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訂閱求月票)
薛金搖正在屋中喝酒吃肉,聽到開門的聲音,擡頭看了一眼,嚥下嘴裡的食物,說道:“我想好了。”
“你想好了?”徐礎實在沒辦法纔回來,譚無謂已經告辭,薛小乙等人一遍遍催促,他只得硬着頭皮進屋。
“你說得對,彌勒師尊對你自有安排,我不該強迫。”薛金搖放下割肉的匕首,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來吧,咱們先行夫妻之事,陰陽調和,融爲一體之後,我才能更好地理解師尊本意,你或許也能自願交出神棒。”
徐礎立刻搖頭,“不必着急,我覺得……”
薛金搖起身走來,雖然穿着長裙,走路姿態卻像是即將步入戰場的將士。
徐礎大驚,轉身要跑,發現房門竟然已被薛小乙等人鎖上,怎麼都推不開,只得又轉回身,“這種事情你不懂,我也不懂,還是等等再說。”
“母親說過,如果你懂,就按你的方法來,如果都不懂,那就順其自然,用不着學。”薛金搖稍稍挽起袖子,上下打量丈夫,“你太弱了,不好下手啊。”
徐礎顧不得禮節,雙手持棒,“夫妻之事,也得自願。”
薛金搖顯得有些疑惑,“我娘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當年我爹也是推三阻四……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你這是不夠冷啊。”
“嗯?”
“你感到冷,就想找個溫暖的懷抱,抱在一起,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你弄錯了。”徐礎雖然未經人事,但是多少有些瞭解,不好直白開口而已。
薛金搖上前,伸手奪去神棒,動手快,力道也足,徐礎全神戒備,竟然沒能守住。
薛金搖輕輕撫摸神棒,輕嘆一聲,“你早晚歸我所有,但不是現在,得是相公自願交出來才行。”
單是“相公”兩個字,就足以令徐礎渾身起雞皮疙瘩。
薛金搖左手握棒,右手來抓丈夫,徐礎不肯輕易屈服,雙手反抗,鬥了幾招,薛金搖笑道:“還行,你有點力氣。”
徐礎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以兩手對一手,竟然處於下風。
又鬥幾招,薛金搖厭煩了,單刀直入,不管丈夫如何反抗,來到身前,將他攔腰夾起,往牀邊走去。
徐礎更覺悲哀,奮力掙扎一會,決定放棄最後一絲尊嚴,“等等。”
薛金搖將丈夫扔到牀上,輕輕放下神棒,“少說話。”
“神棒給你,我是自願的。”
“言不由衷。”薛金搖上牀躺下,與丈夫面面相對,突然也覺得有些古怪,起身下牀。
徐礎稍稍鬆了口氣,沒想到薛金搖只是吹熄燈燭,摸黑回來,“這樣好些,你覺得呢?”
徐礎抓起牀邊的神棒,聽準聲音,奮力打去,卻撲個空,手中一鬆,神棒又被奪走。
“別害怕,我娘說了,初行夫妻之事,新娘受苦,新郎都高興着呢。”
徐礎來硬的不行,只好講道理,“金搖姑娘,這樣對你不公平。”
“是啊,你總是不配合,就讓我一個人費事,的確不公平。”
薛金搖上牀,抓過丈夫,開始剝他的衣服。
徐礎大駭,心中一片恍惚,就在不久前,他還與譚無謂談論天下大事,意猶未盡,突然卻被一名女子按在牀上反抗不得,世間反差莫過於此。
薛金搖扯掉丈夫的新衣,自己也褪去長裙,將他緊緊摟在懷裡,然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僵持良久,她說:“該你了。”
徐礎拒絕開口,將這段經歷視爲奇恥大辱。
“你怎麼不動?”
“我不知道該怎麼動,咱們就樣躺會吧,你說水到渠成,大概是還沒到時候。”
“有道理。”
兩人就這麼躺着,更讓徐礎感到羞恥的是,他居然覺得很舒服,睏意襲來,眼皮直打架。
薛金搖也困了,打個哈欠,“你怎麼樣?”
“還是那樣。”
“那就先睡吧,等我醒來,向我娘問個清楚。”
“你放開我。”徐礎有點口是心非。
“睡吧睡吧。”薛金搖沒鬆手,反而在丈夫胸前輕輕拍了兩下,像是在哄嬰兒入睡。
徐礎真睡着了,一覺到天亮,睜眼時,薛金搖已不在牀上,桌上的酒肉還在,銀盔銀甲則已消失。
“天哪。”徐礎悔恨莫及,他原以爲降世王的女兒就是一名粗壯些的普通女子,絕未料到她既是女神棍,又是大力士,而且個性單純,沒準會將昨晚的事情到處傳揚,那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威名將會付與流水。
徐礎急忙穿衣起牀,看到神棒還在,拿在手裡,急急出房。
外面的衛兵換了一批,見到吳王,全露出曖昧的微笑,降世王妻弟小六子以長輩自居,上前道:“吳王,你以後就是我的外甥女婿,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你找我,我通能能給你解決。”
“多謝。”徐礎笑道,“金搖姑娘人呢?”
“被我姐姐叫去,拜見婆婆。”
徐礎一愣,“王妃還在?”
“對啊,我姐姐留在府裡,姐夫回宮裡去了。他留下話,說吳王這兩天不必管事,也不用去見他,好好休息,以後有你忙的。”看到神棒,小六子心裡有點嫉妒,“吳年真是年少有爲啊,這麼年輕就得到我姐夫的賞識,我們跟隨他多年,都沒得到過機會。”
徐礎伸手指天,“彌勒垂顧,非我之力。”
“嘿嘿。”
“我想出趟門,可以吧?”
“當然可以,姐夫說了,吳王想去哪就去哪,東都屬於你們兩人。”
徐礎將神棒別在腰間,拱手告辭,他還有比薛金搖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孟僧倫昨晚沒有離開,帶領吳兵守在前院,見到執政,立刻過來賀喜。
“回營。”徐礎出府,騎馬前往西城軍營,路上讓孟僧倫去見曹神洗,“從他那裡帶個人出城,什麼也別多問。”
孟僧倫領命而去。
軍營裡,賀喜的人一撥接一撥,徐礎遍賞將士,派人去請蜀王甘招。
甘招轉眼就到,原來他已在路上,用不着請。
“吳王可算回來了。”甘招省去寒暄,連茶水也不喝,直接道:“諸王各生疑慮,衆將都要返回自家。吳王……究竟做何打算?”
“蜀王先告訴我一句實話,薛六甲向你許諾什麼了?”
“吳王怎麼會問這種話?”甘招神情稍顯不悅。
徐礎笑道:“蜀王追隨薛六甲多時,還看不懂他的路數嗎?他將神棒給我,就是要引起懷疑,令諸王分裂,他好趁虛而入,分而治之。”
“吳王沒有……”
“當然沒有,薛六甲能給的,自然也能奪回去,我從來沒相信過他。”
“可他將女兒嫁給你,這個是奪不回去的。據我所知,降世王夫妻真的很寵愛金聖女。”
“看得出來。可薛六甲是位梟雄,該舍的東西他會舍。而且他不會只離間我一人,明着捧我,暗中必然對其他人也有手段。”
甘招笑了兩聲,“什麼都瞞不過吳王。嗯,昨晚他向我許諾,秦、漢、益三州全歸我,並且許我稱帝,衣錦還鄉。他說自己的野心不大,就想佔據東都,當個富家翁,將當年的貧窮生活全補回來。壽終正寢以後,安然昇天去見彌勒佛祖。”
“蜀王相信?”
甘招又笑兩聲,“我以爲吳王會繼承降世軍,對我來說,能得西方三州,也是個不錯的結果。況且我就是秦州人,的確挺想回去。”
“薛六甲不會讓任何一王離開東都。他本可以招來城外的降世軍,與諸王決一死戰,頗有勝算,可他放棄這樣的機會,寧可鬥智,正說明其志不小,絕非一個富家翁可以滿足。”
“唉,如果降世王連神棒和女兒都能拿出來利用,那他的野心……吳王真的沒有改變心意?”
“降世王下了血本,難怪蜀王不信。”徐礎將神棒從腰間抽出,放在桌上,推給甘招,“蜀王可以拿去。”
甘招睜大眼睛,在神棒和徐礎之間來回掃視,確定對方是真心實意之後,他推還神棒,“我還沒有這個本事。降世王萬一不幸,誰有神棒誰就能接管整個降世軍,此物非同不可,吳王自己留下吧。”
徐礎又將神棒推回去,“我請蜀王代爲保管。”
“這是爲何?”
徐礎當然不會提起薛金搖,回道:“正因爲此物非同不可,纔不能留在我手中,徒惹猜疑,正入薛六甲彀中。我信任蜀王,因此將它暫時交託,待到事成之後,再將它交給有德之人,以免無謂的紛爭。”
甘招十分驚訝,終於完全相信吳王的話,拿起神棒,“吳王不必再說,我已明白,它終究只是一個物件,如同皇帝的御璽,有道明君以德治天下,無道昏君便是天天握着御璽也是無用。等到以後,誰得降世軍軍心,誰得此棒,而非相反。”
“正是此意。”
甘招起身,打算告辭,想了想,說道:“寧王那邊沒有問題,降世王從來不信他,多少許諾都無用處,十有八九是要借牛天女之力打壓寧王,可牛天女不會輕易上當。”
“寧王相信我嗎?”
“我帶此棒去見寧王,寧王必然再無疑心。”
“有勞蜀王。”
“問題是晉王和樑王。”
“他們不信我?”
“我對這兩人不是很熟,或許是看錯了。算我多嘴吧,提醒吳王一聲,我看他們的意思,似乎以爲自己被吳王出賣,只因爲在城中處於弱勢,所以隱忍不發。吳王要多加提防。”
徐礎就像是行走在一根離地千尺的細繩上,任何一頭的人稍一牽扯,都有可能讓他墜下去,他必須小心維持平衡,直到變局到來。
“我與晉、樑王交情深厚,能夠說服他們。”徐礎表現得不以爲然,心裡卻明白,說服沈耽、馬維,比說服甘招難多了。
他尤其不明白,自己縱橫諸王之間都能如魚得水,爲何偏偏對付不了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