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快把陳季禾這個包袱甩掉了,會盡快地進入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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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母,這是我母親託我轉交給你的書信。”南少瑜拿出書信,交到劉陵的手上。“母親說,五年不見,甚是掛念。”
但願他能既來之則安之。
隨後,南少瑜和林陌曰跟着去了廷尉府確認陳季禾的身份,直到陳季禾點頭確認,南少瑜才舒了一口氣,終於幫他找到家人了,也算是對他的補償。
“宸兒,你說你到底去哪裡了,知不知道孃親、爹爹、大姐姐和二姐姐都擔心死你了。”劉佟邊說便拉着陳季禾往城門口走去,絲毫不顧後面的大隊人馬。
“嗯,真的。”
“真的?”
“沒有,他們沒有欺負我,是他們救了我,還送我回江都。”
她一轉身,面向陳季禾時,語氣立馬柔了下來。“宸兒,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什麼陳季禾,我弟弟叫劉宸。”劉佟一擦鼻子,眸中噴火,惡狠狠地瞪着她。“我老孃是江都廷尉史劉陵,你們膽大包天,連廷尉史的公子都敢拐,活得不耐煩了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慢着慢着,”南少瑜拉開劉佟,警惕地看着她,“你當真是陳季禾的姐姐?”
“宸兒,宸兒,你怎麼了,說話啊。”見陳季禾沒有反應,劉佟急了,宸兒一向和她這二姐姐最親,哪次小別再見不是喜極而泣、抱頭痛哭的?
她真的是這身體的二姐姐劉佟?
陳季禾訥訥地杵在原地,腦海裡那些曾經涌現的記憶又一遍一遍浮現。
忽然,那女子抹了一把眼淚,激動地抱住了陳季禾,哭道:“宸兒啊,二姐姐終於找到你了。這幾個月你到底去了哪裡,想死我了,擔心死我了,知不知道家裡都急瘋了!”
陳季禾怪異地看着女子,她跟記憶片段中的姐姐長得好像頗爲相似,但他不能確認究竟是否是她。墨眸在眼眶裡轉了幾圈,傻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視線還未轉到南少瑜身上,便看到了站在她側身後的陳季禾。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快步走到他身邊,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腕,半晌竟說不出話來。
女子一出馬車便伸展了下身子,擡眸望天,長嘆一聲後,才扭頭看向南少瑜。
這人若不是心思不純,就是腦袋有問題!
那女子看都沒有看一眼,便鑽進了馬車,又開始地毯式搜索。不過是一輛馬車,卻足足搜了好半晌,彷彿她們將人縮小了藏進了隱蔽的暗格似的。
沉思小片刻,南少瑜走到她的前面,先行將馬車裡的陳季禾拉了出來。
不多時,那女子終於悻悻地從車內爬出來,不懷好意地看了南少瑜一眼,便下車往另一輛馬車走去。
“所以你被她激得任她搜了?”南少瑜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叫人將那人拽出來,只任她搜。搜搜搜,看你能不能搜出來!
“她說我們是人販子,說我們把她弟弟藏起來了。”林陌曰扁着嘴,氣呼呼地說道。
“幹什麼?”南少瑜掀開車簾子,只見那女子跪在地上左敲敲右敲敲,連隔板都拆了,卻不知道在尋些什麼東西?她彷彿並未聽到南少瑜的話,只一味地找尋物件。
南少瑜氣得口鼻生煙,大步趕了過去。
她想幹什麼,搶劫嗎?光天化日之下,還在重兵把守的城門口,活得不耐煩了嗎?
南少瑜倏地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走向前方的馬車。還未靠近,便見長得還算高大的年輕女子蠻橫地將正欲下車的陌陌拽了下來,隨後自己進入了馬車。
“少主,有人鬧事!”護衛在簾外稟報。
“嘿嘿。”南少瑜再次傻笑,繼而扭過頭看着車簾子,默默無語。他這話何嘗不是她心裡所想,心裡還是隱隱的擔憂,或許這是一種保護欲,或許是來到這世間後潛移默化的大女子主義。
“哼,原來你也是這種人。”陳季禾不滿地白了南少瑜一眼,“正是你們所謂的保護才令他們不敢走出家門,纔會令世間男子失去謀生能力。”
對自己的違心之言,南少瑜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然在她心裡確實有這樣的顧慮。項北之事殘忍地告訴她,男孩在外謀生不容易,被人騙、被人看輕、被人欺負是常有之事。可是,她也不能讓陌陌在家裡做個離開妻君離開家人就無法獨立生存之人。人生變幻莫測,萬一有一天她死了,萬一有一天家中沒落只留下他一人呢?
“啊?”南少瑜不自然地撓了撓腦袋,有些被嚇到,蹙了蹙眉傻笑道:“我,其實我並不希望我的夫君拋頭露面,在我看不着的地方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聞言,陳季禾黯然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對上南少瑜,說道:“你嗎?”他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怪異的行爲,他好像是個矛盾體,不想相信她,卻又想相信她,想要遠離她,卻又不自覺地想要開她玩笑!
“如果非得成親的話,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懂你知你、不磨你的棱角、不束縛你的人生的愛人。”
“我不是你,我是男孩,在這裡沒有用武之地,只能等着嫁人,一輩子圍着別人轉。”
南少瑜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我何嘗不是呢,但或許已經有人代替我們活下去了呢?就好像我代替南少瑜,你代替現在的你。”
“我想媽媽,想姐姐,我死了,她們一定很傷心。”陳季禾忽然垂首,滿身的憂傷縈繞。
“瑾瑜山莊那些人也不是我的家人,卻是我這具身體的家人,我可以和他們相處融洽,你也一樣可以的。”南少瑜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聲音唯有車內的二人聽得清楚。那些人原本不是她的家人,可現下就是她的親人,就連陌陌也是她的,誰也不能搶走!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怎麼和他們相處?”那些記憶片段中,他們對他很好,可是他終究不是他啊。
南少瑜搖搖頭,不認同道:“若是你死了,卻沒穿回去呢?何宸,活着纔是王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就是要我死了,才能穿回去呢?”
“不行,你每次都頭痛地要撞牆,那塊石頭不能再給你!”
“你把那塊石頭給我,我要回去!”
這個詭異的世界,他纔不要留下,他要回去!
“胡扯,我不信!”陳季禾扭頭氣憤地說道。雖是如此說,他的心還是莫名其妙地想要去相信她。或許,他的心底就是希望她是一個好人,因爲那日的她實在太反常。而現下,他們兩個一同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靈異的嗎!
“不是,事後,她大抵又被我擠出了身體,所以直至我死,那都是真真實實的我。”
陳季禾顯然地停頓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說道:“不信,難道你要告訴我那件事之後的你一直都不是你了嗎?”開什麼玩笑,穿到她的身體裡行惡,再從她的身體裡出來嗎?
南少瑜看了看車婦,隨後將簾子放了下來,輕聲說道:“如果我說,是我這具身體的靈魂穿到我原來的身子裡對你犯下罪行,你信嗎?”
“靈異?何爲靈異?我不懂,你說明白點。”陳季禾聽了,心裡莫名來了氣,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又要拿什麼理由推脫了嗎?前一刻,她承認這件事,他還感到一絲安慰,等了那麼久,她終於承認了。
“何宸。”南少瑜走入馬車坐了下來,她的眼裡又暈染上濃濃的愧疚。“那件事真的很抱歉,但我又不知如何解釋。是那塊石頭告訴了我真相,但實在太過靈異,我想即便我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還責怪你污衊我,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還是希望你能忘記那件事,擺脫那個陰影,以新身份過新日子。馬上我們就要進入江都,我們先去廷尉府報案,讓廷尉史幫忙查下你的家人,找到之後,你就和他們好好過日子吧。”
她都已經知道他是何宸了,他怎還好再找她?
“哦。”陳季禾掀開車簾子,答了一句。自額上的傷好了之後,他的情緒亦穩定了下來,對待南少瑜又回到了從前。只是,那日他見到她眼裡的愧疚之後,便再也沒見到南少瑜主動尋他,他當然也沒有主動尋她。
“陳公子,我進來了。”南少瑜在車簾子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到了江都,直接去廷尉府。”南少瑜掀開簾子吩咐道。她探出腦袋往後面的馬車一看,突然走了出去,跳下了馬車,直奔陳季禾的車子而去。
江都城外,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到了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