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縷陽光,斜斜地照射在窗臺,雖然窗門緊閉,但陽光還是在窗戶的白紙,映射出一片昏黃的光圈。!
李自成睜眼一看,要死,今日怎的睡到現在?
他一向起得很早,早睡早起,還要去操訓場跑幾圈,可今日,這纔回家的第一個晚……
剛要擡起手臂起身,卻感覺手臂異常沉重,扭頭一看,一具白羊似的酮體,正穩穩當當地壓在他的手臂。
手臂的抽動,並沒有離開白羊的身下,但白羊卻是動了一下,見李自成正盯着自己的半身,面不覺一紅,輕輕嗔道:“先生……”
李自成想要擡起另一隻手臂,輕拍了下孫夢潔的光潔的臉蛋,這是他的喜好,也是安撫她那顆“受傷”的心,不料卻是帶起了另一隻白羊。
原來如此!
李自成這纔想起昨夜的事,其實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不止一次,不過,幾乎每次都是他主動提出的,甚至帶有一定的強迫性,像昨夜那樣,由孫夢潔主動提出,卻是罕見得猶如六月飛雪。
他的一雙手臂稍稍用力,將兩人向自己身邊摟了摟,完全靠在自己身,“潔兒、蝶兒,我離開西寧的這一個多月,你們想我了沒?”
“想自然是想,可是不知道先生是否也會想起我們姐妹,”孫夢潔話剛說完,覺得語氣稍重,忙有補了一句:“先生在卡當城,每日想的只怕都是麥力乾的騎兵!”
陳秋蝶嘻嘻一笑,道:“大人,婢子也和潔兒姐姐一樣,每日都想着大人呢!”
李自成在兩人的臉蛋分別親了口,道:“潔兒、蝶兒,你們說實話,究竟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子?”
孫夢潔發覺又當了,不由在李自成的腰眼狠狠發泄了一把,口還是不饒:“先生又欺負人!”
陳秋蝶卻是掩口而笑,待兩人鬧夠了,卻是幽幽地道:“要婢子說實話呀,婢子既想大人,也想大人的身子,只要與大人在一起,婢子喜歡!”
“還是蝶兒乖!”李自成的大手輕拍着陳秋蝶的小腹,慢慢向移動,一條腿不自覺壓她光滑細膩的雙腿。
孫夢潔發覺情形不對,慌忙翻身,想要逃離李自成的魔掌,卻被李自成的大手絆住腰肢,動彈不得,連忙求饒道:“先生,學生還要起牀照看峰兒,這都日三竿了……”
“峰兒不是有奶孃嗎?急什麼!”李自成懶洋洋地重新將兩人摟過來,貼着自己兩邊腰身,“我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你們是想要,我還沒有時間呢——不過,到了晚,不用辦公,我有時間了,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棒打老虎,誰贏了,誰留下來!”
孫夢潔頓時哭笑不得,先生什麼都好,又有着許多當世難得一見的才藝,可是在這事……常常不分時間不分場合,讓她們這些女人……這樣的男人,既讓人愛又讓人恨……
陳秋蝶卻是拍着小手,“好呀,好呀……”但隨即蔫了,幾乎哭喪着臉,弱弱地道:“潔兒姐姐棒打老虎很是厲害,婢子很少能贏……”
李自成到不管這麼多,只要開始這種遊戲,總會有勝利者,他向陳秋蝶投去同情的目光,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孫夢潔卻是背過臉,偷偷發笑,直笑得雙肩亂顫,猶自控制不住,李自成索性在她細腰輕輕撓了兩撓。
俗話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腰,摸不得,孫夢潔吃李自成這一摸,頓時忍不住放聲大笑,到最後,不得不趴在墊被,雙手捂臉,雖然不再出聲,卻是渾身有節奏地顫動着。
陳秋蝶知道孫夢潔在嘲笑她,她一向在大人面前率性慣了,不以爲意的,但她不知道李自成在孫夢潔的腰做了手腳,見孫夢潔如此發笑,面一紅,心有些不滿,“潔兒姐姐……”
孫夢潔終於側身過來,臉還是洋溢着喜慶,猶如李峰降生似的,“好了,好了,蝶兒妹妹,咱們快些棒打老虎,只怕有人等不及了……”
李自成有心在被底捏她一把,又但心影響遊戲的進城,便道:“快些也好,我一會還要會見知府樑大人。”
“那先生還……”孫夢潔又是一個白眼,半個眼球幾乎鑽入一側的眼眶,但還是伸出右手,隔着李自成的身子與陳秋蝶鬥起法來。
她們平日遊戲的時候,爲示公平公正,減小偶然因素對勝負的影響,常常是三局兩勝,甚至五局三勝,但今日爲了節約時間,減少某人的期待,特別他還要會見西寧知府樑成,兩人約定,只一次決定勝負。
第一次,孫夢潔與陳秋蝶出的都是“老虎”,這是最常見的出法,但接下來的一出,要考慮各人的心思了,陳秋蝶一貫懶得動腦,她的意思,對方接下來一定會出“棒”,她便是出個“蟲”,再複雜一些的計算,她懶得思索了,女人想多會長皺紋的。
但這一次,孫夢潔真的出了“棒”,恰好被陳秋蝶的“蟲”吃住了。
陳秋蝶大喜,幾乎要跳起來,“我終於贏了一回!”
那邊孫夢卻是慌慌地光着身子下牀,急急穿好衣裙,臨走時卻是向兩人道:“先生、蝶兒妹妹,你們慢慢來,我先去看看峰兒,一回讓小梅她們送來洗臉水!”
陳秋蝶恍然一悟,“潔兒姐姐是不是故意讓着我呀?”
孫夢潔已經走了,到了此時此刻,李自成豈肯再將陳秋蝶放跑了?他一把摟住她,“這是潔兒姐姐要成全你!”
兩人在牀翻騰了小半個時辰,方纔雲收雨住,臥房外已是豔陽高照,陳秋蝶先是服侍李自成着了衣裝,然後纔開始收拾自己的身子,慢慢穿衣下牀。
小梅和小蘭果是端了兩盆溫水,李自成與陳秋蝶淨了臉面,方纔來到正堂,餐桌已經泡好了熱茶,還有四樣甜點。
高桂英、孫夢潔不知哪裡去了,穆思蓉沒有露面,連一向負責飲食的宋玉蓮也是不見蹤影,只有小蘭立在一邊,服侍兩人用餐。
陳秋蝶先是飲驢似的大口灌水,又抓起桌的甜點猛吃,李自成忙道:“蝶兒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知道……沒人跟奴婢搶,可是……可是奴婢實在是餓了!”陳秋口塞滿食物,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了。李自成只得搖着頭笑,讓小蘭取了主食,三扒兩口解決了肚皮,出門朝書房走去。
何小米早立在書房外,見了李自成,忙叩頭道:“大人,樑大人早在書房等候了!”
李自成頓時怒道:“小米,你怎麼不早說,樑大人那麼忙的人……”入了書房,見樑成正坐着喝茶,便拱手道:“成來得這麼早……這段時間出徵在外,每日都是騎馬,實在是太累了,回到家還感覺舒坦,這不,‘春眠不覺曉’了!”
“自成是前幾日累了,還是昨晚累了,我這個做下屬的,可是管不着,”樑成放下茶水,站起身來,大笑着還了一禮,“哪像我,冰鍋冷牀的,早自然起得早。”
“早知如此,在卡當城是時候,給你帶回兩個蒙古婆子!”李自成也是大笑,很隨意地在主位坐了。
“自成別拿我開涮了,”樑成又是拱手,在李自成的對面坐下,“屬下是來彙報糧食狀況的。”
“成,我從西海回來,這一路,幾乎是一片麥浪,雖然尚未黃透,但長勢喜人,局面應該不壞吧?”
“豈止是不壞?自成推行的‘退牧還耕’政策,已經體現出效果了,”樑成從懷掏出一張摺疊的白紙,展開遞了過來,“自成,這是今年的糧食狀況,若是豐產,我們總算可以安心一段時間了。”
李自成接過白紙,細細看了一遍,不覺面露喜色,“成,如此看來即便朝廷絕了西寧軍的糧餉,我們的糧食也會有些節餘?”
“應該是這樣,到了這個季節,如果不出大的意外,冬小麥應該是豐產,但自成弄回的那個‘美洲三農’,形勢卻還不甚明朗,”樑成也是面露喜色,“先不管‘美洲三農’的收成如何,卡當山的兩千壯丁,已經他們的眷屬,糧食應該是不成問題了。”
“‘美洲三農’不用擔心,它們對土地、雨水的要求不高,”李自成沉思片刻,道:“成,若是發展下去,糧食還有多大的增加空間?”
“這個……屬下沒有嚴格考察過,不過,據屬下的瞭解,僅僅一個西寧府,有大片的耕地尚未開發,如果有足夠的人手,將西寧的土地完全開發出來,糧食至少能增加兩倍,不過,甘肅鎮的土地,增加的空間已經不大,是三川府,也沒有多少提升的空間,除非……除非採用軍屯!”
“軍屯?”李自成擡起雙眼,看着樑成,“成是說,現在甘肅鎮的模式?”
“還有積石縣羈押的撒拉爾人,那也是一種方式。”
這是軍屯更爲苛刻的軍奴制度,說到底,它和軍屯一樣,是提高農業稅的率,“成,甘肅鎮的軍屯,只是臨時的制度,像撒拉爾人的那種軍奴,更是一種特例,這只是對付異族的權宜之計,絕不會持久,如果我們大幅度提高農業稅率,無異於殺雞取卵,那和朝廷又有什麼分別?”
“我知道自成不贊成這種方式,眼下我們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樑成的臉,驀地現出期待的神色,“自成,根據西寧現在的糧食狀況,下一步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