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八年二月初三,朱萬化在開封就任聯省督軍。
也不要小瞧了這個名義上的位置,有了督軍,就有了聯省的領袖和靈魂,議會、執政衙門、大都督府、大法官等等的機構就有了獨立存在的依據,成了實實在在的一個政治集團,不再虛無縹緲,腳跟落在了地下。軍、政的各級官員有了效忠的對象,自然就成爲凝聚這股勢力的核心。
官員們可以分派別,軍政之間可以有矛盾,可以不和,甚至對罵起來成爲對手,也全然不會影響聯省的整體存在,和它的正常運行,這就是領袖的作用。
從此開封名義上是六省聯省的首府,實質成了中國的又一個政治中心,也有點小朝廷的意思。只是沒有立國號,沒有定九五尊位。
那麼這個聯省衙門與中央朝廷是個什麼關係呢?哪怕是臨時的,也要有一個關係。
朱萬化的定位是參照南京小朝廷!
從國家的角度說,還是大明的天下,尊崇禎爲皇帝。原則上六房的郎中、六省的巡撫、布政使這些官職朝廷可以委派(朝廷沒有撤職的權利),聯省也可以自己任命,在這之下的官員全部是聯省自己任命。朝廷的政令,凡是不違背六省利益的,均照辦。否則,駁回。
經濟賦稅上,所屬的六省向聯省衙門繳納稅賦,而不再向朝廷上交賦稅錢糧。聯省根據中央的需要,也要考慮中央對六省的再投資水平,代表六省統一向中央繳納稅收。爲了聯省衙門的正常運作,各省立即預交今年三分之一的賦稅。正常的賦稅是秋季繳納,現在還沒有到繳納的時間,但是聯省衙門不能沒有銀子啊!臺灣、浙江、山東這三個富裕的省份還各自捐出100萬兩來支持聯省衙門的運作。
軍事上大都督府與朝廷的五軍都督府平級,在六省之內的武裝力量大都督府說了算,國防軍是聯省的軍隊,當然不能聽命於朝廷。國防軍和各省武警的糧餉,由聯省的兵房負責,不會向兵部要錢糧。同樣的聯省也不支付官軍的糧餉。
南京的六部一樣的有尚書,與京師相同。但是聯省就沒有敢稱作尚書,多少的還謙虛一點。
......
河南的巡撫出缺,自然是任命吳甡。
吳甡是很有理想的人物,他目前的理想就是要在河南有所作爲,河南巡撫的位置是他夢寐以求的,因此,他定然會把全部的精力投在這個職務上。
聯省的巡撫也同樣是軍政權利一把抓。但是他的軍權僅限於本省的武警。國防軍無論駐防在那裡,也是聽命於大都督府。
山東的巡撫也出缺了,這個任命有意思,任命的是:盧象升!
發出任命命令的是吏房,這個主意可是洪承疇和朱萬化商議的。其用意就是拉盧象升一把,他最好能來,這就得了一個人才。如果他不來,那就另行任命。
洪承疇就任執政官之後,陝西巡撫也出了缺,就任名毛九華,他現在是遼寧的布政使。毛九華是最理想的人選,原因就是治理涇河的任務繁重,沒有一個認真的態度幹不好。毛九華30多歲,年輕力壯,他本人那就是個工作狂,熱情的有點精力過剩。治理涇河正需要此人。
原遼寧的巡撫王元雅準備出任首席執政副官,就是第一副總理的意思,因此,遼寧巡撫也出了缺,朱萬化提出的繼任者人選有點出人意外——孫傳庭。
......
歷史上孫傳庭是一年多之後,就是崇禎九
年就任陝西巡撫,用自己組建的軍隊,首戰就擒獲了高迎祥,因此而名震天下。此時的孫傳庭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官,並且目前正“請假歸奉孀母,危坐讀書。”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以照顧寡居的老母爲由請假回家,端端正正的坐在家讀書。他的功績、能力還沒有表現出來,別人當然看不懂,就會覺得意外。
我們前面的章節已經介紹過了孫傳庭生擒高迎祥的故事,這裡就不再重複。
他是在魏忠賢當政時,對烏煙瘴氣的官場失去了信心,才請假回家的,到現在已經在家“奉母讀書”八九年了,官場上不知換了多少人,連皇帝都換了,因此,很多大明的官員都不認識他。朱萬化推薦此人自然是大出意外。只有朱大典知道這個孫傳庭不簡單,是一個強人。
以朱萬化的地位,他提名的人選,如果沒有大錯是不能駁回的,遼寧遠在北邊,遠離中原,就更加沒有人反對這個任命。朱萬化卻是知道遼寧的重要地位,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遼寧、吉林、黑龍江、濱海(海參崴)、興安等,這五個省只有這一位巡撫,地位相當於五省總督,是僅次於執政官的位置。
洪承疇、盧象升、孫傳庭這三位明末的猛人倒是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是在剿滅亂民的戰爭中功成名就的,並且都有不俗的光輝戰績。但是他們都沒有把自己的光輝延續、維持下去,最後結局雖然各不相同,卻是都很慘淡。
洪承疇被朝廷逼迫,採用最糟糕的抗金策略——速戰速決,來了個全軍覆沒,最後被迫降清,成了貳臣。盧象升受太監高起濳陷害,不得不以寡敵衆,發起自殺式的衝鋒,拼死在對後金的戰場上顯得悲壯豪邁一些。
而孫傳庭是沒落下去的,沒落的原因看似好笑,實則必然:大明官軍軍紀敗壞,孫傳庭新官上任三把火,自持有生擒高迎祥之功,整肅軍紀過猛,激起兵變,陝西的主力部隊總兵許忠、總兵劉應傑在剿匪戰場上叛變,與被他們徵繳的亂民首領“混十萬”合兵一處。一夜之間,戰場上的對手變成了一家人,都成了亂民軍。
孫傳庭是陝西巡撫,陝西的主力部隊變成了亂民軍,陝西的官軍主力蒸發了,導致孫傳庭成了光桿司令!從此之後孫傳庭命運多踹,有起有伏,直到戰死,再也沒有大的起色了。
要評價這三位的高低似乎有些難,這純屬於私下議論,當不得“歷史評價”那種分量。筆者也沒有看過有哪位學者這樣去比較,所以下面的分析,無非笑談而已,當不得真。
筆者覺得孫傳庭生擒高迎祥的戰績似乎說明孫傳庭的戰術能力要強一些。爲什麼呢?我們試着分析一下:
到崇禎八年、九年時,高迎祥就是各路亂民英雄的老大,並且他這個排名老大,絕對不是第一、第二等等的排名循序問題,而是鶴立雞羣,高迎祥的威風與其他亂民首領比那是強了好幾個數量級的!
這可不是我胡說,這個說法是有依據的,崇禎九年初,兵科給事中常自裕的奏章說:“流寇渠魁數十,最強無過闖王”他列出了三個“不可當”:(直接翻譯,原文略)第一,他的部下多數是原正規軍的軍人,作戰正規且勇猛亡命;其部隊裝備正規,有重甲騎兵;這樣的軍隊“銳不可當”。第二,他的部隊有嚴格的軍事訓練,戰陣列隊嚴整,講究陣法;他制定有嚴格的軍紀,有戰場紀律;一般的官軍都不是對手。這樣的軍隊“悍勇不可當”。第三,作戰講究戰法,或正面交
鋒,或設計埋伏,圍點打援,用兵有正有奇,都是按照兵法,結合戰場實際情況而定。這樣的軍隊“狡詐多謀不可當”。
這三人中孫傳庭是最後一個出場的,此前,洪、盧二人與亂民已經鬥了多年。上面常自裕所說的就是孫傳庭剛出場時高迎祥的狀態。在這同一份奏疏中常自裕直白地指責洪承疇、盧象升二人因畏懼高迎祥之強悍而避戰,他在奏疏中列舉了洪承疇、盧象升二人的作戰經過後指出:他們勝仗不斷,連連報捷,勝仗不假,捷報也是真的,但是,那些勝仗無關痛癢,都是次要之敵,放着高迎祥不打,多少勝仗也無用。
常自裕的話很尖刻,他指出的那些情況是否事實,筆者不是史學家,不能評價它們的準確度。但是有一點是事實,那就是:盧象升、洪承疇二人賣力的直接圍剿高迎祥,並數次戰敗高迎祥的時間的確是在常自裕的奏疏之後。盧象升擊敗高迎祥的重甲騎兵的史料就是出於這個時期的滁州之戰。也是證明高迎祥確實有重甲騎兵的歷史依據。
在這個基礎上,首次出戰的孫傳庭徹底的殲滅了高迎祥一部,並生擒高迎祥。
從崇禎九年對高迎祥的作戰來看,孫傳庭面對高迎祥絲毫沒有退縮,顯得更從容有力,並且打得是殲滅戰。所以筆者的感覺上覺得孫傳庭強一些。
總的說:洪承疇的戰略眼光強,孫傳庭的戰術指揮高,盧象升用兵勇猛。這三人各有所長。
以上都是外行的見解,說說而已,不足爲據。
......
最後說明一點,聯省的官員,從現在起一律着新式官服。這種官服從遠處看類似於大明的官袍,紅色的基調,長度過膝蓋。
用大衣一樣的長衣服做官服,這是爲了照顧大明的習慣。在古代,衣服短了,顯得不莊重。
這官服細看可就不同了,總的說有點現代的味道,借鑑了現代軍裝大禮服的式樣,剪裁比較複雜,穿上之後,各個部位都平整地展開。而老式官服就是身長兩倍的布稍加剪裁,縫製簡單,穿上之後前後下襬都會揪起來,爲了平整隻好使用腰帶來糾正,結果上身又褶皺難看了。不要看圖畫上或者影視作品上的官服,那是經過美化的。你可以看一看有了照相技術之後的清末民初,那些照片上的那些長袍馬褂纔是真的,皺巴巴的沒有一個像樣的。
式樣上參照軍官禮服,裝飾簡潔。胸牌取代了一尺大的花花綠綠的補子,品級、職務等信息都在胸牌上體現。肩膀處有類似肩章的裝飾,顯得很英武。特別明顯的區別是有衣袋,可以裝物品,不必袖裡藏金了。衣袋也是官服的裝飾,並不累贅。後背腰部有腰帶裝飾,使得衣服挺拔。
衣釦是薄銅板或者銀板衝壓的。
爲了應付炎熱的夏季,另有一套特製的絲綢官服,特點就是輕薄簡潔,連衣袋都免掉了,成了裝飾。否則不管多熱的天,厚重的官服也要穿着,實在是受罪。
官帽極有特點,外形上類似軍帽,但是裝飾基本上是真金白銀,明晃晃的。帽徽是縮版的日月旗,銅板衝壓產品,景泰藍工藝,閃閃發光。配上絲絛裝飾,分外的氣派。
大小官員的官帽基本一致,區別在絲絛裝飾上,低級官員是絲線編制的絲絛,中級官員是白銀編制的絲絛,高級官員是黃金編制的絲絛。
總之,這種衣服穿着方便,行動不累贅,還英武漂亮。
--- 第350章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