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溫情不得語 10 你說高山流水,客答春江 14
謝鬆眼睜睜的看着那輛大噸位的重型卡車猛地朝凌越的車子撞過去,凌越本就是違章停車,車子一下子被撞進超車道,緊跟着又猛烈的撞向護欄,這毫無預兆的變道,迅速造成了一串連環的追尾,而凌越的車子索性變成了車墊……整個過程是迅猛而觸目驚心的,整條路上喇叭聲刺耳的響成一片。
這種情形,縱使他訓練有素,也不禁手腳發涼,只剩下了呼叫救援的份。
肇事車上並無車牌,四下又未安裝攝像頭,顯然是有備而來,連續兩次重擊,一轉眼的功夫,便開的不見蹤影。謝鬆權衡之下,放棄追蹤,選擇救人。
他按了一下通話器,聲音既沉又低:“出事了……”
他掃了一眼四周,說了位置,便將通話器別到身後,彎腰去打開車門。
待看清車內的情景,謝鬆一怔。
凌越滿臉是血,摟着甘文清,看模樣,已經失去了意識。
“凌先生……”謝鬆去試他的鼻息,有些微弱。
謝鬆皺眉,試圖去鬆開凌越的手臂,一時竟難以掰開凌越扣在一起的雙手,而甘文清亦是杳無聲息。
他忙去解安全帶,一邊大聲喚着:“甘小姐!”
遠處傳來人聲,謝鬆頭也沒擡,幾乎是吼了出來:“一個個愣着幹什麼,都TMD快點兒過來幫忙!”
甘文清只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似的疼,耳邊似乎有越來越嘈雜的聲音,視線模模糊糊的落在像是蛛網般裂開來的擋風玻璃上。
隱隱的感覺到身體一輕,腳下騰空,意識有那麼一瞬的清醒,只是,這一瞬的清醒,已經不是她現在的狀況所能負荷,意識一陣渙散,緊跟着,便是更多的空白。
說不上哪兒疼,伴着呼吸,一下一下的揪着她的心尖兒,瞬間便傳遍全身。
像是回到了那個多年前的雨夜,有什麼狠狠的壓迫着她的心口,有越來越多的黑色與冰冷朝她聚攏,暈眩中帶着重重的黑影……要清醒……她提醒自己,也想提醒凌越。
清醒點……只要再堅持一會兒,韓君墨的人會來救她,她相信……
甘文清出車禍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韓君墨耳裡,他剛剛開會回來,拿了鑰匙便要離開。心裡只一個念頭——只要她沒事,其他的,通通都不重要。
歐陽攔着韓君墨,模樣竟是從未有過堅決,他盯着韓君墨快要迸出火星子的眸子,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您先冷靜,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候,醫院傳來的消息,甘小姐已經沒有大礙了,她是跟凌越在一起的,我們的人很快就會盯上她,眼下,於公於私,您都應該遵守迴避原則……而且,這次的事故,並不是衝着甘小姐過去的,甘小姐會出事,純屬意外。”
屋子裡死一樣的靜。
“歐陽。”韓君墨扯着袖釦,看動作,顯然已經失盡了耐性,可聲音卻仍是淡淡的。
“是。”歐陽站直了些,看着韓君墨鐵青的臉色,卻仍是擋在他跟前。
“我是怎麼交代的?”
韓君墨緩緩的開口,揮起了手。
歐陽紋絲不動。
一旁桌上的茶具哐啷落地,茶水浸溼了深色的地毯。
“讓你們盯牢了,盯牢了!不能給我出半點岔子!最重要的是她安全,其他的事情,不要去管……謝鬆他幹什麼吃的?”
“是。”
“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韓君墨咬着牙似的陰沉。
歐陽看着他堪稱可怕的臉色,半晌沒吭聲。
“純屬意外?”韓君墨陰冷的目光盯牢了歐陽,“你從哪兒養來的毛病?會用意外做藉口了!”
“走開!”韓君墨看都沒看歐陽一眼,一巴掌按在他肩上,用力往旁邊一撥,“回頭追究起來,我兜着。”
韓君墨說着,過去拉開抽屜,拿了手機出來,握在手裡,邊走邊撥了電話往外走。
歐陽看着他,剛要跟上去,韓君墨衝他擺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開口,自己則風馳電掣的往外走,待電話接通,他劈頭便問:“肇事車子找到沒有……這麼說,人也找不到了……找!甭管你使什麼法子……找到人立馬給我丟給席敏如……”
他吩咐了幾句,停了停,問:“凌越還活着吧?”
衆人知道他擔心的是誰,說起來話來,遮遮掩掩,更是避忌着去提凌越。
在聽到電話那端的回覆後,他說:“我知道了。”
便收了線。
歐陽看着韓君墨的臉色,自作主張的開口,“據謝鬆說,凌主任爲了保護甘小姐,在這次的車禍裡,手臂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最嚴重的,當屬頭上的一擊,現在還昏迷不醒。”
韓君墨上車後,歐陽小聲交代司機去醫院。
他轉了一下頭,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韓君墨閉着眼睛,按住了太陽穴。
“有記者拍下當時的情景……因爲情況特殊,凌主任又一直抱着甘小姐,謝鬆他們掰不開……”
韓君墨睜開眼睛,冷冷淡淡的問,“所以呢?”
“已經被葉先生的人給壓下來了,但是,他們不是
MIN傳媒或者SG的人,底片也被韓陸的人拿走了……警方現在懷疑,甘小姐跟凌主任……”歐陽沒有說完,瞥到韓君墨的完全黑下來的臉孔,不禁提了一口氣。
“小寶說,出事的地點是在Z大的附近。”韓君墨審視着歐陽,淡淡的開口。
沒有任何起伏的聲調,卻又偏生多少有些不寒而慄的味道。
歐陽僵硬的點了一下頭:“是。”
“羅局長的內參文件已經出來了?”韓君墨按了下額頭,表情沉鬱。
“是,已經交到韓陸那裡了。”歐陽抹了一下鼻尖兒,上面滲出了密密的一層汗意。
韓君墨不動聲色,沒了話……
趕到醫院的時候,韓君墨注意到,樓下停着的車子裡,分明有紀委與警隊的牌子。他只是掃了一眼,便整了整衣服,大步子朝裡走。
歐陽忙追上去,他再次伸手攔住韓君墨。
韓君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睛都幾乎發了紅。
歐陽不避開他投來的視線,堅持着這個動作,直到手臂都酸了。
“您現在過去,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歐陽盯着韓君墨,“您現在還不能去見她……我知道您擔心,您可以去醫生那兒瞭解一下甘小姐的情況,這是底線。”
韓君墨看着歐陽,臉色漸漸緩和,他擡手,按了一下歐陽的肩膀。
“歐陽,我有分寸,我要是這會兒瞻前顧後的,那成什麼了?”韓君墨說完,輕輕撥開歐陽的手,這一回,歐陽沒再攔着。
歐陽緊跟着韓君墨的步子,他看着韓君墨的腳步,是急促,甚至是凌亂的,快到病房門外時,他看着韓君墨停了一下,然後,放緩了步子,一步一步,款款而行。
病房外彎腰坐着的,是邢朗。
看見韓君墨,邢朗站起來,手中還捏着被折成兩截的煙。
韓君墨剋制着情緒,過去,兩人四目相對,目光紛紛擾擾的,都格外複雜。
“她在裡邊,還沒有醒……”邢朗沉默了片刻,說,“你沒有做到。”
到底是沒能護住她。
邢朗的意思,韓君墨聽的分明。
像是被人揪住了什麼似的,本該懊惱,他卻連一絲火氣都沒有。
“我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的。”韓君墨下意識的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喉嚨竟有些疼。
“你最好說到做到,她只有這一條命,禁不起下一次。”邢朗平靜的說。
韓君墨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越過邢朗,伸手推開門。
他走的不快,寬敞的病房裡人不少,也因此顯得有些壓抑,他並不對這樣的場景感到意外。背對着窗戶,站了一個人,他進去,那人恰轉過身來,與他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
是甘文博。
甘文博單手掐着腰,對他點了一下頭,面無表情的。
病牀邊坐着的是嚴佩蓉,韓君墨走過去,一旁的紀委及警隊的人,被他自動忽略不計。
他叫道:“嚴阿姨。”
嚴佩蓉擡頭,臉色灰白,淡淡的看他一眼,並沒有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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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見證了,什麼叫狗血的生活,的確影響了情緒,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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