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女子別無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朱茵自己回家休息,張燕燕卻是沒得休息,她有幾個家丁平時踊躍聽令,也通過安排他們的子女讀學校進行了籠絡,此時趕緊派出去,雖然不敢去觸及那些長老的核心,那些強力部門詢問,但是她一段時間也抓住了重點,醫院。
無論是古今外,其實本質差不多,層子弟雖然廢柴多,但是精英掌握了足夠多的信息,可以知道如何尋找發財的良方,解決緊急事務的關鍵所在。
臨睡之前,她敷了個面膜,這是她跟隨趙佳人時間久了以後的好處。
躺在牀,此時張燕燕的頭髮和衣着都已經非常酷似後世的普通少女,連身材也開始變得稍稍凹凸有致,雖然是冬天,但集**暖的暖氣片可是足夠的暖和,因此她也不必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露出雪白的肌膚,看着一本買來的小說《誅仙》,這是趙佳人推薦給她閱讀的小說,不得不說,還是非常精彩的。
她房間不小,身邊有個丫鬟時刻準備服侍,也習慣了按時休息,慢慢睡覺,腦子裡卻也是不斷閃過在皇宮裡見過的種種。
這一夜不斷的做夢,時而是在皇宮之行走,事兒是去看看新城區光彩奪目的新式建築,還有那傳說的動物園,海外各種新鮮景緻……最後,居然還夢到一位年輕帥氣的……
等到早起牀,她一下子記起了昨晚朱茵來尋找自己的事情,在趙佳人手下工作日子久了,對於重要事務總是記憶猶新,也養成了一些處理事情的本能。
外宅的僕人自然不可能進內宅,那不成笑話了,好在院子不大,她梳洗打扮也方便的很,作爲一個女性,還有什麼隨時可以得到的熱水更加的有愛呢。
等到她來到前廳,直接找到昨晚派出去的幾個僕人,那僕人昨晚早回來了,可惜不敢打擾小姐,自然是隻能此時才能來報告。
“沒有?你是說,幾家醫館都沒有?”
“是的,小姐,現在的入冬,醫館裡倒是有不少外地來看病的,倒也很擠,但是小的等人都問了,是沒有這麼一位昨天送來診治的傷者。”
“知道了,你們去領賞吧。”
張燕燕也是領工資的人了,自然是錢款繳,不過也是存在公賬,她可以隨時取用而已,心不在焉的吃了東西,思考着這件事所蘊含的意義,看着沒心沒肺的父兄,她也懶得提醒什麼,但總是擔心他們也遭到同樣的命運,以昨晚約好與朱茵一起購物的藉口,趕緊出門。
朱茵早已等在外面,事實朱家早已亂作一團,她這一晚可沒有睡好,一見面,張燕燕見她手持一張報紙,說着:“張姐姐,你看,這報紙說的,出大事了啊。”
張燕燕慢慢接過報紙,這紙的質量極好,是她熟悉的紙張,不過內容卻很是勁爆:震驚,官n代衝冠一怒爲紅顏,血染天人間!
你不得不知道的帝都十大絕色。
這報紙的標頭她倒也認得,乃是帝都之幾乎人人皆知,許多販夫走卒只要識字,總是願意看看,而有的早餐店老闆甚至會訂幾份給衆人傳看,正是那傳說的太陽報。
沒錯!
帝都最最流行的趨勢的風向標,居然不是被長老們寄予厚望的各種日報,專門報道發財消息的報紙,而是一開始鎖定了最最低級趣味市場,模仿了後世某位大亨心愛同名小報,以專門報道各種八卦消息,縉紳黑歷史,還有各種男男女女的緋聞故事,尤其是經常在面有各種讓女子臉紅的三板女郎照片。
作爲一架普通的客運飛船,長老們各自攜帶了海量的娛樂消息,在排除了重樣的數據後,按照某位長老糾結而嘆息的說法,即使每日一份太陽報,放一位三板女郎的果照,那也是可以使用幾百年了,更別說將來世界一統,總是可以開發新的貨源,他們多少人可都是做着打下一個大大的後宮的主意,對於複製後世的審美觀以及各種觀念充滿了信心和慾望。
無可奈何的,三板女郎已經基本走入了帝都的千家萬戶,甚至有鄉間土豪偷偷的購買了拿回家欣賞,還有人想盡辦法去收集初版那一萬份絕版報紙,總之,極大的震撼了大明朝原本畫春宮畫那些可憐人,照片和春宮的戰爭,在第一時間分出了勝負手。
張燕燕爲什麼知道?因爲她哥也偷摸摸的收集,甚至要求房的通房丫頭打扮成面的洋婆子的樣子取樂,真是羞死人了,這些長老治國,果然是毫無下尊卑的亂來!
但是,面也不僅僅是這個,通常標題很驚悚。
張燕燕仔細一看,居然是報道的朱茵大哥的事情,當然了,裡面繪聲繪色的描述也讓張燕燕很是臉紅,說的居然是朱茵的大哥在那天人間胡天胡地,找了好幾個紅阿姑一起放蕩,但與一人爲了爭奪一個女子發生衝突,到了第二天一早,見了那人後,發起報復,一下子捅傷了人家。
後面是一些關於那天人間如何的酒池肉林,如何的窮奢極欲,裡面的姑娘如何的美麗誘人的說辭,張燕燕只好一目十行的看完,但面卻沒有提起受傷者是什麼人啊。
提到了朱姓貴少,但也沒有提起他被帶去何處,張燕燕嘆息一聲,說道:“小妹,下面趕緊想辦法籌錢吧,人總是該想辦法弄回來。”
朱茵一陣焦急,說道:“這錢的事情還能想想辦法,但是我大哥人呢。”
張燕燕喃喃道:“我只怕也不知道他在哪了。”
事實,連朱小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沒人打他,沒人罵他,但不知道過了多久,不得休息的後果,人已經支持不住了,尤其是眼前的那燈光,爲什麼如此明亮,起電影院裡的小燈都要照人。
一開始他還硬頂着聲稱自家是國公之家,要求算自己無罪,後來這無罪也沒辦法了,願意給錢,願意給那個孔興燮治傷,願意付出一切。
但是,那個審訊他的漢子卻是咧嘴一笑,說道:“你是國公家的孩子,老子還是帝都警察局長呢,快點交代,到底是那一部分的謀反分子,在帝都刺殺軍政大員,是誰指使的,你們還有多少人!準備再刺殺什麼人!”
“沒有啊。”
“賤人,還不交代,給我繼續熬!狠狠的熬,敢睡覺潑水,不老實交代潑水。”
“嗯,狠狠,謀反也不是大事,不是殺頭嗎,你老老實實的交代,嗯,對了。”
“哦,你家往南方轉移了這麼多財產,真是大貪污犯啊,好哈,明白,都記下來。”
“哇塞,還有這樣的黑歷史,記下來記下來,果然是百年公爵之家,大明朝不是你們搞垮的嗎,這麼多錢,都花在哪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小能已經接近崩潰,足足一夜的折騰,也許那些真正的漢子還可以堅持,但這樣絲毫沒有受過挫折,一輩子是醇酒美人兒,早把骨頭養酥了,僅僅一夜已然崩潰。
不一會,在一間辦公室裡,李向前正和人談着什麼,接過一份報告,掃了幾眼後,說道:“你看,老吳,昨天早八點抓的人,24小時啊,已經交代了,可見骨頭有多軟,這種所謂的受過良好儒家教育的世家子弟,基本是不可靠份子的代名詞啊。”
吳名聳聳肩,說道:“夏允彝父子不錯,有點人味,可惜,大明朝這種人太少了。”
作爲化部長,吳名對自己的處境非常明白,長老會對於地球未來的預期是進入工業時代,但無論如何看,大明朝現有的化制度都與這種預期格格不入,因此需要改造和改變,而吳名絕對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的,這種偉大的工程絕對不是他可以做到的,事實整個長老會都沒這個本事,他們自然只能是想辦法自己培養,畢竟書籍也許存在,但是懂那些理論書籍的幾乎沒有了。
他們自然把目光瞄準了這個時代的人,當然了,刨除食古不化的,刨除只想着當官的,刨除歷史有賣國行爲難以被信任的,諸如此類的情況下,可以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而長老會的各種政策實際效果不壞,有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之前卻是沒有被注意,那是免稅。
永久免除農業稅這樣可怕的政策基本是買通了不少地主,許多人也不免爲此吹捧新朝的仁德,當然也只有少數人質疑不收農業稅朝廷拿什麼養兵的,但大多數人可是隻認識短期利益啊。
當然了,他們也不會算賬而已,未來生產資料集團會牢固的把持住種子化肥的生產過程,即使是私人也只能依靠長老會的技術轉讓進入這個市場,想想後世那些腦滿腸肥賣化肥賣種子,依靠爬到層關係,直接行政命令的辦法搶奪市場,都可以一個個的爬服不服排行榜,知道這個市場有多麼的肥厚。
長老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免除農業稅帶來的收入減少,本來嘛,一畝地一畝地的收稅,還要被層層盤剝,這麼麻煩,還要小心被那些貪官污吏刮油,倒不如想辦法去開拓那種簡單省事兒的財源,無論是間接稅,還是國企利稅,都直接從老百姓手裡徵稅容易。
有道是善財難捨,無論是哪個國家時代,都是不喜歡納稅的,但是但是他們往往都要吃鹽,抽菸啊。
當然了,這種政策也是遮遮掩掩在宣佈的,同時,長老們光明正大的把朱慈烺養起來的行爲也是一個很好的加分項,在前面的人回來後,許多士紳發現帝都絕非是什麼龍潭虎穴,反而是被建造的花團錦簇,於是動身前來的人越來越多,畢竟去一次帝都,回來可以自吹自擂說,老子當年在帝都的時候如何如何……
當然了,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覲見朱慈烺,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個彼此接近的藉口。
夏允彝絕對是有資格見到朱慈烺的人物,他本是進士出身,八年前考進士後,當了幾年縣官,因爲其母病逝而開始丁憂,丁憂這種制度可以說是非常有害的玩意兒,但好處這不是出現了嗎,起碼把一個不錯的人從官僚體系摘了出來,自然也有資格去拜見一下朱慈烺了。
也是他,第一個對接待他的吳名說起了農稅取消后帝國的經濟如何運行的情況,也說了許多下面的情況,總的來說有些良心,也不是被師爺矇騙的二百五,說起很多問題也可以看明白關鍵點何在。
當然了,指望他理解央行,國稅地稅,轉移支付,國企制度,有些難爲人,事實長老們也不理解,只不過是明白既然舊時空的那些老傢伙們用了,自然是好東西。
李向前一拍桌子,說道:“夏允彝我當然知道,是名單的人,但是忠誠於大明的人,未必會效忠於我們,嗯,不說別的,你看看這個。”
吳名接過來,自語道:“不是審訊了個倒黴蛋嗎,可憐的娃哦,被你們虐待,還是國公家的少爺,我靠,還真是極品,這個朱純臣當真是吃着大明的飯,挖着大明的牆角啊。”
李向前點點頭,說道:“可是他哭崇禎,卻還是真的,沒有用大蒜或者洋蔥。”
李向前說的是今年崇禎的週年祭,由於是個大事兒,同時長老會秉承了歷代傳統,花了點心思保護了明十三陵,雖然各種在他們看來很虛的祭祀沒有搞起來,不過從畢竟從歷史看,各種祭祀活動可都是爲了便宜那些祭祀啊。
當時他觀察到,朱純臣那大哭可不是假的,是真的啪啦啪啦流眼淚啊。
“這不是一個大臣哭皇妃,別人問他,原來是哭自己老婆嗎。”
“是啊,這樣的開國功臣之後,這麼濃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