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貓也逆襲
事實證明，酒後亂性這句話不是白說的。雖然人爛醉如泥時會失去某種能力，不過像千歌這樣的人喝酒到達微醺程度的時候，某方面的興奮度是最高的，某方面的能力也是最強的，所以……
“歌兒和淵兒還沒起？！”
千鳳正在養心殿苦哈哈地批摺子，早朝就不見惠兒和歌兒的影子，不過一想她們昨晚喝成那樣，心中體諒，下了朝在養心殿呆了不多久惠兒已經進了來，坐在一邊如同往常幫着自己。眼看着午飯時間將近，千鳳便打發人去叫歌兒吃飯，結果卻聽來這麼個消息。
“嘖嘖，這讓兒臣十分懷疑二妹昨晚是不是並未喝醉。”
千惠的話酸溜溜的，她昨晚可是被人擡着回去的，澈兒命人給自己灌醒酒湯、沐浴更衣都沒有將自己弄醒，自己就那樣呼呼大睡了一夜，然後生生錯過了早朝。
唔，下回也裝醉，回去還能……咳咳！芙蓉帳暖不早朝啊！
千鳳睨了千惠一眼，視線在另一摞高高的奏章上停留着：“下午歌兒也不必去辦公了，留在宮裡即可。”
千惠隨着千鳳的視線看向那一摞，同情自家二妹的同時又莫名了點幸災樂禍的笑意。
“惠兒，先前你父後許配於你的那個侍人是否合你的意？”千鳳眉毛揚起，明知故問。
千惠低下頭：“回母皇，他服侍得很盡心。”
在那段時間能夠識大局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還算乖巧懂事。
“既然是個懂事的。便納了吧。母皇和父後都爲你看了幾乎大家的適齡男兒，你有時間就擇一兩個納爲側妃也好。”
“母皇。”千惠猛然擡頭，目光隱隱帶着哀求。“兒臣能否，能否……”能不能任性一回？
千鳳嘆了口氣：“皇兒，你是要繼承江山的人，後/宮怎可能只有帝后一人？朕知道你與澈兒伉儷情深，只要你不虧了他，萬事保護好他，再多男子在你身後又有何妨？眼下看似太平，你二妹卻還從中尋出隱患，若是以後我大金真遇上什麼難事。作爲你后妃的親眷，那些朝臣纔會真正爲你謀劃。”
有什麼比皇親國戚更好的呢？
“母皇，兒臣知道。兒臣只是想過些時日再……”
“你拖得了一時，又能拖得了一世？時間長了，知道的會說你寵愛正夫，不知道的說不定會怪到澈兒頭上。真的要等你父後找上澈兒，與他親自說這事你才肯聽從麼？惠兒，也爲澈兒想想吧。”
千惠沉默了，沮喪不已。
千鳳感同身受。不由提點道：“你若是真爲了澈兒好，以後納了旁人也千萬莫要偏寵與他。”
千惠聽千鳳語氣悵然，不由擡頭看過去，只見母皇目光放空地望向遠處。眼神滿是懷念和眷戀，一切一切都彰顯着深深愛意。
她張了張口，又閉上。復又張口道：“母皇，當年若不是兒臣。也許靈貴妃不致如此……”
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千鳳的面提起千歌的生父。自幼帝后宇文氏就同她說過關於自己中蠱以及痊癒的一切，沒有嫉妒。沒有怨恨，有的只是羨慕和感恩。她原來不懂，後來才明白，父後不嫉妒不怨恨是因爲父後不愛母皇，羨慕是因爲靈貴妃能遇上個愛他的女子，感恩是因爲他以命救下自己。
千鳳有些詫異千惠提起靈貴妃，轉過頭說道：“惠兒，這不關你的事，靈貴妃是被朕害了的。”
千惠一愣，只見千鳳滿眼愧疚，轉念便想明白了。若不是當年母皇專寵靈貴妃至不顧其餘衆后妃，靈貴妃也不會引得后妃們妒火中燒，頻頻設計陷害，更不會令朝臣上諫，參靈貴妃種種弊處，更不會令全國百姓憤言其爲禍害。所以靈貴妃必死無疑。傳言靈貴妃聰慧異常，就是不怎麼了解人心世故，所以才致使事情發展到幾乎難以收拾的地步，而自己中蠱便給了這名男子一個機會。
一個救自己的機會，更是一個救母皇的機會。
“惠兒，聽母皇一句，將來專寵任何人都可以，哪怕是僞裝也無妨，但在自己實力不足的時候千萬不可暴露自己真正想要保護的人。”
“母皇之言，兒臣定當謹記。”
千鳳和千惠正在進行嚴肅的對話交流，千歌卻從被窩裡剛剛爬起來。原因很簡單，她餓了……
瞅了眼還在側趴着懶懶睡覺的刺蝟，她心下柔軟的同時也不禁面如火燒。
昨晚自己有點過於……孟浪了。
柔荑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她嘴角不由翹起。
服藥快半年了，雖然姨媽洶涌的時候她疼得只想罵娘，還得瞞着醫術不凡的刺蝟，可是想想以後自己的這裡能夠孕育愛的小生命，她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京城人多口雜，想懷孕估計是呆不得的，到時候向母皇要一塊遠一點的小封地，好好致力於造人事業，唔，小日子頗爲美滿啊……
只是……
千歌目光一凜。
自己手裡的事情還得先處理清楚才行。
千明今年也已成年，千鳳象徵性地給她封了綏靖王，在離京城中心較遠的一處地方賜了綏靖王府，同時給她一個不大不小、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的官噹噹，就算完事兒。
對此千明心中難免不平。太女也就罷了，憑什麼二皇姐是親王，她只能得個郡王？都是後/宮妃子所生，都是早年喪父，憑什麼她能獲得各種榮寵，自己卻只能撿些剩下的來？就因爲她的父親當年寵冠天下，而自己的父妃並不得母皇喜愛麼？母皇啊母皇，如此厚此薄彼，是否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女兒過？
橘秋慣會使眼色的，見千明目光滿含悲憤，輕聲安慰道：“殿下不必介懷……”
千明苦笑：“橘秋姑姑，現在該叫本王王爺了。”
橘秋從善如流，立即改口：“王爺不必憂懷，只待王爺在翰林院做出成績，讓皇上刮目相看，再自請一塊富裕些的封地。天高皇帝遠，不僅遠離了太女殿下與怡王爺之戰，更能收財斂民，養精蓄銳，自然比在京中逍遙快活百倍！”
說起來，大金國的親王郡王都是可以分封土地的，不過不是由皇上封王的同時就封地，而是封王之後，讓其在京中任職，任職的時間長短由皇上說了算。皇上會按照該王爺任職時間長短和貢獻大小，酌情爲其分封土地。當然，任職時間越長、功勞越大的王爺越有自己請求的主動權，也越能獲得好地方，例如江南一類的魚米之鄉。
千明被橘秋這麼一說，心中不禁熨帖了幾分，接着擔心起來：“真要這麼說，二皇姐也比我功勞多，以後自然分的比我好啊！再說，在翰林院又能做出什麼成績來？”
且不說外面都傳翰林院只是熬資歷熬日子的存在，就算自己拿了個肥差，也及不上二皇姐於益州地動和戶部抓貪腐的功勞大啊！
“這樣豈不是更好？”橘秋嘿嘿一笑，低聲道，“奴婢已經着人打聽過了，翰林院雖然有些清苦，卻是全國能人異士匯聚最多的地方，王爺何不趁此機會好好跟她們往來，她們自然也願意爲王爺在皇上多多美言。日後她們若是飛黃騰達，王爺手裡就有多了分把握啊！”
“怡王爺若是能得到好封地，就能自行謀事，王爺既已表明態度，又能不費一兵一卒，只等坐收奪位之利。那對王爺更是有利無害啊！”
“被你這麼一說，本王明白了許多，”千明總算綻放笑容，依賴地看向橘秋，“橘秋姑姑，多謝你在本王身邊相陪。”
橘秋忙低下頭跪道：“王爺言重了，能跟在王爺身邊是奴婢的福氣！”
其實她並不在乎奪位之前的事，也不在乎到底怡王爺會登位還是三殿下會登位。她只是想讓宇文氏連同他的嫡親女兒失去最尊貴的位置，好嚐嚐痛苦的滋味而已。
她曾經十年如一日地在怡王爺身邊伺候着，只是爲了激發怡王爺對帝后和太女的怨恨，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想到功敗垂成，怡王爺後來竟然放棄得知自己辛苦十年所查到的真相。
她原本在敏貴人身邊服侍着。五年的服侍讓她可以肯定，其實敏貴人雖然淺薄，但性子更多的是直率和嬌憨，並不是那種會暗地裡下蠱的人。可是不知怎麼的，帝后卻指出太女的蠱毒是敏貴人所爲，皇上連再審都不去，徑直將敏貴人賜死，還是賜以車裂之刑。
當年她暗地裡痛苦許久，因爲她早就暗暗喜歡上了自己的主子。從那日起她決心尋出真相，爲敏貴人報仇。可是真相的殘忍的，當年帝后知道真兇是誰，可是那名后妃身後的權勢龐大，動不了根基，所以纔拿家世不佳、尚無子嗣的敏貴人做了替罪羊。敵人過於強大，橘秋深知自己只有靠別人讓因敏貴人之死獲益的人痛苦。不過那名后妃不久便病逝，傳聞是皇上的旨意。可是……
帝后還是那個雍容的帝后，大皇女十有八/九繼承皇位。兩個在敏貴人無辜受死的事件中獲益不菲，讓她大恨。
於是她先找上千歌，後依附千明。
而此時，她低下了頭顱，正好讓千明看不見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