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被江中葉父女倆從裡到外都收拾了一通後,杜和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沉下心來做起了魔術研究。
不僅將之前研究出來的新魔術做了系統的梳理,而且還有了新的方向,打斷做一門全新的魔術節目出來,留待萬國魔術大賽的時候壓軸表演。
自打去過了張暉衝的晚宴,這位老大哥就對杜和上了心。
雖然介紹姻緣牽線的事情,因爲雙方都沒有往下走的意思,張暉衝反而覺得對不住這位對他信任有加的老弟,一旦有了什麼新玩意,覺得杜和回喜歡的,一定會有他的一份。
這日一早,杜和就收到了張暉衝送來的最新東西。
兩張卡片,四四方方的,上頭用華夏文寫着幾個數字,還蓋着一個印章,杜和翻來覆去的看着這張簡單至極的卡片,百思不得其解的對送信的來人說:“替我感謝張大哥厚愛,卻不知這張卡片是什麼來由?”
來人一看就是個機靈的小夥子,開始把東西給杜和的時候,並不急於解釋,等杜和自己看清楚了,問出口了,纔打了個千,恭敬的說:“少爺傳話,小的一定轉達,講實話小的也沒見過此物,我們老爺說跟您賣個關子,請您帶一位好友一起,到中山東路去一趟,到時就知。”
“哈哈,張大哥還真是真性情,這是打趣我們倆呢,也罷,這段時間剛好研究完了一樁魔術,把模型拿去跟張大哥互相討論討論。”
杜和對張暉衝有着不小的好感,這位大哥也是敏銳人兒,投桃報李,對杜和比家族裡的哥哥還要好的多,二人你來我往,還真的有了兄弟般的友誼。
張暉衝有約,杜和只要沒有要事耽擱,是一定要去的。
來人得了杜和的準信兒,再行了個禮,一溜煙的跑了,說是要給老爺報信,把剛剛經過的江凌鬧的一愣一愣的,探頭問道:“那是誰家的小後生,毛毛躁躁的!”
“還能是誰家的,張大哥家的唄。”
杜和起身找了一套體面的長衫出來,抖了抖就要換上。
江凌正無聊,見杜和要出門,眼睛一亮,扭頭就走,杜和心道不好,急急忙忙的套上了長衫,換好行裝就要走,剛剛走到門口,就見也換了一身衣服的江凌正施施然的等在那裡,還煞有閒情的拿了支樹枝逗鳥籠裡頭的畫眉。
“怎麼這麼慢?磨磨蹭蹭的比我還晚那麼久。”
江凌抱怨了一句,扔掉樹枝跟了上來。
杜和正色道:“我是去赴約,你跟我去做什麼。”
“赴約,請帖呢?”江凌眼珠一轉,手心向上,橫在杜和麪前。
杜和揚了揚那兩張卡片,江凌一把搶了過去,開心的道:“兩張請帖,就說明張大哥也請我了!你還不帶我?”
“這不是請帖,倒像是個號碼牌,不過我也不敢確定,你還我。”
杜和正了正被江凌抓亂的衣襟,沒好氣的說。
江凌做了個鬼臉,當着杜和的面把那兩張卡片放在了懷裡,杜和頓時氣結。
怪不得江中葉總是對江凌沒有好臉色,當時杜和還以爲江中葉是有點重男輕女的,現在看看,江叔叔還真是個好脾氣,生了這麼個閨女,居然能忍得住不下手打。
“放在別人家,你這種討人嫌的孩子早早就被家裡嫁出去了。”
杜和白了江凌一眼,認命的超大門外走去。
江凌也不介意,隨口回了句,“那也比有些找不到媳婦的人好。”就喜滋滋的跟在杜和的身邊,到把杜和給氣的一佛昇天。
默認了江凌跟隨的事實,杜和不想再搭上幾毛錢的車資,整好也沒什麼着急的,就沿着馬路一路散步過去。
江凌不以爲意,小的時候總是要練苦功,她本身就比一般的女孩子能吃苦,更何況她也被江中葉勒令悶在家裡好些時日,走一走更好方便看風景。
中山路距離南城區有一小段距離,會經過一片蓋了一半的民宅。
宅子邊上的梧桐樹倒是早早的種上了,此時經過,能夠聞到一陣陣樹木的芬芳氣息,本來還或許想彆着勁的倆人也不知不覺的消了氣,好生欣賞起路上的風景來。
“以後我若是能住進這麼好的房子就好了,不叫我爹來,省得他老說我髒兮兮的不愛乾淨。”
江凌墊着腳朝牆裡頭張望了一下,滿臉的堅定。
“你阿爹要是知道你因爲這事兒不叫他住在自己家裡,你可能會捱打。”
杜和中肯的分析道。
江凌撇了撇嘴,“我還不會跑?”
“姑奶奶學了這麼多年的功夫,爲的是什麼,難道是行俠仗義嘛?”江凌說到興起,乾脆一腳蹬在牆上,三兩下騰挪,就坐在了牆頭,手搭涼棚朝院子裡一看,笑嘻嘻的說,“爲的就是我阿爹揍我的時候,我就算打不過,還能跑啊!”
“誰在那裡?”
一聲斷喝從院子裡傳出,很快,狗叫聲就響了起來。
江凌“媽誒”一聲從牆頭跳了下來,臉色煞白的說,“那個男人好像個病癆鬼,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別把他給折騰死了。”
“我聽見了!”院子裡又是一聲暴喝。
杜和指了指耳朵,“我聽着動靜中氣十足的,不像病癆鬼吧。”
並不急於離開,杜和總覺得那動靜有點耳熟。
江凌雖然怕真的叫人家放狗咬,奈何杜和不走,她要講義氣,也不好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院子門一開,一個男人牽着一條足有三尺高的大狗走了出來。
“看清楚了,老子不是病癆鬼!”
男人滿臉怒火的對江凌吼道,果然,除了臉白一點,身高手長,一看就是個身體不錯的練家子。
更重要的是,這人杜和還真就認識。
“林警官,好久不見了,還沒謝謝你上回送的衣服。”
杜和笑着揮了揮手。
林亭之一愣,眯了眯眼睛,驚訝的叫道:“杜和?你小子還沒死呢!”
杜和抿了抿嘴,無奈的聳了聳肩,“託你的福,應該是還活着。”
自打南城警局的夏江自縊身亡後,警局可謂是樹倒猢猻散,有些自己估摸着跟夏江脫不開關係的,自己就悄悄的消失了,比如夏海,還有的是反正也不缺這一份差事,沒人管,索性就開了小差,比如林亭之。
林亭之送走了自己義父之後,被洪門視爲一號功臣,本來就是不大管他,之後更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的,由着林亭之不務正業。
林亭之自己也有自覺,從來不讓幫裡頭有志向的人爲難,該墮落就從來不會上進,自打夏江死後,更是變本加厲,直接就找了這塊風水寶地避世隱居,養起了生來,平時聊貓逗狗,喂鳥養魚,每天的日子過的不要太舒坦。
如果不是今天被江凌騎着牆頭罵作是病癆鬼,林亭之還能繼續消失一段時間。
可惜,不是冤家他不聚頭。
同樣認出了林亭之之後,江凌的頭一句話就是,“林警官,洛大哥都回警局辦案了,你還不回去啊?”
洛豪笙?
林亭之一愣,“他也沒死?”
杜和皺了皺眉頭,“你聽說了什麼四六不着的小道消息,以爲我們都死了?”
林亭之砸了咂嘴,“也是,你這個水平的都沒事,豪笙也肯定沒事,回頭我把給我賣假消息的那小子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