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曉還未走完一層樓梯,就聽見樓上傳來熟悉而清晰的女聲:“湛遠,你怎麼這會兒纔回來?”
是Jessica,這個時刻點了,她居然有他家的鑰匙,出現在他家裡。還是他們倆原本是住在一起的?
想到這,晏初曉感覺自己被不折不扣地扇了一個耳光,她此刻的情形和三年前有什麼不同?她加快腳步,冷着臉朝樓下跑去。
江湛遠疑惑地問道:“Jessica?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哦,是老周給我的。”Jessica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鑰匙,反應過來,溫婉地笑道:“老周說你生病在家,他今晚留在公司,叫我來看你。你沒事吧?”
江湛遠一愣,隨即像想起什麼,就手忙腳亂地奔向陽臺。
樓下,晏初曉狠狠地踹了他的車子幾腳泄憤,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她還是聽到了,還是誤會了。
江湛遠久久地望着那個一舉一動牽絆着自己內心的倔強女孩漸漸消失,巨大的落寞感衝襲着內心。
他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就迎上Jessica 一張歉疚的臉。
Jessica遲疑小心地問道:“湛遠,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不好意思,如果知道你不方便,我就…”
“Jessica,不怪你。謝謝你來看我。”江湛遠淡淡一笑,道:“你隨便坐吧,我去給你拿飲料。”
“別忙了,你休息吧。不是還生着病嗎?”Jessica善解人意道,說着邊拿起包,邊笑道:“我先走了。桌上有剛給你煮的白木耳粥,別忘記喝啊!”
江湛遠瞟了一眼桌上還熱氣騰騰的粥,有點過意不去:“我送你吧。”
他走到門口時,Jessica阻止了,體貼道:“就送到門口,回去吧。看你的臉絞白的,肯定還沒完全好。你如果過意不去,等病好了,再補償我。”
Jessica看他不置可否的樣子,沒有繼續爲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走了!”
江湛遠看她消失在樓梯處,才緩緩關上門。他轉身看見那碗潔白如玉的粥,若有所思。
此刻,Jessica淡然地走到樓下。她停住了,眼睛敏銳地捕捉到江湛遠車門上的刺眼的白球鞋鞋印。那雙鞋印不僅狠狠地踢進他的心裡,同樣也示威般地踢進自己的心裡。
在他倆相互攙扶着上樓時,Jessica 就已經在陽臺上看見了。她看見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笑容,那是甜蜜的微笑,在這三年中,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她一直認爲自己輸給了時間,輸給了自己突然離開江湛遠的三年。可是那個女人也離開了他三年,爲什麼回來後,一切又能重新開始?
她不甘心,從來就不喜歡做失敗者的感受,所以纔會在門口故意演出戲劇般的一幕。
Jessica不屑地瞟了一眼白球鞋鞋印,可以體會到主人的氣急敗壞,怒氣衝衝。她精緻的臉龐現出微微一笑,隨即自信信步朝前方走去。
在後來的一個禮拜中,江湛遠還是找藉口去醫院看病,說着燒沒有退,要晏初曉負責的話語。晏初曉至始至終冷着臉對待他,始終不爲其所動。無論他有意無意找茬,她總是淡淡一笑,不動氣。後來他來的次數多了,她連話語都少了跟他講,只是早早地開出藥方等他來拿。
一次,晏初曉隨意應付着他時,紀文惠推門進來了。她看見偶像,又是一陣狂喜,不過她是來辦正事的。剛把住院病人的檔案遞給她,紀文惠順口問道:“初曉姐,晚上8點在明圓餐廳有和仁和醫院的男醫生的聯誼,你去嗎?”
晏初曉原本想像從前一樣推掉,可是看到江湛遠微微皺起的眉頭,立馬改變心意,爽快答道:“我去。是明圓西餐廳8點吧?我到時會準時去的。”
紀文惠有點驚訝,隨即笑道:“好啊,初曉姐。你早應該這麼想了,現在工作忙沒時間談戀愛,不如用最直接的辦法—相親,找個和自己志趣相投的醫生也不錯。”
江湛遠霎時臉都暗沉了,雖然他故作漫不經心,把目光飄向別處,但是還是顯得不自然。這些沒能逃過晏初曉的聰慧的眼睛。自己早和他離婚了,何必爲他守着?
在紀文惠快要離開時,晏初曉故意笑道:“文惠,今晚來的醫生帥不帥?有多少個?”
聽到她這句放蕩的話,江湛遠不自覺地咳了一聲。紀文惠不由噤住了,她尷尬地說道:“沒有江先生帥,不過還不錯。初曉姐,我先出去了。”
待紀文惠出去後,晏初曉纔將目光轉向他,笑道:“沒想到你要別人誇你帥,纔會心寬。”
江湛遠這回不和她鬥嘴了,騰地站起來,冷冷地說道:“祝你今晚相親順利!”說完就拂袖而去。
江湛遠心情煩悶,路過前臺時看見紀文惠正對他友好的笑時,他不禁心裡一動,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