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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到了深青色的天空。
完美無缺的秋月高高的懸掛在天宇之上,星辰密佈蒼穹。
銀質的光芒傾瀉在大地之上,冰冷的夜風寂寞的掃過被元素屏障隔絕外界的戰場。
雖說是元素屏障,其實也並不像詞語本身所表達的那樣真個利用外界元素流形成完全封閉式的對空間結界,而僅僅只是依靠改變一定範圍內元素的分佈,製造出能夠妨礙視覺和聽覺的非物質性對感觀三次元障礙。
簡單的說,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通過改變大氣的密度讓光和聲音發生扭曲。
———從而達到掩飾這個地方發生一切事情的目的。
因爲並不是干涉常理,所以對【元素法】等級的要求很低,故而大多數的元素師都能掌握這種簡單而且實用的掩人耳目的手段。
當然,對空間的結界效果肯定更加完美,但那需要本身持有足夠強大的立場而且對【元素法】有極深的造詣才能做到,對於等級不夠和血統純度不高的普通小貴族以及大部分初代元素師來說,即使窮盡一生的心血也是沒有辦法達到那種境界的。
………事實上,那也是所有元素師夢想中的終點,一個僅次於奇蹟的力量。
據說到最高層次的元素師甚至可以藉助自己營造的空間,利用本身屬性的最大化,將範圍內部的固有規則在一定的程度上進行歪曲。
目前整個聯邦能達到這種超常高度的大元素導師也不會超過四個人。
而這四個人便盤踞了聯邦排行榜前十位最頂尖的四席。
從某種程度而言,即使說是無敵也不爲過。不過好在這四位最強的存在並不喜歡涉**的事務,只是專心致力於【元素法】的研究,試圖突破傳說中的禁忌而達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蹟,成就不世的偉業。
追求着更強的力量而無窮盡的深化【元素法】直到窮究真理的境界,這個以人之身向神靠近的可怕願望本身就是最大的禁忌。
也是被古往今來的元素師視爲不可能實現的奇蹟和幻想之物。
這對從小就苦心孤詣的致力於【元素法】修行的辛西雅來說,當然也不例外。因爲並不像其他元素師世家一樣擁有獨門的特殊法門修行,實際上,作爲並不擅長【元素法】的龍術師世家的後裔而言,少女一直都只是依靠從學校學來的粗淺知識然後通過反覆的研究和精神鍛鍊來達到加深理解和儘量予以深造的目的。
就這一點來說,辛西雅付出的努力起碼是一般人的十倍以上。而這些事情全都被人簡單的歸結爲才能,少女所付出的深重代價卻從來無人知曉。
因爲貪慕那個天才的輝煌以及不肯認輸的自尊心,無法允許自己退後的少女只有更加拼命的去學習,以努力到不行的態度孤單而且疲憊不堪的跑在所有人的前面。
害怕別人發現自己只是個依靠努力僞裝起來的天才,所以才故意裝出冷漠的態度誰也不肯接近;不想被人致以同情的目光,故而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認輸和退讓。在這樣錯誤的想法持續的累積,終於營造出少女總是虛張聲勢的擺出驕傲的姿態,其實卻寂寞到發苦的心情。
這一點,我直到剛剛纔明白。
寂寞的風掃過依然平靜的戰場之中,些許的灰塵在月光下宛如水銀般的流動着。
被風吹動恍若顫抖的青草覆蓋着即將淪爲戰場的地方。
兩個少女不甘示弱的對峙着,而我則滿臉莫名其妙和艾莉紗站在不遠的地方,並在被強行剝奪了選擇的權力的同時冠以裁判這個費力不討好、兼十分重大的職責。因爲當初來的時候就被鄰居們認爲是逃離家族的貴族小夫妻,所以對於兩人持有特殊能力,整個居民區的大人們並不覺得奇怪,自然也沒有對艾莉紗掩飾的道理。
辛西雅和幽夢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從職業的性質來說,約莫十米的間隙在元素師和龍騎兵之間算是相當微妙的數字———
十米對幽夢來說只要兩次發動兩次跳躍就可以超過,而這個短暫時間也足以讓辛西雅完成一個簡單的【元素法】,或者在頃刻之間展開只有防禦性質的乙太屏障。
就這方面而言,算是一種相對公平的決戰距離。
對於場中即將爆發的氣息此身頭疼不已,而身邊的艾莉紗小臉上卻一副興奮不已。
但光嘆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出於貴族的規則,在雙方接受了互相挑戰的請求之後,其他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介入或者毫無理由的干涉。並且出於對雙方的尊重,必須自覺的維護這場戰鬥的公平性,幫助其應付突發事件,以令天主眷顧高貴的靈魂。
“唉………”
深深的嘆了口氣,在舉起右手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句。
“我說啊,辛西雅,幽夢,你們真的要打嗎?”
“………………”
對於我的問題全部保持沉默,進入備戰狀態的兩個人恐怕早已聽不見外面的聲音,被夜色渲染成幽黑的瞳孔之中只剩下了對方作爲敵人那令人討厭的身姿。
看來以此身的力量是無法阻止了。
在明白到自己無能爲力之後,我舉起的右手終於用力揮下。
“———開始!!”
少女們的嬌軀伴隨着落下的聲音同時行動,突擊出去的優雅身姿和銀鈴般的吟唱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別具一格的樂章。
瞬間成型的乙太屏障正面對抗猛襲而來夜嵐古武術,強烈的衝擊迸發出奪目的光芒。
激烈的風暴虐的舞動,那股天崩地裂般的景象總算讓素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艾莉紗害怕起來,當下帶着幾分畏懼的躲進了我的背後。惟是如此,小女孩卻也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可愛的小臉上充斥着十分興奮的表情,不時的探出頭來忘我的驚呼。
不由得打從心裡感嘆,就憑這份不俗的膽量,小妮子長大了肯定不得了。
戰場之中傳來少女此起彼伏的嬌喝,那些持續交錯着閃耀的光芒之中,我不由的回想起傍晚大家圍坐在一起晚餐的時候———
事情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十分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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