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銀槍精確的彈開從背後射來的箭矢,在側身迴避爆破的同時向着高處的狙擊手以手槍回敬兩連擊。
踉蹌的腳步無法像全盛時期那樣順利的移動,僅僅只是些許的遲滯身體就被暴風和飛揚而起的塵囂颳倒在地。連起身都來不及,閃電般的聖銀槍尖在一瞬間洞穿煙霧,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準確的向着此身的位置襲來。
“嘁,可惡!”
銀牙咬碎,右手金劍架住長槍,藉着那股力道一躍而起。
然而從左右交叉激射過來的箭矢卻準確的封住了我想要回避的路線,從那塵囂之中再次探出兩柄銀質的鋼鐵鋒刃。
因爲原力灌輸而散發出微光的劍刃彈開灰塵,以如同炮彈般的氣勢突刺過來。
“鏗鏘———!乒乓———!”
金劍銀槍同時揮出抵擋住兩柄利劍。
在紛飛的火花下面,從側面橫掃而來的一腳侵入身體的左側。
“什麼?!”
硬直的身體來不及迴避,忙碌的雙手也沒有招架的空餘。
連可以切實執行的辦法都還未想出來,那雷霆般的一腳已經踢在胸口。”砰”的沉悶聲音過去之後,在那股莫大的衝擊力面前,無力抵抗的身體頓時像中了安打的棒球一樣威猛的向着後方全力彈飛。
強大的慣性讓殘軀在着地之後持續的翻滾,直到撞在一塊岩石上面才終於停下來。
“咕嗚———!!”
勉強支起的上半身依靠在冰冷的石頭之上,感覺到斷裂的肋骨倒**肺葉,大量的內出血持續不斷的從喉嚨涌出,一時間視線完全的歪曲起來。
雙腿完全的喪失了再次站立起來的力量,無能爲力的感覺終於擊倒頑固的理智。
因爲消耗殆盡而無力的歪着頭,細長的血絲從嘴角持續的滑落。
………在硝煙的後面看到了幾個黑色的身影。
當第一顆啓明星掛上天空的時候,這場慘烈的戰鬥也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刻。
領悟着面對緩緩接近的敵人而自己卻毫無辦法的現實,殘破不堪的身體已經連想要抵抗的願望都燃燒成了灰燼。
滿地都是被鋒刃切碎或子彈擊穿的屍骸,對於自己能活到現在感到十分的驚奇。
不過姑父終究還是沒有來,對那個表妹抱有期望的此身還真是愚蠢啊。
爲了那個微薄的願望拼命到現在的我究竟算什麼呢?
在這樣疑惑的心理面前苦笑了起來,在擡起頭來的時候,看到了聳立在自己跟前的劍戟和騎士,長弓的騎兵們也從隱身的高處躍了下來。
似乎因爲覺得勝券在握而放鬆了警惕呢。
“這個可惡的混蛋,居然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兄弟!”
聽到了弓弦響起的聲音。
僅剩的兩個弓騎兵同時拉開了自己的超能武裝,以閃耀着寒光的箭矢對準了此身。
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表情上面,帶着某種即將復仇的快感。
“呼!——呼!!———”
慘嚎的聲音很微弱,喘息卻十分的強烈。
生命之火就像是殘餘的燈芯一樣燃燒着最後的微弱光芒,彷彿只要微風輕輕一吹就會馬上熄滅般脆弱不堪。
水銀般的月光流淌在染滿鮮血的殘軀之上,少年以微弱的聲音如此的說了。
“喂喂,我可不管………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哦。”
“嗯?”
因爲敏銳的聽覺騎士們並沒有漏過這細微的聲音。
然後———
就在少年低下頭的瞬間,他們聽到了另一個完全無法理解的咒文。
“Gesamter.Projekt!—————
————synchrounisierung.Anfang!”
忽視矛盾,所有工程同步進行。
一瞬間感覺到身體裡面原本就混亂不堪的『平衡力場』像是失去剎車的賽車一樣,以可以和飛機媲美的時速417公里的超極限速度開始盡情的暴走。
龐大的能量像是火焰一樣將內環境化作熔爐,在短暫的時間裡面感覺到和以往完全不同層次的能量製造的效果。以前都是靠小心的操作儘量微妙的控制,以反覆的執行同種微質變來進行能量的累積,而現在一次性超極限的工程卻完全得到了超乎想象的結果———
僅僅只是一秒的時間,這股累積的兇猛能量就達到了全部爆破的話足以毀掉整個聖都的十分之一的程度。
估計東部林區會被全部夷平吧?不過那已經不是此身可以考慮的事情了。
將全部的能量都灌入黃金短劍之中,即使因爲不知道聖言而無法解放,但在如此龐大的能量衝擊下,總能發揮出作爲神器所固有的攻擊力吧?
用最後的力量支撐着身體躍起,那樣倉促而軟弱的姿態沒有任何威懾力。
但從少年手中揮出的金色光芒卻耀眼的令人感到驚心動魄。
無論是格擋還是迴避,幾個優秀的龍騎兵們瞬間就做出了完美的反應,那樣的架勢應該輕易就能避開這個敵人垂死掙扎的最後一擊。所有人都如此的認爲,槍騎兵甚至還在心裡暗自打算好等這一擊過去之後如何痛快的將眼前的敵人折磨致死。
雖然一槍刺穿是很爽快,但在身體上先扎幾個洞,然後把腸子挑出來也不錯。
畢竟,怎麼也不能讓殺死了己方這麼多同伴的傢伙死的太痛快。
只不過這個理所當然的願望,卻在少年怒濤般的咆哮聲中被擊成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種豁出了性命的樣子雖然很難看,卻擁有着無人能夠蔑視的宏大氣魄。
血流劈面的表情十分可怕。
………但除此之外,卻也沒有其他可以值得畏懼的地方。
那種胡亂揮出的劍舞雖然看上去威力無比,但事實上破綻百出,根本就不能對早已身經百戰的騎士們造成實際的危害。
甚至只要稍稍後退,就能閃出短劍的攻擊範圍。
可是———
真正的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那用來招架、硬度完全可以和鑽石媲美的超能武裝在黃金短劍的面前,就像是被水打溼的爛泥一樣,輕易的就被那股突如其來的銳利一分爲二。
閃耀的金色光芒宛如延長的劍刃般,以無法想象的方式將眼前的敵人一刀兩斷。
因爲原力灌輸而催發出來的劍光強烈到可以切開秘銀的盔甲,將人攔腰斬斷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無稽。
隨便到那裡宣揚都會被當成胡說八道的謠言吧?
只不過這種事情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即使理智無法相信,但本能在那種極爲恐怖的威脅面前不由自主的支使着身體拼命的向後退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體術啊,即使是埃斯貝爾家的龍術師也不可能掌握這樣荒唐而且可怕的技能纔對。
“別想逃啊啊啊啊!!!———”
比受傷的猛獸更加兇猛的咆哮。
明知道自己揮出這一擊之後就離死不遠,故而怎麼也不願意功虧一簣。
將更加龐大的力量連同最後的生命一起灌入手中的短劍,那蔓延的劍光在一瞬間充沛到彷彿可以照亮天地。其璀璨的鋒刃深深的扎入大地之中,直到貫穿整個山丘的懸崖,然後從峭壁的另一端激射而出。
岩石也好,鎧甲也好,甚至乙太屏障也罷,在那薄如蟬翼的劍光面前不堪一擊。
雙手握住黃金短劍用盡全力向着天空從下而上的挑起。
伴隨着轟然巨響的聲音,整個懸崖被金色的弧光切斷了三分之一的部分。
那彷彿連虛空都能斬開的一劍輕易奪去了最後幾個敵人的性命。在那並非疼痛,而是因爲恐懼發出的激烈慘嚎之中,這場戰鬥終於劃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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