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到底是怎樣的人呢?我也想知道,呵呵~
------題外話------
只不過,內亂又另當別論了。
女子當政,不隨意發動戰亂,因此鮮少有戰爭,若是任意一國敢挑起戰爭,必定會受到其他國家的圍攻。因此,華夏十一國相處倒也穩定。
據夫君說,衛國不像其他國家那般苛待男子,准許男子入朝爲官。其他國家,男子若有公職在身,幾乎是奮戰在一線的士兵。然而,人們對參過軍的男子卻是看不起的,認爲他們在軍營與女子爲伍,身子定是不乾淨的。沒有女子肯娶他們,他們只能孤獨終老,晚年悽慘。若非生活所迫,男子也是不願參軍的。
南少瑜瞭然,原來夫君如此有志氣,比她有志氣多了。
“如果不同意,我又怎會想着去考?只是,歷來大多是女子參加科考,朝堂之上,便是有男子當官,官職也不可能過高!”
“有志氣,我支持你!可是,朝廷同意男子參加科考麼?”
“你們可以的,我也可以。”莫名的,林陌曰的眼眸閃躲了一下。
“爲什麼?”
林陌曰點點頭。
“你想當官?”
丫丫的,這就是你的目的吧,南少瑜暗想,居然被他給算計了。罷了罷了,想參加就參加吧。若是你能考上,你妻君我也跟着爭光。只是,如此愚昧的年代,竟然能同意男子去科考?
“我想參加科考。”忽然,林陌曰綻放出一個笑容。
會答應的,只要合理。
南少瑜咬了咬牙,答道:“真的。”
“真的麼?”林陌曰擡起淚眸,淚水汪汪地看着她,眼裡盡是期待。
“這與嫁人有關係麼?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醞釀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掉落了下來。
啪嗒——
“說的輕巧,若我還是未嫁男兒,孃親或許會應允,可我已經嫁人了,母親、父親還有你都不會同意的!”
南少瑜本想抱住他,卻忽然伸手撫了撫他額前的碎髮,繼而道:“做女子有女子的苦,生孩子豈是那麼容易的?做男子又有什麼不好,其他的你若想要做什麼也可以去做啊!”
是這麼想的吧?
他在介意自己的性別?南少瑜只能如此想。他若是女子,不必嫁給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會被鎖在高牆大院內,做一隻金絲籠裡的小鳥。
生氣了?南少瑜側低腦袋,去看林陌曰的表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要一眨眼,那淚水便能滾落下來。
林陌曰閉口不語,低垂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你想做女孩子,還是想要孩子從你的身體裡出來?”此話說出時,南少瑜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
南少瑜暗自回味這句話幾遍,覺得這句話隱隱透露出林陌曰的不甘。他想要做女孩子,還是真的只是想要生孩子?
我若是能生孩子,就不用嫁給你了。
“哼,我若是能生孩子,就不用嫁給你了!”林陌曰用手肘挑開南少瑜戲謔的手,臉色有些不好看,似是生氣,似是無奈,似是悲憫。
“剛剛可是你說的,你可以生孩子了!”南少瑜繼續逼道,某少年已經快扛不住了。南少瑜卻是玩心起,絲毫未有停下的節奏,說道:“你快生一個出來。”
“怎麼可能,當然從你的肚子裡生出來,我是男孩子,怎麼可能生孩子!”
南少瑜摸了摸他扁扁的肚子,笑得不達眼底,說道:“可以生孩子了?從這裡生出來麼?”
“我,我可以生孩子了。”林陌曰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而且什麼!”怪姐姐往他身邊靠了靠,露出詭異的笑容。她大抵知道他要回答什麼,那誰誰誰和他一樣的年齡,已經有小孩了。
“我不小了,我都已經成婚了!而且……而且……”林陌曰瞪着她,卻又突然說不下去了。
“你現在不也還小麼?”
“那是小時候!”少年微怒,往旁邊移了一點。
“怎麼沒有這樣,你小時候,你母親想你時不也親親你,你見到母親時不也會親親她的麼?”
林陌曰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緋紅已到了耳尖。他的臉發燙,在南少瑜摸他時感覺愈發明顯。“哪有這樣的,我不要。”
“我也想你了。”南少瑜摸了摸他瞬間漲紅的臉蛋,回道。“若是你以後想我了,也親我一下。”
“你,你幹什麼?”
少年瞬間僵硬了,驚訝地看着她。
南少瑜將手臂環上他的腰,感受到他的輕顫和僵硬,將脣靠近他的臉頰,輕輕吻了一吻。
她突然有些心疼了,婚姻不是她所想的舉案齊眉、相視如賓,尊重、付出是必須的,然而感情卻也是重要的。少年將她視爲一切,她也該付出自己的感情,讓他感受自己暖暖的愛意。這樣他活着,纔會幸福吧。
一方的忍讓,雖然能讓婚姻維持下去,但如此活法,是否太辛苦了些?
是不是這世間的男孩都是這般想法,不管妻君對他做了什麼,他都只能接受,然後繼續一心一意地對她好,心裡裝的只能是她?
那一剎,南少瑜覺得自己的提問有些褻瀆這純真無邪的少年,她慌忙閉上嘴,滿臉歉意。
“可我已經嫁給你了,只能想你,不能想別人。”少年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還害你慘遭酷刑,你爲何還想我?”莫名其妙了,少年,你的腦袋在想什麼?
“不是,成婚二月,除了新婚之夜你看了我一眼,便從未正眼看我。”林陌曰的眼裡盡是委屈。
“以往我們很親近麼?”
南少瑜疑惑地看向他的雙眸,清澈得無任何一絲雜質,沒有任何撒謊的痕跡。
想?以前的關係很好麼?
“我想你了。”林陌曰見她出神,不知想着什麼,趁她不注意,掙脫開了她的束縛。
她可忘不了當初公堂之上她眼裡的恨意,以及再次拜見她眼裡的敵意!若說出嫁的兒子不好隨意呆在母家這個理由,似乎也不成立,那日她可是同意林陌曰在母家休養的。再說,以林衡的性子,她若不想讓他回來,定不會讓他回來的!這小子,該不會偷偷回來的吧?還讓不讓她和他母親和諧相處了?
南少瑜坐在他身旁,見他的手極不老實,忙制住了他。“你爲何不在家裡歇着,你母親果真放心?”
“我已經退燒了,除了手指還火辣辣的疼,已經無礙了。”林陌曰晃了晃他的雙手。“不過君遷哥哥要在這裡住幾天,直到我的傷徹底好了爲止。”
“別亂動!”
林陌曰揮動着手臂,想要撬起南少瑜的手臂,南少瑜見狀,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恬淡挺拔的身姿在陽光下仿若籠罩着一層輕紗,散發着光芒。昂着頭,仰視面前的一棵樹,似乎有些出神。
果然,百里君遷正站門外沐浴陽光。
“知道啊,君遷哥哥也來了。”林陌曰動了動手指,朝向門口的位置。
“你怎麼來了?”南少瑜起身,迅速穿好了衣物,然後小心翼翼地扶着林陌曰坐在牀上。“那個百里君遷不是說切勿移動麼,還說要休養一個月呢。你這麼跑來,你孃親知道麼?”
若說前刻還有些迷糊,此刻南少瑜瞪大了雙眼,趕跑了一切迷糊,疑惑變成了驚詫。他不是在家休養麼,不是不適合隨意移動麼,不是應該好好呆在牀上休息麼?
南少瑜睡得稀裡糊塗,那種要醒不醒、似睡非睡的狀態折磨了她許久,待她終於睜開雙眸清醒地面對這個世界時,她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臉,一張淺掛着笑容純真無比的笑臉。纏滿布條的手指橫在胸前,只偶爾微微地動了動,清澈的雙眸盯着她惺忪的睡眼,閃着莫名的光亮。
或許這背後,有什麼隱情也說不定。等明日吧,親自去拜見,不要落人口舌傷害他的名譽纔好。
崔瑤說受江侍郎指使哄騙她服用丹藥,而丹藥是按照他的吩咐煉的。她本想當場質問,若是情有可原,她可以放過他。可是不知爲何,在見到他的清冷與孤寂後,她又不忍心戳穿他,總感覺他是一個可憐人。
南少瑜本欲說些不打緊的話,見他面露難色、心生慌亂的模樣,暗想,這世道大概對男子過於嚴苛,對男女之嫌甚爲嚴厲,便作了罷。“既然如此,江侍郎先回去吧。”
“少主。”江侍郎低垂着腦袋,又朝她屈膝行禮,“夜黑風高,侍身與少主單獨在一起惹人口舌,侍身先行告退。”
南少瑜怔住。是她說要他喚她名字於禮不合,還是她往前走了一步於禮不合?
“少主,這於禮不合。”
她往前走了一步,江侍郎卻往後退了一步。
“江侍郎是長輩,您這般稱呼,少瑜也承受不起。江侍郎以後還是喚我名字吧。”
他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在月光下,南少瑜剛好看見這有些勉強帶着無奈的笑容。他說自己是奴,不是母親的侍郎麼,怎就成了奴了?
“少主莫取笑了,少主是主,侍身是奴,不稱‘少主’又稱什麼?”
“江侍郎爲何稱我爲‘少主’,以往都是這般稱呼的?”她以爲他是長輩,雖然才三十來歲,但理應由她行禮,而非他行禮。可難道不是這樣的麼?
他的聲音有點甜,聽起來舒舒服服的,與之前的暗啞截然不同。
南少瑜不太懂古人之禮,微微一愣,正欲作勢朝他作揖,那邊江侍郎已阻道:“少主莫折煞侍身。”
他大抵是許久未說話,聲音有些暗啞。
江侍郎聞言,轉過身子,朝她屈膝施了一禮。“少主。”
“江侍郎。”南少瑜喚了一聲。
她走了過去,她很好奇這樣的人爲何要害她。
後來,大家用畢回房,南少瑜便走去荷塘吹風,見池中小亭立着一人,黑暗之中身影模糊,卻擋不住他的清冷與孤寂。
江侍郎從頭到尾未發出一聲,只是默默地用膳,卻也並未吃下多少。南少瑜覺得他或許是個啞巴。
南少瑜偷偷觀察着父親嬌羞的動作,以及得逞後的喜悅,又暗暗嘆了口氣,有人搶她的妻君,他竟然因爲得逞而如此喜悅?若是她,定將跟她爭寵的人拍碎了!
古人的想法大抵是不一樣的,即便有母親的侍郎江侍郎的存在,她的爹爹也可以將他視爲空氣,甚至裝做兄弟情深的模樣,然後在桌下做着小動作,邀請她的母親去他的正屋。
今晚這頓飯是她這幾日吃得最高興的一頓,前世她也與父母一起吃飯,二人除了孩子的話題也就是她的話題就再無話講,即便坐在一起,那也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待她長大了,三人一起用餐更是無趣,久而久之,南少瑜索性不參加了,這聚餐也就不了了之。
四月的晚風吹到人的身上涼爽爽的,南少瑜喝了點酒,一陣風來,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