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眼逐漸逼近的騎士們,少年顧不得再胡言亂語,拉起我的手慌慌張張的就想要立刻逃走。話說回來,爲什麼我會這麼乖乖的跟着他跑呢?沒理由啊,不是原本早就想好要大打一場盡情胡鬧一番的麼?
更何況,這樣的距離,是不可能從將體力磨練到極至的騎士手中逃脫的吧?
“你跑什麼啊?”
“不跑不就被抓住了麼!”
少年回答的倒是相當的理直氣壯,只不過在發現自己被眼前這個看上去也沒多大的傢伙牢牢的抓住而不能動彈的時候,又露出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焦急表情。
“啊啊,大傻瓜,你不跑就算了,幹嘛還抓着我啊!?”
“———那還真是抱歉了,可你走了的話,誰來當觀衆呢?”
“誒誒誒———!!你別瘋了吧,他們可是樞機院直屬黃昏騎士團的人啊!”
不知道爲什麼,對眼前這個如同被抓住的小兔子一樣惶惶不安的少年發生了相當濃厚的興趣,總覺得帶回家的話一定能有什麼好處。
更何況,能讓樞機院最強戰力黃昏騎士團出動的,絕對不是什麼一般的角色。
在理解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很乾脆的將少年整個身體都夾在臂彎之中,雖然感覺上似乎有點過輕和過度柔軟,但對於還未成年的孩子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再說了,現在也沒空去想那種事情,眼前的對手已經找上門來了。
三名騎士分成三路包圍了過來,帶着極爲冷淡和警惕的表情,似乎並沒有任何交談的打算,而直接將此身列入了敵人一類的存在之中。
這一點,從他們冒着殺氣的目光裡,就能很輕易的看出來。
“……………”
從對手特製的裝備可以很輕易的看出,他們都是等級不低的黃昏騎士。默契的配合表明了身經百戰的含義,強大的壓力將不俗的實力炫耀的淋漓盡致。
兩個元素師分佈在左右兩邊,而以長劍爲標誌的龍騎兵則筆直的從中間突入。
算是相當合理的佈陣。以擅長近身較量的龍騎兵爲主力拖住對手,然後破壞力驚人但需要較長啓動時間的元素師在兩邊輔助攻擊,這種小團體配合作戰的戰術曾在聯邦的軍事教材上面被反覆的推崇。運用得當的話甚至可以以弱勝強,擊敗幾倍於自己實力的敵人。
當然,那只是對於一般的情況而言。
在聯邦的軍事教材上曾明確的指出,同職業之間的騎士戰鬥取決於技巧的熟練程度,而不同職業之間的戰鬥則取決於距離的遠近———舉例來說明吧,如果是近身的格鬥作戰的話,幾個元素師也未必能對付一個擅長破壞對手身體內部結構的龍騎兵;但如果在距離上有着一定限制的話,那麼即使一羣龍騎兵衝上去在元素師的面前也只有變成炮灰的料。
當然,這是不計防禦武裝後的結果,假如擁有超卓性能的抵抗裝備的話,那麼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這種先天上的屬性剋制問題。
在教材說明的最後一行的下面,還有用小字和括號註明的一排字,雖然那句話基本上沒什麼人會去注意,但對於每個埃斯貝爾家的眷族來說,卻都是引以爲豪的東西———
(本章所採用之戰術,對龍術師無效)
而相當幸運的是,這三位騎士並沒有發現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龍術師。
事實上也根本不可能發現,聯邦裡面只有埃斯貝爾家纔會出產這種奇怪的職業,而整個家族這一代的術師到現在爲止並沒有超越個位數的傾向。也就是說,都城三百萬人口,遇到龍術師的機率比中六合彩還低。
也不知道他們是幸運的呢還是不幸,這個問題相當的微妙。
“喂喂,我說啊,你們不對我說明一下就打算動手麼?這樣也太蠻不講理了吧。”
“十分抱歉,敝上已經下達封口令。”
封口令麼?居然嚴重到見者就殺,看來這個少年絕對不是什麼一般有價值的珍貴品,而是無論付出多麼重大的犧牲也要保存隱秘和追捕的對象。
就這一點而言,雖然無法確認是否樞機院的指令,但少年身上必然擁有着驚人的秘密。
並沒有將自己吃驚的心理表現出來,只是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看來………你們都是相當忠誠的騎士呢。”
“當然,這是我們騎士的榮耀!”
作爲首領的龍騎兵在迴應的同時以警惕的姿態逼近一步,手中執握的騎士劍已經在原力的驅動下綻放出澄亮的光彩。
鋼鐵震動的聲音很微弱,但是那股氣勢卻很強大。
人類通常都會恐懼,對未知的存在感到害怕,但是作爲這個世界上最睿智的物種,我們擁有着可以克服那些東西的武器———那就是理解。將未知的東西加以認識之後直到明白其原理和價值,就能夠徹底的擺脫那種因爲神秘而帶來的恐懼。
所以已經品嚐過一次死亡的此身並不害怕地獄。
更重要的是,我想要活下去,這個毫無理由的執念讓此身在小心翼翼儘可能確保自身安全的同時,總是選擇最合理而有效的手段去贏得最後的勝利。那些在別人看來不太光彩,也無法用高尚來形容的方法,我一點也不討厭。
騎士的精神只是一種看起來威武,本質卻十分愚蠢的行爲而已。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嘲笑死去的人。這一點,無論在任何時代都不會改變。
“快放我下來,你這個大傻瓜!要死別拉着我啊!”
對於拼命掙扎的小鬼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他叫的越厲害我就夾的越緊,很快那個可憐的小傢伙就在我的臂彎下面因爲缺氧而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閣下,得罪了!”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明白,戰鬥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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