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方琉璃是我客人,那麼我爲了跟這個客人保持關係,借用我的口來替她爭取家族最大的利益的話,方琉璃在感激之下我們這份利益關係也就更加牢靠了,說不定方琉璃更是將我當作知己姐妹。
到底是商人啊,這層目的他算是一次性看得透徹,可惜我不單單是辛小縵,更是方琉璃啊。
“在商言商,也不管我今日所說的目的是爲什麼,少夫人畢竟是嚴家的人,就算我失去了這個客戶與我也沒有什麼損失,相反,如若她不在了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怎麼說?”
“很簡單,如果少夫人不再是少夫人,那麼這些份額小女子就卻之不恭的以珍顏堂的名義送出去了,其中的厲害得失……”
嚴簡憋着一口氣,臉色平淡,不過越是平淡也就代表他很明白商場上那些殺人於無形的做法。
如果他認爲我是替方琉璃說話,那麼代表珍顏堂是替嚴家考慮的。
反之,如果方琉璃不是嚴家的少夫人,那麼珍顏堂也就順理成章的接手她所佈下的這些暗樁,將那些官商的男人們背後的女人給掌握在手裡。
不論哪種做法於我是沒有壞處的。
“堂主真是好計謀。”
“過獎過獎,嚴老闆也有一好賢內助啊。”我又拿起桌上的蒲扇,半遮面頰調侃對方:“不知嚴老闆什麼時候可將少夫人借給珍顏堂,也讓她替我出謀劃策一番,相信不久之後這江南從官家到走卒,他們的後院將是我珍顏堂的天下,總比讓嚴老闆將她鎖在深閨浪費了才情。”
“嚴某何曾鎖過她了,她今日不是也來了。”
我故作驚訝:“果然嚴家是夫妻同心啊。可惜少夫人後腳趕走您前腳就踏了進來,難道路上沒有遇到?”
謝連成說:“她只說今日要出門,我們也不知她要來這裡。”
“怪不得,外面都在傳嚴家表小姐得到萬千寵愛了,居然讓兩位美男子護送。”這話我說得過了,將他們兩個比作好色又勢力之徒,放着一邊重要的人忙前忙後,他們卻隨着女眷到處閒逛。
“咳咳。”謝連成掩飾的拍拍扇子。
身後白梔端上兩個禮盒放在桌上。
“既然是一家人,這是剛剛丫頭們點數的時候粗心漏下的嚴府之物,上面珍珠膏應該是給嚴家表小姐的,而下面那盒則是給老夫人的了,有勞嚴老闆順便帶到嚴府。”
嚴簡淡然:“再加一盒珍珠膏。不知珍顏堂是否還有其他新奇事物,也可拿來給嚴某瞧瞧。” щщщ¤ttκā n¤C〇
我轉頭吩咐白梔一句,最後給兩人斟茶:“兩位既然將小女子當作朋友,我也就做個順水人情,但凡購買物件絕對不賺一釐一毫,怎麼樣?”
嚴簡收起對我突然展現的善意和嬌俏的驚訝神色,舉杯喝盡,算是默認了。
商人重利,以區區’朋友‘二字得到這麼多信息他今天來的這一趟已經算是非常值得了,跟別說這些實質上的好處。
當然,我的好處也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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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路上跑得飛快,白梔和葛菱一邊手忙腳亂的幫我卸妝,換衣。百娟早已經將清點好的物品另外派馬車送去了調香鋪子,那邊自然有角子去整理,她現在只幫忙將我換下的東西收拾好,又將要換上的衣裳首飾交給白梔她們,一頓忙活,等收拾停當大家都出了一聲汗,看着車外太陽緩慢落下去,我們幾個也就順道在車上吃了些點心以做晚餐。
“小姐,你說少爺他們看出來了沒?”
“沒有。容顏性格都相差太大。”依照他們對我的態度我也肯定他們沒有發現。看到百娟還是有些擔憂,我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方琉璃在嚴簡面前是逆來順受的,雖然也偶爾展露一些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才情,也曾跟他針鋒相對過,可是與辛小縵的態度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方琉璃更多的是隱忍,顧大局,私心太少,又有些頑固;而辛小縵則不同,她以開始展現的美貌就消去了謝連成和嚴簡的防範心裡,更是以狡詐的商人爲背景,說話做事更加嬌媚有之,奸詐也有之,多情而又處處留情。”
葛菱眉眼彎彎:“你們沒看到主人落淚之時,那兩人失態的樣子,我都擔心他們會被主人把魂都給勾去了。”
“謝公子很喜歡少夫人。”白梔確定。
“謝公子以前就說要帶小姐走呢!”百娟已經不驚訝了。
我沉思着:“他越是做得明顯說明他的目的性越強,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會對小姐不利?”
“難說。不過他做得越多,外面對我和他的揣測則更加多,也更容易吸引嚴簡對我的注意。”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白梔想了想:“一般男子說喜愛女子,只能是爲了財或者爲了色。”
“小姐沒有孃家,沒財,而且小姐也無法平白無故的從嚴家支取銀兩的。”百娟對於這個事情一直很鬱悶,該是想到珍顏堂創辦起來時的各種困難吧。
“說到色,我看那嚴妍也不是什麼絕色,都不及主人剛纔樣貌的一分。”
白梔無趣的問:“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是爲了什麼處處維護主人?”
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想,可是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既然如此不如不想,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只需要處處提防一些就可以了。”
葛菱精光一閃,煞有其事的問:“他會不會是嚴妍特意安排的人,要他來壞主人名聲的。”
我好笑的忍不住一巴拍在她額頭:“我哪裡還有什麼名聲可言,他那點小打小鬧都不及別人單面的羞辱,甚至連嚴簡也曾經懷疑過我的忠貞,這謝連成也不過是在大火上添了一把柴而已。”
“那我們什麼也不能做麼?”
我嘆氣:“只能以靜制動了,近看事態怎麼發展吧。”
車內哀聲不絕,我也愁眉不展,想到迷茫的前路更是沒有絲毫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