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你說暗香浮動,剎那光芒 16
清晨,甘文清還沒有起牀,接到甘文博的電話。
“鬼丫頭,該起牀了。”
“喂。”甘文清揉着眼睛,抓了牀頭的鬧鐘看了一眼,還不到七點。
“嘿!”敲門聲跟着響起來,“篤篤篤”的擾人清夢。
甘文清打着呵欠,翻了一下眼皮子——敲門……臥室門?
“等一下。”她應着,坐起來,眯着眼睛找拖鞋。
甘文清覺得自己是“飄”着去開-房間門的。
她昨晚準備開庭材料到很晚,這會兒,腦子跟打了一團漿糊似的不清醒。
她睜着迷離的眼睛,還沒看得清眼前的人,腳下一下子騰空起來。
“哎!”甘文清一下子醒了,笑了出來,摟緊了甘文博的脖子。
“文博你別陪着她鬧……”嚴佩蓉笑着,“文清你快點去洗洗,出來吃早飯。”
“這丫頭不見長肉。”文博把文清放下來,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髒鬼,快去洗洗。”
“說誰是髒鬼呢……”
甘文清扒拉了一下頭髮,嘟囔着,說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笑,聞着空氣裡食物暖和的香氣,小跑着去洗漱。
嚴佩蓉拿着碗,看着女兒,笑道:“別跑,慌什麼。”
甘文清聽見,對着鏡子微笑。母親有時候未免顯得擔心則亂,哪兒至於這點兒路連跑都不能跑?
真的是,有點兒太溺愛了。她心裡也得承認,這樣的溺愛,她其實十分享受。
她想着,便笑。
再出來,鞠阿姨已經擺妥了餐具,甘文清看着桌上精緻的小菜,不由得有些誇張的嗅着。
“今天什麼日子呀?”她笑着坐下來,問。
“你這丫頭最是沒良心。”甘文博伸着一雙長腿,“嬸孃,你說是吧?咱大老遠的跑來陪她吃個早餐,難不成還得特意去挑個黃道吉日不成?”
嚴佩蓉與鞠阿姨均是笑微微的點頭附和。
“我才問一句。”甘文清低了頭,熱乎乎的粥,香氣噴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火候夠嘛?”嚴佩蓉看着女兒、侄子,問了一句。
“正正好。”甘文清眨了一下眼睛。
“能不好嘛,嬸孃大早就爲過來給你做這一頓。”甘文博撇撇嘴。
甘文清愣了一下,看着母親。
“不聽文博的。”嚴佩蓉揉着她的發頂,“多吃些,別又在庭上餓到胃疼,總是這樣,身子哪兒吃的消?”
許是她的錯覺,母親及文博的突然出現,令她有些不安。
今天是柯知涯的案子庭審的日子,母親想必比她還要緊張,這情形,像極了她第一次獨立參加庭審的時候。那日,母親也是想要照應她些什麼,卻又害怕給她施加壓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末了,也是起了個大早,給她做了一堆吃食……
那次的庭審,對方是個頗有點兒名氣的律師,第一回,她在沒有師傅坐鎮-壓場的情況下出庭。那日庭審的過程,她都有些記不清楚了,意識有些模糊,只記得是一樁網絡域名糾紛案,雙方一直膠着着,到了中午十二點,法官才宣佈休庭。
休庭後,對方律師與她握手。她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出對她的肯定。而家中,父親母親已經等了她很久。回家的時候,她對着如釋重負的母親,不由得上前去與她擁抱。
直到現在,她回想起來,仍是覺得隱隱的欣慰。
她做到了,她看到了父親欣慰讚許的眼神,她看到了母親充着淚的雙眼,她看到了文博滿意的笑臉……她越來越像是“甘家的女兒”。
……
甘文清忽然有些感慨,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你也真是的,有時候明明知道庭審要耗上許多時間,偏偏還空着肚子過去……”嚴佩蓉批評,看着女兒停了筷子,“再吃點兒。”
甘文清笑了笑,忽然的靠近母親。
“您別動……”甘文清伸手過去,“這兒有幾根白頭髮呢。”
“哎喲……”嚴佩蓉笑微微的,果然不動,“我這都算好的了,到了這個歲數了,還能沒幾根白頭髮?”
母親已經五十多歲了。
甘文清開始覺得眼眶發熱,她清了下喉嚨,剛要說什麼,聽到臥室裡電話在響。
她藉着去接電話,忍住了。
“甘律,今天有庭審。”廉潔咋呼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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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甘文清輕點了一下頭。
廉潔似是頓了一下,才說,“甘律,怎麼辦,我們要的東西,到現在都沒能拿到。”
“沒有關係。”甘文清抿着脣,關於喻可淘的相關資料文件,溫浮生已經讓他的特別助理Judy及時送了過來。至於其他,她倒是不抱希望。某種程度上,她又寧可拿不到有關田冬升出軌的實證。
這是一種極度矛盾的心理。
“好好準備,這個時候,沒必要多想,法院見。”甘文清收了線。
昨天,想到今天便要開庭,她還有些心神不定。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反而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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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有些忙,對於更新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感謝親愛的大家們,對我的理解與包容。
久等了,追文辛苦了,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