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時已經是早上五點了,這還是張順怕天亮後被人看到他滿身是血,小跑着趕回來的。
又困又餓,他盤膝坐在衛生間的地上,讓熱水沖刷着自己的身體,就這樣睡着了。
敲門聲響起,驚得張順猛吸一口氣,把水吸進了鼻腔裡,嗆得眼淚直流,他穿着溼搭搭的衣服走出衛生間打開了房門。
於小瑤驚訝的看着衣服襤褸的張順,問道:“今天要去上學嗎?”
張順想了一會,點頭道:“上吧,不過今天遲到一會,我得先吃點東西。”
於小瑤笑道:“好啊,那我在大堂裡等你,別忘了穿校服。”
張順點點頭,回到衛生間繼續洗澡,換好校服後直接來到了食堂。
盛好食物坐在桌上,張順從妖牌裡拿出了手機,一個消息發過來,把他嚇了一跳——十八個未接電話,其中五個是陸德喜打來的,十一個是肖警官打來的,還有兩個來自於陌生的電話號碼。
塞了一嘴的食物,張順一邊嚼着一邊撥通了肖警官的電話,含糊不清的說道:“抱歉抱歉,睡着了,沒聽到手機響。”
“沒事吧?”電話那頭傳來了肖警官低沉的聲音:“這事鬧得可有點大了。”
“沒事,就捱了一槍,花生米卡在腰裡了,下午帶我照個片去?這事得算是工傷,肖老闆你可得對我負責任啊!對了,你的車還停在街口,這件事會不會牽連到你?”
“不會,我隨便編個理由就能混過去,先說子彈的事,在體內不盡快取出來的話很容易傷到內臟的,等到下午可能就沒命了,現在就去醫院吧,我找輛車過來接你。”肖警官的語氣變得緊張起來。
“真沒事,咱又不是一般人,說不定過會拉泡屎就拉出來了,你等我電話,要去的時候我再叫你好了。”要是一顆子彈就能傷到內臟,那他的固髒境可就白練了。
肖警官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對你們不太瞭解,這事就聽你安排吧,我現在在醫院裡,肖婷沒什麼事,估計下午就能出院……大恩不言謝,以後我肖建國這條命就是你的了,有事你儘管開口,什麼樣的事都行,大忙幫不上,但至少能替你解決一些小麻煩,在清濟市我的人脈還不錯。”
“哦,原來你叫肖建國啊,行,我記住了,有事電話聯繫,就這樣吧。”張順說着掛斷肖警官的電話,又撥通了陸德喜的。
陸德喜的聲音興奮無比:“順哥!可算找到你了,昨天晚上的事你聽說了沒?清洪幫被滅了,從幫主到各堂堂主都死光了,聽說是幫派火拼,昨天晚上你讓爲儘快離開就是因爲這事吧?難道你與這件事情有關?身手這麼好,莫非你也是混幫派的?”
“呃……我只是聽到了風聲,說那裡要出事而已,不是混幫派的,這事和我有一點關係,不過關係不大,你就別胡思亂想的了,就這樣吧。”說完他又掛上電話,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我一定會殺了你。”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誰啊?神經病吧?該吃藥吃藥,該電療電療,別浪費我電話費。”張順說着就要掛電話。
“你殺了我父親,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電話裡傳出了歇斯底里的叫聲。
張順恍然大悟:“哦!是許浩啊!早說唄,以後打電話要先報名字,這是禮貌,懂不懂?另外昨天晚上的事情和我有關,這一點沒必要瞞你,關鍵是你爹不是我殺的,這一點我也沒必要騙你,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儘管來殺好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靖的人?”
許浩沉默了一會,說道“沈靖嗎?他好像是清洪幫的元老之一。”
張順拿起一根排骨邊啃邊說道:“元老嗎?好吧,你爹就是他殺的,仇呢……我算是幫你報了,你要是不想讓你爹失望,還是別和清洪幫扯上關係爲好,免得走上他的老路,反正幫派這東西也沒有子承父業的說法,趁你現在陷得還不深,脫離了吧。”
許浩又沉默了一會,什麼也沒說,直接掛上了電話。
吃完早餐,張順載着於小瑤來到學校,開始上課後他把肖警官給的關於失蹤兒童的資料拿出來看了一遍,接着就開始睡覺。
今天早上的覺不太好睡,腰越來越痛,在第四節課結束後,張順已經痛得滿身大汗,他把王曉寒和李傲宇叫過來,交待他們組織搏擊俱樂部活動,然後拿出了手機。
“肖警官,借輛車來學校接我去醫院吧,痛得厲害了。”張順抹着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說道。
掛上電話後,旁邊的於小瑤湊過來關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小問題,腰疼,我得去醫院照個片。”張順想了想,特地交待道:“絕不是腎虛,你可別亂想。”
“那我們去不就行了?爲什麼要叫肖警官?”於小瑤跟着張順向學校大門走去。
“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拍出來的片不能讓太多人看到,否則會有麻煩,他有警官證,好辦事。”
二人走到走到學校門口,等了不到十分鐘,一輛警車閃着燈開了過來,車門和引擎蓋上都寫着“巡警”的字樣,駕駛座上的肖警官滿眼都是血絲,看來一夜沒閤眼。
“肖婷沒事吧?”於小瑤上車問道。
“沒事。”肖警官對她笑了笑,說道:“人沒事,大清早就醒過來了,跟我說了下昨天晚上的事,幸好張順到得及時,要是再晚一點恐怕她就要被……”
“沒事就好,您也別多想。”於小瑤說着轉頭對張順笑着開玩笑道:“不是說你本事很大嘛,怎麼會受傷呢?”
張順哭喪着臉說道:“誰跟你說我本事大的?我跟他拼命去!”
一路亮燈鳴笛,闖着紅燈來到了肖婷所住的醫院門口,肖警官下車後把車鑰匙還給了在醫院門口等着的兩名警察。
三人走進醫院來到了掛號處,肖警官和於小遙前去掛號,張順坐在椅子上等着,見到兩外擡着飯盒的小護士從自己面前走過,其中一個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今天早上後門來了個外國乞丐,還挺帥的,要不要去看看?”
另一個小護士眼睛一亮:“真的?快走快走,去看看有多帥。”說完後突然注意到張順在看着自己,臉上一紅,拉着另一個人快步走開了。
張順皺起了眉頭,“外國乞丐”可是個新鮮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就算證件、財物全部遺失,大使館也能妥善的安排好回國路線,犯得着呆在這裡當乞丐?
“莫非是阿瑞斯的人已經來了,乞丐只是一種僞裝?”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張順否定了,來醫院的行程是臨時決定的,對方不可能在早上就猜到,就算能猜到也沒理由在後門等。
見肖警官和於小瑤拿着掛號單走過來,他站起來嚴肅的說道:“先去趟醫院後門,沒有危險再去拍片,一會要是見我做出什麼特殊動作,你們就裝作不認識我,悄悄的離開醫院,立即回客棧去。”
肖警官和於小瑤都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問,跟在張順身後往醫院後門走去。
後門圍着一圈人,指指點點的看熱鬧,物以稀爲貴,“乞丐”這個詞因一個外來生物,竟然和“貴”字扯上了關係。
張順示意肖警官和於小瑤留在人羣外圍,自己擠進了人羣中,纔剛一見到那名“外國乞丐”,他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拼命跑去,就連腰疼都顧不上了。
肖警官和於小瑤一見張順的反應,默不作聲的轉身走回了醫院,穿過醫院從正門出來,坐進了一輛出租車裡。
張順大概已經有很多年沒這麼努力的奔跑過了,這是真正的逃命,求生的意志加上充沛的體力,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參加世界級的田徑錦標賽,這是他自重生以來第一次完全沒有“拼命”的念頭,全部心思都用在了逃命上。
回頭一看,“外國乞丐”果然追來了,速度竟然比還快,在避開障礙物的時候甚至還會四肢着地的調整方向,一邊跑一邊喊道:“等等,霧渡鴉……”
充滿野性的眼神、雜亂的頭髮、破破爛爛的衣服、髒兮兮的臉龐……張順從未想過“這輩子”還能再次遇到庫柏。
剛纔鑽進人羣后,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很瘦的“胖子”,而庫柏正好擡起頭,和他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衝進一條小巷,張順突然回頭把一隻拳套投向了離他已經不到五米的庫柏,庫柏一驚,身體突然化成了黑霧,拳套穿過了他的胸膛繼續向後飛去。
張順在拳套飛出巷口時及時的將其召回,氣急敗壞的吼道:“我-操!你居然用我的異能來對付我!”
庫柏的身體重新凝聚,茫然的問道:“什麼?”顯然聽不懂中文。
張順本着臨死前佔一佔口頭便宜的覺悟,拼命的大罵起來,罵了十幾分鍾,直到編不出詞來了,這才戴好拳頭撲向庫柏。
庫柏閃開了張順的攻擊,留下了一片殘影,絕望的喊道:“別打,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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