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寂浪低聲說道:“小人只怕就沒有這個福氣。”
弘胤擡起大腳,在上官寂浪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頓時褲子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鞋印,弘胤在身後笑罵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恩典,你還不趕緊謝恩,還在這吱吱唔唔地說些什麼!”
皇后皺了皺眉頭,對弘胤吩咐道:“不要欺負他!”
隨即又對上官寂浪說道:“這兒沒你的事了,先下去。晚飯後,再給本宮做些點心送上來。”上官寂浪急忙答應着走了。
弘胤剛纔被皇后訓了兩句,可是他的臉皮很厚,一點兒也不臉紅,又笑眯眯地對皇后說道:“今天的天氣不算太熱,如若不然,可以去州河泛舟,免得皇后娘娘在宮中呆得這麼悶。”
一說要去泛舟,皇后的眼睛就亮了,在宮中呆得日子久了,實再有些無聊。御花園裡總不能弄條船來劃吧?去州橋之上散散步,再去州河裡劃劃船,人生偷得浮生半日閒,倒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正巧上官寂浪還沒有走出御花園,皇后便衝着弘胤說道:“還不快把他給叫回來。”
弘胤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但是也知道皇后的話就是聖旨,就是絕對不能違背的,於是大跑小跑的走過去,一把抓住上官寂浪的領子,又把他給提了回來。
皇后緩緩地說道:“本宮這就要去州河那兒泛舟,你看看,有什麼做點心的傢什,需要帶着的,便隨我們一起去。泛舟的時候,多少是要吃些東西的,你倒不如,在那兒現場給我們做一些。”
上官寂浪連連謝恩,快步跑回了御膳房,去準備自己的傢什去了。
弘胤一看自己的馬屁又拍成功了,但是,轉念一想,心中又有些發虛:每次都是叫皇后去州橋那兒玩,開封府這麼大,日子久了,皇后必然也會煩悶。
看來,自己出了州橋那兒之外,還得儘快在開封府挖掘出一處,可以帶着皇后去玩的地方,就長時間保持這個女人的新鮮感,自己的地位纔有可能不斷提高。爲了將來,爲了榮華寶貴,爲了光宗耀祖,弘胤決定拼了,抱緊這個女人的大腿,死命地就往上爬。
皇后當然不知道弘胤心中想得是這些齷齪念頭,笑盈盈地問道:“弘胤,你自從來到宮中還習慣嗎?”
弘胤把腦袋點得就像小雞啄米似的:“當然習慣,卑職實在是太喜歡這宮中的生活了!”
皇后淡淡地說道:“那你必須要住在宮中,不能和家中的妻兒老小見面,是不是挺想他們的?”弘胤急忙搖了搖頭:“卑職一心爲國效力,現在卑職保衛的是皇上,保衛的是皇后,這麼光宗耀祖的事情,就算別人跟我搶,卑職也決不放念他們,至於想家,卑職是一點都不想的。”
皇后輕聲笑道:“那你連老婆都不想嗎?”
弘胤立刻拍着胸脯說道:“不想!絕對不想!”
皇后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八成是看到宮中美麗的女子太多,於是也忘了老婆了!所以說,你們男人吶,都是好色之徒。”
弘胤的臉色立刻變得精彩了起來,連連辯解道:“小的不敢,小的絕對不敢。只不過既然做了宮中的侍衛隊長,當然要盡忠職守,等到閒下來的時候,卑職也自然會買些東西,回家去看看老婆的。”
皇后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你對老婆還真的挺不錯。”
也不怪皇后比較喜歡去州橋,在整個宋代的時候,汴河流經東京的裡外城,河上有十三座橋。其中,州橋最爲壯觀,曾有詩曰:“兩岸夾閣樓,明月光相射”。
雖然這是白天的時候,可州橋依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橋下汴水奔流,濤聲陣陣,橋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若是站在橋上,朝南望去,便是汴梁的朱雀門;北望宣德樓;中間是天街。
這個天街十分有名,曾經施耐庵在《水滸傳》裡寫過楊志賣刀的故事,就發生在天街。
儘管不是第一次來到州橋,可是皇后的心情,依然非常的好,側身對身邊的弘胤問道:“聽說,當年我們女真的大軍攻破汴梁的時候,俘虜徽、親二宗,便是由州橋押回北方去的?”
弘胤連連點頭:“這些都是在軍中傳頌已久的故事。”
前方開路的官兵,把橋上的人紛紛趕了下去,只留下皇后和她身邊的親信,獨自站在這座純石橋上。
其實完顏璟的這位妻子,應該是傳統意義上的一位好女人,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出一些傷天害理,或者,利用自己手中的權柄,去給別人找麻煩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也會例外,皇后實再無法忍受。單單是選一次貴妃,文武百官就分成了兩派,支持都元帥府送沐謙心入宮,又或者堅決不同意,把沐謙心變爲皇妃。
不但女真的宗室開始吵架,就連那些漢人官員,也捲起袖子赤膊上陣了。
爲了這些狗屁糟糟的事情,每天都要在朝堂之上吵一兩個時辰,完顏璟索性下了封口令,不準任何人再提起沐謙心入宮爲妃的事兒。
但是,那些老臣和大臣,都從完顏璟的這道聖旨當中,讀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如果完顏璟真的不想沐謙心進宮,直接把她的名字從候選名單中劃去便是,但是完顏璟不但沒有劃去,還勒令所有的人都不許談起這件事,很明顯,這是爲了要保護沐謙心。
皇后呆呆地看着,州橋之下河水美麗的風光,靜靜地出着神,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
弘胤站在她身邊,站得兩腿都要發軟了。
這兒,是他以前成天要巡查的地方,熟得已經不能再熟了,看來看去,也不覺得有什麼新鮮。過了半晌,才壯着膽子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咱們回宮去吧?”
皇后淡淡一笑:“回宮又能做什麼呢?難道就對着四面宮牆?今天,我不想回去這麼早,反正回去了皇上也沒有時間跟我們一起吃飯。”
皇后說着說着,突然轉過頭來看着弘胤,輕聲問道:“你也是個男人,我來問你,男人對女人最看重的是什麼?”
弘胤差點就脫口而出:當然是皮膚好、身材好、長得又漂亮,出得廳堂,進的廚房,上得大牀的女人……當然,這些話怎麼能夠對一國的皇后說呢,努力地在腦子裡想了半天,弘胤纔算憋出來一句,還算有文化的話:“皇后娘娘,皇上必然不是凡人,若是以普通男子的要求,去猜測皇上的心意,必然會猜個空,不過微臣斗膽說一句話,還請皇后娘娘不要見怪。”
皇后便輕聲吩咐道:“你儘管說,本宮不會怪罪你。”
弘胤這才壯着膽子說道:“皇后娘娘與皇上已經成婚多年,可是膝下無子,但凡男人都喜歡孩子。若是皇后娘娘能夠爲皇上生下一男半女,皇上在看待皇后娘娘的時候,必然不同了。”
弘胤這麼一說,沒想到皇后的臉色卻變了起來。
說來也很奇怪,完顏璟成婚多年,身邊又有不少侍妾,可是,卻沒有一個懷孕的,如果說一個女人有問題也就罷了,可總不可能這麼多女人,個個都不能生育吧!這件事兒在完顏璟的妻妾心中,一直是一根刺,從來都沒有人敢壯着膽子提起,現在弘胤居然把這件事給翻了出來,怎麼叫皇后能不心酸呢?
只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好歹救過自己一命,皇后也不願於他爲難,便吩咐道:“你剛剛入宮做事,有些事你不太清楚,以後不要亂說,否則當心掉了你的腦袋。”
弘胤唯唯諾諾地退到一邊,心裡七上八下的打着算盤,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何會警告自己。
弘胤這個人有些貪財,又有些貪功,可是卻不是一個笨人。看着皇后的臉色,想想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轉念一想,原來皇后和完顏璟成婚已經超過了五年。
五年的時間,就算是母雞也應該下了一窩蛋了,可是皇后居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而且,其她的侍妾也完全沒有要生育的跡象。完顏璟膝下無子,這可是他做爲皇帝最大的隱患。
弘胤的腦子裡頓時生起一個邪惡的念頭,難道說完顏璟做爲一個男人,他是不行的?
皇后當然不知道,在弘胤的心中盤算着這麼多猥瑣的念頭,不過,弘胤的這一番話也勾起了無數思緒,便伸手招了招,兩名貼身宮女走了過來,皇后對弘胤低聲吩咐道:“找人掩護一下。”
弘胤頓時嚇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上:“皇后娘娘,您可千萬別亂來啊!難道說,您今天不打算回宮了?”
皇后沒好氣地笑道:“我哪裡有這麼無知!我讓你調動人手,找個地方我要換過一套民間女子的衣服,然後去看看大夫。”
弘胤這纔有膽子擡起頭來,和皇后對視了一眼,心中通明,隱約猜到皇后要去做什麼。他有心不答應皇后的要求,可是,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今天若是不答應了皇后,日後想要升遷可就難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