,我覺得不太清楚了,清醒的時候,就來了這裡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實在是忍不住,洛錦年覺得自己滿身的力氣都消失了,她有些頹然的靠在牆壁上,眼眸之中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疲憊和無奈,她還是會害怕,還是害怕。
就算是一直都在心裡安慰自己,就算是想着沈安一定會找來,想着自己一定會自由,可是不管自己接下來怎麼想怎麼去安慰自己,都會覺得有着些許心慌和心寒,她還是會害怕,這樣陌生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甚至都不知道來到這裡多長時間了,以前,我也是一個富家小姐,不知道因爲什麼,被賊人看上了,最終被帶到了這裡,我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了,從我來到這裡的那天起,每天都有人不停地死去,也有人不停的進來,好像就是個無止境的輪迴,永遠都沒有結束。”
她骨瘦如柴的手指輕輕的點在那食盒上,輕輕的說道:“我好像已經好久都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這裡每天就只有一點點食物,可是那一點點食物,還總會有好多人來搶,每天有好多人因爲沒有吃的餓死,也有人因爲被人毒打而死,這個地方,真可怕。”
有些空洞的聲音蔓延開來,洛錦年蜷縮着雙腿,將自己塞到小小的角落裡,擡頭就見到她有些混沌的眼眸,張張嘴,卻只是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人,就沒有想過來救你麼?”
“名字?”混沌的眼眸動了動,似乎是在思考,過了兩秒鐘,卻又無力的垂下,撤了一抹諷刺的笑容,那女人的聲音徒然有些尖銳:“名字什麼的,早就記不得了,每天渾渾噩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哪裡去記什麼名字呢?家人,又能怎麼辦?她們管我的家人要好多銀子,可是,我的家人根本承受不起,就算是承受起了又怎麼樣?我只是一個女兒罷了,我上面還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我死不死,恐怕他們根本就沒有影響吧?就算是死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況且,我現在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有些尖銳的聲音蔓延開來,別的牢房裡面也有人低聲的開始說些什麼,像是呻吟聲,可是又逐漸的消失不見,洛錦年看着自己的四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心臟徒然高高的懸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開始蔓延,不安,焦躁,心慌。
有些虛弱的動了動,徒然感覺到一陣血腥味兒,洛錦年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紅脣居然已經被自己咬出了鮮血,洛錦年慌忙的想要讓自己遺忘掉這樣的慌亂,可是偏偏滿腦子的念頭一直都在腦海裡盤旋,像是魔咒一樣根本無法遺忘,怎樣想要忘掉都是一種徒勞。
鐵門,正是這個時候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鐵和鐵碰撞的聲音很清脆,在寂靜的地牢之中更能吸引人的視線,洛錦年驚慌失措的去看,有些昏暗的地牢裡,魚貫而入幾個身影,昏暗的地牢讓人看的不怎麼清楚,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感徒然瀰漫開來。
那個狼狽的女人擡起眼眸,骨瘦如柴的身子顯得很是虛弱,動一下都要耗費掉全身的力氣,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臉頰上徒然冒起來一陣朝紅,就算是隔着一層骯髒的黑色,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捂住自己的嘴脣,有些驚訝的叫到:“我,我這是怎麼了?”
“哪裡來的婊,子?讓開!”走在前頭的男人一眼就見到了眼前身姿襤褸的女人,冷冷的挑眉,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伴隨着一聲慘叫,那女人骨瘦如柴的身子狠狠地撞上了那鐵門,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和鐵門晃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地牢裡恍惚之中要刺破人的耳膜。
洛錦年驚悚的擡起眼眸,有些虛弱的想要爬起來,脣邊有着一點血跡瀰漫開來,在昏暗的地牢之中有着一種血色誘惑的感覺,纖細的身子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柔軟的在角落裡蜷縮,卻讓那幾個魚貫而入的男人像是看着獵物一樣,狠狠地盯着。
“小妞倒是運氣好的很,沒吃這些包子!”走在前頭的男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食盒,又看了一眼被踹在鐵門上半死不活的女囚犯,冷冷的哼了一聲,可是目光釘在洛錦年的身上的時候,卻有着莫名的情緒。
跟在身後的幾個男人有個拿着燈籠,掛到一邊的牆上,給昏暗的地牢帶來了一片溫暖的氣息,洛錦年有些不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黑暗,卻還是眯着眼睛去看,跟進來的這幾個男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似乎打着一種危險的氣息,看着她的時候,目光之中都有一種猥瑣的光芒,洛錦年看的有些心驚,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可是,他們卻站在自己的面前,根本沒有可以逃脫的可能。
“沒吃這些包子,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就是怕你細皮嫩肉的,怎麼扛得住?”另一個男人手裡拿着一個煙桿,抽了兩口,身型佝僂但是卻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陰森,向前走了兩部,接近洛錦年,低垂這眼眸,三角眼裡閃過*的光:“倒是個好妮子,這個給我先上!”
“有什麼扛得住抗不住的?這麼舒服的事情,享受還來不及呢!”一陣“哈哈”大笑,一個臉上帶着疤痕的男人走過來,湊到洛錦年的身邊,一股濃烈的煙味兒瀰漫開來,洛錦年慌忙的去躲開,可是卻被他死死地捏住下巴,被迫正視他的臉,躲都躲不過去。
“你們,你們若是動了我,拿什麼去何沈安交換?”咬牙,洛錦年猛然一動下巴,掙脫開那樣的力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在地牢之中劃開一道痕跡,像是鑽進了眼前這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們的心臟裡,恍惚之中帶來了一種不小的破壞力。
沈安這個名字,在他們的耳朵裡,還是有着不小的震撼的,傳聞之中的安王,給每個人都有一種不小的壓力。
站在這裡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人的目光之中隱晦的交流着什麼,洛錦年似乎以爲自己抓到了什麼把柄,可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到眼前這一羣男人低聲的笑着,有些輕笑的看着她,明明是在笑着,可是昏暗的燈光下,卻可以見到他們眼眸之中醞釀的陰冷。
“小妹妹,那就算是說破了天都沒辦法,沈安要的只是你這個人,誰管你到底怎麼了啊?”一個男人靠過來,隨手將自己的長袍撕裂開來,高大的身軀直直的逼向了洛錦年,洛錦年驚慌失措的去躲,卻被他狠狠地拽着,猛地撞向了一邊的牆壁!
“你們!你們放開我,沈安,沈安不會放過你們的!”軟軟的聲音帶上幾分恐嚇的味道,明明是柔軟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妖嬈,那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卻是同時一笑,一個男人扯開自己的上衣,象是在逗弄一個寵物一樣,逗着手足無措的洛錦年,笑着說着:“沈安知道我是誰麼?小傢伙兒,等你真的出去的時候,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誰了?”
“知道她麼?你的下場,比她還要慘呢!”走在身後的男人一腳將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那個女孩子踹到了一邊,力道不算大,那個女孩子像是猛然有了意識,等着一雙迷茫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