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環境幽靜的很,走來走去恍惚之中像是沒有人影,一羣人走的越發遠了,只是洛錦年轉身的時候,能夠見到石安然笑着跟在她的身後, 洛錦年的目光有一些遊離,說實話,她從來都不曾知道,原來皇宮之中還會有這樣安靜的地方,只是卻不曾說話,任由石安然帶着自己向前走着,澄清的眼眸悄然的打量着自己的四周,很安靜。
石安然拉着洛錦年,步履有些淡然的向前走,目光落到自己身側的洛錦年的身上的時候,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兩個人對視,會扯開一抹笑容,很有默契的一起牽着手向前走,諾大的宮殿裡有着繁華的景色,卻偏偏安靜的無聲,兩人偶爾會停下來駐足一番,一直都有些累了,才停下來,靠在樹上,不曾言語。
似乎過了許久,洛錦年將自己的身子都懶散的靠在了石安然的身上,睜開眼眸恰好能夠看到石安然目光淡漠的模樣,心裡閃過了一點點的疑惑,洛錦年擡頭去看,卻恰好發現石安然目光裡有一些說不出來的薄涼,她輕輕的拉了拉石安然的袖子,面帶着一點說不出來的柔軟。
“安然,怎麼了?一天的時間,都這麼心不在焉的。”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扣住石安然的袖子,洛錦年的目光順着她的視線落過去,恰好看到在偏僻的角落裡,有個丫鬟手裡捧着一點東西,快步的走着,顯然是因爲一些很着急的事情而跑得急匆匆的。
洛錦年心思何其活躍,馬上就明白了,爲什麼石安然的目光會這樣不對路。
上一次,在那次宴會之上,也是有一個小丫頭,若不是石安然機靈一些,恐怕她們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好結果,畢竟,安然也不是傻子,那天的事情,若是真捅了出來,恐怕後果一定難堪的很。
“那天回家之後,我和我的父親大談了一下,後來聽說,在那個宴會上,有一個王家的小姐,正在和一個男子拉拉扯扯,而恰好被一些路過的大家閨秀門給看到了,那名小姐悲憤難當,自知是沒辦法洗清罪名,竟然當場撞死在了那石桌上,雖然後來有醫生細心診治,但是臉上也留下了個碩大的疤痕,醜陋得很,而且,名聲都完了,那名小姐,其實算是就這樣毀了。”
斂了眼眸,石安然靠在自己身後的樹上,扯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目光有些淡漠的望着天,輕聲地說道:“那天,那個計謀,其實也應該有咱們兩個的,只是,我們兩個運氣好一點,躲過一劫。”
洛錦年的身子微微僵硬,也算是反應過來什麼,搞清楚一些來龍去脈,心裡突然有一些冒出來的驚悚和畏懼,想着,若是自己被遇到了那樣的場景,恐怕還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吧?
“後來呢?那個小姐——”聲線裡有着一點小小的試探,洛錦年望着安然的臉頰,心裡有一點小小的驚悚,心裡也開始有着隱隱的擔憂,想着那名小姐的後果,洛錦年就有一點心裡發怵。
自己差一點,也是那樣的結局。
“聽說後來有一個商賈之家上門求親了,而且還是一個獨子,並且,是要娶回去做大夫人的,這對於那個女子來說,可能真的是一個好的歸宿吧。”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捏住一根纖細的嫩草,安然的目光帶着一點淡淡的遊離,只是預期之中,帶着一點森然的惋惜。
那個女子,安然想來也是聽說過的,在大家閨秀之中還算是小有名氣,彈得一首好古箏,長相也是極爲出衆,家事頗爲不錯,若是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恐怕日後一定是一位高官家裡的大夫人,可是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端,最終也只是輪的了一個嫁入了商賈之家。
自古以來,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是最底下的,就算是富甲一方的商賈之家,就算是財傾天下,遇到一個九品中正的小芝麻官,也要跪拜行大禮,這也就是嫁入商賈之家和嫁入官場的最根本性的區別。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商賈之家的大少爺,會心甘情願的娶回家做大夫人——”眼眸裡閃過一點疑惑,靠在樹上,目光之中不由得閃過一點點迷茫。
其實按理來說,這小姐名譽已經壞了,根本就不可能再踏足官場之家,若是能夠嫁給一個富甲一方的商賈之家實際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衣食無憂而且一生榮華富貴,但是實際上商賈之家的大少爺門也是心高氣傲,自小都是富足的家庭樣出來的,怎麼會看上壞了名譽的女人呢?
洛錦年靠在樹上,身子輕輕的顫了顫,徒然響起,那個時候,沈安輕輕的摸着她的腦袋,說着會把事情安頓好,不會讓她擔心。
心裡突然閃過些許溫暖的暖流,沈安,真的將她所有的小情緒和一些變化看的這樣透徹麼?就算是這種可能她一輩子都不不會知道的事情,也會這樣仔細麼?沈安——
沈安——你真的會,這麼在乎我的所有嗎?
嘴角掛了一抹笑容,洛錦年的目光裡帶着十足的溫暖和柔媚的光芒,看上一眼都讓人覺得心暖,果然是傾國傾城的人兒,就算只是一個無意間的回眸,也帶着傾倒天下的魅力。
“我說錦年,你這是在思春呢麼?莫非,是在想沈安?”心裡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情緒翻滾,可是石安然的目光之中還是帶着一點溫柔的模樣,甚至,隱約還能見到一點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微微嫉妒的模樣閃動。
只是一秒鐘,有彷彿相識從來未曾出現,洛錦年未曾在意,臉色卻紅了起來。
“什麼思春!安然,你說什麼呢!”笑着追起來石安然,追逐打鬧的向前跑着,洛錦年的臉色在陽光明媚之中一片紅潤,看得人莫名的柔媚,喜愛的緊,只是這樣的魅力倒影在石安然的眼眸裡,卻帶着一種莫名的刺眼。
想起來,當初母親拉着自己的手說的話,說的自然很是清楚,雖然平日裡,母親和父親確實是對自己疼愛得很,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關於嫁人婚娶這件事情,從來都輪不到自己去做主,甚至,想都不需要想,關於這些事情,絕對,輪不到自己。
可是——
石安然斂了眼眸,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到自己身後的女孩子的身上,青澀柔美的女孩兒散發着青春的氣息,一舉一動之中帶着讓人說不出來的嫵媚動人,卻也是她石安然最看得對眼的一個朋友。
她石安然從來都未曾真的去和誰交好過,大概是這些大家閨秀門骨子裡都帶着一種做作吧,可是她卻始終都是不一樣的,石安然咬牙,心裡莫名的閃過積分說不出來的情緒,若是自己,若是自己真的,真的嫁給了沈安,那麼,和洛錦年怎麼辦?洛錦年真的能夠承受,自己嫁給沈安嗎?或者,自己真的能夠,和洛錦年一起伺候沈安?
咬牙,石安然心裡突然一陣煩躁,怎麼都壓不下去,石安然深吸一口氣,望着身邊臉色緋紅對她抓來的女孩兒,也就當作是玩鬧一樣,歡快的想遠處跑去。
大概是心裡有着一些說不出來的事情,石安然目光漸漸變得遊離,腳下的動作卻越發的加快,整個人都如同時一道優美的影子,轉瞬之間變消失在了幽靜的走廊之中。
諾大的走廊之中,一片幽靜的模樣,洛錦年的眼角還帶着笑容,眼眸裡還有着一些說不出來的溫暖,想着,自己可以和安然一起隨意四處走走看看,心裡有一點莫名的安心,可是跑了幾步,卻猛然怔住,剛剛還在眼前的石安然的影子像是在半空之中消散了一樣,就連一點點聲音都未曾留下。
幽靜的走廊裡好像未曾留下什麼聲音,只剩下洛錦年還有一些匆忙的腳步和未曾安定下來的心跳。
莫名的有些心慌,目光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周,明明很是安靜的四周瀰漫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陰冷,洛錦年怕得要命,退後一步,剛想要叫石安然的名字,可是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哪裡來的丫鬟!真是沒有規矩!黃宮內院也敢亂走?是不要命了嗎?”一聲怒喝,瞬間讓洛錦年的魂魄都掉了一半兒,驚嚇一樣的轉過頭來,恰好見到一個滿臉橫肉,身材圓潤可是目光陰冷的嬤嬤,大概是三十左右的年紀,可是那眼眸裡閃耀的冷意就像是,像是——毒蛇。
像是猛地想到了什麼,洛錦年下意識的一個哆嗦,有些不安的向後退了一些,看着自己眼前的嬤嬤,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本嬤嬤在問你話呢!你是聽不到還是在這裝聾作啞?難道以爲你不開口就好使了嗎?那個宮裡的丫鬟!真是皮癢了,那裡跑出來的!”那嬤嬤大聲的咆哮着,說着,還向着洛錦年的方向走過來,手掌像是徒然從身邊拽出來了一個諾大的雞毛撣子,看那模樣,竟然是要對洛錦年下手!
“嬤嬤,我,我不是丫鬟——”眼見着那嬤嬤氣勢洶洶的走來,洛錦年臉色白了一些,卻還是皺着眉輕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