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間,我的體內猛地爆發出一股力量,我只感覺自己的五感似乎強烈了不少,被美人圖金光所打到的左手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起來,站在我對面的音兒見了,眼底猛地閃過幾分詫異,後退幾步正想逃。
我心中一個念頭閃過,猛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手直接掐起她的脖子,雙眼通紅,就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似得,非常嚇人!
“你……你幹嘛?”音兒的聲音響起,看着我的目光都帶着幾分惶恐,可我體內爆發出的力量,卻不斷抨擊着周圍的建築,耳旁各種聲音四濺,將這詭異而恐怖的氣氛凝聚更甚!
“你剛剛和我說了什麼?”
我的聲音響起,很淡,很平靜,平靜的好似沒有半分波瀾,和她說的話,只不過是在敘述什麼無關緊要是事情罷了。
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此時我的心裡已經亂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好似被人所控制,可又好似是自己在控制自己的身體,白玉佩裡蘊藏的那滴血液,就像一把鑰匙,開啓了什麼我自己無法開啓的東西……
音兒不斷的對我搖頭,一臉害怕,就連手裡的美人圖都有些拿不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時我表現出的一切氣勢太甚,音兒竟然放棄了防抗,我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想要觸碰她手中的美人圖,可卻在我的手觸碰到美人圖的瞬間,她猛地發出那陰毒的哈哈大笑。
“我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要想得到,我過的已經不好了,憑什麼有人可以過的比我更好?”
我一聽她這話,握着美人圖的手猛地一抖,可美人圖卻在這時猛地爆發出一股力量,將我震飛好遠,我想從地上爬起,美人圖卻在這時瞬間變大,形成一個地牢將我困在了裡面,音兒的聲音還不斷迴旋在我的耳旁,那猖狂又嘲諷的笑聲刺耳的不行。
“蕭曉,你自己煉化的美人圖,卻不知道怎樣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是不是你的悲哀呢?”
我聽到這話,氣的臉色都白了,可音兒說的卻是實話,我根本無力反駁。
“你知道嗎,我快死了,你師父把我的鬼心挖走了,她製造我出來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讓我控制美人圖,而是她自己。”
我站在畫圈裡,音兒那自嘲又像解脫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過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只有七卷美人圖真正融合在一起,才能發揮它最大的用處,在最後一卷美人圖的力量最大,我拿你的命來祭它,你說,你師父還能把七卷美人圖融合在一起嗎?”
她一邊說着這話,口中還不斷閃過幾分惋惜,殊不知她說的這話聽在我的耳旁,卻嘲諷至極。
得美人圖者,得天下這句話我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可世間除了我和君離之外,其他想要得到美人圖的人,不都是想得到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嗎?
可這些權利,在我的眼裡不過過眼雲煙,根本不及君離尊貴。
音兒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站在美人圖裡的我卻已經平靜,我將之前狂躁的氣息漸漸收斂了起來,在地上打坐,閉上了眼睛,讓自己靜下心來,心裡不斷念着佛教的靜心咒。
我知道,現在根本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正主兒還沒出現,不能讓一個音兒就將我自己困在這裡,我腦海中不斷迴旋着,解脫的辦法,更在試圖和這卷美人圖溝通,可音兒卻在這時,哎呀了一聲,笑盈盈的問我:“對了,蕭曉啊,你知道嗎?你師父好像也是從你出生起,就開始設計你了,你將所有的事情聯想看看,可能會那麼巧合,她就認了你當徒弟,還那麼好心的幫你嗎?”
這話音兒不說,我自然明白不可能那麼巧合,可我卻不想承認這些事情,畢竟之前師父對我的好,那是真好,可音兒卻活生生的將這些事情挖了出來,讓我不得不直接面對這一切。
我一聽到音兒說的這話,一顆心瞬間疼的不行,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思,瞬間暴怒了起來。
我的心裡默唸了三聲君離,卻明白君離現在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的身邊,而顧以城不知去向,楚連翹生死未卜,我又怎麼能讓自己被困在自己煉化出來的美人圖裡?
一股莫大的屈辱感從我心中騰起,我狠狠一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陰沉,身上發出的殺戳之意濃稠的彷彿都能直接殺人!
只是瞬間,我的氣血翻騰,擡手的剎那,口中吐出一句:“你敢逆我?”
這句話,是對着美人圖說的,我不是沒有嘗試和它溝通,不是沒有嘗試對它用軟的,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要是連這樣一卷我自己製造出來的東西都能叛主,那拿它又有何用?
想不到的是,就在我話音落下的剎那,美人圖竟猛地發出一陣顫抖,頃刻間收斂成了一副畫卷,穩穩的落在了我的手中。
站在圈外,還在猖狂的音兒直接看呆了,嘴裡不斷嘀咕着好幾聲:“不可能,不可能……”
可她這話落在我的耳中卻嘲諷的不行,我淡淡的看着她,輕聲問了句:“你說,什麼不可能?”
我話音落下的剎那,她渾身的顫抖,嘴裡的聲音更大了,甚至還帶着幾分惶恐,害怕,甚至是在害怕燃起的瞬間想逃!
我知道,這次音兒是真的怕了,她是貪生怕死之輩,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逃脫的機會,她卻忽略了一點。
現在的她,可能逃得掉嗎?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輕輕的將美人圖朝空中一拋,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抹輕笑,美人圖瞬間得到我的指令攔截住了音兒逃跑的身影。
我們在水下,周圍很陰暗,可外面的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響起了雷鳴,我站在這宮闈之內,竟然能夠感受到有雷電從天空中落下的光影。
不僅僅是我,就連想要逃跑的音兒都注意到了,顫顫的擡起頭,面如死灰。
“蕭曉,你可不可以不殺我?”
音兒的聲音忽然響起,語氣中帶着幾分渴求,與先前她的那般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你很怕死?”我明知故問的問了一句,可音兒卻悽慘的笑了,反問我:“誰不怕?”
她這話一說完,我並沒有回覆,可她接下來卻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知道不能將自己的軟肋讓別人知道,可我怕死,很怕,根本藏不住。”
我聽着她這話,一步步朝着她走去,居高臨下的望着她,臉上一片傲然,卻沒有她先前那般狗眼看人低的架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音兒觸碰了我的底線那麼多次,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自然不可能就此放過她。
不過……
我的師父要真是那位老者,一直都在設計我,音兒是在她身邊長大的,跟了她那麼多年,總歸還是能套出一些靠譜的東西,不是嗎?
越靠近她,我眼底的笑容便越發燦爛,音兒看的越沒底,甚至在我靠近她身邊的剎那,害怕的渾身發抖,猛地朝我下跪了起來。
人怕死,這沒有錯,可我卻特別看不起這種貪生怕死之徒。
“可不可以,放過我?”
音兒擡起頭,淚眼娑婆的望着我,眼底的貪婪,殺意全無,剩下的,只有那濃濃的求生欲。
我靜靜的看着她,沒着急說話,而是等她的神經快要被死亡徹底擊垮的剎那,這才幽幽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