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說錦瑟韶光,華燈幢幢 10
韓君墨的眼神,往甘文博那兒去。
他們這一席,顯得格外的安靜,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鄰桌的叫他們,別隻顧着吃啊,誰當真叫你們過來吃東西了,甭想逃酒。有女眷勸他們少喝一些,也不知誰,笑着說,由着他們男人去,到了這兒,誰要管這些個大老爺,咱們散了玩兒會去……七嘴八舌的,女眷們便漸漸的離了席,巧巧便示意文清跟她一塊兒離席。懶
他們這些人,難得湊齊,不喝到盡興是不肯妥的。
葉小寶拎了酒瓶子,坐到甘文博旁邊去,替他斟了滿滿一杯,說:“好哥哥,我得敬你一杯。”
甘文博擱下筷子,淡淡的笑:“這好哥哥都叫上了,還非喝不可了?”
他說着,穩穩的端起了杯子。
葉小寶大口的,將一杯酒悶盡,倒置着杯子,一抹嘴,說:“好哥哥,以後咱們就是親家了。”
甘文博一口酒沒嚥下去,險些要吐出來。
衆人一陣大笑。
甘文博點着葉小寶,輕猝了一口:“誰跟你小子親家。”
葉小寶笑嘻嘻的,掰着手指說,“你看啊,首先,你跟我們的巧巧姐好事近了吧,這以後,不就是浮生的表姐夫?”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說,葉小寶,這裡邊有你什麼事兒啊。
葉小寶擺着手,回一句,“我跟浮生什麼關係?他的姐夫,就是我的姐夫。”蟲
甘文博眉目舒展,聽着葉小寶一聲一聲的“姐夫”,叫的那叫一個溜嘴。
“好哥哥,咱們接着說。”葉小寶替甘文博將杯子滿上。
甘文博看葉小寶一眼,已經知道他的意思。葉小寶這人向來是面粗心細,到處插科打諢的,卻並非當真胡來。
“然後,我哥跟文清的好事一成……以後你就是我哥的大哥了。”葉小寶爽快的把酒喝了,“甘大哥,你說這是不是親上加親?”
甘文博面無表情,聽葉小寶繞口令似的,又叫他大哥。
“瞧你這弟弟。”甘文博一伸手,夠了酒瓶子來,看一眼韓君墨,笑了笑,“他什麼時候再去雲南?我現在聽到他聲音,腦子就發木。”
“說的是呢。”韓君墨見甘文博要給自己斟酒,點了一下頭。
甘文博示意他喝掉。
韓君墨看着滿滿的杯子,微笑,一仰頭,倒置一下杯子,一滴不剩。
甘文博看着他,一言不發。
“哎,我說。”溫浮生端着小酒杯遠遠的穿着酒席過來,“你們三個倒喝得痛快,壓根兒不帶我這主人家玩兒的。”
他看着甘文博手裡的酒瓶子,就手給自己的杯子滿上。
甘文博便笑,說:“我們可不敢跟你喝,回頭你一筆筆的記下,還給我們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不划算。”
“你們都瞅瞅,到底是誰會盤算。”溫浮生很是不服氣似的,笑道,“平日裡你們總說我會計較,說我掉錢眼兒裡,依我看,甘大哥可比我厲害多了。”
甘文博摸了摸下巴,笑出來:“得嘞,你這小舅子我可開罪不起。”
“哎,這話就對了啊。”溫浮生得意一笑,點着桌上的杯子,“姐夫,這酒我敬你的。”
“聽着你們這些敬辭……還真是,非喝不可!”甘文博含着笑,端起了杯子。
桂花奶奶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一拍手,說,你們這些個孩子,變起口來倒是利索。
恰好外面夏清舞她們過來了,端着茶水,剋剋緊跟在她身後,大有去抱她腿的意思。溫安生哼了一聲,把剋剋拎了起來。小傢伙在安生懷裡扭動着,哼哼唧唧的,大概是說要媽媽抱,不要爸爸……衆人一樂。
“嘶!我說今兒這麼安靜。”溫浮生扭了一下頭,看着夏清舞,說,“嫂子,曼生那丫頭今兒哪兒去了?”
夏清舞一個一個給他們倒水,微笑,“她約了丹丹,再加上有瓜瓜這個免費司機,一早沒了影兒,也沒說去哪兒,只說會趕回來吃晚飯……他們仨打小黏一塊兒,估摸着又上哪兒玩去了。”
正好倒到韓君墨這裡,她笑了一下。韓君墨說了聲謝謝嫂子。
甘文博看一眼韓君墨,兩人對視一眼,甘文博問:“手裡的事情忙得怎麼樣了?”
“有點兒棘手。”韓君墨說着,笑了一下,“不過不是大問題”
甘文博點點頭,他大致聽說了點兒,也知道一些。
“韓君墨。”甘文博喝着酒,盯着他,“我說的話,你可別當做耳旁風。”
韓君墨笑了笑,“這是自然。”
夏清舞倒完茶水,又折了回來,勸道:“都少喝些,晚上人才齊,少不得又得大喝,都留着點兒精神頭。”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對夏清舞說大嫂辛苦了……
甘文清皺了一下鼻子,又瞥了一眼大廳,這纔跟着巧巧往廂房裡去。
“放心,你哥有分寸。”柳巧巧回頭看她一眼,笑得燦爛。
甘文清無聲的笑了一下,摸了一下額角的傷。
房間裡,蘇七七已經起牀換好了衣服,長髮盤起,露出白皙光潔的頸子。柳巧巧便笑,說:“怎麼,不怕你婆婆跟浮生聯合跟你施壓了?”
“我快要發黴了好不好?”蘇七七說着,孩子呱呱的哭起來,她只在一旁看了看,並不去抱起來。甘文清見她由着孩子哭,便忍不住問,“是不是餓了?”
“才吃過。她呀,被她爸爸給寵壞了,動不動便要抱,丁點兒大,慣會撒嬌。”蘇
七七笑,“我不慣她這壞毛病……不過,也就這會子他們都不在,倘若在,見她哭,還不心肝肉寶貝的抱起來,只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星星都給她摘下來。”
“天!”柳巧巧驚呼,“我終於知道頂頂小大人的模樣從哪兒來的,你也太嚴了吧?”
“纔不是。”蘇七七這會兒開始拍撫孩子,“頂頂的性子就那樣,我幾乎沒要費什麼心。”
說話的功夫,孩子已經不哭了,睜着烏溜溜又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看看甘文清,又看看柳巧巧。
蘇七七這纔將她抱起來,由着她揮舞着小胳膊小腿兒的高興。
“他們還在外面喝呢?”她問。
“可不是。”柳巧巧笑,“難得聚一塊,他們這些人幼稚的大男人,纔不會放棄這作怪的機會。”
甘文清見她形容的有趣,不禁微笑。
“我聽苗阿姨說,韓大哥他們已經到了?”蘇七七問。
甘文清抿了抿脣,點頭。
“豈止是到了,七七,你是不曉得……”柳巧巧揚着一對秀氣的柳眉,“你根本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哎!”甘文清臉一熱,去呵她的癢。
柳巧巧笑着躲開。
蘇七七歪了一下頭,看了她們一會兒,大抵是猜到怎麼回事,不禁微笑。
苗阿姨正好進來,見她們正在嬉鬧,便把圖圖抱過去,讓蘇七七趁着這個當口,索性出去轉一轉。
蘇七七微笑點頭,過去親了親圖圖的小嘴巴。
最先注意到蘇七七出了房的,還是溫浮生,忙起身迎過去,蘇七七老遠的聞到一股酒味,含着笑,卻是暗掐了他的胳膊。
極小也極自然的動作,甘文清看着他們,笑了笑……極熟悉的場景,過去,她也沒少掐他……含笑的目光中,看到他正在看她。
衆人見着蘇七七,又是笑又是鬧又是起鬨的,溫浮生護住蘇七七,擺着手,說:“我媳婦兒現在可不能沾酒啊!”
蘇七七笑吟吟的,說了些客氣的話,大抵是謝謝大家今天能過來,她沒能出來招待客人,希望大家別介意……她說話本就輕聲細語,又自有一股溫婉的氣質,原本客套的話說出來,也顯得真誠無比,反倒讓人不忍再繼續起鬨下去。
韓君墨看着蘇七七,微笑,說:“我今日來得遲,還沒得空去看看幹閨女,這一杯酒,該罰。”
他說畢,面不改色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七七淺淺的笑着,待韓君墨喝完酒,輕聲說,“韓大哥你別這樣說。”她擡眼看了甘文清一眼,說,“韓大哥等你稍後得空了,我想耽誤大哥一會兒時間,我有些事,想找大哥瞭解一下。”
韓君墨有些詫異,挑挑眉,二話不說的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