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面傳來伊麗莎白帶着幾分得意而且輕快的”咯咯”笑聲。
“我還以爲你真是塊木頭呢。”
“……………”
似乎因爲自己的魅力得到了肯定而顯得十分高興。
對此我無言以對,現在無論說什麼話去反駁,都只會因爲事實的鐵證如山將這種詭辯反襯的蒼白無力,然後換來少女更加得意和放肆的嘲笑。至少我是如此認爲的。
“我畢竟也是生理很正常的男生吶,會喜歡看漂亮的女孩子也不奇怪吧?”
這是克洛維經常用來掩飾自己好色的藉口,此身偶爾也會用用。
“———是麼?你未婚妻也很漂亮呢。”
“呃…………”
蹙起眉頭,少女的表情在提到辛西雅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味。
對於兩個女人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已經瞭解的十分透徹,明智的閉上嘴巴,現在的我再也不會犯那種自取滅亡的錯誤了。
不過眼前的伊麗莎白顯然沒有就此放過我的打算———
“你真的就甘心娶一個家族安排的女人麼?”
“啊啊,對於不能反抗的事實,除了接受以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吧。”
在爽朗的笑容之中透出幾分寂寞的現實。
倒也並非對辛西雅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只是此身內心深處大約還在奢望着,能像父親和母親一樣,擁有一段能夠讓心靈爲之震撼的感情吧?
平淡雖然也不錯,但是太缺乏激情了。
“真是懦弱的想法呢。”
“………你好像沒有資格說我吧。”
望着因爲被伊麗莎白下了禁足令而只能在門口等待的安東尼亞殿下,我以一種五十步笑百步的微妙表情看着白色少女。
“你和二王子的事情雖然現在還沒有定論,但只要你父親一點頭,不管你願不願意,結果都很顯而易見呢。”
“哼,我纔沒有你那麼容易屈服呢。”
“但最後不是還要屈服的麼?”
對於少女的嘴硬表示出不屑一顧的輕蔑,除非是連世家的身份都不想要了,否則上面傳達下來的意思就得老老實實遵從。
當年我的父親,以一族之長的身份尚且保不住被逐出家門的兒子,更何況還是我們這種連羽翼都沒有豐滿的繼承人呢?我們這些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的世家子弟,事實上不努力證明自身價值而換取尊重的話,根本就沒有多少可以選擇的自由。
我的婚姻關係都是在利益面前妥協的結果,所以並沒有必要覺得委屈。
更何況,如果連此身都覺得不甘心的話,那麼對於毫無怨言的成爲我未婚妻的辛西雅來說,不是就實在太可憐了麼?
比起眼前不太熟悉的伊麗莎白,辛西雅顯然更加重要。
因爲實在不想再被眼前的少女問些奇怪的問題,故而只能以狼吞虎嚥的氣勢匆匆將剩下的叉燒飯解決,一時間胸膛涌動着風捲殘雲般的偉大氣魄。
這樣豪爽而狂放的姿態在女性的面前顯然十分失禮,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吃慢點,小心別噎到了。”
少女在仔細觀察之後用宛如女朋友一樣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着。
“唔———!!!”
你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我差點真噎死了。我說啊,你這個傢伙,究竟是以什麼身份說出這樣大膽而且曖昧的話啊。
即使要說,也要辛西雅來說才合適吧?
感覺到某道殺人的視線從十分遙遠的中庭以宛如投槍一樣銳不可擋的氣魄一直貫穿到此地,渾身都因爲那種森然的寒意而戰慄。
———哈哈,是錯覺吧。
就算是未婚妻的直覺也不至於超負荷運轉到這種程度纔對。
不知道爲什麼想起了今天早上見到了那位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少女,仔細想想和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克洛維倒是意外的合拍。
“我吃好了。”
將筷子放下,抽出手絹擦乾淨嘴角的油漬,擺出了準備離開的架勢。
“我也吃好了。”
明明還剩下一大半,少女也不甘落後的站起身來。
奇怪,我怎麼感覺食堂裡面百分之八十的視線都隨着伊麗莎白一起揚起來了,其中偶爾有幾道着落在此身的身上,感覺那裡面充滿了嫉妒和憎恨的含義。
“那……再見!”
此地不宜久留,我學着武俠派的作風揚起風衣,豪爽的轉身就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尾隨着我的腳步從身後傳來女孩子一陣小跑的聲音,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少女正以一臉無辜的表情向上靜靜的仰視着。
“———你跟着我做什麼啊?”
“唔,什麼嘛,我也要回教室去啊!”
胡說八道。
你的教室明明就在相反的方向,往這邊走根本毫無理由不是麼?
胃又疼起來了,總覺得繼續和這個女生在一起,死於胃潰瘍的機率比被那些擁簇者偷襲而死的機率還要大的多。原本以爲我已經很會氣人了,現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懶得理你,不過這樣真的好麼?你的二王子還在看着呢。”
似乎被這一句話所震動,少女雪白的俏臉上終於露出了頗爲猶豫的表情,原本緊緊跟隨的腳步也裹足不前。
而我則趁此機會一愉快的走回了教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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