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巖回到原本的縣衙“辦公”的消息幾乎是以火速在傳播,這也與全城壯勞力基本都被集起來清理城市,她只需要處理一些後勤事務有關,不過這種勁爆的消息幾乎讓那些被聚集起來幹活的漢子們目瞪口呆。請百度搜索()
雖然全城被摧毀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許多原本屬於苦哈哈老百姓的地方沒動,有的是水井旁,大樹下,勞累一天,賺了人家發的銀子,買到了吃食後,閒來無事,自然有人聚集着吹牛打屁。
“這可是我親眼見着的,那柳縣尊的女兒,在和靈堂,和那帝都來的大頭領眉目傳情,當晚在那墳頭,演了一出好戲。”
“大晚的,你怎麼看見的?”
“我聽見的啊,聽說那女兒可不是什麼好女子,在四川剋死了男人,到了咱安慶沒幾個月,已經是肉身佈施,什麼廟裡的和尚,觀裡的牛鼻子,都有嚐鮮啊。”
“在墳頭這麼勾搭起來,也不怕墳裡的人起屍啊。”
“這你不知道了吧,人家帝都來的人,人人都是禿瓢子,這是有講究的,這擋煞氣的,做什麼都百無禁忌,沒看見人家的旗子,都是血紅的嗎,我聽說,那意思是他們的旗是用殺的人的血染紅的。”
“哎呦喂,那得殺多少人啊。”
“你沒聽說過嗎,那些流民都要被運去什麼地方,人去的越多越好,那是帝都來的人要練煞氣啊。”
“什麼煞氣。”
“這叫九天滅地天魔煞,這可是不世出的老魔頭才用的,要殺十人爲一個周天修行,修滿了七七四十九個周天,可以成魔害人了。”
“那到只能安慶來抓人啦。”
“可不是嗎,老早聽說,在南京,已經有可以飛在天,吃人的大棺材,最邪門的是,吃了人,往外吐的是糧食,還能日行千里,還有用人榨油做的肥皂,洗起身子來是邊邊角角都那麼幹淨,這是老魔頭吃人肉,要你自己洗乾淨啊。“
那漢子搖頭晃腦,說的其他人後怕不已,紛紛表示:“明日可不敢去了,還有那什麼外地發給的地,也不能要啊。”
那漢子忙活兩日,終於在這處聚集地內將這些漢子全都降服,也是得意,到了晚間,黑咕隆咚的,他也不想多待,七轉八轉下,終於來到了一處廟宇。
廟宇飄着肉香味道,進了院子,一個膀大腰圓的高大頭陀正坐在那,烤着一隻狗,那刺鼻的香氣是在這裡傳來,進了漢子,卻是揮揮手,示意他同吃:“來嚐嚐看,這狗不知道是誰家的,都快餓急了,等它吃人了晚了,還不如早早殺掉,不過是真香啊。”
大明朝的和尚基本都是花和尚,這一點從魯智深同志可以看出,而這狗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看見窮人咬人,而過去無數年的經驗可知道的,在這種一次死傷無數的廝殺後,這些狗沒了主人,卻是開始吃人後,一旦嘗過人類的肉吃,可是非常追求,最終成長爲追殺人類的狗羣。
當然了,安慶的情況其實沒這麼糟糕,本身死傷最多的地方是城門處以及原本邢夫人的宿營地,大部分屍體都收好,這些天李向前開出了不低的賞格,找到一具屍體給十斤大米,這已經是足夠給人動力去尋找了,再多要逼迫人去殺人了。
在一片烤狗肉的味道之,漢子進了院子,在一道門口前,對那門口喊了一聲,等了許久,木門被打開。
開門是個書童打扮的小男孩,不過他神情萎靡,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似乎很是痛苦,而衣衫也不整的很,見漢子進來,卻是沒有言語,低着頭往回走。
這是一間佛堂,很是寬大,在角落有張桌子,擺着不少的房四寶,後面坐着個胖子,此時正站在那,提好褲子,那童子見了,雖然表情厭惡,但還是走過去幫忙將那道袍穿好。
“卑職見過府臺大人。”
“起來吧,事情如何了,”胖子穿好衣服,卻是摸了摸童子的臉,說道:“想不到這廟裡收着這樣未曾剃度的小子,還是很嫩呢,哈哈。”
“回府臺大人的話,我等在城各處散播消息,效果好的很,那些百姓全都害怕的很,只怕敢於從逆的是不多的。”
“好,是這樣,只要城內的百姓,還有各處的地主都不與他們合作,不賣給他們糧食,也不派工跟他們幹活,那麼他們在安慶待不下去,本官重返府衙之日,少不得你的好處。”
“是不知那巡撫大人何時發兵來打呢。”
“這個……本官守土有責,卻是不能去南京告罪,都只怕也去不得,只好在此想方設法謀圖再起,至於朝廷,這些泥腿子早晚必是被打殺,你且不必焦慮!”
“是了,是了。”
這漢子原本是城內的一個總旗,這總旗聽起來很威風,其實不過是衛所裡帶着五十來人的隊伍,而且還不過是編制。
而且,在大明朝當兵,可是要被層層搜刮的,從千戶到百戶,再到負責供應軍需的商戶等等,可以說,各位下下用的是最爛的武器,穿着破麻布衣服,哪怕打了勝仗,賞錢只怕也是會被搜刮無數。
事實,名義統帥五十人的總旗,他實際只有十來個平日裡吃不飽,只能嚇唬老百姓的手下兵卒,一聽說要城與人拼命,全都已經嚇壞了。
拿2000塊工資的時候有2000塊的忠誠與回報,拿5000工資時候有5000的忠誠與回報。
拿2000塊的時候,哈,誰來和我一起吃雞?
拿3000塊的時候,客戶資料不知道哪家公司願意買呢。
拿4000塊的時候,今天不要遲到了吧。
拿10000塊的時候,咳咳,得病了,吃點藥繼續班。
拿50000塊的時候,老闆,今天來搶生意的那傢伙,雖然捅了我幾刀,但是我買幾塊創可貼貼休息下可以繼續工作,你不用管我!
不是這麼一回事嗎。
給人家勉強餓不死的工資,那自然給你勉強的勞動回報不是。
麥有德的跑路自然是受到了司的嚴管,本身這種大戰,是大懶指使小懶,騙死鬼矇騙小怕死鬼的事情。
但是李定國點燃的毒煙卻是正好讓沒見過這種東西的人全都嚇壞了,其實古代人對於毒煙不是沒有認識,也有用麻布撒尿堵住嘴巴鼻子這種重口味的方式來防護的經驗,但是這都不是那麼聰明的啊。
大亂之下,踐踏而死的要多餘被敵人殺死的,名義安慶是可以調動幾千人馬守城,但事實,刨去那些空額,只不過五百人,還是分散給幾十個總旗帶領。
當然了,手裡有刀子,又都是年輕漢子,跑路的效率自然更高,而到了東門後,還沒等用刀子威逼守門官開門,知府大人已經亮起官威,狠狠的幾巴掌後,城門此打開。
麥有德自然是順水推舟,護送知府大人出城,此時當然也有無數醒目一些的百姓想着出城,而李定國自然對此早已心知肚明,安排了騎兵攔截堵口,好在作爲本地人,跑路還是有辦法的。
當晚,逃跑到知府大人在鄉間養一個小歌姬的園子,本想籌劃着趕緊去南京或者都求援,事實無數求援書早已發去了四面八方,但休息一日,如同驚弓之鳥注視着安慶的情況,只要李定國和左夢庚敢於派兵搜捕自己,馬跑路,但是他很快發現,邢夫人出現了。
邢夫人可是投靠了帝都的人,在江南乃至江北各州府縣衙可以說是被憎恨的很,當然了,大多數是暗恨邢夫人投靠的早,從龍的及時,自己再想貼過去只怕是晚了啊。
之後的發展讓一個一輩子只讀四書五經的老官僚看的目瞪口呆,李定國直接被逼走,但無數人傳說他去的是南京,而接下來,邢夫人這麼接管了安慶的權力。
這樣倒是讓我們的知府大人下夠不着了。
這個時候去南京,一邊是失土之罪,一邊是很可能撞在攻城的李定國身,等他到了,很可能城頭的旗幟已經變成了李字。
南京不能去,隔壁州府也未必能去,首先,作爲鄰居,偶爾有磕磕碰碰很正常,作爲一個富庶大府,靠着長江,自然也有許多摩擦,當然了,未必會對自己如何,但自己一旦過去,那麼命運可不在自己手裡了。
到時候,人家有權力,如何編排自己,說自己是節節抵抗堅貞不屈打到最後一刻才丟失安慶但爲了保存實力積極反攻爲大明保留土地的大忠臣你,也可以說自己是貪生怕死丟城棄土喪權辱國無能第一時間跑路安慶城的丟失完全是他的錯!
當然了,都是官場的,未必會如此,但自己想要獲得一個好的下場,那可需要人家的人品了,至於看在黨國的份拉兄弟一把吧,那可是,看人家的心情了,誰不知道各家不過是召集一幫流民壯丁充數打仗的。
但是,下面的機遇還是出現了。
李定國走的很快,而邢夫人卻是直接入城,但邢夫人在江北各府也待了許久,誰也不敢招惹,但人家規矩的很,只要給了保護費,甚至會幫忙對付山賊和野獸,這個時代江北也是有老虎的。
也是說,也許可以把邢夫人送走?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但始終不敢接觸,而邢夫人卻是自己一副官府的做派,收攏難民,打掃城市,恢復秩序,甚至給其他臨近州府發去書,要求“人道主義援助”,啥叫人道,我大明講究的是天道!
而且,邢夫人另外幾千人馬也跑了過來,一副要在安慶常駐的打算,最讓人膽戰心驚的,自然是去各村鎮要求那些地主繳納“救災稅”,這些錢是不許節省的!
在這樣的壓力下,卻有人感覺到了機會,邢夫人只能依靠本地糧食供應,能吃多久呢。
因此,一方面以知府的身份,要求地主們不許供給糧食,聲稱事後可以得到獎勵,另一方面,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進城躲藏的,此時的安慶城可以說十成人口去了五成,正是蕭條時刻,自然不容易被察覺。
此時各街坊里正的秩序還沒有恢復,事實即使恢復了也做不到後世街道老太太對自己治下居民百分百了解的程度。
但是情況很不妙的是,似乎沒人懷念我大明的恩德,全都自覺自願的爲長老工作,尤其是前幾天,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舉行了大葬禮,全城一共死去了三千人,絕不是小數目,其甚至有投井自盡的女子,這也是說不出的難言。
但人心一下子穩固了,起碼能夠舉行大葬的人,算是有秩序的羣體。
接下來,其實還是要等待在帝都裝船的船隊,組隊從天津直達安慶,將大量海量的物資運輸到後,才能開始下一步的活動,但是已經開始分割,流民裡面殺過人的,決不能留在本土了,等待他們的將是去澳大利亞繼續放羊,在澳大利亞已經逐漸可以保持溫飽的情況下,對土地的開發也可以不再受限制於本土的支援,而任命的勞動力也開始了老實起來幹活。
這個過程,李向前自然也想招募安慶本地鄉村那些失地農民閒人,目前來說,即使往海外運一億人,那些土地也必然可以承受的起的,美洲總共有3.2億公頃土地,澳大利亞有5000萬公頃,這些土地足夠滿足現階段國人對土地的慾望了。
不過,這個主意自然是被人懷疑和阻止,畢竟在這年頭,一邊是大明官府經常性的毫無信用,一邊是洗腦宣傳說天朝天下無敵的氣氛,讓人覺得海外是什麼也不會出產的蠻荒之地。
因此,大明官員的習慣,是我不好,但是我寧可我更不好受,也要讓你也不好受的習慣,開始暗造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