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他還能認出的,也就是一個香爐了,讀書的時候,不是有“日照香爐生紫煙”的笑話嗎,李白李詩仙的妻子叫趙香爐,女兒叫紫煙。
他本就姓李,自然知道這個,因爲當時因爲也姓李,同時和語文課代表坐在一起,那女孩子還姓趙,於是就被稱爲李白和趙香爐了……
當然,當年高考結束後,李向前考去軍校,而那個課代表去了帝都的某所文科大學,兩人也就此分別,再也沒有遇見過,他們乘坐高鐵分別南北而去的前一晚,李向前和她彼此向對方獻出了自己的初夜……
那個香爐似乎很古舊,設計也很精巧,一個年紀不大,低眉順眼的女孩,一步一顫的走過來,先是爲自己奉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茶,卻很是不錯,而後她福了一下,轉身走到了那個香爐那,用一個火石打火,想要引燃什麼。
“噗……噗……”打了幾下,只能出現一些火星兒,卻始終打不出來,從側面,李向前忽然看到這個少女面色漲紅,臉頰微微有汗,而且她剛剛進來的時候,腳步也很不對,心頭一動,於是站起,走到她身後。
女孩聽到聲音,似乎被驚嚇到,雙手擋在身前,顫聲說道:“老爺莫怪,這些時日天氣溼氣大,這火石已經有些難,奴家這就弄好。”
舊社會還真是把人變成鬼啊,這女孩子也就是小學生的年紀,五年級左右的大概歲數,但驚恐的眼神,使得表情變得非常恐懼,如此瘦弱,他嘆息一聲,說道:“我來就好。”
他不抽菸,自從確定要終日在客船上工作的時候,就已經戒菸了,不過應急包中,各種東西都有,一個很小的電子打火機也在,算是船上的標配,很輕鬆的一按,就蹦出了火星,然後接過那個小女孩遞過的檀香,點着了,扔進了香爐,然後笑着說道:“是這麼做的吧。”
小女孩低頭看了看,說道:“多謝老爺了,奴婢告辭了。”
“等下,”李向前忽然說道,走在後面,掀起了女孩的裙子,說道:“你的腳是怎麼回事。”
他早就注意到,小女孩一進門,就腳步就不穩的很,果然一拉開,下面是用布包起的小腳,鞋子很是怪異的形狀,他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只以爲是青樓的慣常手段,對**進行打罵,使得恐懼之下,進行控制,變成老鴇的搖錢樹,但這明顯不是,這是傳說中的纏足啊。
兩隻腳上,已經可以看到,不成比例,已經有一部分,應該就是腳趾的部位,已經被彎曲到腳心,畸形的很。
還真是裹足啊,李向前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這裹足的事情,當初康有爲幾乎用盡了自己的全部精力,連自己的女兒幾乎都差點被愚昧的家鄉人強迫裹足,可見愚昧是如何,按照長老會的原計劃,這種封建陋習,自然是等掌握政權之後,慢慢來搞就是,要知道,從1894年開始,有識之士認識到必須停止纏足,到真正天朝納入正軌的1949纔算廢除裹腳,可見改變之難。
裹足這種東西,完全是無恥文人的行爲了,女子的腳向腳心部位彎曲摺疊,於是只能慢慢挪騰,在他們的眼中,就如何美麗,其實完全是病態,而且對一羣從不鍛鍊身體的文弱書生來說,他們可能打不過男人,未必能制服一個女人,但是一個裹腳的女人,卻可以壓制,滿足了他們的發泄慾望。
搖搖頭,忽然驚覺嚇到了這個姑娘,於是馬上就鬆手,說道:“沒事,你要不要坐下休息下。”
小女孩不敢答話,說道:“奴婢告退了。”
忽然在身後,傳來了聲音:“柔柔,你又在打擾客官了嗎,關出去,看我怎麼懲治你!”
李向前眯起眼,忍耐住是一回事,當着他的面打人又是一回事了,於是說道:“這位……大娘,我看這姑娘聰明可人,問幾句,又如何呢。”
那老鴇看起來年近四十,穿着綢緞裙子,白色襖,頭上戴了不少金銀首飾,中年婦女微微發福的面孔,還能看出年輕時候的美貌,臉上有着厚厚的脂粉,恰到好處的遮蓋住了已經開始鬆弛發黃的皮膚,嘴脣是很豔紅的顏色,有些媚俗,不過,起碼不能說醜。
不過她說話就市儈的很:“這位公子,您儘管吩咐,只是這小妮子剛進我這院子,規矩還都不懂,身子也沒有長開,只怕不能梳攏了伺候公子啊。”
這是把自己當什麼了!不過李向前又確認了一件事,這老鴇的話如此熟練,顯然,來此的嫖客有不少都曾經對如此年紀的女孩有過企圖,被老鴇這樣漫不經心的擋回去,當然了,只看她躍躍欲試的眼神,顯然,如果自己拿出一塊金塊,就足夠讓這老鴇願意提供這個“梳攏”服務了。
梳攏,就是指**第一次接客伴宿,妓院中處女只梳辮,接客後梳髻,稱“梳攏“,回憶一下,卞玉京,董小宛和李香君,都是尚未梳攏,因此挽着辮子,用頭釵爲飾物。
心中微怒,但是他努力告訴自己,要做一個政治家,開風氣之先的一代開國者,那麼就不能僅僅爲了這種事而動怒,而是要把精力用在拯救千千萬萬個與這個小女孩同樣命運的人身上。
嗯,她是叫柔柔是吧,李向前聽了老鴇的話,沒有搭理,而是回到座位上,滿不搭理她,而是說道:“柔柔,過來幫我倒茶。”
他簡單品了品那茶,滋味不錯,畢竟是南京城數得上的行院,來這裡的可都是名家,嘴都是刁的,自然不會拿一般的茶葉給人。
老鴇雖然惱怒李向前的無理,但是她是笑臉迎客的,自然知道進退,也知道李向前的來歷不凡,只看他騎來的官馬,就知道不好對付,雖然院子裡的客人也是各種官紳,更不要提那幾個老不羞月月都要到自己這裡來“嚐嚐”新貨,後臺堅硬,今天府尹衙門來人,不是也不敢硬來,而是隻敢催促嗎。
於是她走了過去,說道:“民婦是麗春樓的鴇母,敢問公子是哪家來的,看着人是俊俏,卻也面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