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皋牟遷怒衆人
“兄長,是止兒負了你,對不住啊,兄長――”聲音空靈,猶如隔世傳來,素手便已垂下,那雙清明的眸子瞬間失去光澤,永遠,永遠也不會再爲任何人睜開。遠,永遠也不會再爲任何人睜開。
皋牟抱着她,沒有說話,清風撩動髮絲,狼狽至極,梨花捲落,極爲淒涼。
然而無奈,看着手中香消玉隕的人兒,應承生前怨咒,軀爲土,骨爲木,魂爲風,存在魔宮每一個角落。
自這日起,妖域魔宮裡的梨花再也沒有凋謝,一年四季,綻放枝頭,帶着她永生永世的怨咒。
可她不知道,他從來都不需要,她許諾些什麼。
“瀧悅,怎麼了?”幾人正欲踏入結界,瀧悅突然捂住心口,很是難受的模樣。
“姑姑,我胸口疼。”瀧悅泯着嘴脣,小臉煞白。
幾人相視一眼,綰梅上前,正欲探脈。突然傳來一陣聲音,“不必看了。”
幾人看着突然而至的皋牟,臉色陰沉邪媚,透着幾分詭異。
幾人不約而同的將瀧悅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皋牟。
皋牟長袖一揮,一陣陰風襲捲而至,衆人條件反射的舉手掩眼。睜眼之際,瀧悅已經落在他手中了。
“皋牟,你要做什麼?”苡宣話剛出口,皋牟便帶着瀧悅消失在衆人面前。
苡宣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瀧悅落入魔爪,她很清楚,皋牟此舉,絕對不會顧及什麼親情,瀧悅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心下擔憂瀧悅安危,來不及多想,直接往魔宮的方向追去。
見她一意孤行,歾決放心不下,向他們二人點頭示意,隨即跟上苡宣。
不一會兒,他們的身影便已消失於遠處,“莫非,白止出了什麼事?否則,以皋牟的性子,也不會出爾反爾?”
子俔仍舊看着遠處的魔宮,似有所思,“他們已經追上去,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看看再說。”
綰梅贊同點頭,“嗯,若是白止當真出了差錯,皋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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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找折夕。”
“折夕?”綰梅奇怪他爲何會說折夕,他是皋牟的人。
“走吧。”看着子俔甚爲堅定,綰梅也只好跟上去。
魔宮大殿內,苡宣同皋牟僵持着,瀧悅被他一手禁錮,動彈不得,又不敢開口說話,只好可憐巴巴的望着苡宣。
“堂堂妖尊,竟也出爾反爾?”
皋牟冷哼一聲,用法術將瀧悅禁錮起來,“本尊想出爾反爾,這天下,又能奈我何?”
“你……”現在才知道什麼就做恬不知恥了,此刻的怒火,足以將他大缷八塊方纔解恨,活了上千年,還是頭一次見着他這般無恥之人。
好不容易纔壓下心中怒火,可瀧悅還在他手裡,不能輕舉妄動,“你若傷了瀧悅分毫,止兒定然不會原諒你。”他在乎止兒,只能用止兒牽住他。
“住口,本尊還沒同你計較,不要挑戰本尊的耐心。”皋牟陰寒的臉色,可比萬年寒冰。
“瀧悅,我是一定要帶走。”
“儘管試試。”
苡宣心中氣極,話還沒說兩句,兩人便動起手來了,苡宣自然不是皋牟的對手,不消幾招,便被擊退。
“憑你,也妄想同本尊動手。”
苡宣咬牙不說話,看着一旁不能說話,可憐巴巴的瀧悅。深吸一口氣,“好,那麼,你出爾反爾,到底是爲何?”
苡宣話剛出口,皋牟眸子裡一片陰冷,“本尊早就告誡過你,止兒若有不妥,本尊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苡宣握着長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止兒?她不是去了木靈村麼?到底出了何事?一種不詳的預感由然而生。
苡宣不確定的看着皋牟,但願是自己想多了,“她怎麼了?”
皋牟目光猶如刀劍劃過她,隨即轉身背對着她,“她死了,你可滿意?”
“錚――”長劍應聲落地,苡宣頹廢的站在殿內,死了麼?怎麼可能?她說過,她會爲了瀧悅好好活着,她怎麼可以這樣?無力的閉上雙眼,無聲哽咽。
“噗――”一股子血腥味瞬間瀰漫整個大殿,兩人聞聲都不禁看向癱瘓在地,口吐鮮血的小瀧悅。皋牟仍舊是居高臨下,冷眼相看。
聞到聲音方纔回神的苡宣,映入眼簾的便是瀧悅和遍地鮮血,再也顧不得其他,當即跑過去將瀧悅抱在懷中。
小臉蒼白,嘴角佈滿血跡,雙目空洞無神,只是一昧的抓住苡宣的衣袖。苡宣哽咽,將他攬在懷中。
“瀧悅――”他才和母親相聚幾日,爲何老天要如此決絕,他將所有的想望都付予他的孃親,可到頭來,卻只是頭枕黃梁,美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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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告訴我,孃親她還活着對不對?”淚眼婆娑的瀧悅,努力的忍着,使得整個眼眶都紅紅的。
苡宣長嘆抽啜,“瀧悅別怕,孃親一定還活着,瀧悅這麼聽話,她不會離開你的。”說着,又緊了緊懷中的孩子。
懷中的瀧悅緊緊拽着苡宣的衣袖,然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哭出來,可她知道,懷中的孩子身體顫抖的厲害,他只是忍者,着,他還抱着那麼一絲希望,因爲那是他摯愛的母親。
看着年幼的瀧悅,趴在苡宣懷中,不敢宣泄,皋牟終究是冷眼相對,從未動過半分惻隱之心。與他來說,瀧悅的存在纔會害死白止,即便他年幼無知,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況且,這個孩子,他從來都不喜歡。
苡宣閉着眼睛,好一會才掙開,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瀧悅如今的模樣,也不允許她悲傷。無奈之下,只好對瀧悅施法,看着昏睡過去的瀧悅,苡宣憐惜的握着他的手。
剛接觸到他的手,才發覺不對勁,他的脈向同凡人無異,確切來說,如今的瀧悅,只是一個凡人罷了,如此說來,止兒的死,勢必和此事有關。
苡宣起身看着皋牟的背影,“止兒的死,可是和瀧悅有關?”
“此事,本尊不想多說。”轉身看着苡宣,正好對上那雙相似的眸子,她和止兒眼睛裡讀出的東西雖然不同,可終究太過相似。
苡宣當即避開他的目光,她很清楚,自己的眼睛和止兒相像,他恐怕認錯人了。
見她避開目光,皋牟才覺失態,恢復正色,“瀧悅是你們帶進妖域,止兒的死,你們自然也脫不了干係,何況,本尊當日就提醒過你。”
聽他言下之意,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你想怎樣?”
“止兒之禍,因你們而起,本尊自然不會讓你們置身事外。”他的態度堅決強硬,或許正如良篤所說,凶多吉少。
殿內的氣氛,猶如萬年冰窖,縱使燈火琉璃,也毫無作用。
“何人?”被人引到此處荒涼之地的折夕,警惕的看着四周。
“護法大人。”犀利分明的聲音在他身後想起,回頭便看見他和子俔站在身後。
“是你們,何事?”折夕放下放下一身戒備,冷冷的看着二人。
“敢問大人,魔宮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又或是,白止出了什麼事?”綰梅開門見山,詢問折夕。
避開她的的目光,眸子裡劃過一絲悲傷,子俔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卻是看的真切,如此說來,白止真的出事了。
“姑娘是來打探消息的?”冷笑一聲,“可我,卻不願告訴姑娘。”說完便欲擡步離開。
“白止姑娘可是不在人世?”折夕聞言,轉身看向子俔,四目相對,子俔也不甘示弱,他賭,他賭折夕方纔眼中那真切而濃郁的悲傷。
果然,他賭對了。
折夕移開目光,不禁重新審視眼前的男子,他的睿智心細,可比過他見過所有的凡人,甚至是妖魔。“言盡於此,自求多福。”折夕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兩人面前。
子俔從遠方收回目光,恰巧對上綰梅好奇探究的目光,對她頗爲無奈,“又胡思亂想些什麼。”
綰梅當即搖頭否定,“沒有,我只是在想,你若是做捕快,必定能履破奇案。”
子俔忍不住輕笑,“你這丫頭,唉!”
魔宮內的一處荒殿外的空地上,追隨苡宣入了魔宮的歾決,卻被困在此處,此陣法力極高,放眼魔宮,除了皋牟,再無他人,此時的歾決顯得有些疲倦。
用劍支撐起身,看着昏暗的天空,看來,皋牟是有意將自己困在此處,陣中之人若動,必然啓動此陣,若是不動,便會慢慢消逝靈力。
當日在木靈村,苡宣悲蛇妖而傷,危在旦夕,雖然用了天門之巔禁術救了她,可是耗損太多修爲,一路走來,也無機會修行痊癒,如今的靈力,在這陣中,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只是不知苡宣如今怎樣了,瀧悅在皋牟手中,她對瀧悅素來上心,只希望她不要輕舉妄動纔好。只是,如今自己受困於此,想要破了此陣,恐怕有些時日,不知苡宣,可還等得到。
看着四周妖力泛光的陣法,歾決放下手中長劍,仔細觀察此陣法,在天門之巔的時候,也曾看過一些陣法,雖不精通,卻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只希望。從中找出端倪,繼而破解此陣。
皋牟果真是決絕無情之人,他將白止之死的罪魁禍首始終歸究於瀧悅,不顧情分,竟然要將他囚禁於魔宮牢獄之中,那樣一個積聚怨靈的地方,瀧悅去了,如何還能有活路。
任憑苡宣如何軟硬兼施,浪費脣舌,竟也動搖不了他半分決心。甚至到了快要交手的地步,放在折夕及時趕到,先前瀧悅一直由他看着,如今,瀧悅仍舊由他看着,也未嘗不可。
對於這個決定,苡宣並未多說,若是此時再多說,恐怕會適得其反,瀧悅落在折夕手裡,好歹也能保住性命。
目送折夕抱着瀧悅消失眼簾,苡宣回頭看着皋牟。
“止兒的死,我願一力承擔,只求你,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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