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打賞的書友比較多,感謝Qijie,鄭癡豬,三水,碼字,南風等書友。
昨天第三更是來不及了,所以先發出來佔個坑,然後修改一下。抱拳!
9號,還有二更!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很忙,很累啊,5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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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這一行人在街頭到處“調戲”大姑娘小媳婦的時候,皇宮裡正吵得不可開交。
趙惇一臉無奈的坐在龍椅上,看着座下羣臣,從早朝的時候一直吵到午飯時分。自己的肚子都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可是卻沒有機會說一聲,散朝吧!趙汝愚身爲右相,如今正激烈的拉着史彌遠吵吵嚷嚷,差點就要飽以老拳。
“李家宗廟守衛人數遠超太廟,如此僭越之罪,朝廷怎麼能視而不見?若是任憑此風日長。將來你們史家宗廟也僭越,有樣學樣。那朝廷還有什麼威信立足於天下?臣身爲右相,不敢不言。但是僭越之罪,事關重大。朝廷絕不能姑息。臣懇請官家……”趙汝愚口沫四濺,指指點點。
史彌遠一臉無奈,身爲禮部官員,是不是僭越,他是一定要說話的,被趙汝愚這麼拉着說了半天,史彌遠也頭疼的很。但是他沒法說啊,他現在就代表着禮部,若是史彌遠也站出來一拍胸脯,說李家僭越了。那好,板上釘釘的事兒,趙惇不辦也得辦。可人人都知道趙惇是個怕老婆的主兒,這頭辦了李家的僭越之罪,那邊趙惇就得被李鳳娘給活活罵死。順便還連累了整個史家。
“你們禮部,必須要拿個態度出來。”趙汝愚的手指頭都快要戳到史彌遠的鼻樑上。
史彌遠苦笑着搖了搖頭,把求助的眼光投向龍椅上的趙惇,沒想到趙惇卻是側過臉去,假裝沒看到史彌遠的神色。當皇帝的就是有這種好處,大臣們想要皇帝來背黑鍋的時候,皇帝也可以大咧咧的把黑鍋給推回去。既然選了這些人當官,當然是要他們來分擔皇帝憂愁的,難道說,什麼事都讓皇帝一個人扛了,那還要這些官員做什麼?
“其實,趙相國說的這件事,我們還需要查……”史彌遠決定一推二五六。
“查個屁!”趙汝愚終於發怒了,這位皇族出身的相國,在滿朝文武面前,數十年來第一次爆了粗口:“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身爲禮部侍郎,你若是不能做這個官,就自己請辭。讓有能者來做。一味畏畏縮縮,是做臣子的道理嗎?太廟,也是我趙家的宗廟,僭越到了我們趙家頭上。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李家有多大的膽子!史彌遠……”
史彌遠的眼皮抖了一下,通常來說,直呼其名就是極大的侮辱了。但是看着怒髮衝冠的趙汝愚,史彌遠還真的不敢發飆。誰都知道,趙汝愚爲相許久,門生弟子遍佈天下,勢力龐大。史彌遠要跟趙汝愚扳手腕子,怎麼都不是對手。況且,史彌遠心裡還想不明白,這位一貫老成的相國,今日爲何表現的這麼激烈?
“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如此欺君罔上,視太上皇,視官家如無物的行徑,你居然還能聽之任之?”趙汝愚破口大罵:“這些年來,你吃的朝廷俸祿,都吃到狗身上去了嗎?”
就算史彌遠涵養再好,如今也有些忍不住了,滿朝文武暗自偷笑。看着平日裡也算一號人物的史彌遠被趙汝愚罵的頭也擡不起來,不少和史彌遠不對路的官員,都是幸災樂禍,暗中忖道,趙汝愚還真是給大家出了一口氣呢。
韓侂冑微笑着站在隊列之中,靜靜的看着趙汝愚發飆。兩人早有過商議,趙汝愚會通過這次僭越之罪,表明自己的立場。如今,只不過是趙汝愚在履行自己諾言的時候。韓侂冑很明白,趙汝愚在官場浮沉數十年,並非虛妄。他雖然慢了一步,沒有像韓家這樣,第一時間就抱緊了太上皇的大腿,又把寶壓在嘉王的身上。但是趙汝愚依然迅速的醒悟了過來,果斷的和李鳳娘趙惇劃清界限,站在偉大光榮正確的保太上皇黨這一邊來。
這份“投名狀”代價可不算小呢。趙汝愚身爲右相,是朝廷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他一出頭,首當其衝。也必然是最遭李鳳娘和趙惇嫉恨的很。除非換個官家,不然的話,趙汝愚這個右相,很難乾的長久了。
史彌遠終於說話了,他的眼神看似平靜,卻帶着一絲惡毒的意味,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趙惇,朗聲說道:“右相大人教訓的是,下官愚鈍。李家的確有僭越之行……”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好麼,終於有個權威機構的磚家下結論了。
趙惇本來就指望着史彌遠替他把黑鍋一直扛下去,沒想到史彌遠最後關頭頂不住了,把偌大的黑鍋直接丟了過來。其實趙惇也怨不得史彌遠,開什麼玩笑呢?這說的是僭越,是隨時可以抄家殺頭株連的大罪,叫史彌遠來扛?史彌遠又不是傻子,反正出頭鳥是趙汝愚,自己就算退一步,也無傷大雅。可硬抗下去的話,趙汝愚隨時可以把史彌遠先給按到御史臺大理寺去。
趙汝愚立刻板上釘釘,捧着節笏轉身對趙惇說道:“官家,李家僭越之罪,還請官家處置!”
趙惇頓時沒了主意,支支吾吾的看着刑部尚書羅弘毅,問道:“這個,這個,僭越之罪,要怎麼處置?”
羅弘毅當然也是保太上皇黨的一員,聽趙惇問到自己,便站出來朗聲說道:“僭越乃是大罪,若按照大宋律法,當誅首惡,三族流放三千里……”
這麼大的罪!趙惇腮幫子上的肉頓時跳了兩下,含混不清的答道:“朕覺得似乎太重了一些。可能李家人也是無心而爲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趙汝愚立刻反駁道:“官家,臣也是趙家子孫。如今李家宗廟規格遠超太廟。官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不知道太祖皇帝會不會答應,太宗皇帝會不會答應?他們一手開創大宋基業,南征北戰,打下偌大江山。如今只是一個不入流的臣子,居然宗廟配享已遠超太廟。我們做子孫的,怎麼對得起太祖太宗?”
說着,趙汝愚眼眶都已經溼了……
韓侂冑暗自點頭讚許——果然是好演技,若是去天橋賣藝去,少說一天也能賺個幾貫錢來。
趙惇頓時愣了一下,他知道僭越是大罪,可是羅弘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要流放要殺頭的,叫自己實在沒法開口,怎麼說?難道說要把太子妃的家人都給砍了腦袋,餘下的充軍流放,女的都送去當營妓?好歹這些姓李的,也算是自己的親戚……
“朕看,李家其實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不懂規矩吧……不如,都流放了好不好?”趙惇果然是沒有一點皇帝的氣勢,眼巴巴的低聲對趙汝愚說道:“流放就行。非要殺頭做什麼呢?”
本來趙汝愚就沒指望趙惇有那個膽子殺了李家的人,現在得到流放這個結果,已經是讓趙汝愚喜出望外了。再說了,這件事就是趙汝愚拿來做投名狀用的,什麼樣的結果無所謂,重要的是,以後是不是能夠和韓侂冑連成一線。
“官家聖明!”趙汝愚躬身說道:“臣沒有異議。”
“沒有異議就好辦的多了。”趙惇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對羅弘毅和齊友三說道:“刑部和大理寺負責這件案子吧。李家犯案衆人,一律流放兩千裡。”
羅弘毅和齊友三齊聲答道:“臣領旨。”
“沒事就退朝吧……”趙惇有氣無力的說道。
趙汝愚側過腦袋看了看韓侂冑,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韓侂冑心知肚明。趙汝愚的意思是老子已經遞了投名狀了,你怎麼也得給點交代出來吧,別忘記了,咱們曾經的約定!
“官家,微臣還有件事要稟告。”韓侂冑站出隊列,大聲說道。
趙惇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事,快點說吧。”
“之前朱熹曾經因爲嚴蕊案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臣以爲朱熹雖然有錯,但是曾經對朝廷有功,並且還擔任過官家的老師。於情於理,對於一個已經年近花甲的老人來說,如此判罰都重了許多。臣以爲,不如就讓朱熹回長沙府好了。此人雖然德行有虧,不過才學的確是極爲出衆的,讓他去教那些學子讀書。將功補過也好。”
韓侂冑說完,遞了個眼色給趙汝愚。
右相大人怎麼能不明白韓侂冑的心思,便接口道:“官家,臣也以爲韓大人說得很有道理。與其流放這麼一個老人,不如讓他回去教學生。”
“隨你們的便吧……”趙惇揮了揮手:“退朝。”
文武百官退出朝廷,趙汝愚和韓侂冑並肩走在最後,兩人沒有說什麼,但是今天朝堂上的一切,都已經讓這兩位朝廷裡極有權柄的人,能夠真正並肩站在一起了。
邁步出了金鑾殿,韓侂冑忽然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趙相公,我韓侂冑自然是沒有二話了。不過,這件事,你有機會還是要去重華宮,和太上皇交流一番。你我都是做臣子的,有些事,總要做在前邊,莫要等到別人開口了,你我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